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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西京烽火,亂世商閥的豪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黃金家族,從西域開始崛起

  金國西京,大同府,范家。

  老二范忠義掀開門簾,帶著一身寒氣快步走進來,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對著正捧著茶盞的家主范忠信急聲道:“大哥,街上都傳瘋了。”

  范忠信放下茶盞,抬眸看他,指尖在桌面輕輕敲了敲:“慌什么?慢慢說,傳什么了?”

  范忠義湊近幾步,壓低聲音,眼神卻亮得驚人:“西邊。”

  他說著,飛快地朝西指了指,那是北疆的方向:“我剛從街上回來,很多人都在傳,西邊……建國了,國號大明。”

  “哐當”一聲,范忠信手中的茶盞重重磕在桌沿。

  他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先是掠過一絲震驚,隨即那震驚便被狂喜取代:“建國了?真的建國了?”

  范忠義用力點頭:“錯不了,我聽好幾個老主顧都在說,北疆的秦王李驍正式稱帝建國,年號武泰。”

  范忠信猛地站起身,在暖閣里踱了兩步,眼中閃爍著精光。

  誰也不知道,如今在大同府呼風喚雨的范家,當年不過是個連鋪面都租不起的小商賈。

  范家的發家,全靠他范忠信當年賭命。

  九死一生的帶著幾車絲綢、茶葉偷偷潛入西域,硬生生賺回了第一桶金。

  從那以后,范家便和北疆綁在了一起,走私貿易越做越大,茶葉、鹽鐵、甚至偶爾的軍械,只要北疆需要,他總有辦法運過去。

  這些年,他花重金打點大同府的大小官員,上到知府下到巡檢,幾乎都成了范家的“利益同盟”,在金國和北疆之間,他早已把路走得穩穩當當。

  “好,好啊。”

  范忠信停下腳步,拍了下手,語氣里滿是意氣風發:“我當年就說,秦王絕非池中之物,押注北疆,是我這輩子最對的一注。”

  他轉過身,看向范忠義,眼神變得銳利:“傳令下去,讓底下人準備著,今后加大和大明的走私力度。”

  “不管是糧食、布匹,還是他們急需的鐵器,只要能弄到,就往北邊運。”

  “價格好說,咱們不賺這點差價,要賺就賺未來的前程。”

  范忠義眼睛一亮:“大哥是說……”

  “這天下,遲早要歸大明。”

  范忠信語氣篤定,帶著幾分憧憬:“等將來大明鐵騎入主中原,咱們范家可是從龍之功。”

  “運氣好,說不定能封個爵位;就算差些,憑著咱們和大明的交情,生意照樣能在大明朝做下去,而且只會比現在大得多。”

  范忠義笑著點頭:“還是大哥有遠見,不過……”

  他話鋒一轉,臉上多了幾分顧慮:“朝廷派來的人剛走沒多久,咱們這時候加大力度,會不會太扎眼?”

  范忠信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冷哼一聲:“那些當官的,一個個精得跟猴似的。”

  “一年就幾百兩俸祿,誰會真拼命查走私?”

  “咱們給他們的分潤,哪次不是頂他們好幾年俸祿?”

  “他們心里門兒清,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年頭,手里有銀子才最放心,誰會跟錢過不去?”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咱們背后有樞密使大人的關系,怕什么?”

  “上次越王派人來查軍械走私,不也什么都沒查到?”

  “府庫里空缺的甲胄、糧食,早就從其他地方調補上了,那些欽差折騰了半個月,還不是無功而返?”

  范忠義這才放下心來,剛要再說些什么,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吳掌柜來了,就在外廳等著。”

  “吳掌柜?”

  范忠信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吳掌柜是大同府另一家大商行的老板,平日里和范家雖有往來,卻算不上親近,這個時候突然上門,恐怕沒那么簡單。

  他對范忠義使了個眼色,沉聲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吳掌柜便搓著手走進來,臉上堆著客套的笑。

  眼神卻不自覺地四處打量,帶著幾分局促:“范兄,冒昧來訪,別見怪啊。”

  范忠信請他坐下,端起茶盞遞過去,語氣平淡:“吳兄客氣了,這么冷的天過來,是有什么事?”

  吳掌柜接過茶盞,卻沒喝,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愁容:“范兄,你聽說了嗎?西邊……建國了。”

  他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見:“我聽人說,北疆人可野蠻了,把關中、河西那些地方的土地全給搶了,好多士族都家破人亡,慘得很啊!”

  他說著,偷偷觀察范忠信的神色,繼續道:“你說,要是哪天北疆蠻子打來了大同,咱們可怎么辦?”

  “我們吳家有不少地,還有好幾家商行,要是都被他們搶了,咱們可就真沒活路了。”

  范忠信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吳掌柜的來意。

  這是來探底的。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盞,臉上露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吳兄這話就多慮了。”

  “咱們大金的軍隊何等勇猛?怎么會讓北疆蠻子過黃河?”

  “我聽說,越王殿下正在勸說陛下,要西征收回關中,甚至拿下河西走廊呢!”

  “只要陛下點頭,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些蠻子趕回去。”

  “到時候,咱們不僅不用怕,還能把生意做到河西走廊去,那可是條新路子啊!”

  吳掌柜眼神閃爍,又道:“可……可上一次,北疆人在關中打了大勝仗,大金損失了十幾萬大軍……”

  “那是咱們大金準備不足。”

  范忠信打斷他,語氣堅定:“都是北疆人不講武德,無恥偷襲,才僥幸勝了一場。”

  “如今咱們大金準備充足,雄兵百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敗?”

  “吳兄,你可別被這些流言蜚語騙了,安心做你的生意就是,有朝廷在,咱們都安全得很。”

  吳掌柜見他油鹽不進,臉上的愁容更重。

  猶豫了半天,終于咬了咬牙,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范兄,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繞彎子了。”

  “我知道,你老兄在北疆有條路子,能賺大錢……能不能帶帶兄弟?”

  他眼神急切,“我也不圖賺多少,只求將來真有變故,能保個平安。”

  范忠信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卻瞬間換上一副惶恐的表情。

  猛地站起身,指著吳掌柜,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吳兄,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什么北疆路子?”

  “我范家在大同做生意,向來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和北疆蠻子扯上關系?”

  “你這是污蔑,是要毀了我范家啊!”

  吳掌柜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范兄別激動,我就是……就是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也不行。”

  范忠信臉色鐵青,語氣嚴厲:“這種話要是傳出去,被官府聽見,咱們兩家都得完蛋。”

  “吳兄,我看你是被流言嚇糊涂了,還是趕緊回去吧,以后這種話,可別再提了。”

  吳掌柜碰了一鼻子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地站起身,喏喏地說了幾句“是是是”,便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看著吳掌柜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范忠信臉上的惶恐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將管家叫來,吩咐說道:“去查查姓吳的最近和什么人來往密切。”

  “是,老爺。”

  范忠信回到座位上,端起早已涼透的茶盞,眼神深沉。

  他做走私的事,雖做得隱秘,但難免有風聲泄露,吳掌柜能猜到,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在懷疑。

  只是眼下朝廷欽差剛走,風頭剛過,他不想節外生枝。

  更何況,這種賺錢的路子,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吳掌柜嘴上說求平安,真要是出了事,指不定第一個就把他范忠信賣了。

  “想跟我分一杯羹?沒問題,我范某也是大度之人。”

  范忠信冷笑一聲:“可就怕你吃著我的飯,還要我的命啊。”

  范忠信知道,他必須更謹慎,才能在這亂世之中,為范家謀得一條長久的生路。

  另一邊,范忠義也是輕輕點頭,眉頭緊鎖,語氣凝重:“大哥,這老東西一看就沒安好心。”

  “跟條毒蛇似的,表面裝可憐,背地里指不定憋著什么壞水呢!”

  范忠信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眼神沉了沉:“現在還說不準他是受人指使,還是單純想攀附。”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不管怎樣,先緩緩,最近別出貨了。”

  “我原本想著盡快把那批糧食運去漠北,現在看來,得等風頭徹底過了再說。”

  范忠義雖有些可惜,但也明白其中利害,點頭應道:“聽大哥的,小心無大錯。”

  這一等,便是一個月。

  大同府風平浪靜,既沒有官府上門盤問,也沒有關于走私的流言再起。

  范忠信觀察了幾日,見確實沒什么動靜,才松了口氣,傳令下去準備出貨。

  這次要運的是糧食,漠北地區缺糧,日常多以肉奶為食,而糧食運過去后,返程時還能帶回漠北的皮毛、明火(火柴)、琉璃、胭脂等稀罕玩意。

  這些貨物金國雖也有,畢竟大明與金國在邊境設有互市。

  但高額的邊境稅收讓它們的價格居高不下。

  范家通過走私渠道運來,價格能低上大半,即便有人質疑,他們也能拿出偽造的“正式通關文書”,謊稱是通過合法途徑購入。

  不久后,糧食從官倉調出,范忠信站在城墻上,看著一隊隊車馬緩緩駛離,總覺得眼皮子跳得厲害,心里發慌。

  他攥緊拳頭,低聲念叨:“老天爺保佑,可千萬別出事。”

  可怕什么來什么。

  深夜時分,范忠信剛睡下沒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他猛地坐起身,心中咯噔一下,還沒等開口,門外就傳來范忠義急促的呼喊:“大哥,出大事了。”

  “朝廷的欽差又回來了,正往官倉那邊去呢!”

  “什么?”范忠信眼前一黑,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他踉蹌著爬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好,沖到門口,一把抓住范忠義的胳膊,聲音都在發抖:“怎么會?”

  “欽差不是一個月前就走了嗎?怎么突然又回來了?”

  “不知道啊!”

  范忠義急得滿頭大汗,眼眶通紅:“底下人剛從城門那邊探來的消息,說是欽差帶著一隊精兵,悄無聲息地就進了城,直奔官倉。”

  “大哥,咱們中計了,他們是故意等咱們放松警惕,才殺了個回馬槍啊!”

  范忠信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官倉里的糧食剛被他們調走一批,若是欽差查到官倉缺糧,順著線索查下去,他們走私軍械、通敵北疆的事遲早會敗露。

  到時候別說范家的基業,就連全家上下的性命都保不住。

  “大哥,怎么辦啊?快想想辦法。”

  范忠義抓著他的手,急切地喊道:“要不咱們現在就跑吧。”

  “連夜往大明逃,憑著咱們和大明的交情,去了那邊肯定能東山再起。”

  逃跑?

  范忠信心里一動,可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這輩子從一個小商賈打拼到如今大同府的富商,這份基業是他嘔心瀝血換來的,怎么甘心就這么輕易放棄?

  而且……事情還沒到絕路。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攥緊拳頭,咬牙說道:“跑什么跑?”

  “燒!”

  “把官倉給我燒了,讓他們什么都查不出來。”

  “大哥……”

  范忠義被他這話驚得目瞪口呆,嘴唇哆嗦著:“那可是好幾十萬石糧食啊!”

  雖然是官倉,但是因為范家的上下打點,往里面塞了不少老鼠,燒掉官倉難度不大。

  但也正因為在官倉的事情上插手太深,一旦官倉爆雷,范家也跑不掉。

  “必須燒。”

  范忠信狠狠瞪了他一眼,聲音帶著幾分嘶啞:“這個時候絕不能有婦人之仁。”

  “要是官倉的虧空被查出來,咱們范家上下三十口人,哪個能活?”

  “燒了官倉,至少能讓他們斷了線索,咱們還有周旋的余地。”

  他頓了頓,語氣更沉:“咱們范家上下三十口的身家性命,可比那幾十萬石糧食金貴。”

  “現在不是心疼糧食的時候,是保命的時候。”

  范忠義看著大哥眼中的決絕,也狠下心來,重重一點頭:“好,大哥,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轉身就往外沖。

  范忠義離開后,范忠信獨自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腳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他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低聲自語。

  “好啊,你們跟我玩陰的,不讓我好過,那你們也別想好過。”

  “如今中原正在鬧饑荒,朝廷卻把這幾十萬石糧食捂著不放,當成軍糧囤著,想用來對付大明。”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現在一把火燒了,看他們拿什么當軍糧。”

  “沒了糧食,大軍還怎么打仗?”

  “說不定,我這一把火,還能為大明再立一功。”

  只要熬過這一關,將來大明入主中原,范家就能揚眉吐氣。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火光從大同府官倉方向沖天而起,橘紅色的烈焰舔舐著夜幕,將半邊天空都染得通紅。

范忠信站在自家院落的高臺上,看著那片越來越大的火海,心中剛松了口氣,證據總算銷毀了  可還沒等他放下心來,就見一名家丁連滾帶爬地跑過來,聲音帶著極致的恐慌:“老爺,不好了。”

  “二老爺讓小人來匯報,說,說欽差……欽差大人被燒死在官倉里了。”

  “什么?”

  范忠信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臉上的鎮定瞬間崩塌。

  “你說什么?欽差也在里面?怎么會這樣?”

  他明明只吩咐了燒糧倉,沒讓傷及人命,更沒想過要把欽差也卷進來。

  “小的聽官倉那邊的人說,欽差大人見著火勢,非要親自帶人進去救火。”

  “結果剛進去沒多久,糧倉的橫梁就塌了,把他困在了里面……”家丁哆哆嗦嗦地解釋著。

  范忠信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麻煩了,這下徹底麻煩了。

  燒糧倉只是銷毀證據,可燒死欽差,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是公然與金國朝廷為敵,是謀逆大罪。

  他原本以為,有仆散家在背后撐腰,就算事情鬧大,也能壓下去,可如今連欽差都死了,就算是仆散家,恐怕也保不住他了。

  更可怕的是,為了自保,仆散家說不定會立刻“棄車保帥”,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他范家頭上。

  “不能等了,必須走。”

  范忠信猛地回過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當機立斷地吩咐管家道:“大同府待不下去了,立刻收拾東西,帶上全家老小,等到天亮城門一開立刻出城。”

  這些年做走私生意,范忠信在城外留了好幾條退路,車馬、通關文書都提前備好了。

  范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帶著打包好的金銀細軟,第二天一早,趁著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官倉上的時候,出了大同府城門。

  這個時候,大火還在燃燒,里面的五十萬石糧食恐怕要燒很久。

  一路上,范忠信的心都懸在半空,直到確認沒有追兵,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后漸漸遠去的大同府輪廓,心中滿是不甘。

  這是他打拼了半輩子的基業,如今卻只能棄之不顧,但比起全家性命,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三日后,金國中都的皇宮里,一場激烈的爭吵正在上演。

  越王完顏永功怒目圓睜:“我大金的欽差在大同遇害,官倉被燒,五十萬石糧食只剩不到二十萬石。”

  “這是對我大金國的公然挑釁,是對陛下的不敬,必須徹查到底,找出幕后黑手,處以極刑。”

  樞密使仆散石烈卻面不改色,堅定說道:“越王殿下息怒。”

  “臣倒有一事不明,朝廷何時向大同府派過欽差?本官怎么不知道?”

  “哼,那位‘欽差’,并非陛下正式任命的朝廷欽差,不過是殿下私自派去大同查案的人罷了。”

  “況且,大同近來天氣干燥,官倉又堆放著大量糧食,說不定只是意外失火,殿下何必如此大動干戈,非要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范忠信的走私生意,背后牽扯著他的侄子,最終的利益大部分都流入了他的口袋。

  完顏永功之所以揪著這件事不放,根本不是為了什么欽差和糧食,而是想借著這件事牽扯出他的侄子,進而扳倒他。

  所以,他必須死撐著,絕不能讓完顏永功的計謀得逞。

  其實,在得知欽差被燒死的消息后,仆散石烈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大同滅口了。

  他必須讓范家兄弟永遠閉嘴,否則一旦他們被抓,他的侄子就完了。

  “意外?”

  完顏永功冷笑一聲:五十萬石糧食燒得只剩二十萬石,還燒死了我朝廷大員,這叫意外?”

  “仆散石烈,你分明是在包庇兇手。”

  “越王殿下可不能血口噴人。”

  仆散石烈也來了火氣:“本官一心為了大金,何來包庇之說?”

  “倒是殿下,私自派人行欽差之權,如今出了差錯,卻想把罪責推給旁人,本官實在不敢茍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坐在龍椅上的完顏永濟瞇著眼睛,臉色憔悴,心中早已怒火中燒。

  不管朝堂上怎么內斗,大同府被燒掉的三十萬石糧食,是實打實的損失,那可是大金的根基,是他用來對付大明、穩定朝局的軍糧。

  想到這里,他就心疼得滴血。

  “夠了。”

  完顏永濟猛地一拍龍椅,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威嚴:“吵來吵去,像什么樣子。”

  完顏永濟本就不得人心,威望不足,就算是此刻發了龍威,但完顏永功依舊不怵,反而一副挑釁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不扳倒仆散石烈,誓不罷休的樣子。

  而對此,完顏永濟也憤怒,這些宗室王爺簡直沒將自己放在眼里。

  但是沒辦法,為了不激起完顏永功的反彈,完顏永濟只能將目光望向仆散石烈。

  這個廢物,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住,鬧出這么大的亂子。

  但如今朝堂上,越王勢力龐大,若是仆散石烈倒了,他就少了一個能牽制越王的人,到時候他這個皇帝的位置只會更不穩。

  權衡再三,完顏永濟終于開口,語氣帶著明顯的偏袒:“此事查來查去,也沒什么頭緒。”

  “依朕看,定然是大同府那幾家糧食商人利欲熏心,暗中勾結外人,才導致官倉失火。”

  “傳令西京留守,立刻緝拿范家等相關人等,嚴加審訊,務必查明真相。”

  他故意將罪責定在范家這些“小角色”身上,既給了越王一個交代,又保住了仆散石烈。

  同時還能借這個機會,清理掉仆散石烈手下那些不安分的人,可謂一舉多得。

  可完顏永濟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下令之前,范忠信就已經帶著家人逃出了大同府。

  從大同到中都,來回消息傳遞需要時間。

  而這段時間,足夠范忠信一路向西,來到黃河岸邊。

  此刻,范忠信正坐在一艘通往河西的船上,心中百感交集。

  船很快就駛到了河中央,過了這條大河,就是大明的地盤了,他們也就徹底安全了。

  他站在船頭,望著金國的方向,眼神堅定,低聲自語:“大同府,中都……我范忠信,一定會回來的。”

  只要到了大明,憑著他和大明的交情,早晚有一天,他能卷土重來,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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