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船出問題了嗎?”
抵達港口以后,鈴木園子聽見了完全意料外的答復,最不想出現的意外還是出現了。
“非常抱歉鈴木小姐。”套著救生衣的駕駛員兼觀鯨的導游無奈地指了指身后的快艇,“好像是螺旋槳什么的纏上東西了,總之,它現在沒辦法正常航行……”
一邊說,他心里一邊犯著嘀咕。
最近算是八丈島的旺季,加上一些新聞提到附近的警用設施什么的,人流量可以算是近期的峰值了。
為了應對這波游客的壓力,最近港口的觀鯨船檢修都是很頻繁的,明明今天早上才完成了例行檢修,還沒使用過的觀光船怎么就突然歇火了呢……
“啊,那現在怎么辦,要延后預定時間嗎?”已經給孩子們發完了救生衣監督他們穿好的毛利蘭看著身后的海面,“可來之前我查了一下,觀鯨好像是有規律和時間限制的……”
生活在海域當中的鯨魚又不是關在水族館里的那些,想要看見鯨魚出水,自然只能是人來適應它們,所以觀鯨也是有時間和位置的限制的,不是隨時想看都有。
錯過今天這一次,下一次搞不好要隔好一陣子了。
“下次的話可能要到兩三天后了哦。”果然,駕駛員給出了預料中的回答。
“這里沒有其他船了嗎?”鈴木園子左右打量著這個不算大的碼頭,“臨時租借也行啊……”
“這里的船不算多,想要不錯過這次的話,得從另一頭的碼頭調船過來了……”
“調過來也行,需要多久呢?”
“那可能要二十分鐘左右,而且來的可能是比這艘船小許多的快艇,你們9個人的話,可能要分兩艘船出發……”
鈴木園子看看時間,斟酌了一下,很快做出了決定:“那就麻煩你調一下船過來吧。”
這種建設的相對沒那么發達的旅游景區,想要正常的不會遭遇意外的體驗,還真的是要自己做好各方面的準備。
回去就給酒店提一下建議,搞個自己的游客碼頭買點船來吧……
負責出資的鈴木園子做出了決定,其他人當然是跟隨了她的意見,在碼頭上等待起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柯南的余光注意到了碼頭另一側相對隱蔽一些的船塢位置,還停著另一艘船。
他轉頭過去觀察片刻,很快注意到了船身上涂裝的文字。
“警視廳?”他瞇起眼睛,調節著眼鏡的焦距,放大了畫面,“那是,白鳥警部?”
船尾的位置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很熟悉的白鳥任三郎,另一個須發皆白的男人雖然不認識,但光是看著他的樣子都能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和氣勢,應當也是警察。
所以說,這艘警視廳的快艇,恐怕目的地就是……
“看那邊。”柯南伸出手扯了一下唐澤的衣擺,示意對方注意警視廳的船。
對于這次被迫延遲出行的問題深藏功與名的唐澤裝成才看見的樣子,扭過頭,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點了點頭。
“嗯,確實是白鳥警部。怎么,你要去看看嗎?”
柯南沒說話,不過看表情,是默認了唐澤的說法。
太平洋浮標可是個位于海水當中的特殊設施,不是一般的警用部門。
不趁著這個機會混過去的話,想要進入其中接觸相關人員,怕是難如登天了。
而這就是唐澤需要操作的部分了。
十分鐘后。
“誒,柯南去洗手間了?”
將幾個小孩子先放上了船,正準備將最后一個小鬼也運上去的時候,鈴木園子聽到了今天的第二個意外。
“是啊,他說不太舒服,我就讓唐澤領著他去找洗手間了。”阿笠博士尷尬地笑了笑,“因為剛剛那個人說還要二十分鐘,我以為不會耽誤行程的……”
新一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的,要不是有唐澤跟著一起做掩護,這事真是尷尬透頂。
“麻煩的小鬼……”鈴木園子按了按額頭,可能是涉及唐澤的關系,好歹按捺住了情緒。
“算啦園子,這不是還有唐澤看著他嘛。”毛利蘭拍了拍閨蜜的肩,“正好丑尾先生說,這艘小船加上我們兩個,就坐不下更多人了。讓他們上下一艘船嘛。”
她隱晦地瞥向岸上,沒有看見唐澤或者柯南其中任意一個,暗暗搖頭。
說是去洗手間,只怕是又有了什么新發現,按捺不住攛掇唐澤陪他一起去了吧……
算了,放在那個家伙身上屬于常見情況。
“好吧。下一艘船還要五分鐘,爭取不到最佳觀賞位置算他們自己倒霉了。”鈴木園子嘆了口氣,也不糾結,抓住駕駛員的手登上了小船。
有阿笠博士和唐澤看護,一個小孩子又鬧不出什么問題,輪不上經驗更豐富的領航員只能自己認倒霉了。
心理沒什么負擔的鈴木園子一臉輕松地登上船,小船很快駛離了港口,向著島外的海域去了。
目送體積不大但速度更快的快艇消失在視野當中,阿笠博士才無奈地嘆息著,拿出手機,確認柯南發來的消息。
“‘遇到了白鳥警部所以上錯了船’,這么拙劣的借口,能不被拆穿真是新一這家伙運氣好。”
沒靠運氣,全憑實力的唐澤,此時已經夾著柯南,竄到了白鳥任三郎的船上。
“完全沒驚動任何人,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被塞進防水布的下方,柯南還沒反應過來,看見挨著他坐下來的唐澤,沒忍住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唐澤的身手很好,非常靈活,而且在練習和鍛煉當中越來越靈活,這個概念柯南當然是知道的。
他還不止一次看過唐澤出手,大概明白唐澤在戰斗力方面完全不輸給服部平次,是個體術方面極有天賦的人,可也沒人跟他說,唐澤已經靈活到像個忍者或者刺客了啊?
手里提著一個重物,藏身在箱體背后,趁著船只離岸的瞬間跳上船尾的樓梯,再悄無聲息地爬上去躲藏,真的可以做到這么輕盈靈活,半點不驚動船上的人嗎?
這已經完全不是戰斗力的問題了吧,再訓練訓練,這都能去當特工了啊……
“一些小技巧而已。”唐澤謙遜地表示,“我稍微和沖田請教了一下,用了點巧勁,不值一提。”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唐澤這種行動上的隱秘性是多方作用的結果。
來源于柯南的光環加上挪用了星川輝的潛行能力,結合唐澤本來就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和意識,躲兩個警察上船而已,沒有那么多特殊能力的他,更危險的嘗試都做過太多,灑灑水啦。
“這是巧勁的問題嗎?”感覺自己被糊弄了的柯南眉毛亂跳。
第一視角作為負重體驗這種感覺,那種體驗是光聽口述或者旁觀很難形容的。
這個時候,他腦子里不合時宜地冒出了joker某些關于唐澤在那兩個月落入組織控制以后,曾經險些滑落為組織殺手的假設,心里多少有些發寒。
越是意識到唐澤的不同尋常,以及這種不同尋常可能來自于他父母的實驗,他就越能感覺到這句話的含金量。
如此天賦的家伙,只是來到東京以后這么短的時間就可以成長到這種地步,真的被組織抓去洗腦成功,培養成暗殺者什么的話……
“有一定的取巧。”唐澤避重就輕地回答,“你知道的,在這個方面我總是有一些優勢的,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時候總有自己的辦法。不過比起討論這個,你現在更應該想想一會兒怎么向白鳥警官解釋。”
柯南的注意力總算從唐澤身上挪開,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電子地圖。
不出他所料,這艘船沒有駛向任何地圖上的地標地點,朝著與八丈島的景觀完全相反的方向在加速。
他們果然是去太平洋浮標的。
確認完他們的目的地,柯南隨口回答:“就說上錯了船,或者,看見了熟人跑上來想打個招呼,沒想到船突然開走了……”
換成其他人的話或許很難蒙混過關,但跑上來的是他和唐澤,那問題就不會很大。
他們是什么人,深度參與過多少危險的事件,警視廳的人都很清楚。
大不了回頭鍋往毛利小五郎身上一甩,就說,是毛利大叔從新聞當中察覺到了異常之處,自己聽他這么說心生好奇,就跑來想要看看情況……
“阿嚏——”
剛打開落地窗吹了吹海風的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奇怪地看看看窗外,盡管沒覺得有多冷,還是老實地關上了窗。
“沒有,就是突然被風吹了一下,鼻子有點癢……是啊,反正他們幾個自己玩的也挺開心的,正好你需要把唐澤的卷宗過一下……”
并不知道自己背上又要多黑鍋的毛利小五郎心態很平穩,于是站在白鳥任三郎面前的時候,柯南同樣頂住了想要腳趾扣地的尷尬,面不改色地說出了自己的借口。
“上錯了船,然后怕被我們發現了挨罵?”白鳥任三郎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疑惑表情,看向跟在柯南后頭的唐澤。
小孩子弄錯也就罷了,怎么唐澤君也跟著一起……
“我去把船叫回來。”想歸想,瞥了眼表情嚴肅的黑田兵衛,白鳥任三郎還是語速飛快地替他們開脫起來,“既然是你們兩個的話,應該確實不是故意的。回去以后不要透露任何關于這邊的情報,目前這里的具體信息還是……”
黑田兵衛掃了一眼柯南,目光很快落在了唐澤的臉上。
迎著對方的目光,唐澤很淡定地露出微笑。
柯南可能會以為唐澤答應帶著他來看看情況,甚至自己都一起跟過來,是相信他有應付過去警察的能力,但唐澤知道真正的底氣在哪里。
黑田兵衛,如今是否是降谷零的上級,唐澤不是很清楚,他也沒多打聽他們日本公安內部層級的事情,不過根據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近期的對接情況來看,對比原本的設定降谷零的地位只高不低。
而唐澤,作為他各種意義上的搭檔,在公安內部的意義也是不一樣的。
如果有一天——當然最好是不要有這么一天——降谷零的身份真正暴露,需要緊急從組織當中脫身撤離,唐澤就會成為接替他留下的所有資源,延續火種的那個人。
“算了吧。”收回目光的黑田兵衛沒有聽白鳥繼續說下去,直接轉過身,“現在再叫船過來耽誤時間,國際刑警組織的負責人已經在等我們了。”
“誒……?”白鳥任三郎翻通訊錄的手停住了,怔愣地看著黑田兵衛的背影。
這就走啦?那,那他們兩個……
看他半天沒動作,黑田兵衛扭過頭,似在催促。
對上黑田兵衛那只獨眼投過來的眼神,白鳥任三郎激靈了一下。
這目光傳達的情緒十分嚴厲,完全不是想要解釋的意思,而是近乎于你少多嘴的警告了。
白鳥任三郎轉過頭,看了看柯南,又看了看唐澤,只在他們兩個臉上發現了同樣的意外和茫然之色,思考了幾秒鐘,艱難地收起了手機。
哪怕這里只是國際刑警組織的信息中心,那理論上也不是能隨便外人參觀的地方。
所以,這位新來的,據說有一些公安那邊的背景,來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調查某些事情的黑田管理官……
內心震動的白鳥任三郎努力控制住了表情,沒再多說什么,帶著兩人跟上了黑田兵衛的腳步。
同樣沒想到自己會被輕輕放過的柯南表情是貨真價實的迷茫,不過跟上去的腳步倒是快的非常誠實。
就、就這么放過他們啦?還一副準備帶著他們直接進入太平洋浮標的意思?
那他們要怎么介紹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呢……
很快,黑田兵衛就用事實回答了柯南的疑惑。
“特殊人員。”
面對牧野洋輔困惑的表情,黑田兵衛嚴肅的面色動都沒動。
“是日本警方這邊的事情。不用在意,就當作他們是來參觀機構的學生。”
笑容僵在臉上的牧野洋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