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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卑劣者的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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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脖子上那是什么?”

  遠遠觀察著本橋洋司的樣子,降谷零面色古怪。

  本橋洋司坐在輪椅里,看上去十分生無可戀的樣子,身上甚至依舊套著病號服。

  ——這倒是不難理解。他是個燒傷患者,燒傷面積遍布全身,正處在恢復期間。

  讓他去穿正兒八經的衣服,那也是穿不上的。

  而他的脖頸間,此刻正套著一個手銬一般的金屬項圈。

  上下兩層的金屬結構當中,明顯安裝了專門的裝置,玻璃管當中流淌著色澤明亮、像是某種雞尾酒或者氣泡水一般的液體。

  毫無疑問,這東西是有問題的,只是本橋洋司那個半死不活的患者樣子,讓人很難斷言它到底是精心設置過的裝置,還是某種醫療器械了……

  “可能是特殊的化學藥劑。”風見裕也冷靜地分析,“本橋洋司這兩天很可能一直在被人控制,這大概是某種毒藥、爆炸物之類的東西。”

  放這么一個顯然不是自己主動跑出來的本橋洋司在這里,想要讓人放松警惕靠近確實很難。

  但考慮到本橋洋司的身份,考慮到警察的職業道德,當發現他處在某種生命威脅當中的時候,要警察完全裝作沒看見去置之不理,同樣很難。

  “我甚至開始覺得有點諷刺了。”降谷零抱著胳膊注視著這一幕,發出了一聲嗤笑。

  事到如今,不論綁架了本橋洋司的到底是誰,本橋洋司本人的作用,竟然和當初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陣平所面對的狀況有些相似。

  當年的本橋洋司,用安放在公共場所的大量烈性炸彈作為威脅,害的松田陣平死在摩天輪的時候,大概是沒想到某一天的自己也會被當成道德綁架警察的砝碼,用來逼迫警方為了救下一個犯人的性命而不顧自己安危的吧。

  笑罷,他收拾好克制不住冒出來的那丁點情緒,給風見裕也打了兩個手勢。

  “先切斷附近的通訊信號,確保沒有轉播的攝像頭或其他東西。讓組里的人留意網絡情況,避免出現引導性的言論……”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了腳步,準備往本橋洋司的身邊走。

  犯人的目的明顯是降谷零,而且是身為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友人身份的那個降谷零。

  那么,不管犯人到底要做什么,他都得……

  “稍等一下。”

  不等降谷零從藏身位置跨出去,風見裕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行動。

  降谷零皺起眉頭,一轉頭,就看見風見裕也展示給他看的手機上的內容。

  白底黑字的郵件很簡短。

  別過去。交給我。

  “……該死。”

  普拉米亞看了眼手表,看著時針即將指向6點,低低咒罵了一聲。

  這會兒的天氣,天黑的時間已經有些早了,雖不到6點,赤紅的余暉也已經填滿了廢棄大樓的空洞。

  空無一物的廢樓只有灰沉沉的水泥磚墻構成的基本結構,如同被鑲嵌在赤色背景下的空洞一般,單調到讓人發毛。

  這是普拉米亞故意選擇的地方,在這種開闊的地形當中,任何出現在此的人都逃不開觀察者的視線,她就有充分的時間監控、并及時進行下一步的準備。

  而現在,這個環境明顯進一步刺激了普拉米亞煩躁的心情,讓她焦躁地抓緊了斗篷的袖口,忍不住摳著上頭的布料,心急如焚。

  她理論上的下班時間就快要到了,最多再一個小時,她就必須趕到和警方以及未婚夫約定好的見面地點。

  之后,她更是不得不在警方的視線下生活多日,今天不完成這個步驟,恐怕是再也找不到恰當的機會了。

  撫了撫自己的右肩,普拉米亞的臉色非常陰沉。

  ……而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幫給她造成了無窮麻煩的警察的。

  在她揉著自己的舊傷,稍稍走神的功夫,大樓另一側本橋洋司的輪椅前,終于有人影出現了。

  普拉米亞精神一振,定睛看去,卻忍不住有些失望。

  來人比現在罩在斗篷里的她包的還嚴實。

  黑漆漆的斗篷,黑衣,黑褲,遠遠的除了能看出來是個挺高的男性,幾乎什么都判斷不出來。

  這種相似的打扮,讓普拉米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看不清是不是降谷零,她就不能出手。

  她費了這么多的功夫,利用未婚夫這邊的人脈,從多個警察那里精心了解到本橋洋司的轉院時間,又帶著這么一個重病患離院多日,就是為了將還存在于世的最后的那個目擊者滅口。

  要是無法達成目的,她這么久的規劃也就付諸東流了……

  穿著斗篷的男人大步朝著本橋洋司徑直走了過去,然后彎下腰,看著本橋洋司,說了幾句話。

  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她沒辦法看清男人和本橋洋司說了什么,只能看見隨著男人說了幾句話,做了個不知道是摘掉帽兜、還是拿下什么東西的動作,癱在輪椅里的本橋洋司,突然劇烈地顫抖著,掙扎起來。

  這幾日的本橋洋司實在是不安靜。

  也不知道抽什么風的,本橋洋司在被她帶走沒兩天,突然哭哭啼啼地說自己有罪,說自己鬼迷心竅,無可救藥,自己要向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懺悔什么的。

  一個長相普通的大男人哭哭啼啼個沒完已經夠惡心人了,他的話卻更惡心人,讓明確知道自己身后追著一支受害者家屬復仇小隊的普拉米亞怒從心頭起。

  他媽的你也是個爆炸犯!你是個爆炸犯!

  就算你沒有成功炸死過多少人,你也是個引發了很多公共安全事故的爆炸犯!

  哭,哭什么哭!丟不丟人!

  懷著這種惡劣又崩潰的心情,普拉米亞幾乎是將本橋洋司整個人都固定在了輪椅上的,差不多就和精神病院里的患者那樣,被束縛帶扎的嚴嚴實實。

  所以,當此時的本橋洋司試圖動彈的時候,他也一樣根本無法掙脫輪椅的束縛,讓人觀察不出他是在求救、還是試圖逃離。

  不得不承認,來人與她有幾分相似的打扮,確實是讓普拉米亞心中的不悅進一步增長了。

  裝神弄鬼的罪犯最討厭的,是比自己還能裝神弄鬼的罪犯。

  花費了一點時間,她才努力按捺住自己現在就按下起爆鍵的心情,耐心等待事態的發展。

  說了幾句話之后,黑袍的男人后退了幾步,好像完全沒有觸碰本橋洋司的意思,扭頭消失在了樓梯的陰影里。

  普拉米亞皺了皺眉,正考慮著對方是不是去報警了,是否要現在起爆,毀尸滅跡后離開之時,又是一個人從另一側的樓梯走了上來。

  這次倒是沒有蒙頭蓋臉的,只是,依舊不是降谷零。

  這是個身高沒有很高的男性,能隱約看見對方那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體型、一頭茶色的頭發,以及身上黑色的風衣。

  隔的很遠的普拉米亞認不出來,但站在另一個方位,稍稍近一些的降谷零卻很清楚地知道,來人正是唐澤。

  而且是易容成了明智吾郎,卻沒有穿經典套裝的唐澤。

  這個狀態,一般就代表著此時此刻的唐澤,所代表的身份是——

  “庫梅爾。你可以叫我,庫梅爾。”

  將臉上的墨鏡收起來,唐澤看著面前表情驚懼交織的本橋洋司,笑彎了眼睛。

  “雖然我知道,以你的等級不可能聽說過我的名號,但我的習慣是盡可能不讓將死之人帶著遺憾下去。所以出于禮貌的,我可以告訴你一下我的代號。”

  “降谷先生……”

  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雖然依舊很難聽清唐澤說的每一句話,介于他們所處的廢棄大樓構成的音場,一些模糊的詞句還是傳了過來。

  風見裕也上前一步,期期艾艾地看了降谷零一眼,示意他是否要有下一步的動作。

  降谷零卻只是更深地擰著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什么都沒說。

  不管是安室透還是波本的身份,他都是和庫梅爾關系最近的同事。

  如果唐澤以庫梅爾的身份現身,卻沒有提前給他任何說明,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那就說明。

  組織在監視這邊。我現在不能現身。

  在通訊錄上飛快打下這行字,降谷零將它展示給風見裕也,同時向著水泥柱的后面更深地藏了藏身形。

  所以這才是唐澤寧可要動用諾亞方舟,也要先一步來提醒他們的原因。

  這個犯人所針對的,始終是公安警察降谷零。

  波本沒有任何理由出現在這個地方,如果被人看見了這一點,那才是真的要出大問題。

  “其實我不必向你開口的,畢竟你對我、對我們而言,都無足輕重。可是你做事實在是太不謹慎了。當個人渣就老老實實當個人渣,為什么總是試圖向這個世界證明點什么?”帶著一種切實的困惑,唐澤問道。

  本橋洋司是個垃圾沒錯,但他自己不這么覺得。

  甚至是已經被改心后的現在,此人對自我的認知也不是社會渣滓,而是某種“將才能用錯了地方的人才”。

  唐澤對他這個人最不能理解的部分,就是這個部分。

  “我沒有嘲諷你的意思,但是說真的,本橋先生,其實制造爆炸物不是什么天賦。它需要的只是電工知識、化學知識,以及足夠的耐心和仔細。”唐澤由衷地表示,“你精心設計的炸彈,確實很復雜,但不管哪一次,你最后能成功的唯一理由,都是被你威脅的人是好人。”

  甚至能輕松化解普拉米亞炸彈的松田陣平,并不是敗在了炸彈犯的足智多謀上。

  他是敗給了自己的善心與責任心,敗給了自己的勇氣與道德。

  所以唐澤從來沒覺得本橋洋司是什么厲害的炸彈犯……

  “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你只是足夠丑陋罷了。”唐澤用一種輕聲慢語的口氣,陳述出自己想要說的事實,“足夠丑陋,足夠缺乏下限,所以那些有底線的人戰勝不了你。”

  他說著,從衣服的胸口慢條斯理抽出了一張紙,將它慢慢扔向了本橋洋司。

  輕飄飄的紙張脫手而出,卻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一樣,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動彈不得的本橋洋司的膝頭。

  那是一張沖洗出來的照片。

  照片當中,是正在因為什么事情,打鬧成一團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這是一張不可能出現的照片,本橋洋司瞬間瞪大了眼睛。

  因為照片里的萩原研二看著還是犧牲時的樣子,20歲剛出頭的臉上帶著一種脫不去的年輕朝氣,一看就是初出茅廬的社會新人。

  但用臂彎卡住他的腦袋,不知道在較什么勁的松田陣平,臉上卻掛著那副慣用的黑色墨鏡,墨鏡后的臉雖因為齜牙咧嘴的狀態稍微有點失去形象,但很明顯,已經不是那么年輕的樣子了。

  這是22歲的萩原研二,與26歲的松田陣平。

  照片的下方,用筆走龍蛇的字跡寫了一行字。

  更別提,你的卑劣,根本沒有成功。

  “只可惜啊,我,沒什么底線。”唐澤抿嘴一笑,不給本橋洋司大喊大叫的機會,上前一步,掐指了他的脖頸,“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是誰帶走了你……”

  覺得事態有些失去控制的普拉米亞借著磚墻作為掩體慢慢靠近,一靠過來,就聽見了這么一句話。

  她面具后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了。

  被唐澤掐住脖子的本橋洋司根本無法躲避,只能與那雙金燦燦的眼睛相對視著。

  就在對上他視線的瞬間,一種恍惚的、說不清是哪里來的音律,隱隱傳進了本橋洋司的耳朵里。

  本橋洋司臉上扭曲又恐懼的神色一瞬間放松了下來。

  一種微妙的,如同看見美夢一般的表情在他臉上鋪陳開來,讓他還算完好的臉上浮現出了近乎夢幻的笑容。

  像是陷入催眠那樣,他慢慢張開了嘴。

  “是、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女人……她,制造了一次,爆炸……救護車翻了,然后,我……”

  在他幾乎往下說之前,一聲清晰的電子音傳來。

  本橋洋司瞬間清醒了過來,抬起手,臉色驚恐地抓向脖子上的項圈,抓住了唐澤被黑色手套包裹住的手。

  “救、救救我,救——”

  抓著他脖子的唐澤笑了笑。

  然后輕輕的,將他向后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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