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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修身實為修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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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歸根結底,就在于人心難定!

  臨財毋茍得,臨難毋茍免,很毋求勝,分毋求多。

  面臨財物,無論多少,不要以茍且的方式以得到,是本分才要,不是自己應得的,無論多少都不能要,更不能以不光彩的手段去獲取。

  有危難臨身,不要以犧牲他人為代價以求幸免。

  與人辯論,是在求得道理,求得真實,不要為了單純的輸贏而求勝心切。

  對于自己該得到的東西不應該期盼著多得,這樣是在奪取他人份額,君子當守本分,不應貪多。

  說到底,道理老祖宗早就說透了,但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

  爺爺奶奶表面上看似恢復平靜了,但傅源還是能感覺出來,老兩口失了一股子精氣神。

  只是因為有傅源在,所以硬撐著罷了。

  父母對自己的態度,傅源不算太在乎,但是看著老兩口這樣,傅源心里卻真的有了怨氣。

  怨氣不平,堵在胸口,膈應的人難受。

  初八,工廠復工,老兩口撐著身子去掙錢了,家里照舊只有傅源一個。

  劉老頭晃晃悠悠的過來,湊到傅源身邊,樂道:“聽說你那爸媽初二就走了,傷心了?”

  傅源搖搖頭,認真的道:“說我薄情也好,說我寡義也罷,但對他們兩個,我真的沒太在意,一年見一回,跟陌生人沒什么區別。

  我心里對他們有怨,卻不是因為我,而是他們讓爺爺奶奶傷心了……

  為人子女,孝敬老人是應該的,但他們是怎么做的呢?平常也沒有錢寄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連演戲都不愿意……

  從法理上來說,我是他們的責任,不是爺爺奶奶的,但他們把自己的責任丟了……”

  劉老頭就這么笑瞇瞇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漸漸地,傅源就說不下去了,重重的吐了口氣,道:“禮不妄說人,不辭費。只有心浮氣躁之人才話多,我心難定!”

  劉老頭這才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傅源沉思著。

  劉老頭樂呵呵的道:“你什么都做不了,他們再有不是,也是你的父母,你還能對他們使手段不成?

  這就是親情的束縛,你不是說要給自己添加束縛的嗎?如今束縛在身,你的心還能得清凈嗎?”

  傅源長長的吐了口氣,道:“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積而能散,安安而能遷。對所愛之人需看到其不足,對所惡之人需看到其長處。

  能舍能得,能聚能散,方得始終!

  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異同、明是非也……我這“禮”,學的還不夠透!”

  劉老頭點頭道:“定親疏,說得好啊,你自己也說了,他們對你跟陌生人差不多,你對陌生人抱什么期望?”

  “呼——”

  心頭的郁氣散去,好似撥云見青天,守得云開見月明。

  整個人一下子暢快了!

  劉老頭也看得出來傅源一下子輕松了,贊道:“好小子,想明白了就好!”

  傅源想了想,道:“劉爺爺,問你個事,異人是不是賺錢很容易?”

  劉老頭一愣:“你不是想明白了嗎?怎么還關心這個?”

  傅源笑道:“不是,我只是聽他們說,異人做生意,會有政策上的扶持,是不是真的?”

  劉老頭想了想,道:“我沒做過生意,不過我認識的那些異人,不論是家族還是扶持的代理,沒聽說有誰生意失敗的……問這干嘛?”

  “好奇啊。”

  傅源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起來,道:“你看啊,豬圈里養了一群豬,其中一頭特別兇,搶食搶的厲害,豬圈的主人會怎么做?”

  劉老頭想了一下,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傅源樂道:“當然是把這頭豬隔離開來,多喂一些,喂飽了就不惹事了……豬圈的主人并不在乎豬之間的對錯是非,公私正邪,只要豬圈安分就行!”

  劉老頭沒好氣的道:“你說這個做什么?”

  傅源看著劉老頭,問道:“為什么這頭豬會特別兇,要鬧事?”

  劉老頭愣了一下,思索道:“因為……有能力?”

  傅源道:“學以致用,學了就想用,論語開篇就說了“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學了東西,在恰當的使用踐習出來,是件很快樂的事。

  這跟“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一個道理。

  普通人不懂克己,“身懷利刃,殺心自起”,但儒家不一樣,無論是“時習”還是“待時而動”,都很講究“時”,時機。

  兩者的區別在于心靈境界的修養層次不同……異人世界里,一定也有一群不看時機,“學了就想用”的人!

  用道家的話來說,就是“有術無道”之人,對么?”

  劉老頭古怪的看了傅源許久,才道:“對,那群人叫“全性”,是一群無視規則,無法無天的妖人。”

  “全性?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傅源詫異道:“這不是楊朱的“為我”學說么?孟子說“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為我”學說,不是應該避世的么?”

  劉老頭不屑的道:“現在哪還有全性,都是一群縱欲的混蛋罷了……你以后離他們遠點!”

  傅源樂道:“我連異人都不是,扯不上……我就是在想,我學了這半年的禮,卻連心都定不下來,是不是哪里學錯了?”

  劉老頭一愣,道:“才半年,你就開始懷疑自己了?”

  “不是!”

  傅源搖頭,正色道:“我自然清楚,這是一個長期默默積蓄,等待一朝破土而出的漫長過程,急躁不得!

  只是儒學早已沒了真正的傳承,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探索跟猜測,沒有正統的教學,難免會出錯……這就跟種莊稼一樣,不是種子種下去就完事了的,還要用正確的方式培育才行。”

  劉老頭聽明白了,道:“你是覺得你的“禮”學的不對?”

  “至少不全對!”

  傅源思索道:“我是通過“禮”來束縛身,等到身被束縛了,再去束心……我在想,是不是身跟心,其實是一同束縛的,而不是先后順序。”

  說著,傅源翻開書,道:“您看,曲禮里,既有“坐如尸,立如齊”,“毋不敬,嚴若思”的外在儀態,也有“傲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的內在修養。

  可見,身,心,是同時“從禮”的!”

  劉老頭沉思片刻,道:“儒家的修身,其實是修身心?”

  傅源重重的點頭,道:“對,我就是只修了身,沒有同時修心,不然也不會被過年這件事給弄得心緒難平,說到底,還是我的心靈修養不夠!”

  劉老頭問道:“那該怎么做?”

  傅源自信的道:“禮記.大學有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

  要能在任何情況下定住身心,便能得到心靈上的清靜,清靜所以安寧,安寧便能周慮,周慮便可得!”

  劉老頭:“得什么?”

  “得誠!”

  傅源笑了笑,道:“儒家中,誠,便是身心靈之統一和純粹,儒家的超脫之道!

  中庸有云: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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