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那些奇奇怪怪的發明,居然還有賣出去的時候啊……”
暫時沒搞明白灰原哀在指什么的柯南只當博士又是賣了什么七彩炸彈那種奇怪的東西,如此感慨道。
阿笠博士,在許多方面絕對是有天賦的奇才。
不管是麻醉手表,又或者他的多功能眼鏡,或者強力背帶什么的,都充分說明了阿笠博士在材料學和新興技術方面的能力。
雖然關系一直很好,但可能是受限于對阿笠博士有限的了解,加上聽過父母提到過阿笠博士會給一些魔術師做定制道具之類的,過去的工藤新一,一直把他當成那種神神叨叨,搞些個人愛好就說自己在科研的鄰居老爺子來著……
果然奇才的腦回路,總歸和正常的科研人員是有所不同的,想要變現和出名道路自然格外艱難。
“對一些人沒用的東西,對另一些人可能就是救命的寶物了。這個怎么說來著?”灰原哀回想了一下描述者唐澤的語氣,模仿著說,“垃圾,只是放錯了地方的資源,對吧?”
總覺得她這是在暗搓搓說博士的發明是小垃圾,感覺這種陰陽怪氣似曾相識的柯南:“……”
兩個人的嘀嘀咕咕,已經被美食吸引走了注意力的孩子們沒有發現,三個人儼然沉浸在了一種幸福的快樂當中。
“好多好吃的啊!”
“還可以隨便選!”
“有魚袋誒,還有好多肉和點心……”
三個孩子很快就無師自通地找到了領取餐盤的地方,也顧不上綴在后面的幾個人,確定好座位之后就放風一樣沖了出去。
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背影,柯南臉上的表情不由松弛了下來。
在面對過那么危險,波云詭譎的斗爭之后,再次看著這群小孩無憂無慮的日常,總會有一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感覺。
“偶爾來一次這種地方也挺不錯的。”
“喲,說話這么溫柔啊工藤,真不像你。”
“喂……”
兩個人正插科打諢,笑瞇瞇地看著每個孩子的阿笠博士聽見身后大門處傳來的剎車音,扭過頭看去,卻看見了一輛很眼熟、但似乎不是那么吉利的車輛停在了門口……
“警車?到這個酒店來的嗎?”
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的柯南也看見了停在不遠處的警車,不僅如此,還一眼就捕捉到了下車的身影。
“高木警官?”
“誒,是柯南啊?”
表情嚴肅的高木涉剛走幾步,看見門口竄出來的小身影,條件反射一般左右看了看,見除了柯南,只有另外的小學生樣子的孩子們冒出來,不由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只是柯南的話……不,也不對。
“啊?殺人事件?!”
“噓、噓——!”
高木涉連忙比了兩下手指,制止面前的孩子將更多關鍵詞宣揚出去。
哪怕米花町發生各類命案的頻率確實不低,那也不是辦案的時候能咋咋呼呼在公眾場合公開表示的理由。
“還沒有正式宣布呢!不能這樣說,小心打草驚蛇。我們還在調查案件。”制止了最鬧騰的兩個孩子,高木涉壓低了聲音,“最近已經很不太平了,不能再制造恐慌。”
“最近怎么了嗎?”對此毫無感知的幾個孩子手里還捧著各自的餐盤,只是茫然地相互對視。
隱約知道他在指什么的柯南心領神會,不尷不尬地挪開了視線。
FBI和組織鬧騰的這幾日,雙方過的怎樣了不好講,警視廳里絕對是忙翻天了。
不管是發生在杯戶町的這么多安全事故,還是后來驚心動魄的道路追逐,加上赤井秀一真真假假的死亡疑云,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也不知道搜查一課加班了多少天了……
“……所以,是誰遇害了?”柯南清了清嗓子,把話題從那些事情上拉回來。
“是租下了這個酒店39層用來開設海外藝人事務所的社長。”高木涉表情嚴肅地回答道,“第一發現人是他的秘書。秘書聯系不到人,去了他的辦公室,就發現社長滿身是血地坐在椅子上了。而且,上半身有多處槍傷……”
“哦,這樣啊……”柯南恍然點頭,理解了高木涉凝重的表情從何而來了。
一個專門做海外生意的藝人事務所,又牽扯到了槍擊,加上近日出了各種狀況的犯人或者受害人里外國人的比例很高,警視廳恐怕是在擔心這又是什么牽扯甚廣的事情,想要低調處理。
“嫌疑人呢?既然是專門對接的海外藝人,那其實對接人還更好找一點才對啊。”灰原哀摸了摸下巴,“正常來說,哪怕是來自免簽國,也得有基本的出入境記錄和工作事項吧?他們這種事務所做的就是這類工作。”
“這就是麻煩所在了。”高木涉拍了拍腦袋,“據第一發現人,也就是社長的秘書所說,社長今天約見了一個據說很有潛力的新人來面試。因為是社長走在大街上發現的好苗子,秘書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信息,連基本的姓名性別之類的都不清楚。”
“所以,秘書就是前一會兒報案的?”柯南反應過來。
到底是命案,只派了高木涉一個人前來的情況很罕見,這只能說明恰巧高木涉就在附近,接到了通知趕來的最快而已。
“是的,就在兩三分鐘前。犯罪時間也不遠,大概就在此前的一兩分鐘。”
“時間這么精確嗎?”
“因為報案人是在兩層樓下的倉庫里整理文件,社長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去找東西,過了一分鐘,她再打電話匯報結果的時候,就已經無人接聽了。”
柯南轉過頭,和身后吃的嘴邊都是碎屑的小伙伴們交換起了眼神。
聽上去不是什么復雜的案例,應該不用花費太多時間。
但是今天既然是約好了要出去玩的話……
“也就是說,兇殺案就發生在幾分鐘之前咯?”嘴角還沾著醬汁的小島元太眼神一下子亮了。
“換句話說,兇手根本沒有離開酒店!”圓谷光彥錘了一下手掌,“那這就是我們大展身手的好機會了!”
“喂喂,你們幾個,”阿笠博士扶了下額頭,“我好不容易請吃一次飯……”
“沒關系,它這個餐券不是只限定了用餐時段嗎?沒說不能進出吧?”
“就是啊,而且我們替酒店解決一樁案件的話,就算是幫了酒店很大忙了,他們應該免我們這頓飯錢才對!”
狀態又上來了的三個人很快興奮起來,徒留高木涉茫然地撓了撓頭。
“還在酒店里?這是怎么推斷出來的?”
“你也說了,命案發生在39層。這家酒店一共只有三架酒店區域的升降梯,除非犯人是敢從40多層往下跳的心之怪盜……”灰原哀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咳咳咳!”柯南打斷她的調侃,接著說,“一臺電梯在維護,一臺已經故障了。你看最后那臺電梯……”
柯南指了指走廊的方向。
擠擠挨挨的人群圍繞在僅有的電梯前,場面算不上吵鬧,但光是憑肉眼看都能猜出,這么多人想要靠一架電梯上下樓實在是非常艱難,酒店現在完全處在擁堵狀態里。
“只剩一部在正常運轉的時候,大家都在等待它,而且酒店的頂樓有美食廣場,每次從頂樓下來的電梯都很容易滿員,幾乎不可能在中途停靠。”柯南點了點頭頂的酒店樓層注釋,輕而易舉地推理著,“39層,就像灰原說的,走樓梯出入都要很久,才過了這么短的時間,犯人很可能還在酒店里,而且被困在樓上。”
“原來如此。”高木涉點頭贊同了他的推斷,“兇手持槍并且剛剛開了槍,身上一定不可避免有一點痕跡,估計他也不敢直接走進滿員的電梯間里。”
“是啊。要么直接向上幾層,走到頂樓的美食街,要么藏在某個廁所里,再要么,就是正在滿頭大汗的試圖用過樓梯逃生……”柯南自信地笑了笑,“如果是會說日語,或者說,能成為藝人的外國人的話,應該不難找吧?”
“你發現尸體的時候,確定房間以及附近的走廊里沒有其他人嗎?”
“是的,我確定沒有其他人。”
“社長要你找什么東西?”
“找舊的員工檔案。那都是10年前的藝人資料了,數量很多,我再打電話過來確認是否需要篩某一份內容,電話就沒人接聽,直接轉到自動錄音了……”
站在門前的年輕女人臉上有輕微的雀斑,淺棕色的頭發扎了一個馬尾,局促不安地絞動著手指。
不需要說明,也能一眼看出是外國人的長相,而且是非常典型的白人。
放在白人當中,或許不是多么美貌出眾的類型,不過放在亞洲面孔里,確實會讓人耳目一新。
目暮十三認真打量了一會兒手中已經做完的記錄,皺起眉思索著:“你確定你們社長今天有一個新的面試計劃,而且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也太奇怪了,要是連秘書都不知道的話,別人來面試豈不是光被放進來都很難?”
“不會的,我們的辦公區域在酒店里,雖然占了一整層,但上下進出的人一直不少。”伊莉娜輕輕搖頭,“至于面試者的身份,社長確實沒有告訴我。這是社長的習慣,在敲定合同之前,他不會讓其他人知道名單或者接觸本人,可能是一些商業上的顧慮吧。我當時也是這樣的。”
“你也是事務所的藝人嗎?”目暮十三打量著伊莉娜的體態,詢問道。
“是、是的,很不像嗎?”伊莉娜緊張地整理起衣角,“我確實是簽的藝人約進的公司。不過,我的日語水平不是很好,能對話,但是不太會讀寫,文書還看的半懂不懂的,所以社長說讓我先做一段時間的秘書,適應一下這里的語言環境……”
這話說的很委婉,不過在場的刑警們都是人精,很快理解到了她話語里沒有道盡的深意。
簽了藝人約,卻在公司里做文秘工作,而看上去并不算多么輕松,否則這小姑娘臉上也不會有如此明顯的憂愁的苦相。
再回頭看看這個社長簽約慣用的方式方法,連找到的人具體的身份信息都不會告知。
更別提伊莉娜所說的,她其實都不太看得懂日文這種事……
這也就是說,他們每個人的合同都是機密,價錢和待遇參差不齊,還有可能伴隨某些霸王條款,當事人在簽約的時候,極有可能都不是那么看得懂自己到底寫了什么東西。
為了掩蓋這種作風,在真的一錘定音,把人忽悠進來之前,這個死者是不愿意他們相互通氣的,生怕他們有所交流之后,就會意識到問題所在。
加上這是一家專做海外藝人生意,接洽商談的公司,想必對接的很多也不全是國內的工作,那種貓膩的味道就溢出來了。
“也是啊,做這種生意的嘛。”目暮十三點頭,沒有多評價對方這種疑似坑害外國人的操作——死都死了,譴責對方的商業道德好像已經遲了——只能無奈點了點紙張,“什么信息都沒有,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這要找出犯人就麻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了坑害別人所以故意不提前留下任何記錄,最后自己死在這事上頭,連嫌疑人都篩不出來,怎么不算害人終害己呢?
“警部!”
不等目暮十三將感慨和開始思考的排查方案說出口,高木涉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門口傳過來了。
“我們找到了兩個說日語很流利的,可疑外國人!”
“可疑外國人?”
“警部,我們也找到了!”
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目暮十三順敞開的大門向走進來的人一看,然后就愣了愣。
“唐澤君?哦,還有……”
“抱歉,我剛剛沒聽清楚。”臉上帶著一絲微妙笑意的安室透彎著眼睛,用一種非常溫和,但怎么聽都有幾分咬牙切齒味道的聲音反問,“你說誰是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