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迷霧,你已經看見照亮前路的鏡子。
從他的身上,你所看見的一切已經化作新的力量,指向無法預見的未來。
這是你所希望、所期待的另一種可能性,祝你一路順風。
習得能力決心lv2(全屬性暴擊概率大幅度提升)
幾乎是手掌剛剛與降谷零分開,唐澤就聽見了里昂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像是在評價降谷零的發言,又像是在回答唐澤的疑問一般,里昂給出了一段格外模糊的評價。
這是個極籠統的描寫,套在誰身上似乎都一樣,仿佛是在暗示唐澤的猜測確實為真,他已經沒有更多好說的東西了一樣。
事到如今,還在謎語人啊,里昂這家伙……
唐澤還在為這段話啞然失笑,突兀的,他的耳邊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已經走出了如此遠,你已經踏入了我不曾見過的風景。
接下來的路,已無需我再多言。
祝你一路順風。
和里昂的聲音有些相似,卻又缺少一些低沉的磁性,聽上去……
顧慮到面前的降谷零,唐澤沒有做出什么反應,只是飛速眨了幾下眼睛。
這是……
靠在吧臺邊,里昂默默直視著前方。
昏暗的舞池當中,唐澤的視野所能看見的一切被如實投放在那里。
此刻,那里正在投放的是降谷零那張因為靠近,而被放大特寫的臉。
他紫灰色的眼睛明亮而平靜,隱約映出唐澤臉龐的輪廓,雖然是在討論虛構的議題,表情卻滿是仿佛真的即將赴死的堅毅和釋然。
“真像那個時候啊。”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描述一樣,里昂嘆了口氣,往自己面前的冰杯里倒滿了波本威士忌。
“這是您想看見的未來嗎?”
里昂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與放在桌面一角的高腳杯碰了碰。
在那里,欲石所融化成的粉末正在靜靜地飄飛著,金色的細微光點隨著他的酒杯碰撞,輕輕閃爍。
似乎是響應他的問題,舞池頂端的燈球突然亮了起來。
黃色的燈光灑了下來,明亮的燈球散發出瑩白的光,猶如一輪高懸的明月。
“已經沒問題了嗎?”
看見安室透走出來,諸伏景光確認過他臉上的表情比走進去的時候放松,才開口詢問道。
“沒什么大問題了。”安室透揉了揉脖子,“起碼情緒是穩定下來了。”
至于思路上的問題嘛……
唐澤這家伙認定的事情也是相當難以改變的,想要說服他,也不是一次短短的對話能解決的。
這句話安室透沒有額外說明,但其他人當然也能領會他的意思,于是只是短暫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再說什么。
“那他所描述的事情……”宮野明美轉過頭,輕聲追問。
安室透再次看了一眼她越看越面熟的臉龐。
考慮到宮野明美和唐澤的關系,理論上,她才是真正的類似監護人的角色,對比其他人對唐澤更加關切緊張實屬正常。
“換個地方說吧。”安室透看了看身后自己剛剛走出來的房門。
唐澤的狀態已經在恢復當中了,這會兒在他門口議論他,被他本人聽見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啊,說到換個地方的話,那你來的正好……”諸伏景光拍了下額頭。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萩原研二先回過了神:“誒,你該不會是要說樓下的……”
“對啊。反正,零也已經看見過是怎么回事了不是嗎?”
“嘶,話是這么說,但總有一種這么干了,以后會被清算的感覺……”
“說得好像不這么做的話,知道都發生了什么不會被清算一樣。”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兩個人嘴上一唱一和地說著話,實際上目光都是瞄向灰原哀的。
雖說這個別墅整個都屬于怪盜團,但大家都是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的,能不能進門,怎么進門,依然得是人家說了算。
灰原哀哪里還能聽不懂他們的暗示,看了安室透那張讓她本能就想要躲避的臉,按了按眉心。
“……我都說了,那個東西多少是有一點認知輻射的,而且……算了。要去就去吧。”
安室透的注意力還沒完全從聽見的新名詞上轉移開,已經被周圍的幾個人拽住往樓下走了。
“快點走吧,唐澤說時間快到了,看一次少一次了。機會難得,別錯過了。”
“萩你怎么說的這么不吉利……”
“是實話啦,實話。”
安室透一臉茫然地被他們扯著,走下了二樓,路過了三只整齊地趴在陽光下曬太陽,非常眼熟的貓咪,站在了地下室入口的……
……寵物護欄前。
“貓毛。”板著臉的灰原哀舉起了用來清理的滾筒,“清理干凈,洗完手再進來。”
“嘶,居然在這種時候打不通了……”
風見裕也放下手機,面色嚴肅地看著面前的緊急通知,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手機。
這不是簡單的緊急情況,考慮到降谷先生曾經的履歷,這種牽扯到了他警校同學的事情,自然是事關重大。
……尤其是在現如今的情況下。
關于接二連三在隱藏長相的前提下,來零組對接的那幾位“陌生的公安警察”,作為降谷零最直接的對接人,風見裕也自然對他們的身份是隱約有所察覺的。
可以說,那個真名為本橋洋司的炸彈犯,會在落網后不得不凄慘地保外就醫那么久,這幾個人說不定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否則,實在是難以解釋和他根本沒什么交集的唐澤,偏偏要把他傷成這個樣子的理由。
說到唐澤……
風見裕也滑動了一下聯系人的頁面,調出了另一個電話。
這種時候,聯系不上降谷先生的話,實在不行就聯系一下唐澤好了……
畢竟降谷先生自己都說了,當出現無法處理但又非常緊急,必須要解決的情況時,可以酌情告知唐澤,尋求協助。
所以,雖然這么干好像是有點不尊重本橋洋司的死活了,但他也只能……
下定了決心,風見裕也按下了通話鍵。
然后……
風見裕也焦慮地抓緊自己頭上本就不多的頭發,有些崩潰。
“怎么這個也不在服務區?!難道組織同時讓他們兩個去做什么任務……麻煩了,該不會做這個事的人,針對的其實是……不行,得先追蹤對方的行蹤……”
風見裕也遍尋不見的降谷零,現在正站在冰冷的金屬臺前。
……看著被貼滿了傳感器,仿佛被用線材搭了一個巢,安放在里頭的巨大白蛋,嘴角抽搐。
“這個,難道就是……”他指了指面前的大白蛋。
視頻里看著,明明沒有這么大啊……
“我們的蛋,呃不是,我們那時候,應該沒有這么夸張。”萩原研二聳了聳肩,“但是你也知道的嘛,班長的女朋友,不,應該說是未婚妻……”
娜塔莉·來間,在伊達航出車禍身亡之前已經在與他談婚論嫁,準備去見雙方父母的階段了。
在這個時候得知了伊達航的死訊,難以接受的娜塔莉在崩潰中自殺身亡。
明白了他意思的安室透再次看向面前巨大的蛋,大概明白了過來。
“難道,能夠連她都……”安室透這下子是真的結結實實吃驚了,“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他的三個同期相互看了看,很快轉開了視線,沒有接話。
去他的殿堂實地參觀過的他們,大概能理解這中間的邏輯關系。
降谷零,遠要比別人認為的,甚至他自己認為的,更懷念那短暫的半年同行的時光。
在降谷零的電影院里,伊達航是負責協調整個大廳的領班,娜塔莉同樣也是員工之一。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用于展示遺物的展區當中,他們都看見了班長那些關于婚禮要素的部分。
戀愛了這么多年,即將結婚的前夕死去,然后女友也隨之一起殉情這件事,明顯加重了降谷零對伊達航死亡的遺憾,因為他的死亡而形成的次生的悲劇,同樣造成了更深的傷痛。
對自己沒有及時知曉伊達航的死訊,因此沒有保護好他的未婚妻這件事,降谷零的內心或許也是遺憾和自責的。
“他們這個,這不是還挺像的嗎……”松田陣平想到這里,嘀咕了一句。
“喂……”萩原研二立刻拍了他一下,讓他將后面的內容咽了回去。
諸伏景光瞥了眼試探著伸手去觸碰蛋表面的降谷零。
雖然沒開口加入討論,但他是贊同他們的想法的。
這也是他會在第一時間想到去通知降谷零,來查看唐澤情況的原因。
在心態這個方面,能共情唐澤的狀態,并且讓唐澤共情且具備說服力的人選,實在是非降谷零莫屬。
從巨蛋光滑油亮的表面上感受到了類似人類的體溫,沒有預料到的安室透連忙縮回了手。
“可是,兩個人的話,會不會有什么其他變化?我是說……”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戴著口罩的灰原哀抱起胳膊,沒好氣地表示,“我只希望快點搞定這些事情。唐澤一開始可沒說會有這種情況。”
雖然唐澤把整個別墅的地下室都交給了她,還表示說只要有需要的話,可以幫她繼續擴建,她的實驗室占地面積并不小,但相對儀器來說,這個蛋還是太占地方了。
近乎一人高的那幾個蛋已經很讓人難繃了,為了檢測它們的狀態,灰原哀還必須將它安放在儀器附近,這顆2米多的都快頂到天花板了,已經大的快要影響空氣流動了。
“之前的數據還全都作廢了。”灰原哀小小嘆了口氣,“試圖從你們這群根本不講道理的家伙身上尋找規律的我,真是個傻瓜。”
經歷過三個蛋的洗禮,她都以為自己已經基本掌握這個好像有點認真又好像有點搞笑的“復活儀式”的流程了,然后唐澤就不聲不響,給她來了個這么大的驚喜。
物理意義上的大。
“唐澤之前不都說了,估計很快就結束了嗎?”萩原研二同情地看了最近應該很掉頭發的小女孩一眼,“不會太久的。”
“希望如此吧。”灰原哀扶著腰搖了搖頭,“看他的這個心理狀態,我總覺得這肯定不是終點。”
雖然,唐澤將這個組織想瘋了的蘇生歸功于降谷零的意志與決心,認為能啟動如此龐大過程的愿力是非常偉大的事情,但灰原哀隱隱認為,這可能不完全是事情的真相。
話題又回到了唐澤身上,想到唐澤今天的狀況,幾個人不由贊同地點頭。
“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情況,zero,唐澤大概也沒有告訴你,他是如何完成‘你的心愿’的。”松田陣平看著面前的巨蛋,吐了一口氣,“他不斷從心之怪盜的行動當中抽取‘欲望的力量’,作為,啟動這一切的‘燃料’,為此忙碌了很長一段時間。事情沒有他說的那么輕松。”
有一說一,米花町的治安狀況放在這里,心之怪盜只要想,確實是能輕輕松松全勤,忙到停不下來的。
但這是因為心之怪盜可以,而不是必須。
唐澤嘴上稱呼這個為順手為之的小贈品,但他為了加快進程,不斷給自己和團里的其他人增加工作量是事實。
“小陣平說的很抽象,你或許很難想象。但這句話的重點其實不在于唐澤做了什么……”萩原研二搖了搖頭,“而在于這種燃料,其實是唐澤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制造的。”
適應了游戲面板這一大前提,又提前預知這種結晶機制的唐澤自己覺得一切順理成章,但在其他人眼里,這其實是個有點怪異的事情。
這個結晶是產生在唐澤那個神奇的胸針掛墜上的,甚至說,唐澤自己就是那個晶簇,都沒問題。
而唐澤將欲石轉化為類似X合金的產物,再用它完成許愿和復活的過程,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唐澤一個人在完成的。
假設怪盜團沒有其他人,只有唐澤一個,他依舊可以完成這么一個程序,他們只是起到了一個加速的輔助作用。
所以……
“追根究底,這應該是唐澤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我還沒有那么明確的感覺,今天看見他這樣子,”松田陣平推了下墨鏡,同樣摸了摸微微發著光的蛋,“他自己都說了,認知訶學是基于認知的研究和學科。他一定是自己非常強烈地希望挽回什么,他的能力,才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這一切和唐澤的真實想法依舊脫不開干系。
想到之前看見的狀態低迷的唐澤,安室透抿了抿嘴,沒有否認他的想法。
“唐澤,一直在說自己做了噩夢。”安室透轉過頭,將注意力暫時從那個引人注目的蛋上挪開了,“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些東西,可能已經壓在他心里很久了,畢竟他自己對我說過,他認為‘能做夢是很了不起的能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在了那顆巨蛋上。
“了不起的能力嗎……”
“根本突破不了信號封鎖——啊,降谷先生和唐澤該不會已經被組織盯上,帶走秘密干掉了吧——”
請:m.minguoqiren.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