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評定會議結束后的第二天，羅恩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學派圖書室。
作為序列第十四位的成員，他現在擁有更高的查閱權限，可以接觸到更多隱藏的知識。
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利用新獲得的權限，探索那些被普通學徒隔絕的禁忌領域。
“第三層隱藏房間？”
守在圖書室入口的灰袍老者挑了挑眉，仔細審視著羅恩胸前的徽章，確認其上閃爍的藍光確實達到了前十五位的特殊頻率：
“看來你是昨天序列評定會議上的受益者。”
羅恩謙虛地點點頭：“是的，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學習更多知識。”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深意：“知識是把雙刃劍，年輕人。越是前進，越要注意腳下的深淵。”
“我會謹記您的告誡。”羅恩禮貌地回應。
隱藏房間更為隱蔽，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屏障靜靜懸浮在樓梯盡頭。
羅恩將徽章按在屏障上，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動掃過全身，仿佛在確認他的身份和資格。
片刻后，屏障如水波般蕩漾開來，露出一條通路。
里面空間比羅恩想象中要小得多，但氣氛卻比之前沉悶了數倍。
羅恩徑直走向標著“精神問題與污染研究”的閱覽室，輕輕推開門。
室內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沉悶感，仿佛多年未曾流通過。
一盞幽藍色魔晶燈提供著微弱照明，墻壁上裝滿了各種古籍和手稿，有些書被鎖鏈固定在書架上，表明其中內容的敏感性。
羅恩走到中央的引導石前，想起之前所見到的奧利弗的異常癥狀，將手掌輕輕貼在上面：
“精神污染，黑巫師道路。”
引導石表面閃過一絲紅光，似乎在警告這些主題的危險性，但隨即還是亮起藍光，指引他前往特定書架。
在一個被特殊能量封印的柜子前，羅恩再次出示了徽章。
柜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排排塵封已久的古籍。
《精神污染研究大全》《意識畸變理論》《污染轉化與共生》《黑巫師的覺醒之路》……
羅恩的目光最終落在最后一本上，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厚重典籍，封面上印著一個眼睛與觸須交織的奇特符號。
他小心地取出這本書，立刻感到一股冰冷能量從書中滲出，試圖滲透他的精神防御。
羅恩迅速調動精神力，將這股侵入能量隔絕在外，很快便將其消除，這似乎單純只是一種精神力測試。
在書的扉頁上，寫著一行鮮紅色的警告文字：
“此書僅供候補巫師高序列成員研究參考，切勿嘗試實踐其中任何儀式或理論，違者將面臨‘最高刑罰’。”
羅恩深吸一口氣，翻開了第一章。
“精神污染是每位巫師無法避免的宿命。
隨著巫師精神力層次的提升和對深淵知識的探索，精神污染的積累將不可避免地達到一個臨界點。
正統巫師選擇凈化和抑制，而黑巫師則選擇接納和轉化……”
接下來的內容詳細描述了精神污染的三個階段：輕度、中度和重度。
輕度精神污染主要表現為輕微的情緒波動、睡眠障礙和感知異常，這對大多數巫師來說是可以通過常規手段控制的。
而中度精神污染則會導致人格改變：
“中度精神污染者將出現明顯情緒失控，尤其是負面情緒會被極度放大。
憤怒變成暴怒，憂慮變成恐懼，嫉妒變成仇恨。
此外，幻覺將日益頻繁，受污染者會開始聽到來自‘大深淵’的囈語，并逐漸相信這些聲音。”
在詳細癥狀一欄中，羅恩看到了幾乎完全符合他在奧利弗身上觀察到的特征：
情緒波動劇烈、對壓力的過度反應、皮膚上出現特殊紋路、眼神中透露出非理性的陰霾。
“典型的中度污染，而且對方似乎還沒有抑制的意思……”
羅恩心中確認：“看來奧利弗確實走上了這條道路。”
繼續閱讀下去，羅恩找到了關于“覺醒”的記載：
“黑巫師之道，本質上是一種與污染共生的畸變修行。
普通巫師視污染為敵，而黑巫師則將其視為潛在的力量來源，通過特殊儀式和心智訓練，將污染能量轉化為己用。
這種轉化被稱為‘覺醒’，是精神與污染徹底融合的過程。
覺醒度是衡量黑巫師掌控污染程度的標準，每提升10的覺醒度，都會在力量和畸變程度上產生質的飛躍。
中度精神污染者通過特定儀式，可以實現約10的覺醒度。
在這一階段，黑巫師的肉體將開始發生良性畸變——皮膚可能變得更加堅韌，感官會變得異常敏銳，而最顯著的變化是法術效果的增強。”
羅恩停下來，仔細思考著這段描述。
10的覺醒度就能帶來如此顯著的強度變化，難怪會有人愿意冒險嘗試這條道路。
他繼續翻閱，發現了更深入的內容：
“黑巫師的力量源于兩個主要來源：活體生物的極端情緒和靈魂能量。
極端情緒，尤其是恐懼、絕望和痛苦，能夠在生物體內產生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黑巫師可以通過特殊儀式收集這些能量。
這就是為什么許多黑巫師會進行殘忍的活體實驗：不僅是為了研究，更是為了收集這些珍貴的能量。
靈魂能量則更為稀有和強大，通常需要通過特殊儀式從瀕死或剛死亡的生物中提取。
這種能量具有極高的轉化效率，能夠大幅提升覺醒度。”
書中詳細描述了黑巫師們如何通過特殊儀式，將這些收集到的能量與自身的精神污染結合，形成一種共生關系。
這種共生使得污染不再是無序的侵蝕，而是變成一種可控的力量源泉。
“黑巫師的法術會附帶上一種特殊的‘侵蝕特性’，能夠滲透目標防御，加速目標的精神污染進程。
這使得黑巫師在面對同級別甚至更高級別的正統巫師時，往往能夠占據上風。”
羅恩對這部分內容尤為關注：侵蝕特性聽起來極為強大，能夠繞過正常的防御手段，直接攻擊對手的精神根基。
然而，書中也毫不避諱地指出了黑巫師之路的恐怖代價：
“隨著覺醒度的提升，黑巫師的人格將逐漸崩解。
所有負面情緒被數倍放大，理性思維逐漸被本能取代。
到30覺醒度時，大多數黑巫師已經完全喪失了正常的社交能力，變得極端暴力和反社會化。
50覺醒度的黑巫師幾乎不再是人類，其思維方式已經與正常人類完全不同。
他們往往會徹底沉浸在自己的瘋狂世界中，只被最原始的欲望和沖動所驅使。
70以上的覺醒度極為罕見，據記載，能夠達到這一程度而不徹底失控的黑巫師百中無一。
這些存在已經部分超脫了各類肉體與精神上的限制，能夠感知并操控一些位于現實之外的力量。
至于100覺醒度——這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境界。
完全覺醒的黑巫師將蛻變為‘使徒’，一種能夠與大巫師比肩的恐怖存在。”
羅恩放下書，感到一陣心悸。
使徒與大巫師比肩？
他想起自己之前看過的那本關于天賦梯次的書籍：
那位擁有第一梯次天賦的頂尖大巫師“時鐘王”，以自身為代價，只是徹底放逐了十幾位“使徒”……
看來黑巫師的力量確實誘人，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徹底的自我毀滅：
不是肉體的毀滅，而是人格和靈魂的徹底異化。
他又取出另一本《污染轉化與共生》，希望找到更多關于覺醒過程的具體描述。
這本書更加技術性，充滿了復雜的儀式描述和理論推導。
“覺醒儀式的核心，在于引導積累的精神污染與外部收集的能量融合，形成一種特殊的共生回路。
這個過程極為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精神崩潰和不可逆的畸變。
儀式需要在特定環境中進行，通常是高污染區域或者較薄弱的空間節點。
黑巫師需要準備特殊的媒介物——通常是含有大量極端情緒的物品或者生物組織，以及一個能夠承載融合能量的容器。”
書中只是粗略描述了整個儀式過程，包括部分符文配置、咒語和精神力操控技巧。
但涉及關鍵的部分都全部被刪去，這也能夠理解，或許就是怕有人冒險嘗試，畢竟力量的誘惑是無窮的。
羅恩注意到，儀式中多處提到了“罪域黑晶”這種特殊材料，似乎是引導污染能量的關鍵媒介。
“罪域黑晶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材料，據說其技術來源于古代黑巫師們在深淵最深處獲得的靈感。
它具有強大的能量吸引和轉化能力，是覺醒儀式的理想媒介。
然而，長期接觸罪域黑晶本身也會加速精神污染的積累，形成一種惡性循環。”
這個描述讓羅恩想起了馬庫斯對辛西婭失蹤的調查報告：他們在她的住所發現了“奇怪的實驗記錄和煉金器具”。
“所以，辛西婭和奧利弗可能都在嘗試這種覺醒儀式。辛西婭似乎已經完成并選擇了叛逃，而奧利弗可能正處于準備階段。”
羅恩將思緒拉回書本，繼續閱讀關于覺醒后能力的詳細說明：
“10覺醒度的黑巫師，其法術威力通常會提升三成，并附帶上初級侵蝕效果，可以對目標造成輕微的精神污染。
同時，黑巫師的肉體會開始出現有益畸變，如皮膚硬化、感官增強等。
30覺醒度的黑巫師在力量上已經能與正式巫師媲美，甚至因為侵蝕特性的存在，在戰斗中可能更具優勢。
他們的法術會附帶強力侵蝕效果，能夠迅速削弱目標的精神防御，并可能導致目標出現幻覺或短暫精神錯亂。
50覺醒度的黑巫師已經達到了月曜級巫師的范疇，他們的法術不再局限于現實規則，可以直接影響目標的靈魂和意識結構。”
書中還記載了一些著名黑巫師的案例和他們的特殊能力。
羅恩特別注意到了一位名為“虛空歌者”的黑巫師。
據說他在達到約35覺醒度時，創造出了一種名為“心靈噬咒”的特殊法術，能夠將目標心中最恐懼之物無限放大，最后使其心理防線完全崩潰。
幾個小時的閱讀后，羅恩終于放下了最后一本書，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他獲取了大量關于黑巫師和覺醒之路的信息，但同時也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特別是一個念頭始終縈繞在他心頭：職業面板會將黑巫師之路視為一條可選的職業路線嗎？
如果能夠將黑巫師的侵蝕力量納入職業體系，是否可以規避那些可怕的副作用，實現一種更加可控的力量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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