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對勁的……”毛利小五郎在一邊完成了檢查之后,嘀咕了一句,“一般而言,要是這個人真的是打算從你們家里偷竊之類的,嫌疑人還是認識你的人,安排這么周密,應該很有把握搞到錢的才對啊?”
“嗯,那就說明,他可能在找的不是現金,而是別的什么……”佐藤美和子順著他的思路往下琢磨,“你們家里有什么貴重一點的品嗎?或者,有沒有什么別的,有價值的東西,總之,除了現金之外的……”
“你是說,一些集換式的卡牌或者,我姐的畫嗎?”江本將史皺緊眉頭,“嗯,我會收集一些,我姐倒是會買彩券,但這都是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東西吧……畢竟,我們從來中不了獎。”
“你的畫很值錢嗎?”毛利小五郎順勢看向了江本彩。
江本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結結巴巴地搖頭:“不不不,我就算是在業界也只是一個新人,很、很不出名的,賣不出什么價格,而且、而且我是電腦繪畫居多,來偷也偷不到什么東西的……”
唐澤轉過頭,微妙地看了她一眼,隱約懂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提前拽住了包上的娃娃,慢慢退出了推理氣氛熱烈的書房,壓低聲音說:“不許去看她電腦里的東西。”
“嗯?為什么,犯人用過她的電腦留言呢,”離開了所有人視線的諾亞也就不裝了,抬起毛茸茸的玩偶腦袋發出疑問,“說不定看一看能找到什么線索。”
“我大概知道犯人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了。而且她電腦又沒攝像頭,你就算看了又能看見什么?聽話,小孩子不要看。”
原本的案件里雖然對此有所暗示,但點的不是很明確,不過看她這個反應,唐澤倒是猜到了一點什么。
或許不僅僅是網絡畫手,還是那種,畫本子的吧……?
不管是收集卡牌的江本將史,還是宅在家里的江本彩,大概都是,很二次元的那種吧……
很符合我對聯誼會的想象.jpg
他還待要調侃什么,突然感覺到貼身的手機震動了幾下,稍微收起了一點調侃的表情。
唐澤自己的手機是有鈴聲的,而會給不同人設置專門的鈴聲,以方便提前提醒自己知道通話對面的是誰,以免發生一些馬甲打結的現象。
現在還不開鈴聲純開振動的,就只能是……
“喂,琴酒前輩?怎么突然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嗎?”唐澤留意著書房的方面,甚至沒忘記把第三只眼打開,以免自己某個coop發現他的缺席湊過來湊熱鬧。
他甚至沒費心變聲,庫梅爾在頂著別人的身份生活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聲音,琴酒說不定還能意識到他周圍有其他人,還能收斂點。
電話的那頭,在開口說明之前,琴酒先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個點的庫梅爾還在以唐澤昭的身份社交不是什么問題,他說話的內容才是問題。
“我不能打電話過來嗎?你最近有些太囂張了。”琴酒看著車窗外公路上的巨幅海報,冷笑一聲,“你和波本再擅作主張下去,某些人可忍受不了你們了。”
這段時間,對唐澤來說是等待水無憐奈和赤井秀一方面徹底協調完,順便讓她和日本公安嘗試接觸的一個窗口期,他在外頭到處跑來跑去的,雖然是開啟了一些支線,總的而言,還是放松和玩樂的心情居多一些。
但對被他拖下水的人來說可不是如此。
被庫梅爾交上去的史考賓,首先身后就關聯著非常巨大的財富,她以一己之力收集的文物和品價值頂得上琴酒在外頭辛辛苦苦殺人滅口太久了。
她看上的東西,動輒都是幾個億,十幾個億,就像是回憶之卵,它在被確定收納于香阪家之后,結合其充滿傳奇色彩的背景,以及持有人香阪夏美和它之間微妙的關系,二級市場的估價已經到達了二十多個億日元了。
這么牛逼的文物,史考賓手里還有幾十個。
更別提史考賓此人在戰略層面的影響了。
她是被庫梅爾認定為具備特殊能力的、很可能和庫梅爾本人一樣的存在,組織對她不感興趣是不可能的。
她背后的動物園與認知訶學的關系幾乎一瞬間就吸引走了組織大部分的關注,想要黑吃黑的心情愈發強烈。
這個過程,由于琴酒近些日子來對波本和庫梅爾的規避,參與的不多,但他在冷眼旁觀,以及因此導致的被迫加班中已經領會到了一些庫梅爾的想法。
不管是實驗培養出的特殊能力這一部分,還是他正在扮演的唐澤家最后遺孤對相關人員的吸引力,有史考賓這個意外發現之后,只會更加得到重視。
這家伙,在變相試圖提升自己的地位。
而最近,關于在奇幻樂園鬧出的大動靜,庫梅爾借口說是因為他調查到了案犯與史考賓背后的渠道存在關聯,才會那么強烈的參與進其中。
但明眼人都知道,庫梅爾從這個案件里都攫取到了多少利益。
就比如這個張貼在外頭的、他代言奇幻樂園的巨幅海報,明晃晃的,囂張到像是一種宣告一般。
組織擴張勢力絕非壞事,可如果借助的是庫梅爾……
“你當然可以打電話,前輩,我哪里敢不接受你的指揮,只是好久沒有聽見您說話了,有點不習慣而已。”唐澤笑瞇瞇地回答,“是有什么不得不找我來完成的任務嗎?榮幸之至,不過如果波本前輩追究我的責任,我就讓他直接找你了哦,琴酒前輩?”
還沒仔細他說的話,琴酒的眼角已經抽搐了兩下。
內容是沒什么問題,只是用唐澤昭的聲音發出經典的、來自庫梅爾的陰陽怪氣的時候,比用他自己的聲音說話還要效果拔群,以至于琴酒一瞬間就很想把手機拿的再遠一點。
“……別說的好像我樂意找你一樣。波本只是你的上級,你依舊從屬于組織,搞搞清楚。”
“是是,我知道,我只是個馬前卒,前輩放心,我一直很清楚。”
“少參與波本和朗姆的事情。”聽出了一些畫外音的琴酒聲音更冷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唐澤昭的事情。木原的事情,那位大人很不滿。”
唐澤瞇了瞇眼睛。
這句話就有點超過敲打的范圍了,也變相告訴了他琴酒打這通電話的根本原因,恐怕是得到了boss的直接授意。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從動物園那邊得到了什么情報……看來最近還是要和安室透溝通一下,多留意史考賓那邊的風聲。
唐澤還是很自信他們現在的料理流程的,經過他的手處理過的史考賓絕對說不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但這幫腦補發達的家伙要是腦補到了別的地方去,也是一種麻煩。
心里明鏡似的,唐澤嘴上還是順暢地說出了更加惡心人的臺詞:“哇哦,前輩這是在關心我嗎?非常感謝。放心,上級的事情,我當然是管不著的。琴酒前輩,這么晚了還要加班,也要注意身體。”
說完這句話,唐澤就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了一點,成功躲過了琴酒一瞬間加重的呼吸,以及因為被捏的太緊從對面麥克風里傳過來的一絲尖利的噪音。
不得不說,成為假酒到現在,他別的能力有沒有進步不好說,在惡心琴酒方面,已經做到登峰造極了,幾乎是一句話就能給對方噎的說不出話,還不好噴他。
被很成功惡心住了的琴酒額角狂跳著。
他既做不到輕輕放過這句話當什么都沒聽見,也不能直接開口回噴,顯得像是真的被打破防了一樣,現在就是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有一種被豬油噎住了的感覺。
“……滾去看郵件。”
在一聲冷厲的呵斥之后,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不難聽出來,不論原本打電話是想要說什么,現在,他都不想和庫梅爾這個小逼崽子交流了。
“你看,又急。”唐澤放下手機,和很努力在用布娃娃的豆豆眼表達鄙視的諾亞對視了一眼,悠閑地去看消息,“展示一下應有的關心都給他搞這么激動,哎,組織的職場環境真是糟糕啊。”
諾亞默默地看著他,不說話。
……你還好意思說,那你說是因為什么呢?
是誰利用史考賓和基德提供的消息,甚至有一部分從白馬那得知的情報,把組織東京這邊的資源搞的都吃緊了的?
細細想下來,除了單純被語氣惡心到之外,琴酒更多的恐怕還是受不了他這個耀武揚威的態度。
因為琴酒工作到這個點很可能真是唐澤造成的。
“讓我看看……”唐澤微笑著拿出手機,然后在看清郵件內容之后,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怎么了?”看清唐澤的表情,諾亞順勢漂浮起來,湊過去看他的手機屏幕,豆豆眼同樣立刻變成了一條線,“……怪不得要把任務交給你呢。”
這是一個少見的,直接由琴酒交到他手上的暗殺任務——一般而言,就算有這種活,也不會動用庫梅爾這個正在隱藏身份的特殊情況,基本還是先交給波本,方便配合的。
郵件上只用簡單的內容,標注了三個需要他去解決的目標,比較特殊的在于,這幾個目標都與豪門有一定的關聯,其中甚至包括了幾歲的小孩子。
比起單純的滅口,這更像是為了達成某些目的,更具備陰謀特質的暗殺。
諾亞瞥了唐澤一眼,扒住他的肩膀,安慰地用短小的絨布圓手拍了拍。
他能理解唐澤為什么生氣。
幾個目標最特殊的地方,或許就在于根據郵件提供的信息,他完全可以利用鈴木家或者他其他朋友的渠道接觸到他們吧。
這既是一種變相的試探他和鈴木家關系的手段,也是一種進一步的控制,試圖把屬于唐澤昭的、屬于明智吾郎的關系網都據為己有,而留下越多的把柄,庫梅爾越容易成為好用的棋子。
想要利用他朋友們的價值,還牽扯到了兒童,這就很戳唐澤雷區了。
就像是當初滅口吞口重彥這個小卒子,就能出動兩個代號成員一樣,組織追求的定點狙殺,如果做不到像琴酒那樣干脆利落把一車人全圖圖了,那么最好的選擇就是隱藏住存在感,做到悄無聲息。
當初的皮斯科確實是被拿來投石問路了,但不可否認的是,皮斯科和貝爾摩德是最容易在那個場合接觸到吞口重彥的代號成員。
如果沒有被死神的光環照耀,倒霉的在行兇的瞬間被人當場抓包的話,皮斯科確實是活的下來的。
他一個企業社長,和吞口重彥根本不認識,性質和隨機殺人也差不多了,上哪能懷疑到他呢?
就像這些任務,明智吾郎作為鈴木家的關系人,還和多個豪門的年輕一代有交往,受到邀請天經地義,對比皮斯科這樣的人,他還有一重組織培養和洗腦出來的背景在那里,甚至比波本都更方便處理一些更為敏感的目標。
“沒關系,問題不大。”很快調整好心情的唐澤收起冒出來的一點怒氣,露出微笑,“很好解決。”
不是說這些目標好解決,而是組織的問題好解決。
“愿意把這種任務交給我,其實是件好事,進一步得到組織的信任,就更加有挖出秘密的機會了。”唐澤收起手機,平淡地表示,“至于其他人這邊……只要明確地告訴他們,不需要鈴木園子,不需要服部平次,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庫梅爾也完全做得到,少小看我,也就行了。”
他會給組織準備幾場好戲的。
“所以說,最可疑的就是這個六田嘛!”
打完電話的唐澤裝作從洗手間回來的樣子,走回到書房的時候,發現激烈討論的人群已經得出了新的結論。
比他記憶里的更快一些。
“不太可能吧?六田的經濟情況確實一般,可是,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不、不可能會……”江本將史緊皺眉頭,對偵探和警察的這一結論明顯很不相信。
“我理解你對朋友的信任,江本將史先生,但是……”推了推眼鏡,柯南正待要說什么,被恰巧走過來的唐澤用腳往后撥了撥。
“但是,嫌疑人確實涵蓋了他。不管是浩太受到傷害,還是您無辜的朋友被牽連,都是大家不想看見的情況。所以,不如直接去他家看看?”像是根本沒離席過一樣,唐澤順暢地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