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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世間再無高昌,唯有北疆之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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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密力城淪陷,高昌滅國。

  北疆鐵騎如潮水般涌入城中,馬蹄聲混雜著喊殺聲、哭嚎聲,將這座曾經繁華的都城徹底撕裂。

  在入城的第一時間,北疆軍便控制住了糧倉、銀庫、兵械庫等重要地方。

  國庫的糧食雖然還有不少,但銀錢卻沒有多少,真正有錢的反而是那些回鶻商人和貴族們。

  一座豪華大宅院里,一個身穿綢緞的胖子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此人乃是哈密力有名的富商,曾經是阿爾庫斯的白手套,后來又投靠了庫迪那顏,一直混的風生水起。

  但是當北疆軍抵達之后,他的幸運之路便到了頭。

  北疆鼓勵商業發展,卻不允許這種巨商與民爭利。

  關乎國家根基的壟斷生意,有河西商行一家就足夠了。

  所以,此人也成為了最先被打擊的對象。

  看著一箱箱的金銀財寶從地窖中被拖了出來,富商心如死灰。

  但負責此事的北疆軍百戶依舊眉頭緊皺,狠狠的一腳踹向了富商。

  “啊”

  富商痛苦的倒地嘔吐,百戶卻是冷哼道:”狗東西還不老實。“

  “拉下去,上刑,必須讓他吐出所有錢財的下落。”

  然后,百戶的目光又看向了富商的一個小妾:“這個女人交給本百戶親自鞭打審問。”

  “啊啊啊”

  而在不遠處,另一個官員家中也傳來了女人的尖叫和士兵的哄笑。

  幾個北疆士兵踹開一扇朱漆大門,將縮在床底的回鶻女子拖了出來。

  那女子衣衫不整,嚇得渾身發抖,卻被士兵們像拎小雞似的架著往外走。

  “長得不錯,帶回營里給弟兄們樂呵樂呵!”

  其中一個士兵摸了摸女子的臉頰,引來一陣粗俗的哄笑。

  貴族府邸更是成了掠奪的重災區。

  庫迪那顏的府邸被翻了個底朝天,金銀珠寶被裝了整整十箱,連后花園新修的池塘都被掀翻了起來,又從地下挖出了十幾箱子黃金。

  這些財寶,大部分都是庫迪那顏成為國相之后撈來的,甚至直接就是從阿爾庫斯家搬到了自己家里。

  后宅中還發現了十幾個瑟瑟發抖的舞姬,她們是庫迪那顏特意培養的,如今也成了北疆軍的戰利品。

  “這些細皮嫩肉的,帶回龍城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王宮的混亂更甚,三豹處置完契俾多后,便命人接管了王宮。

  侍衛太監宮女們被集中起來,男丁被編入勞役隊,負責搬運物資,女子則被單獨圈在偏殿,等著按軍功分配。

  冷宮里被帶出來的阿爾庫斯小女兒,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看著眼前的一切。

  父親被殺,全家被屠,如今連國家都沒了,自己的命運早已不由自己掌控。

  但是好在她還有一個姐姐在北疆,而且還是大都護的妾室,身份很高。

  這些北疆軍士兵對她都還算恭敬,并且還準備將她送往金州與姐姐團聚。

  這讓高昌王后的心里,才稍稍感覺到安心。

  隨后,北疆軍對哈密力城中進行了一次大清洗。

  李驍是鐵了心的要滅亡高昌,所以必須要打破舊有的秩序。

  這并不單單指的是王權,最重要的是貴族的權力。

  只有將這些盤根錯節的貴族們連根拔起,高昌才可稱換了天地。

  于是,哈密力城被肅清。

  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全部被驅趕到了城外。

  只不過待遇卻不一樣,平民還是平民,會被安排去種地墾荒,與北疆平民無異。

  但是貴族們就更加凄慘了,全部被貶斥為奴隸。

  男人們被剃了半邊頭發,臉上被刺上了‘奴’字,像牲口一樣被繩子拴著,等著被發配去礦場干活。

  女人和孩子則被圈在木欄里,成為了軍中助興之奴。

  一名識字的士兵拿著名冊,按照軍功高低依次挑選。

  有個剛立下戰功的小兵,興奮地指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回鶻婦人:“我就要她了!”

  婦人嚇得緊緊抱住孩子,卻只能哭喊著被拉走。

  夜幕降臨時,哈密力城漸漸安靜下來,但營中卻不斷的響起女人的哭泣聲和士兵的喝罵聲。

  城頭上的赤色日月戰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宣告著這里的新生。

  直到十天后,一隊身穿黃色棉甲的武衛軍士兵抵達了哈密力城。

  才逐漸制止了城中的混亂,宣布結束了軍事管理狀態。

  王宮大殿內,這里曾是李驍與阿依莎無數個日夜揮灑汗水的地方,如今卻換了一番景象。

  顧自忠站在上首,身穿一件玄色棉袍,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色卷軸,神情肅穆。

  殿中站滿了第二鎮的諸多將領,以及統轄漢民的三個萬戶,都是北疆退役將領。

  全部右手撫胸,微微低頭的看向顧自忠。

  “大都護詔令!”

  “高昌國王契俾多,不幸為庫迪那顏殘黨所害,本都聞訊,不勝心痛。”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然高昌王室血脈已斷,再無男丁可承大統。”

  “本都思之慎之,又念及高昌萬民懇請,決議納高昌國于北疆版圖,設為北疆之州部。”

  “即日起,高昌故地定名西州。”

  “改哈剌和卓為高昌城,作為西州治所;改哈密力城為伊吾城,劃為西州屬郡。”

  聽著顧自忠的聲音,所有的北疆將領和三個萬戶,全部神色平靜,沒有一絲驚訝。

  畢竟北疆軍南下,可不是為了高昌政變的這點破事。

  所謂的“萬民懇請”,不過是找了個好聽點的借口。

  真正的目的,就是吞并高昌。

  當李驍的這封詔令下達的這一刻,世間便再無高昌王國,有的只是北疆的西州。

  ‘西州’這個名稱,來源于大唐。

  從兩漢時期開始,高昌一直都是漢家的天下,居住的大部分也都是漢人。

  甚至還經歷了四個漢人家族在高昌立國。

  分別是闞氏高昌王國、張氏高昌、馬氏高昌、以及統治時間最長的麴(qu)氏高昌。

  唐太宗時期,派遣侯君集滅麴氏高昌王國,設立西州,歸屬于安西都護府管轄。

  隨后,吐蕃崛起,西州數次被奪,漢民被殺者眾。

  到了唐朝末年,北方草原的回紇汗國滅亡,部分回鶻人逃來高昌,改高昌城為‘哈剌和卓’,建立哈喇汗國。

  這是回鶻人自己的官方稱呼。

  只不過,北疆和其他地方的人,還是習慣性的稱呼為高昌。

  這一次,北疆滅亡哈喇汗國,將所有的稱呼全部改為漢制。

  高昌王國改為‘西州’,和金州、大漠、甘肅等同為北疆州部。

  哈剌和卓重新改為高昌城,哈密力也改為隋唐時期的舊稱,伊吾。

  全面去除回鶻文化影響,恢復漢制。

  “高昌既定,西州初立,此乃北疆開疆拓土之盛事,亦為萬民重定綱紀之新篇。”

  “今為安邦固本,特授賢能,以掌要職,望諸君恪盡職守,共襄大業。”

  顧自忠手持詔令,繼續宣讀說道:“特命顧自忠為西州巡撫,總覽西州一切政務!”

  “轄制西州三萬戶漢民,務使漢家法度在此落地生根;主持西州回鶻人歸化為漢,編戶、易服、說漢話……”

  “亦需興修水利以通溝渠,屯墾良田以足倉廩,凡有阻撓者,先斬后奏!”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紛紛明了。

  怪不得讓顧自忠來宣讀詔令呢,原來這位就是新任的西州巡撫。

  而且顧自忠的資歷也足夠了,原本乃是大漠都督,雖然只是個吉祥物,但畢竟品級在那里呢。

  后來又成了大都護的參軍,地位尊崇,完全有資格擔任西州巡撫。

  于是,眾人紛紛沖著顧自忠撫胸道:“見過巡撫。”

  畢竟在地位上,巡撫和都統是一個級別,除了李東江,其他人都要向顧自忠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折煞本官了。”

  “都是同僚,更是老朋友,不必那么多禮數。”顧自忠笑呵呵的對著眾人說道。

  很是和氣,沒有一點的盛氣凌人。

  但實際上,北疆眾人對他也有個簡單的認知,笑面虎。

  和誰都能相處的很融洽,但被坑的話也很突然。

  “李東江聽令!”

  “末將在!”

  隨著顧自忠的臉色再次嚴肅喝道,第二鎮都統李東江踏前而出。

  赤色甲胄碰撞發出鏗鏘之聲,動作剛勁有力,手臂上的刀疤格外猙獰。

  “特任命你為西州將軍,總覽西州一切軍務!”

  “需嚴訓士卒,整肅軍紀,修繕城防以固疆土,清剿殘匪以安民生,若遇外敵來犯,無需請命,可自行決斷!”

  “末將遵命!”李東江沉聲喝道。

  李驍命令第二鎮全軍南下的時候,李東江便猜測自己的位置該動一動了。

  果然,由原本的大漠將軍改任為西州將軍,依舊護衛南部疆域的安全。

  宣讀完詔令,顧自忠將卷軸交給李東江等人傳閱,對眾人道:“即日起,世間再無高昌,唯有北疆之西州。”

  “西州各項事務需按北疆律法執行,不得有誤。”

  “遵命。”

  眾將沉聲喝道。

  隨著李驍詔令的下達,那些回鶻人也終于明白了,哈密力城的陷落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一個被北疆徹底同化的開始。

  他們的王沒了,國沒了,連故鄉的名字都被更改,無數年后,就連他們的子孫后代可能都會忘記這一切。

  等到所有將領離去之后,顧自忠轉身對身旁的武衛軍都尉吩咐:“留下兩個什戶的人手,隨我護衛巡撫府。”

  “其余人等,即刻護送高昌王后以及此次戰爭繳獲的金銀,返回龍城,交由大都護處置。”

  “末將領命!”

  都尉抱拳應下。

  立刻派人去保護高昌王后的安全,以及接管此次劫掠來的財寶。

  隨后,顧自忠又召集西州的三個漢民萬戶,準備把巡撫府的框架搭起來。

  “張玉時,你熟悉民政,暫代戶房主事,負責戶籍登記與田畝統計。”

  “劉萬良,你掌過糧草,暫管倉房,務必把高昌府庫的物資清點清楚。”

  “趙和,你當過兵士,就先管著刑房,負責緝拿不法,維護治安。”

  顧自忠此次上任,從大都護府要來了三名官吏,都是北疆漢民出身,任命為巡撫府主事。

  先把人事權、財政權和司法權拿起來,避免被人架空。

  然后又看向三個漢民萬戶,說了幾句寒暄之語,便正色道:“你們麾下各有能人,就別藏著掖著了。”

  “咱們先把架子搭起來,才能保證政令通暢。”

  三個漢民萬戶齊聲應諾,他們也希望巡撫府的屬官,能多一些出自自己麾下。

  處理完民政事宜,顧自忠又讓人請來李東江,商議遷移治所之事。

  西州的治所定在高昌城,李驍早已下令,將原高昌王宮拆分。

  東側劃歸顧自忠建立巡撫府,西側交給李東江建立西州將軍府。

  李驍向來不喜在外建行宮,即便巡視各方也只住金帳,這么大的王宮閑置可惜。

  如今拆分改造,正好物盡其用。

  而在前往高昌之前,顧自忠以西州巡撫的身份,接連下達了幾條政令。

  第一條便是統計人口。

  經過初步調查,高昌境內的回鶻人還有兩萬多戶,其中絕大部分是普通百姓甚至奴隸。

  他們沒有私產,只能靠給貴族種地謀生。

  而顧自忠則是下令:“凡入北疆戶籍者,與漢民同等待遇,可租種公田,繳納四成租稅。”

  “北疆容納百川,安分守己者,皆是華夏子民。”

  這條命令的下達,瞬間讓無數回鶻百姓歡呼起來。

  畢竟之前很多人都猜測,北疆軍會將他們全部殺光,或者是全部貶斥為奴隸。

  畢竟在歷史上,這種事情比比皆是,弱肉強食,乃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但是沒有想到,北疆軍竟然將他們全部放過,而且還發放土地?

  于是,大量的回鶻奴隸感動的流淚,紛紛發誓要為北疆種好地。

  第二條為丈量土地,授予百姓公田。

  第三條最是惹人矚目——調整婚配。

  因戰事緣故,高昌境內多有寡婦,而河西移民多是戰俘兵與民夫,光棍居多。

  顧自忠在政令中強制規定:“寡婦需在兩月之內改嫁,逾期者杖二十;新附回鶻人禁止納妾,原有妾室須遣散改嫁,若想納妾,需在戰場立功成為軍戶。”

  這個年代,耕種土地可是個力氣活,單靠寡婦可干不了多少。

  即便是沒有政令,回鶻寡婦們遲早找個人嫁了,不過現在卻規定了時間。

  而漢民光棍卻個個面露喜色。

  有移民摸著下巴笑道:“這巡撫大人是真心為咱們著想,往后在西州也能有個家了。”

  第四條則是徹底打散回鶻宗族,將所有回鶻人重新編戶,與漢民混居,另選一萬戶分散遷往北疆各地。

  如此一來,漢民在西州的數量便能絕對占優,進一步減小了回鶻作亂的可能。

  西州原本有兩萬多戶回鶻人,遷移一萬戶分散安置到北疆各地后,剩下的一萬多戶回鶻人與三萬多戶漢民重新編制,共組成五個萬戶。

  這一日,顧自忠輕車簡從,來到位于高昌以西的第五萬戶區域。

  這里正忙著給新歸附的回鶻人分田,采用的依舊是跑馬分地的方式,不是太準確,但卻能保證基本的公平。

  這些田地原本都屬于高昌貴族,而眼下排隊領田的回鶻人,從前不過是替貴族種地的佃農甚至農奴。

  阿普縮在人群里,粗糙的手掌反復摩挲著衣角,眼里滿是緊張與期待。

  他家世代都是農奴,祖祖輩輩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卻要交將近八成的田租和稅收。

  每年秋收后,只剩下可憐的一點糧食,連糊口都難,全家總得有半年靠挖野菜度日。

  可北疆軍來了之后,一切都變了。

  他們被免除了農奴身份,成了北疆的平民,連原本屬于貴族老爺的田地,都要分給他們耕種。

  雖然是公田,要交四成租稅,但比起從前的日子,如今簡直像是泡在蜜罐里。

  “阿普!五十畝!”

  百戶的喊聲讓他一個激靈,連忙應聲上前。

  接過寫著“第五萬戶丙字七號,五十畝”的木牌時,阿普的手都在抖。

  卻又暗自咂嘴,滿是不舍道:“可惜啊,丫頭長大了。”

  阿普的婆娘也是農奴出身,兩人勤懇半生,養著一個大丫頭、兩個兒子,還有個年邁的母親。

  大丫頭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種,他自己也說不清。

  從前主人高興了,總愛往自己家里來,生下來的丫頭,只能當成自己的養著。

  后來婆娘年紀大了,變丑了,主人才不來了,所以兩個兒子肯定是自己的種,因為長的跟自己一樣丑。

  原本阿普打算租種六十畝地,可大丫頭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

  西州巡撫新頒布的政令里說得明白:女子到了年齡不出嫁,不僅要交高昂的罰款,做父親的還要受重刑。

  他實在不敢冒險,只能忍痛把大丫頭嫁了出去,家里也就少了個重要的勞動力。

  女婿是個二十歲左右的漢人,原是夏國的兵丁,被北疆軍俘虜后分到了這里,主要是長的魁梧高大,壯的跟牛犢子似的。

  高昌國沒了,成了北疆的西州,雖說政令里說漢人與回鶻人不分彼此,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漢人的地位終究要高些。

  而有了這個漢人女婿,其他回鶻人倒是也不再敢欺負自己了。

  前幾日鄰居家的回鶻男人還笑著打趣:“阿普,你家丫頭嫁了漢人,往后咱們都得敬著你咯。”

  阿普摸著懷里的木牌,看著自家分到的五十畝地。

  忽然挺直了腰桿,朝著田埂那頭的婆娘和老母親招手:“等著,我去跟百戶所借梨耙去,咱們的地,得趕緊翻一遍!”

  老母親的臉上笑開了花,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道:“佛祖保佑啊!佛祖顯靈了!”

  “菩薩開眼,讓咱們這些苦命人也能有自己的地種,不用再給貴族老爺當牛做馬了!”

  “往后咱家有糧了,孫兒能吃飽了,老婆子就是死了也能閉眼了!”

  “求佛祖保佑這好日子能長長久久啊……”

  她一邊磕頭一邊念叨。

  周圍那些回鶻人見了,也跟著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感激著佛祖的庇佑。

  不遠處的顧自忠將這一幕看得真切,眉頭微微蹙起,對著旁邊通曉漢語的回鶻小吏問道:“她們在干什么?”

  小吏快步湊上前聽了幾句,又急忙跑回來,弓著腰匯報:“回大人,她們在感謝佛祖,說佛祖保佑他們分到了田地。”

  “什么?”

  “感謝佛祖?”

  顧自忠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中的馬鞭重重抽在旁邊的樹干上:“簡直荒謬!”

  “若是沒有北疆軍踏平高昌,干掉那些作威作福的回鶻貴族,他們這些曾經的賤民農奴,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顧自忠的神色漠然,目光掃過那些跪地祈禱的回鶻人:“能種上公田,每年吃飽穿暖,是佛祖給的?”

  “分明是北疆軍浴血奮戰換來的,是大都護定下的法度庇佑他們!”

  他慢慢轉身,盯著那名小吏:“你去告訴他們,誰讓他們有田種,有飯吃,誰才是他們該謝的!”

  小吏嚇得臉色發白,喏喏連聲地要上前,卻又被顧自忠揮手攔住。

  “不必了。”

  顧自忠搖頭失笑,自己也是昏了頭,竟然跟一群愚民計較。

  深吸一口氣,語氣冷得像冰:“所謂佛門,不過盡是一群蠱惑人心的東西,害國害民。”

  “大都護早就說過,這些佛門禿驢不事生產,卻霸占良田,接受百姓供奉,整天喊著‘眾生平等’,卻又要百姓跪地朝拜。”

  “且真到了要流血拼命的時候,他們在哪?”

  他指著那些跪地的老人,聲音里滿是不屑:“他們只會教百姓逆來順受,軟弱了眾生的意志!”

  “讓這些人以為忍氣吞聲就能等來好日子,卻忘了是誰把他們從泥沼里拉出來的!”

  旁邊的戶房主事低聲勸道:“大人,這些人信佛信了一輩子,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改不過來也要改!”

  顧自忠打斷他的話,眼神銳利如刀:“傳令下去,在各千戶設立學堂。”

  “不僅要教孩子識漢字、學律法,還要讓他們明白,能過上好日子,靠的不是佛祖菩薩,是手里的鋤頭,是北疆的法度,是大都護的庇佑!”

  他望著遠處田埂上仍在祈禱的回鶻人,冷哼一聲:“佛門的香火,該斷斷了。”

  “往后西州的百姓要謝,就謝北疆軍的刀槍,謝大都護的恩威!”

  不久后,顧自忠公布了一道措辭嚴厲的命令。

  “西州境內,全面禁佛。”

  “拆除所有佛像,砸毀寺廟匾額,百姓家中嚴禁供奉任何佛器經文。”

  “即日起設立舉報制度,鄰里相互監督,若有私藏佛像、暗中信奉者,除本人受剮刑外,周圍三戶連坐。”

  “摩尼教、真主教、景教等異教,一體禁絕,違令者同罪。”

  他之所以如此果斷,正是摸透了李驍的心思。

  大都護對佛門等宗教向來沒有好感,先前攻破夏國城池時,總要先鏟平當地的寺廟,將寺里的田產分給軍民。

  僧尼則要么還俗務農,要么直接貶為奴隸,不服者直接斬殺。

  所以,顧自忠主要也是為了迎合李驍的想法。

  他雖然像是個諂臣,但也是真辦事的能臣。

  命令發布后僅僅幾日,戶房主事便匆匆來報:“大人,回鶻各戶已有異動,不少人聚集在破廟前不肯散去。”

  顧自忠正在翻閱各地田產名冊,聞言頭也不抬:“請李東江將軍派兵監視,敢聚眾鬧事者,全部斬殺。”

  第二鎮鐵騎很快便出現在各鄉要道。

  有個須發皆白的老僧人試圖攔住顧自忠的馬勸諫,被騎兵一矛挑穿了胸膛,尸體就掛在破廟的門楣上,血腥味順著風飄出老遠,嚇得再沒人敢吱聲。

  但顧自忠深知,信仰的空缺有時候比苛政更可怕,也容易被不軌之徒鉆了空子。

  所以讓回鶻人戒掉佛門信仰,最好的辦法便是尋找另一個信仰,讓他們去信奉。

  這一日,顧自忠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整整一天。

  直到傍晚時分,他才推開房門,手中捧著一幅卷軸,緩緩展開。

  畫中是個身著暗金色龍紋甲胄披著金色披風的男人,騎著高大駿馬,身姿挺拔如松,面容雖未完全寫實,卻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儀。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這人的眉眼輪廓,竟與李驍有五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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