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也是第一次用赤練蛇的蛇毒入夢。
不是很熟練,幻化出來的赤練大蛇并沒有尊主那般精細,但加上火焰繚繞的效果,也算是大差不差。
這龐問也并非什么意志堅定之輩,感覺自己快要衰老致死了,被赤練大蛇恐嚇一聲便招了。
“饒命!是焚香門!焚香門想要知道涅槃宗在北疆血祭的真相,他們懷疑那陳業與此事有關,便讓我來打探消息。”
聽到這個回答,陳業便陰沉了一張臉。
焚香門好歹也是五大門派之一,做這種事情,也不怕丟人?
不過事已至此,陳業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想了想,陳業又操控赤練大蛇問道:“你的神通,當真是冰雪之術么?”
龐問連忙回答說:“不是,我的神通與冰雪無關,正因如此才要騙人,若是耗費法力,我會落入劣勢。”
陳業冷笑,這人真夠陰險的。
“你領悟的是何種神通?”
“我的神通能魅惑他人,主要取得頭發或者血液,作法七日便能將其心神操控。”
陳業聽得大吃一驚,這神通未免太過離譜了吧,要是自己不小心被他取得半根頭發,豈不是生死都落入這人手中?
“這身體可有限制?”
“修為越高,魅惑持續時間越短。若是凡人,一次作法可維持半年,若是修為與我相同,最多持續一日。若是修為比我更高,那便無效。”
陳業如今最多也就是半步通玄,真要被他操控,哪怕只是一天也要命了。
赤練大蛇隱去,陳業卻并未解開龐問的噩夢,就讓他繼續在這深淵中墜落。
戰斗結束得毫無懸念。
龐問在赤練蛇毒的侵蝕下徹底陷入昏迷,身軀如爛泥般癱倒在地,再也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陳業讓赤炎巨蟒松開了尾巴,重新走到眾人面前,用冷冽的目光掃過角斗場四周。
原本熱鬧的戰場此時鴉雀無聲,悍勇的北疆戰士被陳業的眼神嚇得后退半步。
“諸位如果再不投降,那我就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齊齊格桑連忙將這話翻譯出去,傳到每一個北疆戰士的耳中。
被巨蟒重創的幾人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剛才陳業召喚出好幾條火蛇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再加上面前這條可怕的巨蟒,眼前這個中原人恐怕能輕而易舉殺死每一個人,而他們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連大蛇的鱗片都刮不下一塊。
終于,其中一名魁梧的勇士率先丟下手中戰斧,單膝跪地。
其余戰士見狀,也紛紛放下武器,低頭以示臣服。陳業目光掃過眾人,見他們身上多有傷勢,便取出一瓶血丹,對齊齊格桑說:“給他們分了吧,先救助那幾個快死的。”
陳業是來立威的,也是來融入北疆的。
如今威已經立了,是時候表現一下仁慈。
齊齊格桑知道這血丹的用處,連忙拿去分發給那些受傷的北疆戰士。
尤其是那幾個變成巨熊的魯莽之人,身上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服下血丹也只是保住了性命,回去還要靜養許久。
其他受傷的北疆戰士也被分到了血丹。
看著這紅彤彤的丹藥,不少人心生疑慮,但齊齊格桑卻冷笑道:“怕有毒?殺你們,還需要用毒么?”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面露羞愧之色,連忙將血丹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迅速流轉全身,灼傷的皮膚漸漸愈合,就連消耗的體力都被迅速補充。
如此神奇的藥效,讓北疆戰士們感激又羞愧。
陳業沒有多言,只是淡淡道:“既然諸位已經認輸,那這一場,便算是我贏了吧。”
祖靈殿中鈴鐺與號角聲響起,蒼老的大祭司從大殿中走出,用北疆話宣布:“諸部祖靈見證,優勝者,黃泉宗宗主。”
隨著大祭司宣布結果,各部頭領都臉色陰沉地帶著自己的戰士離開。
所有都心里有數,以陳業表現出來的本事,第三場的狩獵之戰恐怕也是穩操勝券,那就只剩下第二場有可能勝過這個中原人了。
北疆人是各自散了,陳業卻走到昏迷的龐問身旁,與那些前來救人的中原修士對峙。
“陳道友,剛才那一戰你贏了,我們要帶龐師兄回去療傷,你不會不放人吧?”
開口的這人與龐問同樣是燃燈派弟子,本來看到龐問倒下便準備出手救人,只是剛靠近就被龐問身上的火蛇給嚇退了。
此時更是滿臉焦急,他沒想到陳業已經贏了還攔著他救人,難道真要取龐問的性命?
一開始可不是這么設計的,龐問本來只是想給陳業一點壓力,阻攔他獲取優勝便夠了。再給他傳點謠言,逼著陳業不得不親自來談,到時候就可以在談判上拿捏對方。
但誰曾想,龐問一個通玄境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片刻之間就被陳業拿下了。
聽說這陳業修煉也沒幾年,就算他天賦再高,高深的法術修煉是需要時間的,沒有經年累月的練習,如何能在頃刻之間施展那些高深的法術。龐問都修行幾百年了,召喚這冰雪還要掐指念咒好一會兒才能施展呢。
這火蛇卻是神出鬼沒,一點征兆都沒有,還能直接從人身上鉆出來。
如此可怕,誰能抵擋?
面對陳業,燃燈派的弟子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身上都會冒出火蛇來。
陳業看著這群燃燈派的弟子,笑道:“怎么,幾位連角斗的規矩都不知道么?這是生死斗,我可以接受投降,也可以不接受。龐問既然參加了角斗,如今他輸了,我想殺便殺。”
那燃燈派的弟子連忙說:“大家都是中原修士,你怎可如此狠毒?我們來此,也是為了除魔衛道,你竟然下此毒手,我們定要去找五大門派評理!”
陳業笑容不變,詢問這人說:“敢問閣下是?”
“燃燈派康天翊。”
陳業問道:“就是那個造謠生事之后,說不服氣就讓清河劍派來找你的康天翊,對嗎?”
康天翊頓時臉色一白,然后怒視陳業身旁的風懷宇,還以為是這人告了狀。
陳業可不給康天翊攀咬的機會,繼續說:“諸位暗地里給我定了魔頭的罪名,如今見到了真人,怎么都不敢說話了。趕緊將這個罪名給落實了,我也好殺人滅口,諸位說對么?”
陳業此言一出,眼前這群修士便連忙散開,散修們連忙遠離了燃燈派的幾人,生怕被他們連累了。
陳業的火蛇,他們也沒信心能擋得住。
康天翊沉聲道:“你若是殺了龐師兄,你便是真魔頭,清河劍派也保不住你!”
“不錯,清河劍派保不住我,那焚香門就能保住你了么?”
陳業話音剛落,兩條火蛇便出現在康天翊的脖子上,毒牙印在他的咽喉處,隨時會一口咬下。
康天翊大吃一驚,剛才他已經非常謹慎了,但還是沒能察覺這兩條火蛇是如何出現的。
烈焰灼燒著皮膚,毒牙快要刺穿他的咽喉,生死就掌握在陳業手上。
燃燈派的其他弟子嚇了一跳,眼看就要動手,康天翊卻大喝一聲:“都住手,別沖動!”
他們一動手,死的就是自己了。
事情已經超出了預計,誰也沒想到陳業如此狠絕,明明大家都是五大門派之下的修士,表面上總要一團和氣,不應該輕易出手傷人。
這人真不怕行事乖戾被當成魔頭么?
燃燈派之前借著焚香門的名頭,不管到何處都有人給幾分薄面,但以往的經驗對陳業似乎沒有用處。
本來龐問才是擅長應對這種事情的人,如今龐問中毒昏迷,康天翊也沒有任何辦法。
陳業看著眼前這群燃燈派的修士說:“你們既然說我是魔頭,我百口莫辯,只能選擇墮落成魔,今日就將爾等殺盡。反正焚香門都要殺我,我多殺幾個,也算是夠本了。”
如此威脅之下,康天翊連忙說:“不,都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龐師兄只是懷疑你與赤練魔宗有關,此事還需商量,都可以商量!”
“原來如此,那我就與龐道友好好商量一番,你們應該沒意見吧?”
康天翊連忙說:“沒意見,完全沒有意見!”
陳業呵呵一笑,收回了他脖子上的火蛇,讓齊齊格桑將龐問給抓起來,然后轉身就走。
燃燈派的其他弟子問道:“康師兄,我們真的就這般看著他帶走龐師兄么?”
康天翊摸著自己的脖子,灼燒的痕跡讓他感覺一陣刺痛。
剛才真的只差一點便死了。
康天翊心有余悸地說:“此人乃是亡命徒,沒必要與他拼命,我們先回去,將此事匯報上去,自然會有人來處理。”
大家都是求長生的,龐問的性命雖然重要,但也不至于讓他們冒險。
而且給陳業栽贓陷害的計劃本來就是龐問想的,如今出了差錯,最大的責任也是他來背,旁人何必為此拼命?
燃燈派的弟子撤了,剩下的幾位散修眼看情況不對,也轉身朝不同方向離開。
本來是想著來沾點光,或許能跟焚香門搭上關系,如今鬧到如此地步,還是先明哲保身吧。
陳業帶著龐問回到了自己的“金帳”,剛將人扔下,風懷宇就忍不住問道:“陳兄弟,你將他抓來,有何用處?”
風懷宇自然知道陳業并非魔頭,總不能是為了口舌之爭就殺人,只是他想不明白陳業為何贏了還要將人帶著,真不怕惹來焚香門的修士插手?
陳業解釋道:“這人還有大用處,不過等他醒來再說不遲。”
風懷宇沉默片刻,又忍不住問道:“陳兄弟,你剛才以雷霆手段震懾對方,為何不趁機與他們解釋清楚,反倒是出言威脅?如此一來,他們回去添油加醋地告狀,怕是對你的名聲更有影響。”
本來這群人就要栽贓陷害,陳業還宣稱自己要墮落成魔,這不就是將證據都送別人手上么?
風懷宇想不明白,生怕陳業因此壞了名聲。
陳業解釋道:“風道友,你有所不知,他們本就不是為除魔而來,燃燈派一開始的目標便是我。你與其他散修不過是被他們抓來當掩護的棋子,不管我是息事寧人,又或者是據理力爭,結果都沒有任何不同。他們要的不是證據,更不是真相,所以辯經并無任何意義。”
風懷宇疑惑道:“專門為你而來?”
陳業點頭說:“此事說來話長,等這龐問醒來,我會向你仔細解釋,不過如今還是正事要緊。我會讓這龐問躺上幾天,等到這獵鹿會結束再來處置。”
凡事要分個輕重緩急,焚香門的手段再毒辣,也得等陳業忙完這獵鹿會再慢慢處理。
如今他已經震懾了各部頭領,想來第三關也能輕易通過。
問題就是第二關,這個解密究竟是考什么東西?
正準備找齊齊格桑仔細問問,卻見齊齊格桑已經急忙跑來,她有些慌張地匯報說:“宗主,有人求見。”
陳業看她表情有異,忙問道:“求見的是誰?還能將你嚇成這樣。”
齊齊格桑定了定神,然后說:“宗主,來求見的是托婭麗兒。”
托婭麗兒?
這名字陳業好像聽過,之前齊齊格桑說過,蘇合部每一次都能獲得優勝,就是因為這第二關都由托婭麗兒來解答謎題,而且每一次都贏了。
但這人不是跟蘇合一起被涅槃宗獻祭了么,就算沒徹底灰飛煙滅,也該留在酆都城砌磚抹灰才對,怎會出現在這圣城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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