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鐵木真第一次西征時期,西域大地被鮮血浸透。
那時的蒙古鐵騎踏過之處,撒馬爾罕被屠滅,無數城池與部落化為焦土,上百萬具尸體橫亙荒野。
待大軍返回草原時,五十萬中亞女奴被裹挾而去,淪為蒙古勇士的生育工具,直接促成了東西方血脈的交融。
而今秦軍在西域的所作所為,雖未如蒙古人那般嗜殺屠城,卻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牢牢掌控著撒馬爾罕的命脈。
秦軍大營,金帳外的草地上,早已是一片狂歡景象。
帳外炭火熊熊,烤肉的油脂滴在火上滋滋作響,與烈酒的醇香交織成粗野的氣息。
秦軍將領們赤裸著上身,有的腰間只系著染血的絲綢,懷中都摟著肌膚雪白的撒馬爾罕美人。
這些從貴族府邸擄來的女子,鬢發凌亂,眼神怯怯,強忍著淚水擠出笑意,任由將領們粗糙的手在身上游走。
偶爾發出的細微啜泣,瞬間便被粗獷的哄笑與酒碗碰撞聲淹沒。
“哈哈哈,撒馬爾罕這城,真是塊肥肉啊。”
二虎舉起酒碗,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酒液順著下巴流到胸膛的刀疤上,他卻毫不在意,拍著大腿喊道。
“三百多萬兩黃金,兩千多萬兩白銀,還有那些珠寶絲綢,糧食馬匹堆起來能把咱們的中軍營帳填滿。”
“這仗打得,值。”
李驍懷中同樣摟著美人,笑著點頭道:“二虎說得對。”
“咱們打了這么多年仗,就屬這仗最肥。”
“光是能生孩子的女人就有二十多萬,帶回秦國,分給軍中兄弟和國內百姓,不出十年,大秦人口就能多上百萬。”
二十萬女奴也只是撒馬爾罕城內外俘虜來的,還有眾多從其他地方俘虜的女奴,總數量不下三十萬。
都是年紀不算太大,有生育能力的。
而且撒馬爾罕作為中亞的商業中心,無比繁華,很多商人都號稱富可敵國,一座商鋪的價值便能養活一支軍隊。
僅僅是撒馬爾罕這一座城的財富繳獲,就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繳獲了三百多萬兩黃金,兩千多萬兩白銀,其他的珠寶、絲綢、糧食等貴重物品更是不計其數。
總價值估計,不下萬萬貫銅錢。
“那些男人也別浪費。”
李東山放下酒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貶成礦奴去挖金礦,貶成農奴去種地。”
“西域這片大好的土地,可不能浪費了。”
蒙古人西征,殺的西域血流成河,是因為他們沒有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土地,更沒有準備在這里經營,殺成廢墟也無所謂。
不過,李驍可不準備浪費了這大好的土地,而是準備經營一番。
可短時間內缺少足夠的人口,想要從華夏移民也并非那么簡單。
所以并沒有進行大肆屠殺,而是留下了足夠的奴隸,為自己種地,生產糧食,開采礦藏,供養秦國。
至于如何管理這數十萬俘虜,也簡單的很。
這些戰俘又不是一個種族,粟特人、回鶻人、契丹人,相互之間仇怨多著呢,正好讓他們互相盯著。
就照老毛子管戰俘的法子來。
將棒子戰俘提拔起來當監工,去管理鬼子。
畢竟棒子被鬼子欺負了那么多年,一朝翻身,自然用盡渾身解數討好毛子,報復鬼子。
這套辦法放在任何時代都有用,把以前受欺負的小族群提上來,讓他們管那些大族群。
秦國只需要當好一個仲裁者就夠了。
而西喀喇汗國是一個多民族融合的國家。
生活在這里最早的土著,被稱為粟特人,人數最多,也是城里的主要商戶和農民。
后來回鶻、葛邏祿這些突厥系族群從南下,征服了粟特人,建了喀喇汗國。
再往后就是契丹人,又把突厥系的貴族給壓了下去。
所以現在這城里,真正的統治階級就是兩撥人——契丹軍事貴族和突厥系軍事貴族。
挑選‘監工’的時候,肯定要避開這兩個族群。
至于粟特人,雖說以前被欺負,可他們人多,又是土著,要是把管理權給了他們,說不定哪天就會借著‘本土’的名頭鬧事。
所以李驍要找的,是那些在這三層壓迫下,沒權沒勢、一直被欺負的小族群。
將領們繼續摟著美人喝酒,話題從財富人口聊到后續的管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志在必得的神情。
他們不僅僅是要拿下撒馬爾罕這座城,更要通過這些精心挑選的“代理人”,把這座中亞重鎮,徹底變成大秦在西域的“糧倉”與“牧場”。
不久后,親兵走來匯報:“大王,戰俘中的小族首領帶到。”
李驍摟著美人,輕輕點頭,隨意的說道:“讓他們進來。”
說罷,便繼續與李東山說著撒馬爾罕之戰后的戰略方向。
很快,幾名身穿各異服飾的男人被親兵領著來到帳外草地。
他們大多低著頭,渾身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看這狂歡的景象。
將領們裸露的胸膛、懷中美人的嬌怯、毫不掩飾的蔑視目光,都讓他們心頭發顫,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唯有一個中年人略有不同。
他穿著一件破舊的亞麻布長袍,長袍拖到腳踝,四個角上還縫著磨損的“子”,看起來像是個讀書人或者傳教士。
他原本手里捧著一本羊皮書,卻被親兵扣下了。
此刻,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發抖,反而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秦軍將領,眼神里沒有恐懼,只有一絲探究。
當親兵推搡著眾人上前見禮時,其他人都是慌慌張張地跪下磕頭。
唯有這中年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腰背,對著李驍等人微微躬身,行了一個不卑不亢的禮,用生硬的突厥語說道:“小民……見過各位將軍。”
李驍瞇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也用西域的通用語言突厥語說道:“哦?你倒不怕我們?”
中年人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與李驍對視:“將軍們要的是管理撒馬爾罕,不是殺光所有人。”
“小民活著,對將軍們有用,為何要怕?”
這話讓秦軍的將領們都愣住了,隨即李驍哈哈大笑起來:“好,有點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族群的?”
“小民沙瑪什,是耶胡迪人。”
“方才聽聞將軍們商議管理撒馬爾罕之策,心中有幾句話,斗膽想對將軍說。”
二虎等將領們的笑聲漸漸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在滿是赳赳武夫的軍營中,他略顯單薄的身形和沉靜的氣質顯得格格不入。
李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語氣平和地問道:“哦?你想說什么?”
沙瑪什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一種學者般的懇切:“將軍的武功,如日當空,無人敢質疑。”
“這撒馬爾罕,如同熟透的果實,自然會落入強者手中。”
“在下冒昧進言,并非質疑將軍的權威,而是思慮更遠之處。”
“將軍,撒馬爾罕已破,財富人口皆歸北疆。”
“可這些日子,城中殺戮不斷,百姓惶恐不安。”
“小民斗膽懇請將軍,少些殺戮,多些行善事,善待戰俘,安撫百姓,如此才能讓撒馬爾罕長治久安,也能讓北疆的威名在西域傳揚,而非恐懼。”
這話讓帳外的將領們都愣住了。
一個階下囚般的小族群代表,竟敢對秦軍統帥指手畫腳?
可沒等將領們發作,李驍卻哈哈大笑起來:“好,有點意思。”
“你倒比那些只會磕頭求饒的人,多了些膽子。”
他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帶著幾分隨意:“你說的這些,這些年勸本王的人不少,說殺戮有傷天和,說本王該仁慈。”
“本王也不想殺那么多人。”
李驍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外,聲音沉了幾分:“可我華夏有句俗語叫做‘屁股決定腦袋’。”
“本王是二十萬秦軍的統帥,是大秦萬民的王,要考慮的不是一兩個人的生死,而是大秦數百萬軍民的生存。”
“當前西域局勢混亂,不發動戰爭,不靠殺戮震懾敵人,大秦怎么擴張?”
“怎么守住地盤?怎么讓北疆的人有飯吃、有衣穿?”
沙瑪什卻沒接話,反而往前湊了兩步,語氣突然變得帶著幾分教義式的莊重。
“將軍,主說,寬恕是美德,給予是慈悲。”
“大秦雖強,卻不該靠殺戮維系,您若能遵循主的旨意,善待所有族群,放棄征伐,主必會保佑大秦繁榮昌盛,也會讓您得到永恒的安寧。”
他越說越投入,甚至抬手按在胸口:“您看,耶胡迪人雖歷經苦難,卻因信奉主而堅守信念。”
“若將軍能接納主的教義,讓主的光芒照耀西域,不僅撒馬爾罕會安定,整個天下都會臣服于您……”
李驍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卻依舊面無表情,常年久居高位的養氣功夫,讓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內心的波瀾。
將領們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帳外漸漸安靜下來,只有沙瑪什還在滔滔不絕地宣講著“主的旨意”。
可沒人知道,李驍的內心早已對沙瑪什判了死刑。
原本以為這個叫沙瑪什的人身體里會住著一個有趣的靈魂,李驍閑暇之余也愿意和他交流一二。
可他漸漸的卻聽出來了,這所謂的“耶胡迪人”,根本就是那臭名昭著的魷魚人。
眼前這沙瑪什,嘴上說著“寬恕”“慈悲”,實則是想借著教義,讓秦軍放棄殺戮,甚至接納他們的信仰,本質上還是為了魷魚人的利益。
若真聽了他的話,日后這撒馬爾罕乃至整個秦國,怕是要被魷魚人暗中攪得雞犬不寧。
李驍手指依舊輕輕敲擊著桌案,眼神卻冷了幾分。
可沙瑪什卻是越說越投入,甚至抬手按在胸口,指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沒人知道,他此刻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他們這些魷魚人從西方輾轉而來,聽聞撒馬爾罕“人傻錢多”,便遵從所謂“主的旨意”,扎堆涌入這座中亞商埠。
這些年,他們靠著精明算計,悄悄壟斷了城中的高利貸、錢莊,連絲綢、香料的中轉貿易都被他們攥在手里。
那些高利潤的灰白產業,幾乎成了魷魚人的囊中之物。
可誰能想到,突然之間冒出來一群北疆蠻子,不僅把契丹人打得落花流水,還輕易攻破了撒馬爾罕。
更讓他心驚的是北疆人擁有一種非常可怕的“恐怖武器”。
能夠震得大地發抖,轟得城墻崩裂,連契丹鐵騎都在那東西面前不堪一擊。
后來他才從其他俘虜嘴里聽到,那東西叫“大炮”。
一想到“大炮”,沙瑪什的心臟就忍不住狂跳,這是魷魚民族崛起的希望啊!
千年以來,他們四處流浪,被驅趕、被屠殺,可他們從沒想過是自己的貪婪與抱團惹了眾怒,只覺得是其他民族“邪惡”。
他們最大的執念,就是建立一個屬于魷魚人的強大國家,可故土被異教徒占領,他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可大炮不一樣。
連撒馬爾罕的守軍都擋不住,那些異教徒又能撐多久?
只要能拿到大炮的技術,帶回故土,他們就能建起強國。
更何況,北疆人的武力遠不止大炮。
那戰無不勝的鐵騎,正在東方吞并土地,眼看就要建起一個龐大帝國。
沙瑪什從沒想過要打敗北疆,他心里打的是更陰險的算盤:用信仰掌控他們。
眼前這大帳外坐著的,都是北疆的核心人物,若是能讓他們信奉主,那他就能間接掌控這個東方帝國,借北疆的力量幫魷魚人奪回故土。
就算失敗,也能在北疆當個“婆羅門”般的神權領袖,讓魷魚人繼續過人上人的生活。
看著北疆將領們摟著美人、大口喝酒的粗鄙模樣,沙瑪什暗自挺直腰板,小腹微微收起。
他不屑于這種野蠻人的狂歡,卻又要借著這份“野蠻”實現自己的野心。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李驍再次開口,語氣帶著刻意營造的虔誠與莊重:“將軍,您看北疆的鐵騎縱橫西域,大炮轟開萬城,這是主賜予您的力量啊!”
“可力量若沒有主的指引,終會走向毀滅。”
“就像那些被您打敗的契丹人,他們靠武力掠奪,卻不信奉主,最終落得城破人亡的下場。”
他往前又湊了半步,眼神里滿是“懇切”:“您若能信奉主,成為主在東方的仆人,主必會賜予您更多福祉。”
“不僅讓北疆的帝國綿延萬年,還會讓您麾下的士兵更勇猛,讓您的百姓更富足。”
“到時候,您不僅是北疆的統帥,更是主的使者,整個東方都會在您的腳下臣服,連西方的國度都會敬畏您。”
帳外徹底安靜下來,將領們都皺著眉看著沙瑪什,連懷中的美人都不敢出聲。
他們對沙瑪什的話很是反感。
秦軍將士之所以戰無不勝,是因為秦軍將士裝備精良,國力強大,將士用命。
跟那狗屁的‘主’有個毛線關系?
沙瑪什的話無疑就是在抹殺秦軍將士們的功勞,抹殺他們這些將領們的戰績。
不可饒恕。
而沙瑪什卻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眼神熾熱地盯著李驍,仿佛只要李驍點頭,他就能立刻成為北疆的“精神領袖”,開啟魷魚民族的“輝煌時代”。
可李驍的臉龐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沒有立刻發作,只是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淡淡開口:“你說的這些,本王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讓本王想想。”
沙瑪什心里的石頭瞬間落地,這個北疆將軍雖沒直接答應,可也沒拒絕,還說要“想想”,這分明是有了松動的意向。
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要后續多費些口舌,定能讓李驍和北疆將領們都歸于“主的光輝”之下。
于是他恭敬地躬身行禮:“小民遵令,愿主保佑將軍早日明悟。”
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
可剛走兩步,李驍忽然開口:“本王準備從撒馬爾罕城中挑些人手,幫秦軍管理那幾十萬戰俘。”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沙瑪什身上:“把你們耶胡迪人全部叫來,本王有重要事情吩咐。”
沙瑪什聞言,心臟瞬間狂跳起來,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
這是勸說起效了。
李驍要讓耶胡迪人管理撒馬爾罕。
他強壓著激動,躬身應道:“小民遵命,這就去召集族人,定不辜負將軍信任。”
轉身離開時,他腳步都有些虛浮,心里早已盤算開了。
有北疆人當靠山,有幾十萬戰俘供魷魚人“吸血”,用不了多久,魷魚民族就能崛起,奪回故土指日可待。
沙瑪什剛走出帳門,將領們便忍不住開口,二虎率先問道:“大哥,那耶胡迪人明顯是個騙子。”
“滿嘴胡言,把咱們秦軍的功績都算在什么‘主’的頭上,您怎么還讓他召集族人?難道真要讓這些人管理撒馬爾罕?”
其他將領也紛紛附和:“是啊大王,您向來英明,怎么會被這種家伙蒙蔽?”
“他說的那些話,分明是想借咱們的手壯大耶胡迪人,這心思也太可笑了。”
李驍聽著眾人的質疑,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卻沒立刻回答,反而反問:“本王什么時候說過,要讓耶胡迪人管理撒馬爾罕了?”
他手指輕輕敲擊桌案,語氣帶著一絲玩味:“本王只是讓沙瑪什把耶胡迪人都集中起來,除此之外,還說過別的嗎?”
眾將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大王哪里是被蒙蔽,分明是想把耶胡迪人一網打盡。
就在這時,李驍的臉色驟然變冷,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中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他看向二虎,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等到耶胡迪人全部被揪出來后,殺掉。”
“我秦國鐵蹄踏過的地方,不允許有耶胡迪人存在。”
“見一個,殺一個。”
“直到將他們殺的永世滅絕。”
二虎立刻躬身領命:“末將遵令,定讓這些耶胡迪人一個都跑不掉。”
其他將領也深以為然的點頭,剛才沙瑪什那番話,不僅是想蠱惑大王,更是否認了秦軍浴血奮戰的功績,把一切都歸結于“主”,這簡直是在羞辱秦軍。
蕭赤魯咬牙道:“那家伙死不足惜,敢這么污蔑咱們秦軍的功勞,就算滅了他們全族,也解不了心頭之恨。”
“沒錯。”
陳二強附和道:“這些耶胡人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四處騙吃騙喝,還想在咱們秦國地盤上搞小動作,殺了干凈。”
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每個人眼中都帶著殺氣。
對這些妄圖用謊言和神權滲透秦國的魷魚人,唯有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