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第723章論戰帥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戰錘:以涅槃之名

  “讓我再回去給你賣命?”

  “而且是迫于威脅?”

  “不愧是你啊,尼歐斯。”

  “你的這副德行,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吶:還是這么的混蛋。”

  +多謝夸獎。+

  在彈吹可破的臉蛋上,少女天真的笑容足以讓心如鐵石之人也軟掉自己的心腸:但只要聯想到到在這幅美妙的皮囊下,潛藏著一個名為人類之主的怪物,歐爾佩松就忍不住想要奪門而逃。

  但在明面上,他還必須頗具信心的冷哼一聲,以掩蓋住自己掌心處的熱汗:身體前傾的尼歐斯距離他是如此之近,近到不可能錯過永生者臉上的任何一處微妙。

  冷靜,歐爾佩松。

  永生者在心里自我鼓勵著。

  別去看他的臉,別注意那雙瞳孔和那個笑容:也別他媽再想那個什么埃及艷后了!那些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都過去了!現在的你和這個混蛋沒有任何的關系!

  保持冷靜,你和這個天殺的家伙共處過幾千年,你知道他的心思和手段: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威脅就屈服于他的話語,否則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

  他的承諾都不可信。

  他的話語也同樣不可信。

  他什么都保證不了:反復無常就是他的座右銘。

  所以……

  +所以,歐爾,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么?+

  “免了。”

  永生者死板著臉,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桿,將自己的后背緊緊貼在椅子上:潛藏在他話語中的厭惡和拒絕已經昭然若揭了。

  “我就跟你明說了吧:我已經不想再為一個滿腦子都是征服和力量的暴君服役了,宏大敘事對于我來說已經太過于沉重了,你要是真有意思的話,還是想想怎么說服一下你的那些兒子吧。”

  “他們才是你的爪牙,反過來也能把你咬的遍體鱗傷。”

  +你好像對我很沒信心?+

  “如果我不了解你的話,我倒是的確會對你有點兒信心。”

  “但很可惜,天啟:這片銀河中沒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了。”

  “摸摸你的良心,從咱們認識到現在的這幾萬年里,你身邊的追隨者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其中又有幾個和你算得上是和平分手:連爾達都能逼走,我都不敢想象現在的你是有多么的混蛋。”

  “那可是爾達呀,我們所有人中最天真也最善良的那一個。”

  +人都是會變的,歐爾。+

  再次提到爾達這個名字,就連人類之主臉上的笑容,都已經無法再維系下去了:他并沒有為試圖為自己爭辯些什么,只是有些落寞地縮回了他的身子。

  還沒等歐爾佩松因為自己的機智而暗自松一口氣,他就發現帝皇其實并沒有坐下,而是以自己的兩條胳膊為支撐,干脆整個人都爬到了桌面上,隨后一屁股坐在歐爾佩松右手邊的桌沿邊。

  燙得雪白的襯衫因為這一舉動而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油腥,黑色齊膝裙上也浮現出褶皺,但帝皇對于這些事情毫不在意,只是隨意的晃著腿,用皮鞋在歐爾佩松最喜歡的桌子上磕出灰撲撲的痕跡。

  他當年從巴別塔上帶回來的匕首被他塞到哪兒了來著?

  +真遺憾。+

  頂著歐爾佩松那愈加不善的陰冷眼神,人類之主卻仿佛毫無知覺般地繼續著微笑,甚至不忘向自己的老友伸出一只手,再次撿起剛才斷掉的威脅。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你作為阿瓦隆輔助軍的一員,雖然的確有有不菲的退休儲蓄金,但如果想要全額的領取它,首要條件便是你在服役期間不能夠留下任何一條不良的違法記錄。+

  +更不用說,行將畢業的昔蘭尼小姐即將擁有一本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學業證書,寫在那上面的任何一句話,尤其是學校行政人員對她的最終評語,對于其往后的一生都有著非凡的影響力。+

  他怎么對這些事情這么清楚?

  尤其是退休金都事情:就好像提前查過一樣?

  永生者的困惑尚未散盡,人類之主便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很可惜,你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兩件事情,似乎都被掌握在我的獨生女的手中:一個我只需要碰碰嘴皮子,就可以將命令傳達到她的桌案上的人。+

  “是啊,真遺憾。”

  歐爾佩松冷笑了一聲。

  他當然能聽出來,現在的尼歐斯絕不是在威脅他:這家伙從來就沒有膽子威脅他,但這并不妨礙歐爾佩松以相對應的腔調,好好的嘲諷一下眼前這個沒事就如自己的自信心膨脹到天邊的家伙。

  “不過,你說巧不巧?我恰好也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據說呀,那位掌管著我的退休儲蓄金,同時也把握著昔蘭尼畢業后的前途的某位原體,可是一個對于自己創立的獎罰體系,感到非常得意,而且向來在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物:想讓她知法犯法,難度不亞于從銀河里把她找回來。”

  “更不用說,某位帝皇口中的獨生女,似乎一向就不怎么喜歡聽從她那位混蛋老爹的命令:又是誰可憐到就連在自己閨女的家里逛街都不敢顯露真身呢?”

  這一次,輪到帝皇沉默了。

  她沉默了好久,最終轉身拿起了一盤餐后糕點。

  +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的手藝還是這么差勁啊,歐爾。+

  +又干又澀,毫無誠意:我可是為此而放棄了一頓大餐來著。+

  永生者忍耐了一下。

  但這怎么可能忍得住!

  “愛吃吃,不愛吃就滾!”

  +還是這么暴躁。+

  帝皇盯著老友,潔白的牙齒故意將餅干嚼得咯吱咯吱響。

  然后,他又笑了。

  +不過,我現在最需要的恰好就是你的這種暴躁。+

  “那可讓你失望了。”

  永生者強行壓下了火氣。

  “就像你說的,我現在可是個眼巴巴地算著退休金的老年人:遠東這里很適合養老,暴躁什么的早就不適合我了,你還是去找一個愿意給你賣命的永生者吧,比如說那個掌印者看起來就不錯。”

  +沒關系。+

  誰曾想,人類之主卻是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

  +我這里恰好就有一個需要老成持重的位置,再加上一點我最愛的暴躁:說真的,歐爾,你真的不想再回來試試么?我們完全可以重新開始,而且這一次,我們都不會犯下那些小錯誤了。+

  永生者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沉默的次數似乎格外多。

  “你先告訴我:你口中的這個職位已經出現多久了?”

  +我在五秒鐘前就突然想到現在的人類帝國是如此需要一個這樣的位置:它的主人必須是一個既穩重又暴躁的家伙,而且還要擁有豐富的軍旅經驗,如果是個見多識廣的永生者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就說,嗯:我可以將千軍萬馬的托付給他。+

  “你不是有戰帥了么?”

  歐爾佩松指了指墻壁:上面滿是他剪裁過的報紙,包括每一名基因原體的回歸,還有發生在烏蘭諾上的戰爭與冊封儀式。

  +這不沖突。+

  帝皇驕傲的搖了搖頭,為自己廣闊的思考能力而贊嘆。

  +歐爾,只要你愿意回歸到我的事業中來,我可以給予你比戰帥更重要的位置:你可以成為我的太陽領主,一個有權力制衡與監督戰帥的軍事職位,并且還能神圣泰拉麾下的所有軍隊。+

  “你的戰帥會不高興的。”

  +他好哄得很:我只需要五分鐘就能讓他接受這種改變。+

  “啊……”

  永生者冷笑了一聲。

  “那你怎么不花上五分鐘,去緩和一下你獨一無二的父女關系呢?”

  帝皇沉吟片刻。

  +因為不需要。+

  +有些獵犬注定是要被圈養在野外的,讓它維系住半家養、半野生的生活習性,而且給它提供最低限量的肉食就可以了:若是想要保持住它的活力和兇猛,就不應該對它展現的太過于溫柔。+

  “你在說摩根?”

  +適用于我一半的兒子。+

  說完話,再次想了想,帝皇便又補充了一句。

  +一多半。+

  “不包括那個戰帥?”

  歐爾佩松很確定自己臉上的笑容可以被定義為嘲諷:若是他敢在公共場合對于那個滿身金光的帝皇露出這種笑容的話,恐怕就算是遠東的女王也無法保下他。

  但話又說回來,其實永生者自己也不太確定他對于荷魯斯這個替代品懷有什么樣的情感:對于所謂戰帥的位置,歐爾佩松是從來都沒有在乎過的,他也不想再和這個位置扯上什么關系。

  他很確定:成為帝皇的戰帥只會意味著從此以后的不幸。

  所以,對于荷魯斯:歐爾佩松還是以憐憫之心占了多數的。

  “你最愛的牧狼神荷魯斯:在你口中唯一配得上戰帥的人選?”

  +這讓你生氣了么?+

  原本被嚼得嘎吱作響的餅干在帝皇的口齒粘住了,人類之主停止了自己的一切動作,竟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的老友:小女孩的面容經歷著不該有的挫折,仿佛在內心里思考著什么決定。

  +歐爾……如果你實在……+

  “免提。”

  永生者豎起手掌。

  “我沒興趣去當你的看門犬。”

  +不是看門犬: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絕對信任的人。+

  +你是最好的選擇,歐爾。+

  帝皇看著他:那雙亮銅色的眼睛里充斥著如此之多的誠懇。

  差一點,就差一點:歐爾佩松差一點點就要再次陷進去了。

  “一邊去!”

  他咬緊牙關,掙扎著將拒絕的話語從喉嚨中擠了出來,著急忙慌地揮了揮手,就算是在驅散某種致命的病菌一樣:倒也不準確,帝皇可比病菌要致命多了。

  “你要是這件事,咱們兩個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還是那句話:門在左手邊。”

  帝皇轉過了頭,幾秒鐘后,咯吱咯吱的聲音又想起來了。

  +歐爾。+

  “又怎么了!”

  +你做甜點的水平可真是比我的寶貝女兒要差遠了。+

  幾萬年來,永生者從未意識到他的脾氣原來如此的暴躁。

  “那你為什么不滾回去,在你女兒的懷里面吃餅干呢?”

  “讓她嚼成沫兒,然后嘴對嘴地喂給你!看她干不干!”

  +不了。+

  帝皇很干脆的拒絕了。

  +我現在已經不怎么喜歡這種吃法了:會串味的。+

  歐爾佩松看向了別處。

  他需要休息一下,讓自己的大腦遠離苦刑:對于任何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來說,和尼歐斯進行哪怕最短暫的交流,都是比指揮一場啟示錄戰爭更可怕的損耗。

  他再次看向那些報紙:牧狼神的笑容占據了整張刊面,即使與前后兩百年間所發生的每一件銀河大事聚在一起,荷魯斯與他的戰帥冠冕都是如此的耀眼。

  歐爾佩松盯著他,甚至沒注意到咀嚼地聲音已經停止了。

  “天啟。”

  今天晚上,者可能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啟一個話題。

  +怎么了?+

  帝皇急忙將自己懷念的視線從歐爾佩松的臉上收了回來。

  “你為什么又要設立戰帥呢?”

  歐爾佩松瞇起了眼睛,荷魯斯驕傲的笑容讓他感慨萬千,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久到他和尼歐斯都還很年輕的時候,久到他也曾經為了這頂戰帥的桂冠,而露出了相同微笑的時候。

  “你知道:這不是什么好事。”

  “他現在會感激你。”

  “但從此以后,他會忌憚你,他會不理解你,他甚至會反過來攻擊甚至想要殺死你:戰帥是一個受到了詛咒的頭銜,它的出現便代表著命運惡意的微笑。”

  “如果讓你的戰帥知道你想利用他做成什么事情,他一定會將你視為仇敵的。”

  “而且……”

  歐爾佩松瞥了帝皇一眼。

  如此的真實:任何人都會覺得這就是一位含苞待放的少女。

  “如果讓他知道,你在肆意利用著他的感情和天真,你還有這不為所知的模樣:更別說而且他還是你的兒子,你的骨肉……”

  +安心,歐爾。+

  歐爾佩松還想說什么,但萬年的落寞讓他已經無法在第一時間便組織好自己的語言了,倒是彼此之間的默契,讓人類之主立刻明白他到底在擔心些什么。

  對此,帝皇只是微笑。

  +你以為我沒想到么?+

  +放心吧,歐爾。+

  +培養感情,向某個人傾訴自己的真情,又在真情的背后將他利用到極致,最后看著他在情感崩潰后的赤紅色瞳孔,還有挺進我心臟處的刀刃和愛……+

  +我又不是沒干過。+

  +是挺有意思的:但玩了幾百年后也已經沒什么意思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可是你的兒子……”

  +我知道啊。+

  帝皇微笑著,掀起的薄嘴唇露出整潔的貝齒,亮銅色的瞳孔中滿是純真的笑意,黑色的長發在本空中隨風飄舞:但滿不在乎的話語又將所有的一切凍在了原地。

  +和自己創造的,或者干脆就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親生骨肉相愛、相戀、最后淪落到自相殘殺之類的事情……+

  +我早在幾萬年前就已經玩兒膩了。+

  +就像你、或者所有人能想到的任何一種……+

  +嗯……+

  她在笑:那是足以讓銀宮中的王子自慚形穢的傲慢。

  +踏破底線的事情一樣。+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