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書！你聽阿公的！一個多億，兩個億，直接存銀行，什么都不用做，就吃利息！這輩子都吃不完！兩個億一年利息有七八百萬，你現在房子也有了，車子也有了，不賭不嫖不吸，一天花兩萬多，怎么花都花不完！”
“爸！人家大老板，股神，怎么賺錢還用你教啊？阿書！你說是吧？肯定是繼續投資，一年有個10的收益率，一年就是兩千萬。干嘛放著兩千萬不賺，去賺八百萬？爸，你就是什么都不懂，還要替人家操心。要是都聽你的，阿書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打工呢！”
“阿書啊，你按自己的想法來就行，我們都是外行！投資這些事，我們都不懂的。不過我多說一句啊，最近這個黃金是真的漲得厲害啊。你要不買一點屯一段時間看看。反正黃金保值的，你現在多買點黃金存銀行，搞不好哪天還能漲一下。隨便買個一千萬，說不定哪天就變成兩千萬、三千萬了。哈哈，我亂說的啊，你參考參考……”
“我說你們腦子里，怎么就只有這些投機倒把的事？兩個多億的資金啊，搞點穩定的不行嗎？現在房價跌這么厲害，要是我，我就去買點門面。反正房子空著又不用給它喂飯的，等什么時候經濟回暖了，那些門面隨便哪一套租出去，一年都是二三十萬的房租。什么時候要是輪到拆遷，又是一筆錢，不拆留給后代，世世輩輩都不愁飯吃！”
“那不跟我說得一樣，你存銀行別動，一年也是幾百萬。你要買多少門面，一年才能收幾百萬的租啊？”
“爸！錢是為貶值的！以后過個幾十年，兩個億可能也就現在兩千萬那么多，到時候兩千萬算什么錢啊？”
“哦，兩千萬不算錢，那你有兩千萬啊？”
“你這不是跟我抬杠嗎？”
“要不開店吧，阿書，我正好想開家美容店，你要不要來投資看看？”
“你開什么美容店，你會搞嘛就開？”
“我可以招人啊！”
“招人不用錢的啊？拿阿書的錢給你開店是吧？阿書，你不要聽他們的！我跟你說，我家阿新接下來打算去國外讀書……”
下午1點多，寧國榮家的客廳里一片聒噪。
這群喝高了的親戚們，紛紛憋不住地要給寧畢書指點幾句。果真像今天早上那前柿長老頭說的那樣，仿佛寧畢書的錢不是他的，而是看到這筆錢的所有人的。
寧畢書當然置之不理，只是淡淡敷衍：“阿新現在讀書成績怎么樣？”
“一般吧……”小表嬸看看坐在隔壁小孩桌的兒子。
陳新和蕭洮洮同歲，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
在縣城一家普通的高中里，拿著普通的成績。
如無意外，上線自費大專，基本是十拿十穩了。
寧畢書一聽就懂了，笑道：“阿姨啊，國外現在呢，文憑是沒什么意義了。阿新要是只想拿個文憑，國內搞個破本科，基本也夠用。考公務員又不看你畢業學校，只要是大學都可以。”
小表嬸道：“公務員多難考啊，現在那些博士啊什么的，也都去考公務員。”
寧畢書笑道：“你要不考公務員，文憑就更沒意義了啊，現在一大把研究生畢業了也是出來擺攤，初中畢業的，也能出來擺地攤。”
小表嬸頓時激動道：“那阿新肯定不能出去擺地攤啊！阿新要是去擺地攤，那我家的臉不都丟光了？”
寧畢書笑了笑，不接話。
小表嬸忽然又問：“誒，阿書啊，你可以這樣嘛，你先培養我家阿新出國去留學，等他學好了回來，以后就跟著你干！給你跑跑腿，打打下手的，都是一家人，這樣多好啊？”
話剛落下，寧前跳起來就喊：“哦，先給你付學費，再給你發工資，以后再讓我畢書哥你給兒子找個老婆，最好房子也一起買了是不是？”
小表嬸被嗆得一愣。
可副局長開口，她又不敢反駁，只能憋屈道：“阿前，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嘛，我哪有說讓阿書給我家阿新找老婆……”
“行了，行了，你們這樣要錢，誰吃得消啊。我畢書哥現在一個人養三個家，他自己不用過日子的啊？你問過我兩個嫂子沒？”
寧前義正詞嚴，接著突然話鋒又一轉，“畢書哥，市里今年招商任務五百個億，分到我們下面這邊，區里現在是一百億的任務。我們局攤到四十個億！”
寧畢書當場就聽樂了，“我草，四十個億，你跟我談？”
寧前忙道：“你放心！你放心！這里頭有一半以上，都是去年就已經落實了的。現在就差不到十個億的缺口了，我們局里頭，現在分了分任務。我是新來的，分到的就不多，就一個億。”
寧畢書道：“大哥，一個億不多嗎？”
寧前道：“對你來說，不算多啊！你拿出一半，先幫我頂一頂，等過個半年……”
“撤資跑路是吧？”
“誒？你干過啊？”
“哦，前幾天，清清跟我聊過一次。”
穆善明和葉景陽互相看了看，又轉過頭去，看向別處偷笑。
有一說一，這X州的路子，果然狂野。
酒桌上全都是生意，沒有半點人情。
寧畢書當然也不講人情，能推不能推的，全都推了個干干凈凈。
把錢包捂得嚴嚴實實。
又過了半小時，眼見滿屋子人都喝得爛醉如泥，寧畢書也不多待。不顧小表叔一家人的極力挽留，他喊上畢桂芬，帶上自己幾個人，徑直說走就走。
全程黑臉的寧國榮，假模假樣地把寧畢書送到電梯。
電梯門快關上的那一秒，張龍和趙虎分明看到，寧國榮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倆似的。寧畢書看著這哥兒倆局促的樣子，不由笑道：“行了，以后不會再怎么見面了。咱們明天去金陵。”
穆善明聞言，看看寧畢書，沒吭聲。
不一會兒，寧畢書把畢桂芬送回家，下午閑著沒事，就幫穆善明收拾起新家來。忙活了幾個小時，等看著家政阿姨們，把屋子里里外外都弄干凈，X州的天色，也基本黑了。
穆善明拿出一套新的床上用品，給臥室的床上，鋪上了大紅色的床單，換上了大紅的被罩和枕巾，還掛了幾個紅彤彤的燈籠，把整間屋子里里外外都搞得一片喜慶。
再差貼幾個紅雙喜，就能直接當婚房用了。
兩個人默契地什么都沒說。
晚飯穆善明親自下廚，做了一頓燭光晚餐。
等吃過飯，她就安安靜靜地收拾碗筷。
寧畢書坐著沒動，坐在客廳里，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里播報的新聞。
“國際衛X委提出三年全民減肥計劃……”
穆善明聽到，走過來吐槽了寧畢書一句：“你看，國家都催你減肥了。”
寧畢書扭頭看看她，問道：“那要不我去樓下辦個卡？剛好隔壁有個健身房。”
“算了吧。”穆善明翻了個白眼，“你一年也不知道有幾天在我這里，辦了也白費。”
寧畢書笑了笑。
穆善明催促道：“快去洗澡吧。”
寧畢書這回很配合，起身就去了臥室的衛生間。
然后寥寥草草十幾分鐘搞定，頭發也沒擦干，就躺倒了床上。
他拿著手機，在溫暖的被窩里，默默刷著短視頻。
今天全民減肥的新聞刷了屏，幾分鐘就能看到一個。
寧畢書心里念叨，要不真去辦個卡好了。
反正閑著沒事，鍛煉鍛煉，也挺不錯。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衛生間里吹風機的聲音一停。
穆善明穿著一身吊帶群，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鉆了進來。
寧畢書放下手機，側過身。
穆善明一抱住他，還沒開始動，眼里頭就已經滿是渴求。
“今天不嫌我沒腹肌了？”寧畢書笑著揶揄。
“認命了。”穆善明紅著臉說，埋頭鉆到了被子里面。
“嘶”寧畢書吸了口氣，摸著她的頭。過了幾秒，他忽然道：“既然你們都喜歡，那就練一練吧，練一下又不會死。就當是家國一體，響應號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