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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圣城之內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諸君,該入萬魂幡了

  陳業下了半山腰,將自己帶來的二十人接上。

  不得不說北疆人體質強健,騎馬狂奔數日,翻山越嶺的跑了上千里,硬是一個也沒掉隊。

  雖說都是疲憊不堪,但至少人馬皆存。

  陳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血丹分與眾人。

  雖說城里的羊群還沒弄起來,但黑旋風還是有每日外出打獵的習慣,偶爾就會捕獲一些野生的牛羊回來。煉制獸血丹并非什么難事,陳業便抽空煉出一些。

  北疆人不懂修行,也不能用獸血丹來凝練氣海,不過這東西也是大補之物,恢復力氣緩解疲勞方面也是大有用處。

  眾人本來都已經累得快要趴下,兩顆獸血丹吃進去,頓時感覺生龍活虎,一個個高呼宗主英明。

  這是他們唯一學會的中原話。

  陳業帶著眾人進入這座所謂的圣城,穿過已經破損,但依舊宏偉的大門,走入那潔白的大道。

  陳業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或許是與陰魂常打交道,陳業對死氣怨氣要敏感些,剛進入圣城就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即使千年過去,他仿佛還能聽到那些慘死之人的哀嚎,他們的殘魂仿佛都被澆筑到這座圣城的墻壁之上。

  陳業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當年建造這座城市害死了多少人。”

  齊齊格桑聽得陳業這話,心中有些驚訝。

  她來過圣城許多次,但每一次前來,身旁的人都只是感慨圣城的宏偉。曾經的蘇合頭領還想過有朝一日能征服北疆所有部族,重新成為北疆的王,然后將圣城變成自己的王宮。

  其他部族勇士也是一樣,恨不得穿越千年時光,成為當初住在圣城的其中一員。

  只有陳業會在看到這座圣城之后發出如此感慨。

  在北疆口耳相傳的故事里面,為了建造這座圣城,那些天上人召集了百萬奴隸,而等圣城建造完成之后,這些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只有這座雪白的圣城佇立在群山之中,仿佛是雪山上純潔的雪蓮。

  每一次來到圣城,齊齊格桑都會感覺特別的陰冷,眼睛有時候還能看到怪異的重影。

  按照部族祭司的說法,牛的眼睛有時候確實可以看到不尋常之物,齊齊格桑變化成牛的次數多了,或許也有了些許神異。

  但齊齊格桑寧愿不要這種神異,每一次看到,都會覺得胸口發悶,非常令人難受。

  這事還不能向別人說,否則只會惹來旁人的嘲諷。

  北疆的勇士,怎么能害怕奴隸的怨魂,還是千年之前的奴隸?

  而如今,齊齊格桑聽得陳業這般感慨,頓時有種自己跟對人的感覺。只有這位仁厚的宗主才會接納十幾萬怨魂,愿意為死去之人建造一個安身之所。

  齊齊格桑是識途老馬,便在前方帶領眾人前進。

  陳業一行人沿著寬闊的臺階拾級而上,腳下的白石已被歲月磨得光滑如鏡,臺階兩側矗立著殘缺的獸形石雕,有的只剩半截身軀,有的頭顱滾落一旁,也不知道是被歲月所侵蝕,又或者是當初涅槃宗敗退時候的戰損。

  爬上小山般的階梯,便到了一個極為寬闊的廣場,再往前便是一座恢宏的宮殿。

  齊齊格桑說:“宗主,那便是祖靈殿。等到今晚,大祭司就會在祖靈殿點燃祭祀的大火,第一場角斗比試就會在這廣場上舉行。”

  此時此刻,十數頂獸皮帳篷如蘑菇般散落,這些帳篷一個個如房子般巨大,都懸掛著七彩牦牛尾和青銅鈴鐺,綴著七彩的寶石,還有金燦燦的頂部。

  這便是部族頭領的金帳,每一頂都代表了一支強大的部族。

  看帳篷的位置,似乎還有不少講究,越是靠近那座祖靈殿,金帳的裝飾便更多,體積也更大些。

  陳業到來之時,正好看到必勒部將自己的金帳搭起,這位鄰居深深看了陳業一眼,然后不發一言地鉆入帳篷之中。

  齊齊格桑又指了指廣場中央,那里立著一根白骨制成的立柱,高數丈無比粗壯,頂端掛著一堆風干的頭顱,有牛、馬、羊、狼等,陳業似乎還看到了幾個人頭。

  這怪模怪樣的白骨柱看著相當嚇人。

  但廣場上的北疆勇士絲毫不懼,還有不少帶著牛羊之類的牲畜來到這白骨柱下當場宰殺。

  鮮血流到地上,慢慢將那些白骨染紅。

  將內臟和肥美的肉割下來后來,那些牲畜的骨架便會掛到白骨柱上,更添許多血腥。

  忙完這些,北疆人又在白骨柱下架起火堆現場燒烤,油脂滴落火中發出滋滋聲響,廣場上很快就飄滿了肉香。

  陳業好奇地問:“那白骨柱是何物?”

  齊齊格桑解釋道:“那是祖靈柱,大祭司所在的部族祭祀的祖靈便是白骨神,只不過這個部族已經消亡許久,如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依舊信仰這位白骨祖靈。傳聞以獵物的骨血獻祭,便可得到白骨祖靈的祝福,讓勇士們戰無不勝。今晚便要開始角斗,不少人會帶上祭品奉獻給白骨祖靈,希望可以在獵鹿會中勝出。”

  陳業又問道:“但我看那柱子上還有人頭和人骨,他們還用活人獻祭?”

  “那是戰敗的勇士,只有在角斗中表現卓越,但最終力戰而敗的勇士才有資格將骸骨掛在上面,算是一種榮耀。”

  陳業看得很感興趣,北疆人雖說是被涅槃宗奴役的種族,被這群魔頭扭曲了信仰,弄出許多亂七八糟的傳說。

  但千年下來,他們也發展出屬于自己的文化,雖然看著野蠻原始,但在他們自己看來卻是莫大的榮耀。

  陳業邊走邊問,對北疆的文化又了解了許多。

  但走了半圈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我們今晚住在哪?”

  齊齊格桑略有些尷尬地說:“宗主,蘇合頭領的金帳早就被毀了,我們只能在附近尋個空房子居住了。”

  圣城曾經有十幾萬僧人在此生活,居住的房子肯定是不會缺的,其他部族帶來的勇士也是這樣分散居住在城內,只有部族的頭領才會在廣場上架起金帳。

  但這樣一來,黃泉宗就有些丟人了。

  陳業可是來為黃泉宗打響名聲的,若是灰溜溜地縮在一邊,那如何能得到北疆人的尊重,如何能跟他們平等交流貿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陳業四處看了看,指著那白骨柱附近的空地說:“那地方為何空著?”

  那片空地距離祖靈殿很近,看起來就很適合扎帳篷,但不知為何,所有部族的人都避開了這個位置。

  齊齊格桑看了一眼,解釋道:“那便是蘇合頭領本來的位置。他畢竟是北疆最大的部落之主,如今他雖然死了,但在沒決出新勝者之前,沒人可以霸占這個最好的位置。”

  陳業連忙說:“那正好,這地盤就是留給我的。”

  齊齊格桑連忙說:“宗主,我們沒有金帳。”

  陳業問道:“必須要金帳么?別的不行?”

  “這,倒也沒有這個說法,但不能太過寒酸。總不能隨便拉幾塊布,那恐怕會惹來旁人嘲笑。”

  裝飾稍微差一點的金帳都會被其他部族的人恥笑,更別說隨便拉兩塊布了,這樣做不等角斗開始,陳業這邊就要被趕出去,連參加的資格都會被剝奪。

  “所以,只要看起來不寒酸就行了?那倒是簡單。”

  陳業帶著齊齊格桑來到那片空地,在其他北疆人竊竊私語中,陳業取出了一個葫蘆。

  便是尊主送給陳業用來建城的五行葫蘆,這里面的材料早已用了九成,勉強將酆都城的雛形給搭建出來。

  如今葫蘆里面的五行材料所剩不多,但若只是搭個臨時住處,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見陳業打開那寶貝葫蘆,無數道綠光飛出,落在那白石地板上便開始生根發芽,不一會兒就長成一個帳篷的骨架。

  如此異象,看得其他北疆人目瞪口呆。

  但這還只是開始,陳業的葫蘆中又吐出許多金色絲線,一層層纏繞在這些骨架之上,硬是編織出一層金燦燦的外殼來。

  別人只是帳篷的頂部銹有金線,這才叫金帳。陳業則是直接用金絲交織成帳篷的模樣,那輝煌的顏色晃得旁人睜不開眼。

  緊接著又有無數磚石、木材、金屬如洪流般傾瀉而出,在半空中自行排列組合,為這頂“帳篷”點綴起來。

  不過片刻,一座三層高金碧輝煌的“金帳”被建造好,外面看著飛檐翹角,雕梁畫棟,似乎有些古怪。只怪尊主當初煉制這個葫蘆的時候按照的是自己的愛好,陳業如今將材料組合時,能調整的地方并不多。

  看著眼前這座畫風不對的“金帳”,對齊齊格桑說:“今晚我們都住這里,擠一擠,二十個人也夠了。”

  齊齊格桑激動地說:“這……這簡直是神跡!宗主法力無邊,宗主乃是真神降世!”

  跟隨陳業前來的那些勇士們也有樣學樣,用非常不標準的中原話復述著齊齊格桑的話。

  陳業看了看滿臉激動的牛頭大妞,之前看她挺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那么快就學會拍馬屁了。

  陳業帶著眾人進入這三層金帳,如此大手筆自然惹來了所有蠻人頭領的注意,要不了多久,酆都黃泉這個名字應該就會傳遍所有人的耳朵。

  在廣場之外,龐問尋了一處空地將寶船放出。

  倒不是龐問等人尊重北疆人的傳統,不是“金帳”就不放在廣場之上,而是他們大部分人受不了那騷哄哄的味道,寧愿尋個別的地方住下。

  不過看著陳業施展法術,短時間內便建起三層高樓,龐問的眉頭就皺得更深。

  明明是個散修,怎么什么法寶都有?

  難道說,這人其實是清河劍派掌門的私生子?若非如此,他怎么能比高門大派的嫡傳弟子還要富裕?

  龐問想不明白,而且感覺越來越麻煩。

  經過一番交流,龐問便知道陳業這人難以套話,想要旁敲側擊地問出秘寶相關線索是不可能了。

  那就只能用一些不那么客氣的手段了。

  龐問想了想,然后便召集船上的修士,一副沉重的模樣對眾人說:“諸位剛才見得那位陳道友與蠻人爭斗,他麾下女子所使的火蛇法術有些眼熟。那火蛇的模樣與前不久在百海谷出現的赤練蛇極為相似,不怪我多心,赤練蛇可是赤練魔宗獨有的靈獸。也不知道那位陳道友是從何找到的?”

  此言一出,馬上有人接口道:“我聽說這陳業之前在百海谷破了赤練魔宗的陰謀,得了不少好處,他怎么會赤練魔宗的法術?是從那些魔頭身上繳獲的么?”

  然后又有人開口說:“呵呵,說不定,他本來就是赤練魔宗的魔頭呢,這年頭魔頭偽裝散修騙取眾人信任的事還少么?”

  船上的修士頓時激動地討論起來。

  龐問嘴角微微一翹,有些壓不住笑意,心里想:“陳道友,對不住了,這赤練魔宗的帽子,你就戴好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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