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又是一輪火炮齊射,炮彈拖著刺耳的尖嘯,狠狠砸在城樓士兵密集處。
磚石飛濺的瞬間,血肉與斷肢騰空而起,滾燙的硝煙混著血腥氣,瞬間彌漫在迭兒密城上空。
“真主啊!那是什么惡魔的武器?”一名古爾士兵抱著腦袋,癱坐在城墻上,聲音里滿是驚恐。
中亞語特有的卷舌音因顫抖變得模糊:“它能劈開城墻,咱們根本擋不住啊!”
“快跑,再待在這兒會被炸成肉泥的。”
另一名士兵扔掉手中的長矛,轉身就想往城下逃,卻被身邊的百夫長一腳踹倒:“不許逃,為了真主,守住城墻。”
可他的話音剛落,又一枚炮彈落正中他的胸膛,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將他掀飛,重重砸在城垛上,沒了聲息。
城樓上的士兵徹底亂了,有的跪地祈禱,有的四處逃竄,原本被煽動起來的宗教狂熱,在火炮的轟鳴聲中蕩然無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武器,在它面前,彎刀、長矛甚至大象,都顯得如此可笑。
勒都思者站在城樓后方,看著眼前的慘狀,瞳孔驟縮,雙手死死攥著彎刀。
他難以置信,北疆人的武器竟然如此可怕。
他之前還想著用象兵反擊,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迭兒密城本就不是撒馬爾罕那樣的巨城,城墻低矮,防御薄弱,在火炮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總督大人,雷聲停了,喀喇汗國的軍隊沖過來了。”一名親信慌張地跑來匯報。
勒都思者猛地回過神,順著親信指的方向望去。
城外的火炮果然停了下來,炮管冒著青煙,顯然是在降溫。
而那些穿著西喀喇汗國舊甲的仆從軍,正扛著云梯,密密麻麻地朝著城墻沖來。
他們的身后,秦軍的赤色騎兵正列陣待命,眼神冰冷地盯著城墻。
“守住,都給我守住。”
勒都思者嘶吼著,拔出彎刀親自沖上城樓,對著逃竄的士兵喊道。
“誰敢再逃,我先砍了他,迭兒密城要是破了,咱們都得死。”
在他的威逼下,士兵們不得不重新拿起武器,朝著爬云梯的仆從軍砍去。
有的用長矛刺穿仆從軍的身體,有的則將滾石、熱油往下澆,城墻上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
短短的時間內,仆從軍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抵抗終究是徒勞的。
接下來的三天里,二虎每天都會下令火炮轟炸,摧毀城墻的防御,再讓仆從軍輪番攻城。
古爾士兵的士氣越來越低落。
第三天傍晚,當一段兩丈寬度的城墻被火炮轟塌,秦軍的鐵甲兵攻占城墻,打開了城門,赤色騎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時,勒都思者知道,迭兒密城徹底完了。
他帶著不到兩千人的殘兵,從城南倉皇逃出,一路向南,渡過了阿姆河,朝著南岸的巴里黑城逃去。
“殺”
“哈哈哈”
“殺進去,將迭兒密城里的錢財和女人統統搶光。”
秦軍士兵猖狂大笑,赤色鐵騎在街道上奔騰,日月戰旗插上了迭兒密城的城墻。
二虎騎在戰馬上,看著眼前的城池,臉色傲然。
迭兒密原本屬于西喀喇汗國,如今撒馬爾罕都已歸秦,這小小的城池竟敢投降古爾王國,還負隅頑抗。
甚至連城中的貴族和百姓都幫著守城,簡直是罪不可赦。
“都統,城墻上的殘兵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該如何處置城內之人?”一名千戶上前請示。
二虎冷笑一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攻城前本將就說過,負隅頑抗,雞犬不留。”
“傳本將令,十日不封刀。”
“讓迭兒密城,徹底從堪輿圖上消失。”
他要用迭兒密城的下場,讓西域所有城池都知道,這就是抵抗大秦的下場。
若是像碣石城那樣乖乖開城投降,獻上財物、糧食和女人,仁慈的大秦自然會寬恕他們的無知。
可要是敢跟大秦作對,拒不投降,迭兒密就是他們的榜樣。
“遵令。”千戶齊聲應下,轉身傳達命令。
很快,城中響起了百姓的哭喊與秦軍的呵斥聲,火光漸漸亮起,迭兒密城的“末日”,正式開始。
而逃向巴里黑城的勒都思者,回頭望著遠處迭兒密城的火光,心中滿是絕望。
他的北伐夢徹底破碎,不僅沒能搶占地盤,反而損兵折將,連迭兒密城都丟了。
“總督大人,咱們……咱們還回伽色尼嗎?”一名親信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里滿是不安。
勒都思者苦笑著搖頭,眼神空洞:“回不去了。”
沒了軍隊支撐,古爾王國內部定然會迎來劇震。
那些早就不服他的舊貴族,還有德里蘇丹國的庫特布丁,肯定會趁機發難。
伽色尼現在就是個火坑,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那咱們……去哪?”親信的聲音更低了,語氣里滿是茫然。
勒都思者望著阿姆河南岸的方向,眼神復雜:“巴里黑在阿姆河南岸,肯定也不能久留,繼續南下去也里城暫避。”
“那里是王國的邊境重鎮,暫時還能穩住。”
他嘆了口氣,曾經的野心與壯志,此刻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活下去”的卑微念頭。
而另一邊,耶律洪心正帶著五十多名契丹親兵,朝著阿姆河方向狂奔。
他們的身份是從北方來的突厥人,口中說著流利的突厥語。
突厥帝國在中亞的影響力極大,即便突厥帝國滅亡多年,其血脈與文化依舊滲透在這片土地上。
從喀喇汗國到古爾王國,再到新建立的德里蘇丹國,無一不是騎著馬的突厥人,征服當地土著后建立的帝國。
在這些地方,突厥系就是天然的貴族。
尤其是“古拉姆”軍事貴族,更是古爾王國的核心戰力,絕大部分能征善戰的將軍,都是突厥人出身。
所以,突厥人的身份在古爾王國里面更好用。
“陛下,前面有一隊古爾敗兵,看樣子是從迭兒密逃出來的。”一名契丹親兵低聲匯報。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出門在外不要稱陛下。”耶律洪心眉頭一皺,糾正道。
“是,主人。”
耶律洪心順著親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土路上,一群穿著古爾人衣服的士兵正垂頭喪氣地走著,大約有兩百多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突厥語高聲喊道:“兄弟們,我是突厥葉護部的阿史那洪,迭兒密城破,咱們不能就這么散了。”
“北疆蠻子殺了咱們的兄弟,占了咱們的土地,難道你們就甘心嗎?”
古爾敗兵們聽到標準的突厥語,下意識的便以為他是‘古拉姆’貴族,紛紛停下腳步,看向耶律洪心。
“你們以為逃回國就有活路?勒都思者丟了迭兒密,損了大軍,王國內部早就亂了。”
“咱們這些敗兵回去,只會被那些貴族當替罪羊,要么被砍了腦袋祭旗,要么被發配去礦場當奴隸,永世不得翻身。”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得敗兵們渾身發冷。
一名年輕士兵忍不住顫聲問道:“那……那咱們該怎么辦?總不能一直逃吧?”
“當然不會一直逃下去。”
耶律洪心語氣一轉,帶著煽動的力量:“北疆蠻子殺了咱們的兄弟,占了咱們的土地,搶了咱們的牛羊,這筆血債,難道不該討回來嗎?”
“我阿史那洪在這里承諾,只要你們跟著我,不僅能報仇雪恨,還能搶回地盤、財富,讓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都成為貴族。”
“到時候,誰還敢把咱們當敗兵?誰還敢動咱們一根手指頭?”
敗兵們的眼神漸漸亮了,一邊是回國受罰的死路,一邊是跟著“古拉姆貴族”報仇奪權的活路,傻子都知道該選什么。
接下來的幾日,耶律洪心帶著這支隊伍一路南下,沿途不斷收攏從迭兒密逃出來的古爾敗兵。
有的是古爾土著士兵,有的是被打散的“古拉姆”貴族私兵。
不到五日,耶律洪心的隊伍就從五十多人擴充到了一千余人,雖然裝備混雜,卻都是經歷過戰爭的老兵。
當他們來到阿姆河邊,看著寬闊的河面時,耶律洪心勒住馬,目光堅定地望著南岸的古爾王國疆域,心中默念。
“李驍,北疆人,你們等著。”
“古爾王國內亂,正是英雄用武之地。”
“我耶律洪心,定要在這里聚集力量,重建大遼,遲早要跨過阿姆河,向你們復仇。”
而此刻的撒馬爾罕,秦軍大營內卻是一派熱鬧景象。
金色的日月戰旗在營寨上空獵獵作響,營地里沒有戰時的緊張,反而像個大型生活區域。
士兵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在空地上操練武藝,吼聲震天。
有的則牽著劫掠來的牛羊,在臨時集市上與隨軍商人交易,皮毛、珠寶、絲綢堆得像小山。
不遠處的空地上,宣德司搭建的簡易戲臺前圍滿了人。
臺上正演著秦地的傳統戲劇,說書人則在另一邊講著“秦軍破撒馬爾罕”的故事,引得臺下士兵陣陣喝彩。
還有些士兵揣著銅錢,朝著女俘營的方向走去,那里關押著從各地擄來的女俘,只要付了錢,就能暫時尋個樂子,緩解征戰的疲憊。
“唉,這都等了五天了,怎么還沒見到北疆王啊?”
碣石城主阿卜杜勒站在一處被看管的營帳外面,被限制了自由的他,臉上滿是焦慮。
他身后的貴族們也紛紛附和,語氣里滿是忐忑:“是啊城主,咱們把五萬兩黃金和一千名美人都送進營了,怎么連王的面都見不到?”
“該不會是北疆王不滿意咱們的貢品吧?”
阿卜杜勒皺著眉,心里也沒底。
這些天,越來越多的西喀喇汗國城主帶著貢品來到撒馬爾罕,個個都想早日面見李驍,表忠心、求庇護。
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在北疆人的鐵蹄下,只要不被屠城、不丟了貴族的根基,臣服不過是舉手之勞,就像當年臣服契丹人一樣。
可現在連李驍的面都見不到,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再等等吧。”
阿卜杜勒嘆了口氣:“北疆王日理萬機,說不定正在處理軍國大事。”
而大營深處的中軍大帳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西喀喇汗國王太后艾達娜化身為李萬姬,躺在鋪著羊毛毯的床榻上。
李驍則半靠在床頭,手里把玩著一枚從撒馬爾罕貴族那里繳獲的紅寶石,眼神慵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大王,臣妾都已經三天沒出大帳了,實在喘不過氣了。”
艾達娜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李驍的手臂,聲音帶著一絲委屈,眼底藏著對“自由”的渴望。
哪怕只是短暫出去喘口氣,也好過日夜被囚在床榻旁。
李驍淡淡一笑,將紅寶石放在艾達娜的胸口,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肌膚,面無表情說道。
“今天就穿上你的王太后冠冕,隨本王去見見你喀喇汗國的那些城主們吧!”
“相信他們都已經等急了吧。”
“真……真的嗎?”艾達娜猛地抬頭,眼中滿是激動。
李驍這話里的深意,她瞬間讀懂了。
他愿意讓她以“王太后”的身份見人,而非僅僅是他的“女奴”。
這意味著她在西喀喇汗國的身份,或許還能保住。
這些日子的討好與侍奉,終究沒有白費。
她連忙坐起身,想要下床去準備,卻被李驍一把拉住。
他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語氣突然變得平靜:“本王已經知道你兒子的事情了。”
“真正的阿米爾,早就被耶律洪心殺了,現在那個所謂的‘蘇丹’,不過是個撿來的野種,對吧?”
“轟!”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炸得艾達娜渾身冰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猛地跪在床上,身體不住地顫抖,聲音帶著哭腔:“大……大王,臣妾……臣妾不是故意隱瞞的。”
“是耶律洪心太狠了,臣妾也是后來才知道真相的,臣妾……”
“本王沒怪你。”
李驍打斷她的辯解,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之所以會發現這件事情,是因為錦衣衛提審耶律洪心的親信時,交代出了很多事情,阿米爾只是其中之一。
不過對李驍來說,阿米爾是真是假,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個傀儡而已。
“不過,就算是個假的蘇丹又如何?”
“本王說他是真的,那么他就是西喀喇汗國真正的蘇丹。”
“而你,艾達娜,依舊是西喀喇汗國的王太后。”
“謝……謝大王。”
艾達娜再也忍不住,眼淚瞬間涌出,她重重地跪在床榻上,對著李驍磕了三個頭。
“臣妾……臣妾永世不忘大王的恩情,以后定當盡心輔佐蘇丹,讓喀喇汗國永遠臣服于秦國,絕無二心。”
親生兒子阿米爾已經死了,她所有的希望都系在李驍身上。
只要李驍一句話,喀喇汗國就不會徹底滅亡,她也能繼續做她的王太后,不用像其他亡國貴族那樣任人宰割。
磕完頭,她紅著眼眶,鉆進被子里,聲音帶著哽咽的溫柔:“臣妾……臣妾沒什么能報答大王的,只能好好伺候大王……”
李驍任由她作為,目光卻望向帳外。
他并非心血來潮,而是早已深思熟慮。
秦國征討西喀喇汗國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炫耀武功,更不是像蒙古人那樣,打下來之后劫掠一筆就撤軍了。
而是要將這個地方利用起來,為秦國輸送糧食、礦產、人力等各種物資。
可秦軍在河中的力量有限,光是管理撒馬爾罕的幾十萬戰俘、讓他們種地挖礦,就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
想要將西喀喇汗國徹底變成秦國直屬的州府,非常困難。
因為那需要漢民的數量至少占據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才行。
但想要大量遷移漢人來中亞,需要耗費海量的人力物力,還得花上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
若是投入太少,根基不穩,西喀喇汗國的貴族和百姓必然會頻繁叛亂,屆時秦國的兵力會被死死拖在西域。
可若是投入太多,勢必影響對中原的戰略。
畢竟滅掉遼國后,金國才是秦國最大的目標。
所以,扶持傀儡才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讓艾達娜和那個假蘇丹繼續統治西喀喇汗國,利用原本的貴族階層管理各地城池。
秦國只需要掌握核心權力,讓西喀喇汗國每年繳納賦稅、輸送糧食和兵員即可。
同時慢慢的向中亞遷移人口,等到這里漢民數量足夠多了,西喀喇汗國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后,李驍拍了拍艾達娜的腦袋:“好了,起來吧。”
“把臉上的東西清理干凈。”
“讓侍女給你換上王太后的服飾,待會兒隨本王去見那些城主。”
艾達娜擦干被嗆出來的眼淚,用力點頭:“臣妾明白,臣妾定不會讓大王失望。”
很快,艾達娜在侍女的伺候下換上服飾,鏡中的自己雖帶著幾分憔悴,卻重新有了“王太后”的氣度。
當她跟著李驍走出中軍大帳時,陽光灑在身上,她忍不住微微瞇起眼睛,這是她多日來第一次見到陽光。
而她知道,從今天起,她的命運,西喀喇汗國的命運,都將與眼前這個男人,與強大的秦國,緊緊綁在一起。
沒過多久,阿卜杜勒等眾多城主、貴族們便接到了傳召。
北疆王李驍要在金帳召見他們。
他們瞬間緊張起來,連忙整理服飾,帶著忐忑的心情朝著金帳走去。
沿途的秦軍士兵個個眼神兇悍、對著他們殘忍的冷笑,更讓他們心里發慌。
走進金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上首端坐的男人。
李驍穿著一身黑金王袍,腰間系著鑲嵌寶石的玉帶,眼神銳利如鷹,僅僅是坐在那里,便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阿卜杜勒等人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躬身行禮,齊聲喊道:“參見北疆大王!愿大王福壽安康!”
可下一秒,他們的目光便被李驍身旁的身影吸引,那是艾達娜。
她穿著華麗的王太后長袍,頭戴鑲嵌珍珠的冠冕,端坐在一側的軟墊上,神色端莊大氣,眉宇間雖有幾分憔悴,卻依舊難掩貴族的氣度。
阿卜杜勒等人紛紛愣住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金帳里見到王太后。
更沒人知道,這位看似端莊的王太后,不久前還在李驍的床榻前卑微跪地,討好這位北疆王。
李驍無視眾人驚訝的神色,淡淡說道:“諸位在撒馬爾罕待了這么久,辛苦你們了。”
“不過本王最近聽說,河中的虎患很嚴重啊。”
“虎患?”
阿卜杜勒等人面面相覷,心里滿是疑惑。
河中地區雖有老虎,可數量稀少,從未聽說過“嚴重”一說,更別提能造成威脅了。
阿卜杜勒小心翼翼地抬頭,想要詢問,卻對上李驍銳利的目光,又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言。
李驍像是沒看到眾人的疑惑,自顧自地從案上拿起一份軍報,慢悠悠說道。
“本王的弟弟,也就是第五鎮都統李驁,前幾日率領大軍南下征討古爾王國,路過迭兒密城的時候,發現那里的虎患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成百上千只老虎成群結隊地出山,沖進城里,把整座城的人都給吃光了。”
“諸位久居河中,應該知道這件事吧?有沒有這回事?”
話音落下,艾達娜坐在一旁,臉上滿是震驚和茫然:“什么?”
“迭兒密城……被老虎吃光了?”
她從未聽說過迭兒密城有這么多老虎,更何況“成百上千只”,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可阿卜杜勒等人,哪個不是人精?
聽到“迭兒密”三個字,再聯想到秦國南下的大軍,他們瞬間明白了。
“這這這……”
冷汗瞬間從眾人的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
阿卜杜勒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李驍放下軍報,目光掃過眾人蒼白的臉,語氣帶著一絲玩味:“諸位怎么不說話?難道沒聽說過這件事?”
“還是說……諸位看起來有些精神不好啊,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要是沒休息好的話,那就回各自的城里去吧!”
這話像是一道無形的壓力,壓得阿卜杜勒等人喘不過氣。
阿卜杜勒連忙帶頭點頭,聲音帶著顫抖:“是……是,大王,臣等聽說過。”
“迭兒密城的虎患確實嚴重,成千上萬只老虎……實在是駭人聽聞。”
“臣等也是因為擔心虎患蔓延,才有些精神恍惚,還請大王恕罪。”
其他城主也紛紛附和,有的點頭如搗蒜,有的則擦著額頭的冷汗,嘴里不停說著:“是有虎患。”
“迭兒密城周圍的老虎確實非常多。”
“迭兒密城的人肯定是被老虎給吃光了。”
沒有一個人敢說半個“不”字,生怕下一個遭遇“虎患”的,就是他們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