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數十枚炮彈帶著尖銳的嘯聲,如同黑色的流星,劃破淡藍色的晨霧,狠狠砸向撒馬爾罕的城墻。
第一枚炮彈直接命中城墻的垛口,厚重的土黃色墻磚瞬間崩裂。
“嘩嘩嘩啦”
碎石與塵土飛濺,城墻上的遼軍士兵來不及慘叫,便被碎石掩埋。
第二枚炮彈落在城門附近,雖未轟開城門,卻震得城門框劇烈搖晃,城內側的木梁“嘎吱”作響,仿佛隨時會坍塌。
“轟轟轟轟”
火炮的轟鳴如同驚雷般在天地間回蕩,每一次炸響都伴隨著城墻的震顫與遼軍的慘叫。
城墻上的耶律洪心臉色慘白,死死抓著垛口,看著遠處北疆軍陣前的火炮,眼中滿是恐懼。
他在察赤早就見識過了北疆人的火炮威力,那種萬炮齊鳴的場景,至今想起來還讓他渾身發冷。
可今日這死神的利器,竟又對準了撒馬爾罕的城墻。
“該死的北疆蠻子,該死的李驍。”
耶律洪心咬著牙,聲音嘶啞地咒罵,語氣里滿是色厲內荏的不甘:“不過是些靠邪門利器的莽夫。”
“若是我大遼也有這般神兵利器,豈會輪到你們在西域撒野?”
他恨北疆人的火炮,更恨遼國的衰落,恨自己空有皇帝之名,卻連一件能與北疆抗衡的武器都沒有。
他忍不住暢想,若是遼國也有這樣的火炮,察赤之戰就不會慘敗,耶律直魯古也不會被俘,遼國更不會淪落到要靠割地稱臣才能茍活的地步。
有了火炮,他便能重振遼國聲威,把花剌子模、西喀喇汗國統統踩在腳下。
甚至能揮師北上,奪回被北疆占領的故土,讓耶律氏的旗幟重新飄揚在西域的天空。
可這暢想,終究只是泡影。
眼前的火炮,是北疆人的殺器,是遼國的催命符,每一次轟鳴,都在擊碎他最后的希望。
“轟隆隆”
又一輪炮彈襲來,城墻上的墻磚再次崩裂。
一名西喀喇汗國守軍躲閃不及,被碎石砸中胸口,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這是西喀喇汗國的士兵們第一次見識火炮的威力。
此前只聽過北疆人“有大殺器”的傳聞,此刻親眼所見,才明白傳聞遠遠不及現實恐怖。
“魔鬼,那是魔鬼的武器。”
一名西喀喇汗國士兵扔掉手中的長矛,抱著腦袋蹲在城墻根,聲音帶著哭腔,用葛邏祿語嘶吼:“真主保佑,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另一名遼軍士兵也慌了神,手腳發軟地想順著城墻內側往下爬,嘴里念叨著:“太可怕了,這根本擋不住,咱們快跑吧!”
城墻上瞬間陷入混亂,哭喊聲、咒罵聲、逃跑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原本還算整齊的防線,眼看就要崩潰。
“站住,都給我站住。”
耶律斡汗拔出腰間的彎刀,對著混亂的士兵們厲聲嘶吼:“不過是幾聲巨響,你們就嚇破膽了?”
“忘了自己是大遼的勇士了嗎?再敢逃跑,休怪我刀下無情。”
他說著,一刀砍在一名正往下爬的西喀喇汗國士兵身上,鮮血迸濺,染紅了城墻,也讓其他驚恐中的士兵被嚇得呆愣在原地。
耶律洪心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對著士兵們高聲喊道:“大家別怕。”
“火炮雖猛,卻打不透城墻的根基,只要咱們守住垛口,等他們靠近了,用滾石、熱油招呼,定能擋住他們。”
“誰要是敢臨陣脫逃,不僅自己要死,家人也會被連累。”
他知道,此刻再多的咒罵與暢想都無濟于事,只能用恐懼與責任雙重施壓。
這些士兵大多有家眷在城內,若是城破,家人也難逃厄運。
果然,聽到“連累家人”,不少士兵漸漸停下了逃跑的動作,雖然眼中仍有恐懼,卻重新撿起了武器,緊張地盯著遠處的北疆軍陣。
城外,花剌子模戰俘們,聽到火炮的轟鳴,也仿佛陷入了恐懼的回憶之中。
一名戰俘渾身發抖,用波斯語喃喃道:“是這聲音……就是這聲音。”
“那日在戈壁上,北疆人就是用這東西,把咱們的象兵炸得粉碎……我的兄弟,就死在這炮火下。”
另一名戰俘則想要趁亂逃跑,卻被秦國士兵發現,箭矢徑直的射在了戰俘的后背。
然后將未死的逃跑戰俘綁在戰馬后面拖行,在鮮血染成了紅毯,逃跑戰俘的慘叫聲越來越小。
一名百戶,指著慘死的戰俘,對著其他戰俘大聲喝道:“別白費力氣了。”
“要么往前沖,要么死在這里,你們沒有其他選擇。”
“想要活命,那就沖上城頭”
而另一個方向,遠道而來的東喀喇汗國士兵們,看著火炮轟塌城墻的場景,也滿心恐懼。
一名東喀喇汗國的士兵咽了口唾沫,用回鶻語對身旁的士兵道:“真主啊……北疆人的武器怎么會這么厲害?”
“這哪里是打仗,簡直是屠殺,咱們還要沖上去嗎?”
“不沖能行嗎?”
身旁的士兵苦笑一聲:“北疆人拿著刀在后面盯著,咱們要是后退,先死的就是咱們。”
說話間,一名秦國的士兵用回鶻語大聲喝道:“東喀喇汗國的勇士們,別磨蹭了。”
“等到都統的命令下達之后,都給老子沖上去,先爬上城墻的,賞黃金十兩。”
“后退者,斬。”
東喀喇汗國的士兵們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無奈與恐懼,還有對那名秦國士兵的羨慕。
對方明顯也是回鶻人,曾經應該是高昌王國的子民。
只不過如今卻成了秦國的國民,還當了秦國的鎮兵。
在面對他們這些曾經的同胞的時候,反而成了上等人。
雖然只是一個小兵,但就算是東喀喇汗國的百夫長,也要好聲好氣的跟人說話。
這就是國家強大帶來的底氣。
“真威風啊”
“要是咱們也能當秦國的兵就好了,那樣的話,貴族老爺也不敢隨意打罵咱們了。”
“是嘞,要是成了秦國人,貴族老爺的女兒說不定都能看上我。”
“就算是不把女兒嫁給咱們,肯定也會送上侍女侍奉的。”
東喀喇汗國士兵們滿心羨慕的小聲嘀咕說道。
不用懷疑,秦國人在東喀喇汗國就是上等人,誰要是能有個秦國的親戚,那就是一等國民,地位瞬間拔高。
而要是真的秦國人去了,那些當官的都得好聲好氣的當親爹伺候著,送錢送女人。
美其名曰,促進兩國友好交流,展現喀喇汗國好客精神。
與此同時,秦軍陣前,二虎身披全副赤色甲胄,瞇著眼看著在火炮轟鳴中微微飄搖卻仍未破口的撒馬爾罕城墻,嘴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
對著身旁的親兵冷聲下令:“傳令下去,停止炮擊。”
“讓花剌子模戰俘和東喀喇汗國的人,現在就攻城。”
親兵愣住了,下意識地反問:“將軍,城墻還沒被轟破呢!”
“現在攻城,他們根本攻不上去啊!”
二虎斜睨了親兵一眼,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你跟在本將身邊,有多久沒有親自殺過人了?”
“連心腸都變軟了?”
“從明天開始,滾去第十五萬戶府當個什戶吧。”
他抬手一指前方的花剌子模戰俘,聲音陡然提高:“那些花剌子模人的性命,在你眼里,比咱們秦軍的一枚炮彈還值錢?”
秦國的炮彈雖多,可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火炮連續發射這么久,炮管都快燒紅了,再轟下去怕是要折損壽命,得不償失啊。
親兵被問得一噎,不敢再說話。
二虎的目光掃過那些在炮火中瑟瑟發抖的戰俘,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這些戰俘活著就是浪費糧草,死在城墻上,正好能消耗城里的滾石、熱油,還能替咱們秦軍士兵擋箭,這才是他們最值錢的用處!”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告訴東喀喇汗國的人,本將給他們兩天時間,要是還攻不上城墻,本將就把他們也跟花剌子模戰俘拴在一起,一起當炮灰。”
“遵……遵令。”親兵不敢再反駁,連忙轉身去傳達命令。
二虎重新將目光投向撒馬爾罕城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彎刀。
他心里清楚,大哥把攻城的任務交給自己,不是要他愛惜這些“外人”的性命,而是要盡快拿下撒馬爾罕。
用花剌子模戰俘和東喀喇汗國的人去填城防,既能減少秦軍傷亡,又能加快攻城進度,這是最劃算的買賣。
至于那些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轟轟轟轟”
伴隨著火炮的轟鳴聲漸漸消失,東喀喇汗國的將領帖木兒阿合馬勒勒住馬韁,目光復雜地望著前方的撒馬爾罕。
土黃色的城墻在炮火中微微震顫,城門上方“喀喇汗國”的殘破旗幟隨風飄動,那曾是他無數次在夢中見過的景象。
他攥著馬鞭的手微微用力,喉結滾動,用回鶻語低聲喃喃:“終于……終于到這里了啊。”
自東西喀喇汗國分裂以來,東喀喇汗的歷代蘇丹和將領們,都在夢想著收服西喀喇汗國。
讓分裂的喀喇汗國重新合二為一,重現當年橫跨蔥嶺、商旅云集的雄風。
帖木兒阿合馬勒年輕時,曾跟著父親率軍與西喀喇汗國在邊境廝殺。
那時他就發誓,總有一天要帶著大軍開進撒馬爾罕,讓西喀喇汗的貴族們跪在東喀喇汗的旗幟下。
可如今,他真的站在了撒馬爾罕城外,身后跟著東喀喇汗國的兩萬大軍,卻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
他們不是作為征服者來的,而是作為北疆人的“工具”,是為北疆人攻城略地的炮灰。
“將軍,北疆人的催促進攻了。”
身旁的親兵低聲提醒,語氣帶著一絲畏懼。
不遠處,北疆軍的赤甲騎兵正蓄勢待發,對著磨蹭的東喀喇汗國士兵厲聲呵斥,箭矢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發疼。
他們的任務自然不是攻城,而是隨時準備對付那些不聽話的花剌子模戰俘。
當然,也包括東喀喇汗國的軍隊。
帖木兒阿合馬勒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還是對著身后的士兵們高聲下令:“都給我打起精神。”
“扛著云梯往前沖,誰先爬上城墻,本將自有重賞。”
可他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激昂,只有難以掩飾的疲憊。
一名老兵走到他馬前,遲疑著開口:“將軍,咱們……咱們這是在幫北疆人打自己的同族啊。”
“西喀喇汗國再怎么說,也是喀喇汗的血脈……”
“同族?”
帖木兒阿合馬勒苦笑一聲,聲音沙啞:“北疆人會認咱們的同族情誼嗎?若是不往前沖,咱們東喀喇汗國的士兵,今天就得死在這里。”
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花剌子模戰俘:“看到那些人了嗎?那就是咱們的下場!”
在北疆人眼里,他們與花剌子模戰俘,沒有任何區別。
他不再多說,催馬向前,拔出腰間的彎刀,對著士兵們高聲喊道:“沖,為了活下去,沖。”
東喀喇汗國的士兵們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無奈與悲涼,卻還是扛起云梯,朝著撒馬爾罕的城墻挪動。
他們終于來到了夢想中的撒馬爾罕,卻只能以最屈辱的方式,為別人的征服鋪路。
“嗚嗚嗚嗚”
伴隨著進攻的號角聲響起,低沉的戰鼓轟鳴響徹城外。
“咚咚咚咚”
花剌子模戰俘們在北疆士兵的驅趕下,如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朝著城墻瘋狂沖去。
他們知道,往前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往后退,只會死在北疆人的刀下。
一場用血肉堆砌的攻城戰,在二虎的命令下,正式打響。
城墻上,耶律洪心看到北疆軍停止炮擊,又見城外的花剌子模戰俘被北疆士兵用刀槍逼著,扛著簡陋的木梯,朝著城墻沖來。
緊隨其后的,是東喀喇汗國的士兵。
他臉色一變,對著身旁的耶律斡汗喊道:“快,準備滾石、熱油,他們要攻城了。”
耶律斡汗也反應過來,厲聲下令:“所有人都到垛口來,把滾石推上去,熱油燒起來,絕不能讓他們爬上來。”
城墻上的遼軍與西喀喇汗國守軍連忙行動起來,一塊塊磨盤大的石頭被推到垛口旁,大鍋的熱油和金汁在火上燒得滋滋作響,冒著滾滾濃煙和臭氣。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余暉灑在撒馬爾罕城墻下,卻被遍地的鮮血染成暗紅。
花剌子模戰俘的尸體歪歪扭扭地迭在云梯旁,有的胸口插著箭矢,有的頭顱被滾石砸爛。
東喀喇汗國的軍隊同樣損失很大,讓帖木兒·阿合馬痛心不已。
二虎勒馬站在陣前,看著慘烈的戰場,冷聲對親兵道:“收兵,讓這些炮灰喘口氣,明日接著填。”
親兵剛要轉身,就見一名東喀喇汗國將領拖著斷腿從城墻下爬回來,嘴里嘶喊著:“將軍,別攻了。”
“城里的滾石還沒停,我們的人快死光了。”
二虎瞥了他一眼,只是輕輕的一揮手,旁邊的親兵便拔出彎刀一揮,那將領的慘叫戛然而止。
“再敢亂喊,這就是下場。”
深夜,關押花剌子模戰俘的營地突然爆發出一陣嘶吼:“橫豎都是死,咱們跟北疆人拼了。”
“拼了,拼了。”
旁邊幾個年輕戰俘瞬間被點燃情緒,他們有的是剛入伍的牧民,有的是被抓來的商人。
此刻都紅著眼眶,用波斯語咒罵:“北疆蠻子把咱們當牲口。”
“白天讓咱們去送死,晚上還不給飽飯,與其幫著他們攻城,被遼國人砸死,不如拉幾個墊背的。”
一名老戰俘卻顫抖著拉住身邊的年輕人,聲音帶著恐懼:“別……別沖動。”
“北疆人的弩箭厲害,咱們連武器都沒有,怎么拼?再等等……說不定還有活路啊!”
“活路?”
壯漢猛地轉頭,眼中滿是絕望的瘋狂:“老東西,你沒看見白天那些兄弟的下場嗎?”
“被滾石砸爛腦袋,被熱油澆成焦炭。”
“咱們明天還要去攻城,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我。”
“與其死在城墻上,不如現在跟他們拼了,至少像個勇士一樣死。”
有人揮舞著拳頭附和:“對,拼了。”
“就算死,也要讓北疆人知道咱們花剌子模人的厲害。”
有人卻縮在角落,雙手抱頭,嘴里喃喃祈禱:“真主保佑……真主保佑……千萬別殺我……”
戰俘們暴動了,沒有武器就撿起地上的碎石,朝著守衛的秦軍沖去。
可秦軍早有防備,神臂弩手迅速列陣,千戶厲聲喝道:“放箭,一個都別留。”
“咻咻”箭雨破空,沖在最前面的戰俘瞬間被射成篩子,鮮血濺在后面的戰俘臉上。
慘叫聲在黑夜中此起彼伏,宛若成了一座修羅場。
第二日清晨,戰俘營中的尸體已堆積到半人高,血腥味混著腐臭彌漫數里,無數的烏鴉、禿鷲在尸堆上盤旋。
幸存的花剌子模戰俘與東喀喇汗國士兵看著眼前的慘狀,個個臉色慘白。
“都給老子抬頭看著。”
一名秦軍千戶騎馬出列,手中馬鞭指著尸堆,怒喝聲響徹營地:“這就是叛亂的下場。”
“以為抱團反抗就能活?告訴你們,在老子這里,只有聽話的炮灰,沒有敢作亂的雜碎。”
“別想著逃跑,也別想著偷懶,咱們大秦的神臂弩,能射穿你們的骨頭,咱們的刀,能砍斷你們的脖子。”
“想活下去,就乖乖聽話,把撒馬爾罕的城墻填破,否則,就把你們統統扔去喂禿鷲。”
戰俘們低著頭,沒人敢應聲,只有壓抑的呼吸聲與遠處禿鷲的聒噪交織在一起。
而因為這場叛亂,二虎則是不得不暫時停下進攻的節奏,命令剩下的戰俘們將這些尸體處理焚燒掉,以免爆發瘟疫。
同時在秦軍大營和戰俘營中大面積的潑灑石灰,盡可能的做好防護措施。
接下來的日子里,戰俘們的進攻更加猛烈。
“快,往前沖,誰后退老子先砍了誰。”
秦軍百戶揮舞著彎刀,將一名磨磨蹭蹭的戰俘捅倒在地。
城墻上的遼軍與西喀喇汗國士兵同樣不好過。
耶律洪心扶著垛口,看著城下沖來的“炮灰”,聲音嘶啞地喊道:“快,把滾石推下去,熱油,還有沒有熱油。”
塔陽古提著染血的彎刀跑過來,急聲道:“陛下,滾石沒了,熱油也燒干了,再這么下去,咱們撐不住了。”
說話間,一名西喀喇汗國士兵被云梯上的花剌子模戰俘一刀刺中腹部,慘叫著從城墻上摔下去,撒馬爾罕徹底淪為血肉磨盤。
之后,秦軍火炮每日零星開炮。
“轟轟轟轟”
炮彈砸在城墻上,墻磚崩裂,煙塵彌漫,城墻上的遼軍士兵被碎石砸中,傷亡越來越多。
耶律洪心看著越來越大的缺口,心中的絕望愈發濃重:“完了……撒馬爾罕要完了……”
直到第十日午后,花剌子模戰俘在秦軍重弩掩護下,第五次攀上城墻。
“殺,為了活下去。”
一名戰俘嘶吼著,揮刀砍倒面前的遼軍士兵。
這一次,沒有滾石落下,沒有熱油澆下,遼軍的抵抗已到極限。
秦國重步兵踩著尸體迅速跟上,手中長刀揮舞,“噗嗤”一聲切開遼軍的防線,高聲喊道:“缺口打開了,兄弟們沖啊!”
“城破了,北疆人進城了。”
城墻上傳來慌亂的呼喊,西喀喇士兵紛紛扔下兵器逃竄。
耶律洪心看著越來越多登上城墻的秦軍,知道大勢已去,臉色慘白,身體脫力般蹲在了滿是鮮血的地面上。
旁邊的塔陽古連忙扶起他,對著旁邊的親兵們急聲道:“快,保護陛下離開。”
秦軍重步兵如潮水般涌入,耶律斡汗嘶吼著揮刀砍殺,刀刃劈斷敵軍長槍,又順勢刺穿一名花剌子模戰俘的胸膛:“遼國的土地,豈容爾等踐踏。”
一名秦軍百戶挺槍直刺,耶律斡汗側身躲過,卻被身后另一名士兵一刀砍中肩胛。
他忍痛回身,彎刀橫掃,將那士兵頭顱斬落,鮮血濺滿臉頰。
可秦軍源源不斷涌上,他的手臂漸漸無力,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卻仍死死守住缺口,不肯后退半步。
“陛下快走,末將替你斷后。”
耶律斡汗對著遠處的耶律洪心大喊,隨即轉身迎向更多秦軍。
最終力竭跪倒,身體被數柄兵器貫穿。
臨死前,他望著遼國旗幟墜落的方向,眼中滿是不甘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