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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一定要轉移!”剛在房間里站定,朱蒂立刻用很激烈的語氣強調了自己的看法,“水無憐奈在這里的事情瞞不住組織了,我們就算花費再多功夫保護,也沒有意義,只會變成被圍剿的獵物!這樣非常被動,這和我們一開始的計劃不一樣!”
他們在這里畢竟是客場,并且沒有經過官方程序,除了這批自己人,甚至連外援的火力都找不到。
然而這是組織的大本營,組織可以調用的資源根本不是他們可以預測的。敵在暗我在明,處境的危險令朱蒂無法忽略。
更何況……
看著赤井秀一鎮定的側臉,朱蒂微微咬了咬牙。
這么倉促的正面對上組織的話,赤井秀一一定不會選擇保守溫和的策略。他絕對是個把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人……
“這很困難。”詹姆斯一開口就先給出了結論,“我們能找到杯戶中央醫院,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要配合他們隱瞞患者信息,還要對他們在醫院里的一些行動予以默許,他們能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杯戶中央醫院的院長曾經在卷進某些事之后,被赤井秀一救了下來,這是完全建立在個人信任和恩情的基礎上的。
還是那句話,這不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是沒有資格對現有的資源挑三揀四的。
“呆在醫院里的話,不管怎么樣我們對局面還能保持一定的控制能力,一旦真的選擇轉移,那就是活靶子了。”赤井秀一靠在墻邊,這樣回答道,“負責監視醫院外區域的人匯報說,已經看見了一些在附近徘徊的可疑人影了。接下來我們進出醫院可能都是會被發現的。”
“他們的行動,如此迅速嗎?”朱蒂臉上無可避免地流露出了一種驚懼。
楠田陸道的死亡剛剛過去半天時間,距離水無憐奈與組織失去聯系也不過才三四天。
即便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幫水無憐奈這個身份特殊的釘子重新建立聯絡,順便吸引某些關鍵人物來,如此快速的與對方對上,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期。
“要和醫院方面溝通一下嗎?這家醫院經營了這么久,院長一定能給有一些辦法……”
“不,不能這樣做。”赤井秀一一句話阻止了想要開門出去的詹姆斯,“現在的程度,還可以解釋為我們用錢或者別的手段買通了一部分醫護人員。可要是他們主動給我們提供幫助,甚至利用院內的設施或者制度給我們提供便利的話,在組織看來,這個醫院就會變成我們在這里的據點之一……”
等到他們離開,這家醫院的工作人員,尤其是和他關系匪淺的院長,肯定會遭到清算和謀害。
而他們是一定會離開這里的。
“反過來說,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醫院方面都沒什么異動,那就能撇清和FBI的關系。我們不能連累其他無辜的人。”
“……你說的有道理。可能只有如此,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了。”詹姆斯吐了口氣,松開了已經抓上門把的手。
“可是他們要是一無所知,假如組織要采取暴力行動,這里的病人……”
“除了水無憐奈,庫拉索現在也在醫院里。組織的原則向來是隱藏身份和痕跡。襲擊一家大型醫院可是非常容易驚動關注的事。”
“我還是覺得你們對情況總是太樂觀了……”
赤井秀一看著他們兩個面帶焦慮地討論著,扯了扯針織帽的帽檐,沒有打擾他們。
在人力如此匱乏的情況下正面對抗組織,對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在過去,他們和組織的博弈更多發生在信息層面,本身就不是擅長直面沖突的類型,會有情緒完全在情理之中。
等到他們兩個都暫時沒有更多想說的,陷入沉默的思考中之后,赤井秀一才站直身體。
“往好處想,現在的我們并非完全被動。我們對即將發生的狀況做好準備,這又何嘗不是一個等待機會的好時機?給前來試探的家伙迎頭痛擊,想必就能引出背后的人了吧。”
“也只能這么想了。”詹姆斯點了點頭,“不能自亂陣腳。”
“哎,要是能及時阻止楠田陸道,來得及將他控制住就好了。”朱蒂有些自責地垂下頭,“我們還是不夠謹慎。”
“沒什么區別。”赤井秀一平淡地回答,“琴酒已經趕回日本了,即便沒有楠田陸道的事情,明天他也會按照嫌疑順序,用自己的方法來試探,逃避是沒有意義的。現在,起碼雙方是站在差不多的起跑線上的。”
一直裝自己不存在,窩在角落里聽他們爭論的柯南愣了愣,抬起頭。
按照赤井秀一所謂“可靠的信息來源”的說法,琴酒起碼在72小時內是沒有時間來處理水無憐奈的事情的。
原來這個72小時,是指琴酒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離境了嗎?
“……你說的很篤定啊。”朱蒂轉過視線,掃了赤井秀一的表情一眼。
有詹姆斯,還有這么多其他FBI在這里,更別提還有柯南,她的用詞非常隱晦,不過已經多少明白了赤井秀一在指誰。
“嗯。我們的‘牌’,還沒有出手呢。”赤井秀一露出了一絲笑意。
最為有趣的是,這家伙,不管站在哪一方的視角,可能都是會被視作“王牌”的那一個……
這就是他敢將自己的代號定為“joker”的原因嗎?真正的萬能牌,自是不會畏懼面對任何的對抗的。
被他給予期待的joker,此時正盤坐在另一側走廊的病床上。
就和FBI呆著的病房一樣,他這邊,現在房間里也是擠擠挨挨,來了不少人的,只是氣氛要比那邊輕松的多。
除了唐澤在那寫寫畫畫,不知道琢磨什么東西,其他人都相當放松。
星川輝咬著筆桿,用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一邊敲打鍵盤,一邊和諾亞嘀咕著什么,在醫院里忙碌了一整天的淺井成實裹著白大褂,蜷在陪護床上已經睡著了,宮野明美和島袋君惠手里拿著一些化妝用品,似乎在討論某些技巧方面的問題。
最離譜的還是他的幾位同期,這會兒圍著茶幾坐了一圈,已經開始打牌了。
松田陣平一推開套房的門,看見這仿佛大學茶話會一樣的場面,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一幕他有一種感覺,他們幫著班長千辛萬苦回到人間,仿佛就是為了這種時候打牌不缺人一樣……
“你們這也太放松了。已經沒有什么要忙的事情了嗎?”他翻著白眼,坐到了萩原研二邊上去,卻也自覺地拿起了牌垛,幫他們整理起已經打出來的棄牌。
“該忙的不都忙完了嗎?”諸伏景光聳了聳肩,一點都看不出來下午剛剛開了足夠驚艷赤井秀一的一槍,滿臉習以為常的樣子,“組織的正式行動還沒展開呢。”
他說著,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病床上的“正式行動”。
將情報上報給琴酒的唐澤,肯定會在接下來的行動里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他們的任務也只有幫唐澤好好將任務落地這一項而已。
“那些目標已經被琴酒清除完畢了?這么迅速?”聽出他意思的松田陣平不由詫異。
身上畢竟還背著一個組織成員身份的松田陣平,雖然沒干什么大事,但這兩天一直在配合星川輝,扮演波本勢力的馬仔,盡職盡責地在醫院里踩點。
他又不像星川輝,能利用能力那么自如地亂跑,自然接收情報的速度就慢一些。
“畢竟處理后的名單又不長。”想起那份自己給過一定建議的名單,諸伏景光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揚了揚,“而且也不都是琴酒一個人在處理。”
對比焦頭爛額的FBI們,他們的計劃實行的就有點太順利了。
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臥底”,總不可能都等琴酒親自去解決。
那樣的話就算琴酒殺的過來,在路上花費的時間太久,有個萬一,讓他們逃走了就不合適了。
琴酒是不能忍受出現第二個赤井秀一這樣的例子的,那是他絕對的恥辱。
“這一招真歹毒啊,你們這幫家伙。”松田陣平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這不完全是打假賽嗎?”
這份經由曾經接觸過組織很多特殊人物的蘇格蘭,現如今在組織中人脈發達的波本,以及因為身份特殊加上諾亞方舟的協助,對組織盤根錯節的結構有所了解的庫梅爾合力打造出的假名單,分量相當的重大。
它涵蓋了一名已被組織策反的前MI6特工以及兩個類似情況的他國情報人員,三四名曾經被臥底們蒙騙,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黑麥威士忌已經叛逃的倒霉蛋,五名被波本認定為地位雖不高扮演的角色卻很重要的代號成員組成,打造出了一份這幫人根本百口莫辯的名單。
他們要么真的曾經是臥底,現在是否是雙面間諜根本自由心證,要么就是接觸過身份確實不干凈的臥底們本人,其中即便真的有幾個怎么查似乎都沒啥問題的正經代號成員,已經對它有所信任的琴酒也一定是會選擇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
“怎么就歹毒了。”寫完東西的唐澤收起筆,抬起頭喊了一聲冤,“真正歹毒的是朗姆好吧。他自己還往里頭加了料呢。”
“啊?他給琴酒的名單比你們給的還長?”松田陣平這下是真的睜大了眼睛。
“是啊,一個可以無視權限,大殺特殺的機會,拿來鏟除異己這么好用,我們能想到,沒道理朗姆想不到啊。”唐澤感慨道,“他沒把波本直接寫進去,已經算是很理智了。”
拿到名單的庫拉索本人失去聯系,生死未卜,沒有給組織方面留下任何可以考證的訊息或者情報。
那名單上到底有誰,當然就是朗姆一個人說了算咯。
哪怕琴酒就算猜到了幾分他的意圖,也懶得去給他的名單一一篩水分,最多就是在其中選幾個一眼就能猜出和朗姆不對付的家伙,稍微調查一下,也就算行事嚴謹了。
還好朗姆沒把波本加進去,否則這出戲的樂子這么大,唐澤都要沒自信自己能控制住表情了。
“他要真這么做了,那就是組織跑去日本公安的數據庫拿走一份假名單,去掉了日本公安的臥底,但因為組織派系斗爭,被過手名單的人又加進去了。”諸伏景光的嘴角一樣翹了起來,“那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總之,琴酒已經處理完名單,可以騰出手來處理庫拉索和基爾的問題了。”唐澤從病床上爬下來,“我大概能猜到他們要干什么,無非就是利用一些手段,把FBI們從醫院里逼出來。”
這就像是找不到人,干脆直接放火燒山,逼對方露面一樣,琴酒的招數基本都是這個思路。
“明天你們兩個可能有的好忙了。”在走出病房之前,唐澤伸手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
“什么意思?”
“和今天一樣的意思。我跟你說,琴酒手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炸藥。”
“哈?”
“不過有你和萩原前輩在,我相信沒問題的。好了,我去和那邊的碰碰頭。加油啊,拆彈很快的大哥哥。”
另一邊的病房當中,赤井秀一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晃了晃手里的煙盒。
“我贊同你的計劃,明天的布置就這樣吧。晚上輪流保持警戒,你們也早點休息,養精蓄銳同樣關鍵。我出去透透氣。”
若有所感的朱蒂轉過頭,看著赤井秀一轉過身的背影。
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微妙的有些心悸,仿佛面前的人這一個轉身,要去往非常危險的地方似的。
“秀——!”
“我沒事的,只是想要平穩一下情緒。放心吧。”
關上病房門,赤井秀一吐了口氣。
感情也好,地位也好,在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面前,那些東西可以容后再議。
他既要考慮自己的想法,更要考慮為了協助他,冒了更大風險的那些人。
走上天臺,他久違地點了一根煙,靜靜等待了片刻。
隨著他的手機在準點傳來輕微的滴滴聲,身后的天臺門很快被推開了,又被無聲地關上。
“還是準時到這種程度啊你。”赤井秀一轉過頭,看向來人,“有時候我都要懷疑,你這家伙是不是腦子里真的裝著時鐘了。”
白發的少年眼罩下沒有被遮擋的半張臉上,展露了一個明顯的笑容。
“上次‘比試’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很清楚這一點了嗎,秀一哥?”
“就為了上臺和我比十分鐘猜拳?這個方面意外的幼稚啊。”
“彼此彼此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