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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跪下,爹求你點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戰錘:以涅槃之名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一下您。

  ……說。

  您是怎么說服基里曼的?

  “羅伯特?羅伯特?”

  “我親愛的小羅伯特。”

  “快醒醒,你不應該睡在這里。”

  “嗯!嗯……嗯?”

  基里曼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

  他睡眼惺忪,腦袋昏昏沉沉,不斷地揉著眼角、打著哈欠,背上和肩膀上時不時傳來了一陣酥麻感:原體能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了床上或者沙發上,從一場意外的漫長睡眠中被人叫醒了。

  是誰在叫他?

  基里曼勉強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近在咫尺的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經常會在他的記憶里面出現。

  雖然好像有些出入,但基里曼永遠不會忘記這份慈愛和安心感。

  “尤頓……尤頓女士?”

  那再熟悉無比的輪廓,還有那早已讓他習以為常的微笑:雖然眼前的養母看起來好像突然變年輕了不少,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但基里曼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安全感。

  他想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四肢有些不聽使喚,扭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手掌似乎小的不正常:這不是他的手,至少不是他現在應該擁有的手。

  他的四肢這么纖細,聲音很稚嫩:倒像是他剛剛三四歲的時候。

  這是怎么回事?

  原體短暫地茫然了一下。

  他重新變成了小孩子,面前的尤頓女士也變得這么年輕,而且,他現在正躺在一處沙發上,旁邊堆滿了書,在天花板上還可以看見屬于馬庫拉格的榮耀標志:但卻尋不到極限戰士的軍團徽章。

  而在原體的記憶中,屬于康諾王的嚴肅聲音,似乎也正從隔壁的房間中,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像是在與人交談。

  基里曼眨了眨眼睛。

  哦……

  原來他在做夢啊!

  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他這應該是夢到自己小時候了:那的確是段值得懷念的日子。

  他的養父還活著,發生在他身上的那場不幸還沒有開始困擾所有人,尤頓女士依舊青春靚麗,臉上沒有皺紋,風濕和背痛還沒來得及折磨她的身體。

  就連基里曼自己也沒什么困擾:也許當時的他還不滿足于孩子的身份,想要正式參與到政治與管理,向旁人證明他在這些更嚴肅領域中的才干,但現在,重來一遍的基里曼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依舊愿意承擔馬庫拉格,甚至整個奧特拉瑪五百世界的責任,但在他眼里,這將只是一份單純的責任:如果獲得權力的代價便是如今的孤獨和養父的離去,那么也許留在這更美好、更無憂無慮的日子里,才是種更好的選擇?

  基里曼想不明白這個答案。

  他只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像是一個真正的孩子一樣,感受著尤頓女士撫摸著他的頭發上的金色燙卷。

  好真實的觸感。

  原來夢境也會這么逼真么?

  原體正在心中感慨,卻聽到他的養母似乎在溫柔的嘲弄著他。

  “我的小羅伯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沒有聽話?一個人偷偷看書到了半夜。”

  基里曼笑了一下,沒有回應:這的確是他小時候能做出來的事情。

  現在?

  現在他可以合理合法的批文件到半夜。

  原體用鼻音發出呢喃,權當做回應自己的養母:他了解尤頓,他知道按這位愛嘮叨的女士的性格,接下來迎接他的必然是一長串的長篇大論。

  果不其然。

  “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

  “早點睡,早點起:哪怕你身體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熬夜。”

  “你現在身體這么好,能這么硬熬,那你以后又該怎么辦呢……”

  絮絮叨叨的話語,也許小基里曼會感覺已經聽到耳朵生繭了,但現在的五百世界之主卻覺得剛剛好:即便接下來,尤頓女士說的話明顯是在來回重復。

  也許是夢境的限制吧?

  “不僅僅是你自己,你以后還要接手你的養父的事業呢?你不僅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其他人,照顧你能看到的每一個人:你要照顧他們健康,不能讓他們跟現在的你一樣一直都不休息,一直熬夜。”

  “要讓他們及時的睡覺。”

  尤頓女士說過這種話么?

  也許是他不記得了吧。

  基里曼并沒有起疑心:畢竟在夢里出現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

  他只是閉上了眼睛,在夢中享受著難得的休憩,尤頓女士那內容幾乎完全相同的話語一遍一遍的在耳旁閃過,即便原體沒什么心思去傾聽,但在不知不覺間,他也大體記住了其中的內容。

  于是,他稍微點了點頭。

  “知道啦,尤頓女士。”

  “真知道了還是假知道了?”

  “真的……真的……”

  “那好,我都說了什么?”

  “要養好生活作息,不要熬夜。”

  “還有呢?”

  “還有看到沒有生活作息,不好好睡覺的人,要讓他們睡覺。”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記住的。”

  “我……嗯……我好像還真有個人選。”

  你就是這么說服基里曼的?

  在空無一物的大海上,即便是一個人的聲音,也能飄蕩到很遠的地方。

  假扮成他的媽?尤頓女士?然后誤導他來我這里?

  誤導這個詞,太有歧義了。

  人類之主坐在了漁船的一側,視野平望向了大海的更深處,似乎還惦記著他那條四百多斤重的巨型石斑魚。

  我只是在為他指引方向,用一種他相對能夠接受的方式:有什么問題么?

  呼……哈……

  摩根深呼吸了一下。

  很好,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重新適應與帝皇的相處模式。

  沒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尤頓女士是這個銀河中為數不多值得尊敬的人。

  我知道。

  帝皇點了點頭。

  她將基里曼養的很好:他的童年幸福到到處都是可以趁機引導他的機會。

  我只是順勢為之而已,而且,我又沒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至少這次沒有。

  蜘蛛女皇有些無奈,而人類之主并不打算縱容她繼續困惑下去。

  好了,既然你沒有問題……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摩根舉起了手,然后,她從帝皇的方向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最后一個……最后一個!

  聲音變得冰冷了不少。

  既然都是托夢,比起基里曼,你為什么不去找康拉德呢?

  “你說你是我爹?”

  午夜幽魂摘掉了沾著鮮血的利爪,滿意的瞥了眼倒在他腳下的莊森,還有不遠處正對著一堆家庭作業頭疼,因為考試沒有考好被打的滿手紅痕的摩根,以及正在被自己的養母和干姐姐兩個人,分別指著鼻子去訓的基里曼以及科拉克斯。

  嗯……享受。

  這是他不抗拒夢境的唯一原因。

  帝皇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人類之主并非是蠢貨,他也知道,作為唯一一個被摩根親手養大的兒子,康拉德在很大程度上,與那位阿瓦隆之主有著高度相似的性格:在面對他的時候,采取面對摩根時的策略是不錯的選擇。

  保持沉默總不會出錯吧?

  “然后,你讓我現在就快點兒趕到阿瓦隆那邊去,讓摩根早點兒睡覺?”

  沒錯:這涉及到很多事情。

  帝皇沒有把話講的很明白:這反而讓康拉德開始有點兒信他了。

  “我最近的確有前往阿瓦隆的計劃。”

  康拉德摸了摸下巴,趾高氣揚的一屁股坐在了莊森的身上。

  “但是吧: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是帝皇,而不是誰假冒的?”

  “如果讓摩根入睡,反而對帝皇有害,那又該怎么辦呢?”

  你為什么要懷疑這個。

  “因為我不是馬格努斯:我在下決定前還是能夠思考一下的。”

  康拉德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

  “而且我很確定:我沒有辦法承擔這件事情有可能造成的后果。”

  那你想怎么辦?

  在聽到如此冷靜且富有自我涵養的話語從午夜幽魂的口中說出來后,帝皇不由得在心中開始了感慨:也許當初,馬卡多提出的那種假設是正確的。

  如果他們先遇到的是摩根,而且把每個找回的原體都拋給摩根教育的話,事情的發展也許會大有不同:最糟糕的可能性又會是怎樣的呢?摩根造反么?那對他們兩個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一想到這一點,人類之主甚至涌現出來了更多的耐心,他靜靜的觀察著康拉德站在那里思考:顯然,即便是對于這個富有涵養的康拉德來說,思考也是件困難的事情。

  “我……嗯……”

  “這是我的夢境,對吧?”

  根據你腦海中的數據創立的。

  “那就一定有那個東西。”

  飛快地嘀咕了一句,午夜幽魂迅速摸遍了自己的上下全身,然后,他在一個讓帝皇忍不住別開了目光的地方,滿意的掏出他想要的東西。

  “啊哈!”

  “看看這個!”

  康拉德得意洋洋地將手中的照片在帝皇面前饒了三圈:但得到的只有人類之主平淡的面孔和瞳孔中的不解。

  怎么了?

  “……你不是我爹!”

  大失所望的午夜幽魂,立刻就斬釘截鐵的得出結論。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拍到的歐爾培松光的上半身的工作照,我真正的父親不可能對此無動于衷的。”

  帝皇沉默了一下。

  他決定收回前言:把所有原體都交給摩根撫養也許不是個好主意。

  “嗯,等等,等等!”

  人類之主還沒說些什么,反而是午夜幽魂突然又有些猶豫了。

  “也許是不夠刺激,等等:我這里好像還有張更勁爆的。”

  “你說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悄悄潛入輔助軍的集體澡……”

  “砰!”

  讓我猜猜。

  摩根把玩著一枚子彈,背對著愈加刺眼的太陽光的方向,盡管起伏的海浪讓這艘并不大的小船一直搖搖晃晃的,但蜘蛛女皇依舊固執的站立,而非坐下。

  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阿瓦隆之主的衣衫竟然顯得有些凌亂:仿佛剛剛經歷了某些對她來說很不好的事情。

  這就是康拉德在前往阿瓦隆的途中突然昏迷了好幾天的原因。

  總有人要為口無遮攔付出代價。

  帝皇陰沉著臉,看向他的獨生女,目光中已經有了些不耐煩。

  而你:應該沒有新問題了吧?

  沒有了,沒有了。

  早已熟悉了帝皇腔調的蜘蛛女皇又怎會聽不出來其中的危險:摩根瞬間就變成一個最乖巧的女兒。

  但您……真的不在乎歐爾佩松了?

  該死的,她還指望拿這個消息在這老不死這里掏點兒好處呢。

  帝皇只是揶揄地瞥了眼他的女兒。

  摯友間的重逢,只是緣分即可,無需依靠他人的幫助。

  哦……

  那就坐下,我們說些正事。

  坐……下?

  坐下!

  聲音略微提高了一調,就連蜘蛛女皇也不得不服從,摩根夾住了雙腿,小心翼翼的移動著,慢慢的彎下腰來,但盡管已經盡可能謹慎了,可當她的臀部正打算慢慢的落在漁船的邊緣上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浪讓整個船身突然失控:蜘蛛女皇就這么重心不穩的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感讓摩根一躍而起,顧不得形象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哼……

  指尖閃爍一抹金光的人類之主,看似是在閉目養神,但嘴角卻閃過一絲弧度:伴隨著帝皇將手指放下,這抹不知從何來的風浪便又無緣無故消失了。

  作為原體,你也太嬌嫩了。

  人類之主話語中明晃晃的諷刺,令阿瓦隆之主的面孔閃過了惱怒的紅色。

  相信我,父親。

  摩根咬牙切齒地微笑著。

  無論是哪個原體,都無法用他的肉身來承受住您的憤怒。

  尤其是……某部分肉身。

  更別說您還在這個過程中悄悄地使用了您的靈能。

  你怎么知道我用了靈能?

  我的屁股在發光!

  金光!

  阿瓦隆之主聲嘶力竭的咆哮,隔著整片大海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帝皇將臉別到了另一邊,但是微微抖動的肩膀依舊出賣了他的真實。

  坐下。

  聲音早已不再冰冷。

  我們真的需要談一談。

  確認帝皇沒有看她,阿瓦隆之主狠狠的白了父親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下,雙腿夾得緊緊的。

  幸好這次沒出什么事情。

  說吧。

  不安的扭動了腰與臀,蜘蛛女皇一邊適應著酸麻感,一邊嘆了口氣。

  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

  也就是說:你和你所謂的網道軍團現在都被四神困在了網道里?

  不能說是完全的圍困。

  我們只是失去了返回泰拉的通道,但四神也無法阻止我們前往其他地方。

  等到帝皇終于跟摩根講明了發生在網道里的一切事宜,他們乘坐的這條漁船也早已停泊到了海岸邊,父女二人一邊沿著無邊無際的灰色海灘行走,一邊在裹著落日的海風中討論著銀河的生機。

  船只被拋棄在了一旁:在一側的船舷上還能看到明顯的兩凸凹陷,以及凹陷中一個閃著淡金色的手印。

  足以腐蝕萬物的網道門。

  摩根點了點頭。

  聽上去像納垢的手筆:但就連你也無法承受其中的傷害嗎?

  我可以。

  帝皇點了點頭。

  那四神已經在之前的行動中證明即便它們無法真正的攻破網道,但它們也可以通過外部的壓力,讓網道的內部產生毀滅性的塌方和結構崩潰:所以,我必須時刻留在網道里對抗它們的侵蝕。

  這有效果么?

  摩根皺起了眉頭。

  即便你留在了里面,它們不是照樣可以下手嗎:甚至將您困住。

  以前的確是這樣。

  帝皇朝他的女兒笑了一下。

  但現在,我想到了辦法:想聽么?

  先等一下:我想先確定一下我心中其他幾個問題的答案,再做結論。

  摩根一根一根地數著手指。

  首先,我要考慮到現實問題。

  是什么?

  你的網道軍團,規模有多大?

  如果他們留在現實宇宙的話:足以擊潰九個軍團的叛軍。

  夸張的比喻?

  如果不算原體的話。

  那好吧:既然如此,你又該如何在網道中維持這支大軍?

  即便是禁軍,寂靜修女,機械神教或者別的什么東西:他們總不能不吃飯,不需要任何的生活消耗品吧?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帝皇輕笑了一聲,他似乎也無法理解摩根為什么要擔心這些問題。

  你知道泰拉這些年都在做什么吧?

  那可太多了:您說哪一件?

  “最主要的那一件。”

  向整個銀河橫征暴斂么?

  原體嘲弄了一聲。

  整個銀河:難道你和基里曼還會定時給神圣泰拉繳稅嗎?

  不會定時交,但每隔一段時間總要完成一下任務:數量同樣驚人。

  摩根搖了搖頭,不想提及這件事情。

  她知道,自從帝皇離開后,神圣泰拉的高領主議會在名義上統治了整個帝國整整五十年的時間:而他們的橫征暴斂,和那令無數人恨之入骨的十一稅艦隊,也在無數星辰中橫行了整整五十年。

  在這五十年里,即便是像狼之國度,阿瓦隆和五百世界這樣的大國,偶爾也需要考慮下國際觀瞻和其他因素,向泰拉繳納一筆不菲的稅金:更不要說原體中的絕大多數國家其實都會盡可能的繳稅。

  神圣泰拉在某種意義上,的確在吸著全銀河的血。

  更不用說像懷言者和鋼鐵之手這樣的繳稅大戶了:簡直看著就讓人肉痛。

  半個世紀的日積月累下,高領主們從各地搜刮的民脂民膏,其數量之多完全可以用荒謬來形容了:這也是他們的威望會搖搖欲墜到荷魯斯只需輕輕一推,便可以令整個泰拉如喪考妣的原因。

  如此荒謬的數量,無論是再怎么正當的理由都不可能讓人信服,更何況在收獲了如此多的錢財后,泰拉也沒有拿出任何能夠堵住悠悠眾口的造物:你哪怕修幾座全銀河聞名的世界奇觀?

  沒有:沒人知道物資都去哪兒了。

  仿佛它們憑空消失了一樣。

  它們當然沒有消失。

  帝皇得意地搖了搖頭。

  它們都還在,就在網道里:沒有地方能積累下這么多的物資。

  等等,所以您的意思是……

  作為最聰明的原體之一,僅僅是這一句話就夠摩根分析出很多東西了。

  沒錯。

  帝皇點了點頭,他深黑色的長發在此刻染上了晚霞的淡金暉彩。

  為網道征收的十一稅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網道每修建到一個新的節點,就向銀河征收這一節點需要的稅款。

  我讓馬卡多采取另一種模式:十一稅的征收是無上限的,能征收到多少,就征收了多少,在短時間內,只要能夠籌集到盡可能多的物資,無論什么使用什么手段,我都是允許的。

  摩根眨了眨眼睛。

  又仔細的揉了揉眼睛。

  嗯,眼前之人是她的爹:不是從亞空間里蹦出來的色孽貪欲之環大魔。

  然……然后呢?

  然后?

  帝皇笑了一下。

  然后就是,雖然四神成功將我和我的網道軍團困在了網道里面,但網道里面儲存的物質之豐盈,不但能夠支撐我的軍團繼續生活十幾甚至幾十年的時間,甚至有足夠的建材能讓我們繼續挖下去:就在現在,網道工程依舊沒有停止。

  嘶……不得不說,父親。

  您每次都能突破我的認知中有關于智慧生命的一些……制約。

  一時間,原體有些哭笑不得:這到底算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您知不知道馬卡多的十一稅讓數以百萬計的世界直接產生大倒退:比起紛爭紀元時代也不遑多讓。

  但事實證明這一切是值得的。

  帝皇只是看向了遠處的天際線。

  現在的情況就是,雖然四神能將我們困在網道里面,但它們卻無法阻止我們繼續為人類開拓嶄新的網道,而且盡管我現在還無法從網道中脫身,但我已經找到了能夠替代我支撐網道的辦法。

  摩根的瞳孔亮了。

  真的么:是什么?

  很簡單:盾構機告訴我……

  等等!

  摩根豎起了一根手指。

  盾構機:它可信么?

  可信?

  人類之主打量著他的女兒。

  你是不是忘了,摩根:要是沒有你的幫助的話,我得不到這東西。

  我知道,所以我才問這個問題。

  圖丘查引擎,瘟疫之心,銜尾蛇,統稱為亞空間三神器:單是聽名字,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它們的安全。

  這三個東西對網道可能的危害,可要比一個愚蠢透頂的原體要大的多。

  我理解你的擔憂。

  帝皇看起來無比自信。

  而我也有所預防。

  你不會真以為,我在這五十年的時間里都只是蝸居在皇宮里面吧?

  不是么?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按照時間來說,帝皇可是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整整五十年了,其中也許有十幾年的時間的確是拿來修筑網道的,那么剩下的三十多年他又是在做什么呢?

  前期準備?未免太久了吧?

  我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人類之主望著奔騰的海浪,嘆息。

  在離開烏蘭諾的三十多年里,我做好了有關于網道的一切準備,而其中最為重要那一項就是:在整整三十多年時間里,我抽出了大量的時間陪伴著盾構機,用你們難以想象的方式與它互相溝通、理解,滿足它對于這個世界的一切好奇心和問題,讓它發自內心的愿意幫助我們的事業。

  原體沉默了一會:她需要一段時間來理解這句話的全部意思。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您花了整整三十多年的時間,和那臺網道盾構機過二人世界去了?

  人類之主皺起了眉頭,有些嫌棄的扭頭看向了他的女兒。

  你如果非要這么想的話:是的。

  所以?

  不,沒什么了。

  摩根急忙搖了搖頭。

  她不得不承認,人類之主的確有信心對這件事情勝券在握。

  畢竟,帝皇已經拿出了自己最有誠意的方案了。

  哪怕是在習慣于自吹自擂的戰帥口中,人類之主陪伴他的時間也不過是短短的三十年而已,而現在,帝皇居然拿出了更長的時間去陪一臺機器。

  如果這都不能成功的話,哪怕是摩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至于三十多年的二人世界能不能打動這臺網道盾構機?

  摩根并不為此感到擔心:別忘了人類之主還有另一個身份呢。

  歐姆尼賽亞,萬機神的化身,一切數據邏輯行走在人間的實體:只要是機器,帝皇就有的是辦法能讓它機魂大悅。

  人類之主那三萬多年的豐富精彩的人生不就是為了這一刻而準備的嗎?

  如何盾構機可靠的話,那它給你提出的解決方案是什么?

  它在我們正在挖掘的網道的正前方找到了一處可以穩定傳送的節點。

  然后將大軍傳送回現實宇宙?

  不,太浪費了,而且這無法從根本上解決我們的問題。

  帝皇堅定的搖了搖頭。

  事實上,我們已經確定,網道中的這個節點可以直接連接到:科摩羅。

  黑暗靈族的那個科摩羅?

  沒錯。

  帝皇點了點頭。

  隨后,他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

  我是這么想的,摩根。

  只要我還留在網道內,四神就無法立刻摧毀網道,哪怕身處黑暗靈族的科摩羅也的確符合這個條件:更重要的是,科摩羅能做到在網道中不斷的進行擴張,卻從來不需要擔心類似塌方的問題,在他們的城市中存在著我們需要的支柱材料。

  或者說,它們的城市本身就是我們現在急需的支柱材料。

  所以,您是想:發動戰爭?

  沒錯。

  帝皇點了點頭:摩根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斬釘截鐵的意味。

  我們將直接傳送到科摩羅,而不是通過一條通道直接走過去,所以,即便我們和黑暗靈族爆發了沖突。它們也無法通過追溯我們的來時路,威脅到人類的網道,因為我們將直接再傳送走。

  那如果它們有這個技術呢。

  那就叫它們打痛!打廢!打到它們永遠不敢主動來騷擾我們。

  這會不會太武斷了?

  不,恰恰相反:這是讓黑暗靈族能夠保持敬畏的唯一一種辦法。

  好吧:那戰爭的目的呢?

  我會將整個網道軍團集中投入到科摩羅的一個大城區里面:考慮到黑暗靈族總體來說是貴族共和制的,每個大城區的統治者各有不同,所以,當戰火沒有蔓延開時,它們做不到團結一致的,而我們則可以將整個大城區的科摩羅土地撕裂下來,搶回去作為人類網道的支撐柱來使用。

  代替您的作用?

  它們能做到這一點:早年間,我在科摩羅就已經實踐過這件事情,還為此專門寫過幾篇論文。

  很好,讓我捋一捋。

  摩根沉思了一會。

  所以,您的方案是:在明知道四神會繼續施加壓力的時候,一邊頂住四神,一邊率軍殺入一個傳承了幾千萬年的古老種族帝國的首都,與它們廝殺,搶下一塊可能有星系大小的土地,然后再返回去,搭建好你夢想中網道的支架。

  在此期間,你既要對付四神,又要面對黑暗靈族未知的科技。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帝皇的面色有些陰沉,他當然能聽出摩根話語中的嘲諷,但他不在乎。

  所以我需要你:和你的軍團。

  原體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您應該知道,因為你的失蹤,現在銀河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戰爭吧:這次戰火肯定會卷向阿瓦隆。

  我會補償給你更多的。

  而且,如果我這邊失敗了:你覺得你的阿瓦隆能獨善其身嗎?

  摩根沉默了很久。

  哎……

  隨后,便只有一聲嘆息。

  好吧,您想讓我怎么做?

  集結好你的軍團,我在不久后的科摩羅之戰中會需要他們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我無法在對抗四神的同時使出全力,你會是這場戰爭中最重要的定海神針。

  別忘了帶上你的矛。

  這足夠么?

  摩根皺起了眉頭。

  你的網道軍團和我的破曉者:這兩支部隊足以對抗整個科摩羅嗎?

  這個時候,摩根并不在乎所謂破曉者軍團的稀少人數。

  她知道什么是更重要的:甚至比整個破曉者軍團能否繼續存續下去更重要。

  就像帝皇說的。

  沒有了他,誰又能獨善其身?

  只需要對抗一部分。

  我們總要為最糟糕的情況做打算,不是嗎?

  ……沒錯。

  帝皇點了點頭,他看向遠方的海平線。

  似乎在尋求著寧靜。

  既然如此,我就把權力交給你。

  權力?

  沒錯。

  在人類之主的聲音中,摩根聽到了一種她以前從未聽到的東西。

  信任。

  這場有關人類生死存亡的戰爭。

  讓誰參與進來。

  誰有資格知道真相。

  哪支軍團是值得信任的依靠。

  誰會在科摩羅的土地上,為了人類的未來而拋灑鮮血?

  就由你來決定吧,摩根。

  尋找它們。

  召喚它們。

  指揮它們。

  戰爭,在呼喚著阿斯塔特的榮耀。

  我會在科摩羅等你們。

  記住: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馬卡多和多恩崩潰之前:我們必須解決我們這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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