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在幾次強而有力的錘擊之后,唐澤才取消了一直在生效的共感,大發慈悲地順勢拋出去了提前準備好的玻璃珠。
由于他從后面提住二階堂優次的姿勢足夠將自己手部的動作差不多掩蓋,在其他人看來,這就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生效了,二階堂優次成功吐出了堵塞的硬物,也恢復了正常呼吸。
“玻璃球?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莫非是混在蛋糕里的?”
“蛋糕里,混玻璃球?難道是麗花的惡作劇?但就算是麗花,這樣也很奇怪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他們兩個又在打什么賭了。”
“那他們玩的還挺大的……”
這些竊竊私語確實進入了二階堂優次的耳朵,但他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的風涼話,只是完全驚疑不定地看著地上那顆圓潤的玻璃球。
他始終沒覺得自己吃下去了什么異物,明明他是有好好咀嚼的,這個玻璃球,到底是什么時候……
松開了他,因為抓人而亂了一些的衣服的唐澤沒說什么,只是慢條斯理整理拍打著衣服。
沒辦法,雖然就讓這家伙死在如此狼狽的窒息感里其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奈何同態復仇這個來自淺井成實coop的共感能力畢竟主要是一種精神攻擊,就算它可以一定程度地反應在生理情況上,達到類似幻痛多了影響身體的效果,二階堂優次到底不是真的窒息了。
只是由于這種可怖的窒息感來自唐澤上輩子的體驗,所以尤其殘酷和猛烈,讓二階堂優次這種劃破個皮都能咋呼幾句的溫室花朵完全經受不住罷了。
“酷啊,明智君,你這手海姆立克真厲害。”三船拓也這個時候終于敢靠過來了,勾住唐澤的肩膀,小聲贊嘆,“你還學過這種急救呢……”
“我都學過游艇了,稍微會一點其他技能也是很合理的事,對吧?”唐澤十分玩梗地調侃道,“我還是經常去夏威夷參加夏令營的。”
“夏威夷?”沒聽明白他為什么來了一句的三船拓也愣了片刻,沒搞明白他突然來這一句是為什么,但也只好接著話說,“對哦,你在美國上學的來著。那邊的精英教育風格是這樣的吧……”
剛在疑惑地打量趴地上喘氣的二階堂優次,莫名其妙被唐澤看了一眼的柯南:“……?”
他們這邊的氛圍輕松閑適,但站在門口的一枝隆表情就非常震撼了。
聽在場的其他人說,二階堂優次是自己吃東西的時候卡住了喉嚨,而明智偵探是在他出現標準的海姆立克征以后開始了急救,似乎是一起偶發的意外,沒有任何人為因素。
但結合自己剛剛的談話內容以及明智留下的贈語,這個場面就似乎不太尋常了。
這就是偵探讓他等待的東西嗎?
還是說已經看穿了他今晚計劃的偵探,想要表達的是他的犯罪計劃本身太過拙劣,給他示范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不留痕跡?
一枝隆還沒回過神,慢慢喘勻了氣的二階堂優次已經被人攙扶著,挪到了邊上的沙發上。
在挪動的時候,他們小心地替二階堂檢查過一遍,確認他沒有其他傷口,也沒出現一些接受海姆立克急救的患者那樣,被錘斷或者錘傷了肋骨的情況,紛紛向唐澤投去了欽佩的眼神。
大家都可以算是家庭背景優越,接受過一些精英教育的優秀人才,對海姆立克急救法可能造成的損傷或多或少都有耳聞。
在緊急情況下,人很容易掌握不了使用力量的程度,二階堂優次的肋骨完好無損,只是單純因為同一個位置反復被打,肌肉在發出抗議的疼痛感,足夠厲害了。
畢竟,對吧,剛剛他挨揍,哦不是,接受急救的時候被錘出了多大的悶響聲,大家都聽見了……
“你得好好謝謝明智偵探了。要不是他反應快的話,你今天晚上可就危險了。”五條修首先出聲,向表情還呆滯迷茫的二階堂優次表示。
六田將司中肯地表示:“我倒是聽說過這種急救,但要我很快做出判斷必須用這種方法處理,還要這么高效地達成效果,我還是做不到的。”
“嗯,更別提沒有操作經驗很容易導致肋骨骨折這種事了……”
“說到底敢使用海姆立克,已經是非常果斷還有判斷力的決策了。這要是萬一在過程中造成了額外傷害,很容易被人責怪的。”
“可能這就是救人心切,重視生命的偵探吧。”
在一屋子人或真或假的贊嘆當中,二階堂優次雖然還是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差點被噎死的,還是只能真心實意地朝唐澤點頭致謝。
“謝謝你,明智偵探,沒有你在的話情況可就危險了。”
唐澤點了點頭,表情不咸不淡的——當然,在現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就是一種處變不驚的低調和謙遜——公事公辦地應聲:“客氣了,舉手之勞。等到離開這回到市區,你最好還是找個醫院進行一下檢查,告訴他們你因為意外接受了一次海姆立克急救,讓醫生來判斷是否有其他損傷。”
雖說要我看來,你是很難活著離開這里了,但該說的客氣話還是得說么。
“……我會的。總之,還是謝謝你。”二階堂優次碰了碰自己依舊傳來劇痛的前胸,表情扭曲了一瞬間,嘴上還是在不斷說著感謝之語。
看的完全傻眼的一枝隆:“……”
暴打人家一頓,人家最后還得說謝謝,莫非這就是偵探的力量嗎?
“——其實吧,參加游艇社這種經常出海游玩的組織,我們是應該學一點急救知識的。”
虛驚一場之后,繼續牌局的人順著剛剛的話題繼續聊了下去,很快就提到了這個問題。
“是啊,如今回想,幾年前的我們真是膽子很大。雖然大家都會游泳,但其實我們船上連救生員都沒有呢。”五條修將一張牌放在桌上,用憶往昔的口吻追憶著,“不過那會兒玩的真開心啊。”
“嚴格來講不是‘我們的船’,是‘麗花的船’。”一枝隆把端過來的飲料放在他們手邊,補充道,“她那會兒經常帶著我們去附近的島嶼玩呢。駕駛員就是六田先生。”
默默出著牌的六田將司笑了笑:“我有游艇駕照,就是湊巧。”
“除了釣魚,我們甚至還玩過潛水,深潛都嘗試過。現在看膽子真大,這要出個事,可來不及等待救援。”五條修點了點頭。
“的確是段好日子,不過,這你們可就說的太對了。”三船拓也似乎看不下去他們這種態度,聳了聳肩,“我們要是多學點急救知識啊,兩年前的悲劇就不會上演了。”
“悲劇?”端著飲料坐在邊上,盯著父親打牌的毛利蘭聞言,注意力短暫轉移到了他們的談話上,“你們的游艇社出過事嗎?”
“不是說好不提這個事了嗎?”哪怕胸口依舊在疼痛,二階堂優次眼角跳了跳,還是發出了聲音,“這種事就不要拿出來講了吧?”
“呃,也很正常啦,搞什么活動都有意外的嘛……”五條修打了個哈哈,沒有展開說的意思。
“嗯,奇怪,大小姐今天怎么這么慢,換個衣服,現在還沒好嗎?”六田將司岔開話題。
三船拓也看著他們的態度,輕輕哼了一聲。
他倒沒后悔參加他們的社團,怎么說呢,雖然四井麗花不是什么好人,社團里滿是她養的魚,烏煙瘴氣的,到底是讓他真的接觸并且喜歡上了游艇。
他就是看不慣這幫人粉飾太平,裝作和諧融洽什么問題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看在還有不熟的客人的份上,三船拓也沒有繼續譏嘲,順著他們的話題往下說:“換肯定是換好了,我看她就是不想理我們而已。她發起脾氣了,誰惹得起她?”
“吱——”
就在他們說到這里的時候,休息廳的門被推開了。
雙手捧著托盤的米婆婆小心地走進來,將茶點放在柜子上之后,才看向重新把自己衣服打理挺括的唐澤,小聲表示:“那個,這位偵探,大小姐說,有委托想和你聊一聊,讓你去樓上的房間。”
交談中的眾人齊刷刷地沉默了片刻,視線紛紛轉向了唐澤的方向。
誰都能看出來,四井麗花今晚上發作,是在明智吾郎接連拒絕之后,又有三船拓也不客氣地嗆聲,讓她徹底發飆了。
這會兒叫明智吾郎過去,似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要對方低頭道歉什么的了。
四井麗花懂不懂公司經營不好說,但她就像是天生就知道怎么去當個高高在上的惡人那樣,折騰人的點子一套接著一套。
恐怕就像過去的每一次那樣,她已經找到了自認為能控制住明智吾郎的方法,這是要施壓了。
“……我嗎?”并不意外的唐澤慢慢站起身,視線從在場其他人的臉上劃過去,平靜地點了點頭應聲,“好吧,既然是委托的話。麻煩您帶個路。”
他還在尋摸離開人群去接觸四井麗花的機會呢,這機會就自己找上門了。
既然有人找死,他沒道理不成全她。
在其他人或同情,或擔憂的眼神當中,唐澤跟在米婆婆的身后上樓去了。
作為度假別墅存在的四井莊園不僅有臥室,而且數量很是不少,他們這一群人一人一間房都綽綽有余,四井麗花更是毫不客氣地占據了最大的主臥,一走上樓梯,就能看見她燈光大亮,燈火通明的房間。
擁有了普通人想象都難的優渥生活,不僅不感激,反而理所當然地認為世界應該圍著自己轉,不滿于居然還有人敢反抗……
可能這就是擁有的越多,欲望就越多,永遠欲壑難填的真實寫照吧。
唐澤走進門的時候,坐在梳妝鏡前的四井麗花已經換掉了那套色澤明艷,仿佛大麗花一樣的禮服,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柔軟輕薄的絲綢睡裙。
從她的打扮上看,不難看出她已經梳洗完,換了準備上床睡覺的衣服,明顯今天晚上根本沒打算下去見他們。
“明智偵探。”卸完了妝的四井麗花轉過視線,淡淡斜了唐澤的方向一眼,“還真是不找你聊委托,你就沒興趣接觸別人。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死板,不會覺得無趣嗎?”
她一邊說,一邊用濕巾慢慢擦著自己的嘴唇,深紅色的印記在面巾上暈開,仿佛擦下了一片血跡,像是個剛剛飲用完別人鮮血的吸血鬼。
“只有專注事業,才有更上一層樓的可能性。我如今的收入和地位都是努力換來的,可沒有玩樂的閑情逸致。您這樣確實令人羨慕。”唐澤笑了笑,回答倒也不客氣。
“是嗎?可是你的父親不也是個政客嗎?”四井麗花戲謔地勾起嘴角,“哦,也對,你運氣差了一點,既沒得到他的寵愛,也沒能在他倒臺前從他手里撈到足夠多的資本。是吧,吞口……”
“慎言,四井小姐。”唐澤搖了搖頭,打斷她的話,余光瞄向站在門口的米婆婆。
“嘖,太謹慎也很沒意思哦?”托著腮,四井麗花看著他,慢慢抬起下巴,“米婆婆?先出去吧,把門關上。私家偵探的委托,可是,涉及隱私的呢。”
“是,大小姐……”
不敢多言的米婆婆快步退了出去,房間里只留下了唐澤和四井麗花。
唐澤這才轉動視線,慢慢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四井麗花會知道吞口重彥這號人不奇怪,四井家到底和組織是有點關系的,想要了解一些內幕沒有那么麻煩。
或者說,組織與不少企業合作的形式本來就是如此,他們提供情報,提供一些見不得光的資源,幫助這些企業攫取利益,然后組織再反過來利用對方的渠道,處理一些自己的事務,是一種相互寄生的合作者關系。
之所以不讓她說出來,單純是不想不知道貓在哪個角落里的星川輝聽見了,被刺激到而已。
在肯定是在的,這畢竟是個組織的任務,唐澤還是需要執法記錄儀,哦不是,攝像頭記錄一下任務和接觸過程的。
現在對方主動作死,給了他更合理的發癲的借口,多是一件美事啊。
雖然這個距離和環境,唐澤已經可以按照計劃,直接制服四井麗花,準備送她上路了,但他決定再多聊幾句。
他現在就很好奇,四井麗花到底知道多少。
她要完全不知道或者完全都知道,可能都不會是這個態度,這種似知道非知道的狀態,感覺就有點意思了。
這種狀態可能應該叫,找死來了。
“哼哼,沒有其他人了,可以說了吧?”四井麗花笑了起來,笑出了好幾顆牙齒,像是沖著獵物齜牙的捕食者,“已經這么有名的偵探,居然是某個污點政客的私生子,這種事情我也很意外呢。想必,你的粉絲也會很意外吧?欺騙他們可不好哦,小偵探。”
唐澤笑了笑,扯了下手套,將手指更服帖地套進里頭。
然后他臉上的笑容猛地一收,用一種冷淡又厭煩的口吻,直截了當地回答。
“怎么了,稍微接觸了一點灰色的東西,就覺得自己是黑道千金,可以威脅我了?真是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