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X州的老板會玩……”
“我有一說一，這有沒有可能，這也是寧畢書的暗中操作？”
“你腦子壞了啊？一條賭狗操作XX部門？”
“寧畢書要是連這也能操作，我踏馬叫他一聲爸爸！”
“你想得倒美！你也配給股神當兒子？”
網上沸沸揚揚地鬧到深夜。
可輿論的烈度，明顯已經在像潮水一樣退去。
穆善明回到酒店后，反復看十幾遍那段藍底白字的通告，可看完后還是滿心打鼓，惴惴不安。
這一晚，她像是要和寧畢書告別似的，瘋狂在寧畢書身上索取。
到了次日早上，便冷著臉拉著寧畢書，匆匆去了房管局。
寧畢書兩個房本到手，一本上寫著他和畢桂芬的名字；另外一本，則只有穆善明一個人的名字。穆善明像藏寶貝一樣，把房本揣在懷里，看寧畢書的眼神，滿是道別的哀傷。
“好了，這樣就算你明天就死，你也算對得起我了。”
“明明，你這太極端了啊……”
“極端什么？都到抓人的地步了！你以為是小事嗎？”穆善明說著眼眶都微微泛紅，責怪道，“寧畢書，你太亂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就是有幾個銅板，你連臺面都上不去，你只是個小人物你懂不懂？你連小人物都不算！你根本就不是個人物！”
寧畢書聽得好惆悵。
穆善明這話雖然沒錯……
可是真話真的好難聽……
“明明，你別著急……”
“我要回BJ了！”穆善明道，“等你死了，我回來給你燒香。我要這幾天有懷孕，我就把孩子生下來，也當是給你家留個香火。”
寧畢書看著她激動的樣子，不由笑道：“原來你這么喜歡我……”
“呸！死胖子！肚子上一圈肉！我喜歡的是你的錢！”
“明明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減肥的。”
“減了去找你那個洮洮啊？”
“那我總不能讓她守寡吧？”
“滾！你個渣男！王八蛋！死了活該！”穆善明又愛又恨，收拾了行李，甚至帶上了寧畢書那身保暖內衣，周二下午，就匆匆離開了X州。
留下寧畢書獨守空房。
寧畢書也沒轍，因為還要幫畢桂芬搬家，星期二下午就沒走。與此同時，也不忘順帶再發個X博，附上房本的照片，再日常刺激一下股民們的神經。
“房本到手了，給我媽買的，下午喬遷新居。”
“270平方，精裝修，落地400萬，感謝各位A友的支持！”
A友們果然對寧畢書也是真愛。
不管寧畢書含冤還是清白，都一樣照罵不誤。
“我干你媽！還敢叫？”
“跌到24塊了，快跪下給爸爸磕頭，爸爸是34塊入的。”
“全網合力托舉一個畜生。”
“事實證明，只有像寧畢書這樣豬狗不如，才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X博底下一片喊打喊殺。
寧前拿著手機，看得腦門子生疼。
忽然，屋外有人敲了敲門，輕聲喊道：“寧主任。”
“嗯？”寧前抬起頭看去。
那人走了進來，小聲道：“XX要開一個緊急廉政建設會議，你開安排一下。”
“怎么了？”寧前一臉奇怪。
那人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寧前立馬皺眉道：“是不是有誰出事情了？”
那頭左右看了看，用更小的聲音道：“昨天國榮機械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寧前微微點頭。
那人神色小心，又微微嚴肅地說：“有可能，是說出點什么東西來了。”
寧前眼神一變，眼睛驟然瞪起！
好多好多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時，在這一瞬間，突然全都串了起來！
不是寧畢書！
也不是他爸寧國榮！
甚至根本也不是奔著那個張某某去的！
所有的一切……
從一開始，就早已有所指向！
所有的人，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
那些被莫名其妙卷入的人，甚至連棋子都不是。
只不過是車輪無情碾過時，被無端壓碎的螻蟻罷了……
嘀嘀……
郭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周二的下午2點多了。
昏迷了足足29個小時。
可總算是被搶救了過來。
他虛弱地睜開眼，臉上還戴著氧氣罩。
他知道自己在醫院。
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醫院。
意識有點恍惚，只能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在替受害群眾伸張正義……
然后就……
“呀？你醒了？”一張清秀可人的面孔，忽然出現在眼前。年輕的護士略顯欣喜，不過眼里的高興，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馬上就跑出去，說什么16床醒了，連個名字都沒給他。
不一會兒，郭晨的床邊就圍上來好幾個人。
一番檢查后，領頭的男人說了句指征正常，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又叮囑讓16床別再繼續睡了，搞點動靜讓他清醒清醒，就帶著一屋子人，迅速出了門。
離開的時候，郭晨還聽一個實習生問道：“這個病人到底什么情況？”
“高燒，嚴重腹瀉，電解質失衡。就是疲勞過度和細菌感染引發的免疫力急速下降，昨天送過來的時候，差點被他熏死，別說了，一會兒問問他有沒有社保，錢還沒繳呢……”
郭晨聽著那些聲音遠去。
一個小護士這時又把他的床搖起來。
然后打開了房間里的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報一條本地新聞，“我市XX部門近日聯合市GA，遠赴XX省，抓捕6名涉嫌煽動網絡輿論的疑似間X人員……”
間X？
郭晨一臉茫然，心里下意識地想，這年頭怎么還會有這種東西。
真扯淡……
想著想著，又覺得好累，不知不覺，又昏昏睡了過去……
“哎呀，媽，行了，行了！別拖了！”
寧畢書站在空曠的房間里，讓過度興奮的畢桂芬趕緊把拖把放下。畢桂芬歡呼雀躍，從遠處跑回來，一把抱住寧畢書，直叫喚道：“哈哈哈哈！這房子真大！真大！”
說話的回音繚繞。
寧畢書拍拍她的手，淡淡道：“那行了，我也先走了。”
“你去哪兒？”畢桂芬緊張地忙拉住寧畢書。
寧畢書淡淡道：“先去BJ，再去金陵。”
“那你不回來了？”畢桂芬滿眼不舍，“就讓我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嗎？”
“看情況吧。”寧畢書淡淡道，“這邊的物業費，我已經給你交了三年的，你就安心住著。你也別多想，我總得自己成家立業的吧？又不是扔下你不管了。”
畢桂芬這才放開寧畢書，嘆了口氣，“唉，我和你爸，拖累你了……”
“嗯。”寧畢書淡淡應道，“幸好我撐過來了。”
下午4點多，寧畢書離開了王府錦繡嘉園。
帶著張龍和趙虎，前往機場。
6點多，當他登上飛機的時候，一封傳真，在X州X察委的文件收發處里，吱呀吱呀，緩緩吐出。過了幾分鐘，就有一個值班人員，過來拿走了這封文件。
然后腳步匆匆，送往另一個辦公室。
2小時后，2025年2月25日，一位早上剛參加完全市緊急召開的廉政會議的60來歲的X州領導，面無表情地人從家中接走。
隨即一場只有9人參加的小會，火速在X州行政中心一號樓召開。
當晚，那位X州領導的照片，就從X州的政務網上被撤下。
深夜時分，寧畢書從飛機上下來。
遠在千里之外的X州，一則極其簡短的撤職通知，便進入網民的視線。
寧畢書第一時間，就收到了狄國鋒發來的截圖。
看到上面那句短短只有不到30個字的話，他安靜片刻，微微一笑。
輕輕吐出一口氣。
半小時后，寧畢書背著雙肩包，來到穆善明家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
屋內安靜片刻，穆善明走出來打開房門。
兩人四目相交。
穆善明滿眼驚喜，可又帶著幾分猶豫：“你那邊。”
寧畢書道：“搞定了。”
穆善明聞言，一步上前，抱住寧畢書的脖子。
熱烈擁吻著，把寧畢書拖進來。
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