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了，寧畢書真的不想活了。”下午一點出頭，XX市XX國際貿易轉運有限公司的工作群里，人事總監王豐忽然轉發了一條某博。
原本處于過年放假而安安靜靜的群聊，就像被扔進了一枚炸彈，沒過幾分鐘，這個往日里員工們連多說一個字都不愿意，最多就回個“收到”的聊天群，一下子就炸了窩。
周恬依點開看了眼，當場好像腦子都炸開了，不由在群里回道：“他這是在報復社會還是干嘛？至于這么想不開嗎？”
王豐馬上回道：“我看他不是想不開，他是想太開了。純粹爽一把就死的節奏啊。貸款960萬賭大小，賭贏了直接翻身，賭輸了他可能就跳樓了。就是可惜了這個女孩子，長這么漂亮，應該是被寧畢書給騙了。”
隨即底下全公司幾十號人也都紛紛發言。
只是驚嘆的多，譴責的幾乎沒有。
顯然寧畢書在公司里當牛做馬四年多的時間，口碑還是不錯的。甚至還有人抽冷子@了剛入職的宋仙仙，對她說道：“幸好你還沒把他的完全體給惹出來，不然搞不好倒霉的就是你啊。”
宋仙仙看著群里的好心警告，先是心底里一陣發慌，可再轉念一想寧畢書都已經這樣了，估計過兩天就要坐牢，他還能拿自己怎么樣？于是膽氣又一壯，直接發語音道：“我本來已經打算報警告他了，像這種人，真死了才是對社會的貢獻。”
然而發完根本沒人回她。
只有李攀登來了句：“小宋，抓緊把明年的戰略定投策劃報告弄好，今天初三了。”
“在弄了。”宋仙仙沒好氣地回復。
但此時的心思明顯壓根兒不在工作上，她隨手就重新點進王豐轉發的那個，在郭晨的評論區下面，添油加醋地回了一大段。
大意就是寧畢書這人本來就精神不正常，有嚴重暴力傾向，前幾天還在公司毆打同事被開除了，所以沒飯吃了才出來亂搞。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有錢人，純粹就是個窮逼強奸犯，希望網友們擦亮眼睛，希望這回法律不要遲到。被他毆打的那個女同事，最近都已經郁郁了。
一通敲完，沒一小會兒，就收到了不少郭晨粉絲的點贊……
“他離職的時候我就看出不對勁了……”四下無人的公司總經理室內，老董輕輕嘆氣，摸著坐在他腿上的周恬依的腿。
周恬依拿著手機，兩個人看同一個屏幕。
老董忽然又說：“不過寧畢書這眼光，倒是真可以。XX傳媒，我昨天還聽人說了，哪抓2電影票房這么火，買這個股票初八開市肯定賺。早知道我早幾天也買一點。”
“早知道，早知道，要是都能早知道，我早就發大財了。”
周恬依把手機放下來，轉過身，跨坐在老董腿上，拉著臉說，“你答應提我當副總的，到底什么時候算數？今天都初三了，沒幾天年都要過完了。”
“哎呀，這個副總有什么意義啊……”老董抱住周恬依的腰，一臉的不當回事，“你提了副總，也不一定漲工資。再說咱們這個公司，一共也就這么多人，你就算提了副總，手底下也還是只管那么些人，這個名頭有什么意義？”
“那你也給不了別的啊！”
周恬依氣呼呼道，“我跟你真是跟得沒意思，要什么什么沒有，你說你和寧畢書有什么區別，也就只會趁著我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把我騙上床，我現在婚也結不了，戀愛也沒法談，你又不離婚，就算離了，我還不想跟你結。你現在那方面也不行了……”
“誒誒誒！大過年的……”老董趕忙打住她的話。
周恬依卻不肯停，在老董懷里扭著屁股幽怨道：“老董，你要不干脆給我點錢，把咱們這見不得人的關系買斷了算了，我也拿錢去買點XX傳媒的股票。”
“神經病，你會不會算賬啊？”老董翻了個白眼，不要臉道，“真要漲我還能給你錢？我當然先自己梭哈一把，掙了錢再花你身上，我踏馬又不傻！”
周恬依不禁聽得咬牙切齒，兩只手掐住了老董的脖子，“你個老烏龜，你真有臉說！”
老董被掐得嘿嘿直笑，雙手往前一探，抓向周恬依的脖子下方。
辦公室里，不多時就傳出興奮但又壓抑的喘息。
“哈……”
午后兩點半，XX大廈樓下，吃過午飯的寧畢書，馬上就要和穆善明前往BJ。站在大樓外面，蕭媽媽看著寧畢書和蕭洮洮緊緊擁抱，不由得吐出一口氣來。
“洮洮，乖乖在這里等我，我辦完事馬上回來。”寧畢書放開蕭洮洮，又親了她一口，才轉頭跟蕭媽媽道，“媽，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我直接打個飛的就過來。”
蕭媽媽無言以對，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可在寧畢書的厚顏無恥面前，最終還是無奈地回答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洮洮得先畢了業，才能考慮別的。”
“我知道。”
寧畢書一臉“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嘴上客氣，可渾然也沒拿蕭媽媽的話當回事。
不多時，穆善明打的車停到路邊。
寧畢書和洮洮揮揮手，就利索地上了車。
等車子啟動上了路，寧畢書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他轉過頭，看著穆善明淡淡說道：“穆律師，咱們郭總這么干，是不想跟我繼續合作了嗎？我要是出點事還不出錢來，咱們律所這個擔保方，多少也得承擔點損失吧？”
穆善明連忙道：“我已經讓他刪博了。”
寧畢書道：“現在刪，還有什么意義嗎？我踏馬都讓人把祖宗十八代都開出來了，那些傻逼暴民的電話都打到我堂弟的工作單位去了，你知道我堂弟在哪兒上班嗎？”
穆善明問道：“哪里？”
“呵呵。”寧畢書笑了笑，“反正請你郭律師，如果這回我的計劃有半點出錯，哪怕我就少賺1個點，都請他保重自己的身體。”
穆善明看著寧畢書這似笑非笑的樣子，一下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想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心有點累。”寧畢書淡淡道，“其實踏馬真沒什么意思，都是虛妄。我現在就想找個理由早點結束，要么就讓我一直贏，贏到死，那么就馬上立刻結束。”
他轉過身，看著穆善明，嘴角一樣，“穆律師，你說是吧？”
穆善明心頭一震，眼里滿是驚恐。
這個人……
該不會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