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壞死了！”陳婷婷操作了半天，轉過身來，滿臉毫不作假的抱怨，嗔怪地輕捶了寧畢書一記小粉拳。小嘴嘟得老高，眼里很生氣，又不敢真的生氣。
寧畢書把她摟進懷里，兩個人耳鬢廝磨了一陣。陳婷婷正來了感覺，可寧畢書卻忽然又放開她，獨自一人，走去了陽臺。陳婷婷被摸得不上不下，可又總不能真的纏著寧畢書要，于是很是咬牙切齒，瞪了一眼寧畢書的背影，也只能自己乖乖上床睡覺。
抱個枕頭在懷里，兩腿又夾了一個，不一會兒，就很快睡了過去。
寧畢書卻久久沒有回來。
他就一直站在陽臺上，俯瞰著滬上世界繁華的一角。
將近凌晨四點，十里洋場依然生機勃勃。
路上時不時就有奔騰的豪車呼嘯而過。
凌晨的闊少炸街，似乎也是城市文化和實力的一部分。
還有兩個輪子的電動車，在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戴著安全帽，車后載著外賣箱，掙著每小時二三十塊的賣命錢。
寧畢書手提著紅酒，憑欄遠眺。
夜風吹拂，空氣里并沒有錢的味道。
但他確實能看到，漆黑的夜色之下，金錢所散發出的熠熠光輝。
有錢人，可以在任意一個時段，在這里買到任意他們想要的東西。
寧畢書仰起頭，又咕嚕咕嚕，往嘴里灌下一大口紅酒。
這酒的品質極好。
寧畢書喝了好幾天，醒來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宿醉的不適感。
一瓶2500塊，不算特別貴。
也就他爸媽將來一個月的退休金而已。
“這都算不錯了，還有人比這更慘呢……”
寧畢書忽然好像聽到耳邊有人這么說。
轉過頭，陽臺上空無一人。
他怔了怔，咧嘴一笑。
幻聽了……
在陽臺上吹了半個多小時的風，寧畢書終于有點頂不住，回到了屋里。
陳婷婷已經在床上睡得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這幾天她也辛苦了，每天運動量那么大……
但寧畢書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他的身體狀態，會變得這么好。
似乎是精神狀態的蛻變，真的作用回了身體。
他沒有叫醒陳婷婷，只是安靜地坐著。
有點困，可就是不想睡。
他拿出手機，又打開了因為被禁言而好幾天沒看過的X博。
幾天時間不看，他的X博粉絲數量，居然突破了100萬……
寧畢書頗為驚喜。
可又不是特別的意外。
他又忽然有點好奇地，搜索了一下關于自己昨天早上錄的那檔節目的消息。
沒一會兒，就迅速搜到數以千百計的信息。
“賬上兩個億。”
“不到一個月。”
“借了六千萬……”
那些剪輯出的視頻，時長都極其短。
少的七八秒就是一段視頻，多的最多也就十幾秒。
寧畢書默默地翻了一會兒，就不再多看了。
毫無疑問，他這回鐵定是被人利用了。
“真是好無恥的機構，好無恥的莊家，我踏馬能掙幾個錢？”寧畢書冷笑搖頭。
關掉X博，又刷起了X乎。
就這么仿佛毫無意義地熬著，從四點熬到五點，從五點熬到天亮。
熬到一抹日光東出，照亮了這座不夜的城。
他看了眼時間。
才6點半。
怎么還有三個小時……
時間過得好慢。
“你今天起這么早干嘛？”X州寧國榮家里，葉啟慧早上剛醒來，就發現寧國榮已經坐在書房里，一邊盯著電腦，一邊喝著咖啡，桌上還扔著幾個小餅干的包裝。
“春天了嘛，一年之計在于春，早睡早起身體好。”寧國榮說話總是這樣，別人問他什么，他肯定不會直接回答，但往往這個不是答案的回答，又總能接對話。
葉啟慧當然是懂他的。
她走到寧國榮身后，看著屏幕上滿滿的XX傳媒和哪抓2消息，不由一笑，說道：“怎么，還想再買回來啊？”
寧國榮總算坦白道：“星期五賣掉后，又有點舍不得。”
葉啟慧道：“那你今天再買回來，不是又買貴了？”
“買貴了不要緊啊。”寧國榮轉頭看著她笑道，“關鍵是只要能再多漲一天，那也是20%。這錢你不想賺啊？”
“我想啊。”葉啟慧道，“不過你賣掉又買回來，萬一今天套牢了怎么辦？”
寧國榮輕松笑道：“套牢了就補點倉嘛，我又不是一口氣把所有錢全都扔進去。”
葉啟慧問道：“那你想買多少？”
“看情況。”寧國榮模棱兩可。
葉啟慧稍稍安靜片刻，說道：“要不等下午再看看，早上先別買了。”
寧國榮眉頭微微一皺，輕輕應了聲，“嗯。”
葉啟慧便不再多說什么，自顧自去洗漱了。
寧國榮現在每天不用上班沒關系，反正廠子也沒生意。
但她可不行。
她還有兩年，才到退休年齡呢。
“仙仙，你說你不打算上班了，是什么意思啊？”另一頭，X州某中檔小區里，宋仙仙早上6點不到就醒了。平時上班她都要開6個鬧鐘，可今天鬧鐘還沒響，她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從床上爬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腦子都是揚名立萬就在今天。
甚至連今天朋友圈該發什么慶祝勝利的文案，她都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就等待會兒出“戰績截圖”，一切準備就緒，萬事俱備，就差彎腰撿錢。
所以此時，她對她媽的嘮叨，顯得極不耐煩。
“你不懂就不要問來問去好吧！”
“我不是問啊！你拿我的賬戶去亂弄，萬一套進去，那是要命的！”
昨晚上宋仙仙的媽媽經不起她的死纏爛打，終于還是把股票賬戶交給了她。
賬戶里的錢，倒是算不上很多。
可三十多萬，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也不能算什么小數。
全部虧進去的話，當媽的還是要心疼的。
——當然股票市場，理論上不存在全虧的可能。理論上就算被套牢，可只要耐心地一直抓在手里不割，那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早晚總有漲回來的一天。
“不會的！你不要煩我！等下你就知道了！”
宋仙仙暴躁得很，這時滿腦子只想著盡快搞錢，回頭再變成X州女首富，中國股神，到時候一定要找人弄死那個寧畢書！讓他身敗名裂！社會性死亡！
對了，還有他家里那兩個屌絲殘疾爸媽！
一定要讓他們跪下來求我！
我再像打發要飯的一樣，往他倆碗里扔幾個銅板……
看著他們到時候痛苦又無助的表情，讓他們后悔生了寧畢書那個畜生！
“仙仙，你不去上班是不行的，你想炒股沒關系，可炒股不能當工作啊……”
“你滾！你吵死了！你懂什么啊！別煩我！”
宋仙仙半句話都不容她媽媽多說，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用盡力氣，把她媽媽從房間里推出去，砰的一聲響，重重摔上了房門。
她媽媽站在門外，欲言又止，又搖了搖頭。
心想等她虧了，她就知道了。
一個早上而已，要虧還能虧到哪里去呢？
卻不想就在屋內，宋仙仙拿起手機就點開了一個銀行應用，隨即點進了貸款頁面。
畢竟，寧畢書能行的，她憑什么不行呢？
與此同時，BJ，郭晨家中。
6點45分，郭晨坐在床沿上，拿著手機，目光慌張又期待。
他的銀行賬戶上，昨天剛剛多出了200萬。
暫時還沒轉入股票賬戶。
他的呼吸微微有點顫動。
然后上網搜了搜哪抓2的最新消息。
票房破117億了……
馬上就要成為全球第一票房的動畫片。
雖然他還是堅持認定片子很爛，中國人審美不行，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這群傻逼，既然非要把這種動畫片，托舉到不屬于它的高度，那我為什么不順他們的意，賺一點傻逼的錢？連寧畢書那種爛人都能賺，我干嘛要守著本心，對抗市場？
有些人，就是活該被人占便宜的！
“對……他們活該！”
郭晨眼里一抹好像要殺人一般的狠厲閃過。然后拿起手機，就對在X博上催他吃屎的一個網友，惡狠狠地回復：“去你媽的傻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