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驍臉色變幻不定的樣子,忽圖在旁邊緊張的不行。
有些擔心這個新主人是喜怒不定的性格,萬一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直接被一刀砍了那就糟了。
不過好在李驍還是理智的,很快就將蕭燕燕那個女人拋諸腦后。
轉頭看向蜷縮著腦袋的忽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爽快說道:
“忽圖~”
“河西堡,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以后就好好的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聞言,忽圖瞬間大喜若狂。
主人竟然夸獎自己是人才?
看人真準~
忽圖也一直相信自己是個人才,可惜之前的那些主人都不識貨啊!
可憐自己飄零半生,如今終遇明主~
如若不棄~
忽圖直接跪了下來,激動難抑,對著李驍表忠心說道:“多謝主人收留。”
“小人一定對主人忠心耿耿,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滿嘴成語,都能去考科舉了,這家伙對漢語學的挺深啊!
李驍聞言,呵呵一笑,肯定不會相信所謂的絕對忠誠。
但只要李驍活著,忽圖能做好他自己的本分就足夠了。
總之,對人性的期待不要太高。
“再去問問他,東都軍的統帥叫什么名字?什么背景?有什么愛好?”
“對葛邏祿人有哪些作戰計劃?對金州的漢人又是什么態度?”李驍對著忽圖說道。
馬鞭指向被按在地上的契丹監軍,臉上的神情陡然間變得冷厲。
“要是還不肯說,那就狠狠的打,死活不論。”
“總之,讓他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出來。”
忽圖聞言,立馬精神振奮起來,大聲的說道:“遵命,主人~”
這是主人交代給他的第一個任務,他必須要完成的漂亮才行。
話音落下,忽圖又抬起頭來,小聲的說道:“不過,主人~”
李驍揉了揉腦袋,瑪德,狗東西,不會又知道吧?
那還要這個契丹監軍有何用?
“說吧!”李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忽圖。
“我倒是知道一點點~”忽圖小心翼翼的說道,不知為何,看著李驍那詭異的眼神,他心里直發毛。
“東都軍的統帥名叫蕭思摩,是東都留守府的留守大人,聽說還是契丹的六院司大王。”
“其他的消息,奴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奴這就去審問這個契丹人,定把他肚子里的東西全部掏出來。”忽圖連忙說道。
于是帶著兩名與自己平日交好的奴隸,走到一旁,在鐵頭的監督下,開始審訊契丹人。
完全將之前那些主人對待他們的刑法,給契丹人復制了一遍。
反正主人已經說了,死活不論。
而李驍對于契丹人的慘叫,卻是置若罔聞,內心卻是在考量著剛才忽圖說的消息。
東都留守,蕭思摩?
六院司大王?
“這個蕭思摩,不會跟蕭斡里剌有關系吧?”李驍心中暗暗的想到。
蕭斡里剌那可是一個超級狠人啊!
宰了兒子,又殺兒媳婦。
更是西遼的開國元勛,曾經的朝堂重臣,差一點當了西遼版司馬懿的人物。
被耶律大石親封六院司大王,說一句權勢滔天也不為過。
按年齡來說,這個蕭斡里剌肯定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不過現如今,這個叫蕭思摩的東都留守竟然成了六院司大王,所以李驍懷疑這個蕭思摩可能與蕭斡里剌有關系。
畢竟六院部可是契丹族中的大部落,又被蕭斡里剌經營了幾十年,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過來當大王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驍沉聲說道。
一萬五千東都軍,著實給了李驍不小的壓力。
葛邏祿人是徹底沒機會了,就看乃蠻人能不能頂得住了。
但是不管如何,目前的金州漢人,還是老老實實的給契丹人當小弟吧。
惹不起。
“大壯,動手吧。”
“早點忙完,早點回去休息。”李驍對著林大壯喊道。
“遵命!”
很快,在河西騎兵的逼迫之下,普通的折蘭人將他們的屠刀,對準了折蘭部的貴族。
現場頓時慘叫聲不斷,怒罵聲音不絕。
片刻時間之后,這里就只剩下了一地的尸體和鮮血、碎肉。
五十多名折蘭貴族,包括一些對涅爾都忠心耿耿的護衛和奴隸,全部都被屠殺。
只剩下了三百二十多個普通的折蘭人,一臉麻木的蹲坐在地上。
如此一來,等于讓這些折蘭人繳納了投名狀,最大程度斷絕了他們的后路。
而且沒有了折蘭貴族的帶領,這些普通的折蘭人便是一盤散沙,心不齊,就算是想要搞事情也很難成功。
為了收服這些奴隸,李驍也是想盡一切辦法的消除隱患。
“以后,你們就是我河西堡的奴隸。”
“不過只要你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干活,河西堡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誰要是在戰場上立下了戰功,本堡主不只是會賜予你們牛羊財富,更會赦免你們奴隸的身份,變成自由民。”
李驍騎著馬,對著所有折蘭人訓話說道。
主要就是畫大餅,讓這些奴隸能夠看到未來的希望,老老實實的低頭干活,為了獲得自由的身份更是會拼命的為河西堡戰斗。
隨著河西堡的勢力慢慢擴大,李驍也要開始吸納一批游牧民族為自己所用了。
等到事情處理完成之后,李驍帶人返回了塔寨。
今晚上會在塔寨休息,等待明天其他堡寨士兵的到來。
第二日,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線輕輕撥開了,塔寨西四十里外河邊開闊地上的薄霧。
一頂頂帳篷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一道道身影從帳篷中鉆出開始干活,無不是說明昨晚有著一支軍隊在此地安營扎寨。
此刻,營地卻已熱鬧非凡,嘈雜之聲漸次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幾十口大鍋穩穩架于簡易灶臺上,鍋里的水已經煮沸,一些身形壯碩的契丹人,赤裸著黝黑的臂膀,開始準備著早飯。
不遠處,戰馬們似乎也感受到即將開拔的氣氛,不時打著響鼻,馬蹄輕刨著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整個營地一片忙碌的景象。
而在營地最中間,一頂白色的大帳之中,一個身材英武,面容剛毅,目光如劍的的男人,正坐在胡床上吃著早餐。
三十多歲的模樣,身穿一件狼皮大襖,盡顯雄壯威武,頭發編成數條辮子的模樣,打理的一絲不茍,全部向后梳攏在肩上。
氣勢雄渾,霸氣側漏,僅僅是坐在這里,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大口吃著一張剛烙出來的面餅,喝著一碗熱騰騰的馬奶,更顯游牧民族的豪邁粗獷。
“大王~”
這個時候,帳外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一個身穿鎖子甲,腰胯彎刀的契丹壯漢走了進來,右手抱胸行禮,然后說道:“昨天晚上,折蘭部與我們失去了聯系,并沒有按時派遣人回來報信。”
“我手下的探騎,在前往打探的路上,遇見了一名受傷的折蘭人。”
“他告訴我們,折蘭部遭遇了襲擊!”
昨晚的天色昏暗,李驍也很難抓住所有的折蘭人。
畢竟就連普通的行軍途中,都可能有人掉隊,更何況是戰斗的情況下了。
混亂之中,逃掉一兩個折蘭人,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
也不值得派人去追。
“被襲擊了?”
蕭思摩聽聞屬下的匯報,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面餅,沉聲的問道:“是誰襲擊的折蘭部?對方有多少人?”
“折蘭部還剩多少人?”
雖然語氣沉重,但是蕭思摩卻沒見到怎么憤怒。
畢竟折蘭部這些游牧部落,對于契丹人來說,本來就是戰斗的消耗品。
所謂的探路先鋒,不過是排雷送死的。
折蘭人死就死了。
真正讓蕭思摩在意的還是襲擊者。
竟然有能力一戰消滅折蘭部,而且連契丹的主力騎兵支援的時間都沒有。
不簡單啊!
“根據折蘭部幸存者所說,襲擊他們的是漢人。”
聽到屬下的匯報,蕭思摩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漢人?”
“金州的漢人也跟隨葛邏祿人造反了?”蕭思摩語氣微冷的說道。
“這~”
“好像不是。”屬下微微搖頭的說道。
然后向蕭思摩解釋了其中的緣由。
頓時間蕭思摩冷哼一聲,低沉的聲音冷笑道:“廢物,飯桶。”
“涅爾都簡直就是一頭蠢豬。”
將涅爾都狠狠的罵了一通之后,蕭思摩坐回了胡床上,右手拄著膝蓋,手掌輕輕摩擦著自己的胡茬。
幽幽的聲音說道:“不過,金州的漢人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五百折蘭騎兵包圍殲滅。”
“實力也是不簡單啊!”
“傳令下去,大軍開拔,去那個漢人寨子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