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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大航海時代,夢想起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華娛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工體現場,屏幕上的問界《巨艦啟航》宣傳片已經播放到最后。

  劉伊妃在柏林封后,和愛人在臺上親密擁吻;

  路寬拿著金熊獎獎杯對著全場鞠躬,哽咽著悲鳴“金陵永生!”。

  隨即是《歷史的天空》在全球的票房狂飆,震撼世人。

  銀幕緩緩變暗,既然是內娛甚至亞洲首屈一指的電影公司,宣傳片當然都要做得有逼格、有章法。

  剛剛采用了一個電影中的閃回敘事,現在又CallBack到了第一幕,旁白聲響起。

  2001年,北平來了一個年輕人,登上了問界這艘小船,行駛在中國電影、世界電影的大海。

  畫面切換至工體三萬員工高舉熒光棒的震撼航拍,鏡頭拉遠全場燈光驟亮,環形LED屏迸發出金色浪潮。

  路寬從舞臺側面登臺,沉穩的聲音通過音響響徹工體:

  “2008年,這艘巨艦已滿載8431名水手,向著星辰大海揚帆起航!你我皆是時代的掌舵者!”

  “下一個八年,我們一起去征服世界!”

  剎那間,整個工體仿佛被點燃的火藥庫,連同家屬在內三萬人的聲浪如驚雷炸響。

  觀眾席瞬間爆發出排山倒海的歡呼,藍色熒光棒組成的浪潮劇烈翻涌,后排的員工直接踩上座椅振臂高呼。

  2008年5月的BJ夜空下,這座能容納6.5萬人的體育場正見證著中國民營影視企業最震撼的誓師。

  此刻的工體就像一艘正在鳴笛啟航的巨輪,而每個問界人都是甲板上眺望星海的船員。

  當年那個初到北平的青年導演,如今正領著中國電影的艦隊,企圖撞開世界市場的大門。

  路寬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舞臺,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內搭的暗紋襯衫在聚光燈下泛著低調的流光。

  領帶一絲不茍,胸針是問界控股八周年紀念的艦錨徽章。

  “戰友們,晚上好。”

  臺下一片山呼海嘯地回應他,路老板笑著幾番單手下壓示意,才止住員工們激蕩的心緒。

  虛歲28的路寬站在光柱中央,下頜線如刀削般鋒利,鬢角修剪得極短,透著一股殺伐決斷的凌厲。

  但當他環視看臺時,眼角細紋又漾開溫潤的弧度。

  那是兩世商海沉浮淬煉出的矛盾氣質,既有開拓者攻城略地的鋒芒,又有掌舵者安撫軍心的從容。

  僅僅是這份氣度,已經叫在場眾人折服了。

  “戰友們,今天是五一勞動節,屬于我們所有奮斗者、勞動者。”

  “大家今天看到傲然屹立在中國和亞洲的問界控股,包括我們相對獨立的北美問界,都是大家一磚一瓦建設起來的。”

  路老板語氣輕松:“經常有人調侃我是首富,訪談中也有人求教生意經,我一般都拒絕回答。”

  “不是我敝帚自珍,因為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其實我就是運氣好,僅此而已。”

  現場大笑鼓掌,都以為自家老板在謙虛說笑,卻不知道這是他的真心話。

  除了實打實的導演和藝術造詣,或許還可以加上前世創業、領導企業的管理能力、人際交往能力,其余不就是運氣好么?

  “今天關起門來都是自己人,我就簡短截說,為什么我說自己都是因為運氣好。”

  路寬豎起一根手指:“這第一樁大運,因為我是中國人。”

  “我的本職工作和最大的標簽永遠是一個導演,問界控股也是依托電影業的上下游鏈條發展起來的。”

  “可以講,我們這個文化傳媒集團的核心目前還是電影業,后期會走向互聯網和電影的融合。”

  “作為中國導演,能夠生在這個時代,就是我最大的依仗和幸運。”

  “從千禧年至今,從加入WTO到北平奧運會的舉辦,國家正在創造人類經濟史的奇跡,為電影這樣的文化產業發展奠定了經濟基礎。”

  “但對于導演來說,就像我在三年前曾經拜訪過的、世界公認的存世的大師伯格曼所講,藝術家必須要根植于本民族文化的土壤,不然就會像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當我走出國門去,面對世界上所有其他國家的導演,我可以自豪地講——”

  “是五千年文明長河,給了我們取之不盡的敘事母題!”

  “是百家爭鳴的思想碰撞,鑄就了我們作品的精神骨骼!”

  “是詩詞歌賦的比興傳統,滋養了我們臺詞對白的文學質地!”

  “是儒釋道的哲學智慧,賦予我們人物塑造的復雜維度!”

  “絲綢之路的開放包容,啟迪我們類型融合的創作勇氣,長城、長江、黃河的雄渾氣魄,錘煉我們大場面調度的掌控能力。”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我常常跟寧皓、薛老師、姜老師、老康,還有泛亞電影學院的畢業學員陸洋、郭帆講——”

  “中國導演天然就有先天優勢,因為我們只要俯身觸摸腳下這片熱土,就能在每粒沙中看見史詩,從每滴露里照見乾坤!”

  臺下掌聲雷動,除了問界系的導演外,受邀的奧運創意小組成員,顧筠、張一謀、田狀狀以及北電導演系的師生們都聽得心潮澎湃。

  問界視頻的直播彈幕又進入了癲狂狀態,路寬此前在北電、南加大多次發表過演講,不過都是干貨居多,普通觀眾是聽不懂也不感興趣的。

  但這一次不同。

  一位內地首富、公認的天才導演,僅僅把自己的成功歸功于運氣好,但他所描述的事實和邏輯又是如此恰當。

  當我們去看他的電影,看這些引領和開創內地電影行業先河,同時帶著整個問界控股一路前行的電影作品,確實都是都有中國傳統思想的集中體現:

  《爆裂鼓手》是儒家文化下的嚴師出高徒;

  《小偷家族》是底層互助的“仁愛精神”和“義利之辨”的道德困境;

  《異域》是在在宇宙尺度下,重新激活“敬天命且盡人事”的東方智慧,以及《山海經》中的傳統瑰寶;

  《返老還童》是中國人的家國情懷與民族大義,以及道家“循環往復”的宇宙觀,“落葉歸根”的歸宿感;

  《塘山》是集體主義精神的體現和家族倫理的表達,折射出儒家的“仁愛”和“孝悌”;

  《歷史的天空》是兩位國際友人和同胞張純如的“仁者愛人”,是金陵市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儒家道德,是女作家“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理想擔當。

  除了這些精神內核之外,在電影拍攝技法和構圖上通過傳統國畫的啟發,在他的電影中展示的散點透視與動態敘事、留白藝術的意象化空間表達。

  凡此種種,都印證了他以上的謙辭——

  我最大的幸運,就是作為一個導演,生在了中國,生在了這個時代。

  那么屏幕上的彈幕就要問了:

  除了已經在獄中踩縫紉機的太郎外,其余的六代導演你們又在做什么?

  五代的老謀子、陳開歌好歹也是為中國電影真正做過貢獻的。

  六代們除了這兩年拿了兩個三大的大獎外,對于宣揚民族文化、做大內地電影大盤、樹立我們自己的文化自信而言,你們究竟做過什么?

  還有李劼、朱大珂、《楠方》之流,你們又一直在詆毀什么?

  談藝術,路寬的藝術類獎項比你們多,于電影一途的造詣比你們高;

  談商業,完全沒有可比性,不談也罷。

  已經有好事者把剛剛這一段錄屏,擬了個《路寬導演,致尸位素餐者和朱楠方的一封信》。

  尸位素餐就是某些因為票房不好噴觀眾、大肆貶低商業片、喜歡通過社會黑暗面搖尾賣乖的導演群體。

  臺上路寬的演講進入了尾聲,在一番推心置腹后,轉而更接了些地氣:

  “戰友們,問界控股作為電影公司,吃著時代、民族和行業發展的紅利向前邁進,往大了看,這是我們在文化產業的治國和平天下。”

  “但著眼于我們每一位個體,公司也會積極地給予大家修身、齊家的機遇和物質基礎。”

  “問界控股令我很自豪的一點,就是我們成立八年來,從未有勞動糾紛、從未克扣工資福利,即便是出走的員工,也很少惡語相向。”

  藝術家化身資本家,開始向其他所有觀看直播的行業人才現場招聘:

  “我們建立了行業領先的薪酬體系,確保每一位奮斗者的付出都能獲得應有的回報。”

  “我們設立了完善的晉升通道,讓每個崗位的同事都能看到職業發展的希望。”

  “我們提供了覆蓋全員的五險一金,還額外補充了商業醫療保險和年金計劃。”

  “我們堅持每年調薪機制,確保員工收入與公司業績同步增長,即便是在今天這樣世界經濟局勢的動蕩之際。”

  全場歡呼聲四起,這些在其他公司員工耳朵里聽到飽的大餅,在問界卻是白紙黑字落在實處的福利。

  在屏幕前羨慕嫉妒恨的“別人家”的員工眼里,問界慶典已經成了活,更何況還有接下來的現場抽獎。

  “各位都是高材生,如果用英語的時態來講,以上都是過去完成時和現在進行時,下面我要講一講將來完成時。”

  “所謂將來完成時,就是未來某時間前預計完成的動作,我宣布——”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同時還有電視和屏幕前的觀眾和國內其他娛樂、電影公司。

  華藝、澄天、上影、鷹皇、小馬奔騰、榮興達、萬噠、光纖、保麗伯納。。。

  甚至是阿貍、企鵝、搜狐、百度這樣的互聯網企業。

  “在2010年之前,問界控股將完成‘虛擬受限股’制度的實施,符合條件的員工將通過持股委員會獲得虛擬股,享有分紅和增值權,但不具備所有權、表決權及轉讓權。”

  “虛擬股的授予與員工的職級、績效和服務年限掛鉤,我們初步決定覆蓋管理層、技術骨干及核心崗位員工。”

  路寬用相對接地氣的方式解釋:“也即,符合條件拿到虛擬股的員工,就是字面意義的上公司的主人,問界賺錢,你們也能多分一杯羹,你們的工資表上會多出一條股權收益。”

  臺下的員工和家屬都驚呆了,雖然他們沒有認為臺上站著的是什么剝削勞動階級的資本家,但我們現在也能翻身做主人了?

  問界控股的待遇再好,給別人打工和給自己打工是兩種心態。

  虛擬股的概念總歸比較新穎,路老板微笑著給問界控股的員工們思考和反應的時間,核心管理層也在自己的區域里稍做解釋。

  補天映畫某位華清計算機系畢業的中層干部側頭問著老爹,后者曾是80年代國企改制前北平第二機床廠的副廠長。

  “爸,這不就是您說的工齡股嗎?”

  老頭啞然失笑:“有點兒像,不過你們老板說的這個還要考慮能力、部門、考評啥的,但是一旦你們認購了,恐怕是跑不了嘍。”

  周圍人多眼雜,老頭沒有把話說明白,但怎么看怎么像掛在驢面前的肉,不用揮鞭都能讓驢永動。

  突然,三層看臺傳來一聲破音的“問界萬歲!路老板萬歲!”,整個工體瞬間化作沸騰的火鍋。

  沉寂了一分鐘又驟起的三萬人聲浪,把頂棚的射燈都震得嗡嗡響,熒光棒暴雨般砸向空中。

  前排幾個項目經理當場把西裝外套甩成螺旋槳,技術部的禿頂大佬們互捶肩膀。

  臺下的董雙槍、劉鏘東、高駿、江北春、龍丹霓、鐘離芳等封疆大吏,現在任意一個分裂出去都是行業頂尖的存在。

  可是此刻看著舞臺中央接受山呼海嘯地擁護的大老板,心中均各自暗嘆。

  古來帥不知兵,而兵知帥者,莫過于此。

  問界是行業標桿,這些封疆大吏們有些心思深重、或者已經被其他互聯網巨頭、電影公司挖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此時看著眼前的場景,這位不世出的天才導演,又給他們上演了一幕領導魅力、人格魅力的精彩展現。

  路寬的權威不是靠權術維系,而是根植于人心。

  就像古代名將雖不常臨陣,但三軍聞其名則士氣倍增,所謂“李廣一呼,胡馬避鋒”,不外如是。

  臺下的小劉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做派,說是近之則不遜也好,說是心有靈犀也罷。

  她現在笑瞇瞇地看著臺上的路寬,有一種看看老熟人裝逼的既視感。

  當然,從少女時代就滿溢的崇拜和愛慕是不曾稍減的。

  在她心中,除卻某些過去式的小毛病外,洗衣機整個人都是大寫的。

  身邊的老母親劉曉麗笑得合不攏嘴,握著身邊大閨女的手,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如果以后是個男孩,還是需要爸爸的教育的,你看看小路這氣度,瀟灑又陽剛。”

  小劉一臉悻悻:“您沒事吧?我要是大學生現在才大三呢。”

  旋即又羞赧地笑了笑:“再說了,我們才開始談戀愛,離那一步還早得很呢。”

  “早嗎?再過兩三年小路就30了,放普通人家早就有孩子了,優生優育響應國家號召,哪里早?”

  劉伊妃擺擺手,沒有理睬老母親的循循善誘。

  她現在還是少女心態,哪里就到了結婚生子的那一步。

  其實劉曉麗也就是生她的時候年齡大了些,加上這兩年和劉伊妃的演藝事業脫鉤,空閑的時間太久,得了全中國中老年婦女都會得的心病——

  想早點抱孫子(外孫)。

  現場的人聲鼎沸令人咋舌,第一個消息就直接讓工體爆發出甚至比北平國安主場還要猛烈的助威加油聲。

  然而直播前的各家互聯網、娛樂業老板、高層,聽著這樣的公司制度革新,紛紛陷入了沉思。

  同一時間,北平CBD萬噠廣場,王建林上個月才把公司總部從大連遷到這里。

  這個進度比前世早了幾個月,很難講是不是身后的追兵問界太過兇猛,令他不由得想早一些撲進首都的懷抱,在頂級的經濟、正治中心權衡、規劃未來的發展路線。

  新總部位于長安街沿線,是這會兒北平CDB唯一的民營企業總部大樓,問界控股的理想國際大廈也要稍遜幾分。

  也是在這一年,萬噠即將成立“北平萬噠文化產業集團”的前身,用以整合院線、影視制作等業務,為后續全產業鏈布局奠定基礎。

  這次物理遷移,標志著王建林正式帶領地方企業向國際化巨頭轉型。

  此刻坐在北平營運中心辦公室的老王,正跟下屬聊著屏幕上的問界八周年慶典。

  “我們剛到北平準備放眼世界,人家問界已經打著出海的旗號、征服世界的口號了,這個年輕人有本事啊!”

  “王總不能妄自菲薄,路寬的確是萬中無一的人杰,但正如他剛剛所講,這也是時代發展的趨勢,賦予了企業際遇和活力。”

  “您80年代就敢砸鍋賣鐵接手瀕臨破產的大連西崗住宅開發公司,在當時的也是了不起的年輕人嘛!”

  王建林眼睛一瞪,說話很直接:“少拍馬屁,今天叫你們來是學習,擺正態度。”

  被訓斥的是萬噠院線的總經理葉寧,聞言不以為忤,因為拍馬屁挨領導罵是好事,該高興才是。

  “小葉,你是高材生,講講他剛剛說的虛擬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華為的期權池是一個道理?”

  國內最早的期權池也只是華為在1990年引入,但這種虛擬受限股和期權池不同。

  葉寧本科、碩士都畢業于重大材料系,今年被正式調整為萬噠在電影產業發展分支的負責人,他皺眉道:

  “虛擬股就是期權池的一種,但區別很大。”

  “根據《公司法》的規定,普通的期權是在公司法框架內的潛在所有權,行權后可以獲得完整股權,包括轉讓、表決,另有規定除外。”

  “但問界這種通過所謂的工會或者持股委員會派發的虛擬股不同。”

  “員工自籌出資認購以后,僅僅是一種合同約定的經濟收益權,而并非股權,這在法律上的意義重大,應該是路寬為自己的獨裁設定的防火墻。”

  王建林笑道:“謹慎是好事,野蠻人多著呢。”

  葉寧畢竟不是專業出身,其實問界這種虛擬股權在后世常用,施行的目的很多。

  在2008年的今天,最大的作用就是能暫時突破《公司法》中關于非上市公司的股東不得超過200人的規定。

  轉而通過工會和持股委員會的代持,以及合同約定條款,來繞過此限制。

  帶來的直接效果,一是能夠擺脫非法集資的嫌疑,在內部進行吸籌為公司發展提供現金流,員工認購虛擬股的資金其實就是公司的無息負債;

  二是將虛擬股與職級、績效、服務年限強掛鉤,迫使員工持續出力。

  這些都是后世老資本家的手段了,只不過放在問界控股這樣發展前景遠大的優質公司,員工和公司是互利的局面。

  換句話說,如果員工對公司沒有強烈的信心,對領導沒有足夠的認可,又怎么會掏出真金白銀來認購呢?

  畢竟這和華藝的定向增發不同,那是實實在在的的股權,這只是虛擬股權。

  王建林心里暗嘆,僅從這一點來看,這位路總的格局和領導魅力就可見一斑了。

  葉寧還待評價兩句,王建林突然豎起食指在唇前:“噤聲!聽他要說什么。”

  屏幕上的鼓噪聲稍有停歇,臺上的路寬得以繼續宣布所謂的影響問界和行業十年的公告。

  “不知道剛剛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開場的宣傳片中,那位拍視頻的人。”

  所有人凝神回憶,似乎他對著鏡頭的確喊著師兄之類的稱呼。

  “下面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紹一位我的發小、親友、兄弟。”

  路老板像是電影節頒獎一樣頓了頓:“微博和博客網及旗下的豆瓣、時光等網站的總裁,莊旭先生,掌聲歡迎!”

  現場的家屬們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員工們都邊鼓掌邊納悶,這是友軍不假,不過今天來問界的慶典做什么?

  但視頻前華藝的李秘書、萬噠眾人,其他內娛和互聯網公司的競爭者們都瞬間繃緊了神經,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路老板,今天又要玩什么騷操作?

  莊旭在掌聲中上臺,身量頗高,與路寬仿佛,平頭方臉,濃眉大眼,一身剪裁考究的藏藍色西裝,襯得他肩寬背挺,一副體制內精英的派頭。

  站到路寬身旁時,兩人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路寬身形修長,西裝筆挺中透著藝術家的不羈,領帶微微松開,胸前的艦錨徽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莊旭則是一絲不茍的體制風范,連襯衫最上方的紐扣都扣得嚴嚴實實,袖口露出一截表盤,低調中透著威嚴。

  臺下的蘇暢隔著座位和劉伊妃驚喜地對視了一眼,后者是知道實情的,但從未和外人講過。

  莊旭更是從來守口如瓶,特別是跟周軍纏斗的那幾年,他從來都是小心謹慎得很。

  但華藝的李秘書幾乎要坐不住了,面色驚疑不定地看著路寬舉起話筒:

  “下面其實是兩件事,不過我想一起宣布。”

  “莊總領導的旗下包括博客網、微博在內的所有互聯網企業,加上問界視頻將成立集團公司智界,集體并入問界控股。”

  “鑒于互聯網企業和問界控股電影文化產業的協同效應和工作差別,仍然單獨核算運營。”

  具體股權分配問題路寬沒有細說,也沒必要細說。

  外界只當是兩家公司的戰略合并即可,不給有心人管中窺豹,摸到他此前多年布局脈絡的機會。

  智界一系股權物歸原主,新成立的完全體航空母艦問界控股,莊旭占股15。

  也是除了董雙槍外唯一持有總公司股份的自然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今天這場問界的八周年慶典,對于此刻“關心”局勢走向的競爭者而言,簡直比任何一部電影都要驚悚!

  萬噠的王建林思考起這次戰略合并對院線競爭者問界的意義。

  自己之所以能夠一騎絕塵走在民營院線的前列,靠的是商業地產捆綁模式,和標準化資產聯結運營。

  問界和所謂的智界的聯合,除了能在資金和宣傳能力上有所提高,對萬噠而言沒有太大的威脅。

  兩者的業態是不同的。

  光纖的王長天和保麗伯納的于冬,均感慨內地電影業的絕對霸主又要如虎添翼了,至少之前兩家只是戰略合作,現在完全是網絡流量一邊倒的局面。

  這兩位跟路寬早年間都有過合作,但后續沒有拿得出手的交換資源,漸漸生疏了些。

  近些年隨著內地電影大盤趨勢向好,各自也取得了長足的發展,是敵是友都不太談得上。

  只是這么一個龐然大物站在面前,光纖和伯納都同時動了尋找盟友的念頭。

  伯納有院線和影視制作能力、發行能力,光纖這兩年港片合拍片優勢明顯,又是內地最大的娛樂媒體公司,正好可以補齊伯納的宣傳短板。

  兩位企業領導人都陷入了沉思。

  最驚恐自然要屬華藝的李秘書了,隔壁的華藝核心藝人還在接受大小王的蠱惑,鼓勵他們跟進增發。

  可這廂的風云突變叫他有些措手不及,剛想起身去匯報,屏幕上的敵軍元帥又發話了。

  這一句,才真正叫他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馬不停蹄地奔到隔壁去通報敵情。

  路老板看著歡喜鼓舞的員工們,祭出了禍亂人心的必殺技:

  “除已經融資輔導的問界商城外,問界控股整體,將于即日起,正式開始上市籌備工作!”

  上市。。。

  問界要搶內地第一家影視概念股的位置?

  看著今天問界八周年慶典的“巨艦啟航”主題,看著臺上的路寬笑著把艦錨的徽章別在莊旭的胸前,向臺下的三萬名觀眾們揮手示意大家鼓噪起來,歡迎新戰友。

  包括萬噠在內的所有內娛企業、互聯網公司,研究問界體系的學者、新聞人,看熱鬧的瓜民和觀眾們,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艘真正的航空母艦。

  以問界控股這艘巨艦為中心,眾多子公司各司其職又協同作戰,共同構筑起文化產業征伐全球的戰略威懾體系。

  問界影視作為電影產業的內容輸出,相當于攻擊核心的艦載機聯隊,像F35C一樣精準投送“文化彈藥”,以電影、電視劇、綜藝等內容為載具,實施跨文化領域的“精確打擊”;

  智界為代表的一系列互聯網企業相當于信息中心的電子戰中隊,博客網、微博構建“全域雷達網”,實時監測輿情動向,問界視頻則如“數據鏈中繼站”,將內容流量轉化為戰略補給,支撐航母編隊的“持久戰”能力;

  補天映畫是特種作戰部隊,作為技術尖刀突破傳統的視聽邊界,打造從亞洲一流到世界一流的技術壁壘;

  分眾傳媒、問界商城、旅游衛視相當于綜合補給艦和海上預置艦,前者以線下作為垂直補給通道,實現流量的高效輸送,后兩者則是前沿彈藥庫,將影視作品和衍生品轉化為持續作戰物資。

  加上直接向路老板負責的圓桌會議,即這艘航母的聯合指揮部。

  正如緊跟熱點,怒蹭路寬流量的《環球日報》總編胡錫近在微博上輸入的內容所述:

  這艘“問界號”航母戰斗群,正以文化核動力驅動,以互聯網信息化為導航,以虛擬股激勵為燃料,從中國市場的“近海防御”轉向全球文娛的“遠洋存在”。

  其戰略目標絕非單純商業勝利,而是如美軍“由海向陸”戰略般,重新定義21世紀文化產業的制海權規則。

  當競爭對手仍困守“單兵艇”思維時,問界控股已用航母戰斗群的體系化碾壓,宣告了文化工業“大航海時代”的降臨。

  正如慶典中的路寬導演所講:

  “2008年,這艘巨艦已滿載8431名水手,向著星辰大海揚帆起航!你我皆是時代的掌舵者!”

  “下一個八年,我們一起去征服世界!”

  期待中國電影和文化產業走出亞洲,走向世界!

  王建林面沉如水,想起了兩個月前拜訪過自己的鄧溫迪,讓屬下葉寧聯系院線和文化板塊的領導層明天上午開會;

  進入電影行業較晚的光纖王長天比于冬先坐不住,邀請對方近日抽空到京城俱樂部小聚;

  澄天的吳克波思前想后,王金花剛剛出走,公司現在元氣小傷,面對這樣的競爭態勢,要怎么度過難關呢?

  他想到了有著經紀公司天娛和上星衛視的湘臺;

  當然,還有急切得尋找大小王匯報情況的李秘書,膽戰心驚地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么樣的疾風驟雨。

  其他的互聯網企業也都各自在評估、思考問界、智界合并的意義,是否對各自的賽道產生虹吸和擠壓。

  企鵝、百度等巨頭、準巨頭們自然巋然不動,但土豆、優酷等胡錫近口中的“單兵艇”已經感覺到了危機——

  肉眼可見的,光是奧運會的轉播資源就被智界視頻獨家壟斷,拿著錢都沒處花。

  這一夜,問界的八周年慶典,和路老板在臺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三個消息的公告天下,改變了太多人、公司、行業的命運。

  隨著實力的增強,他這只蝴蝶翅膀扇起的颶風也越發猛烈。

  相應的,這位穿越者也將面對自己的客觀存在帶來的競爭格局的改變,面對競爭對手聯合、聯盟的新的挑戰。

  這個世界,和上一世相比的差距已經有如天塹。

  當然,他的振臂高呼也影響了千千萬萬熱愛電影和中國文化的夢想家們,譬如陸洋和郭帆,譬如此時遠在蓉城玉林小區的一位年輕人。

  像是小時候的路寬,曾文秀節衣縮食給他買了一張《霹靂貝貝》的電影票一樣。

  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楊宇,在拮據的生活條件下,也咬咬牙獎勵了自己一場電影。

  因為這是他最愛的動畫電影。

  楊宇的偶像是新生代導演路寬,但他最愛的還是動畫電影。

  從四年前開始,他就搬進了玉林小區500塊錢月租的蝸居,開始用二手電腦和盜版軟件開始制作動畫短片《打,打個大西瓜》。

  這三年間,他每天工作16小時,伙食費控制在10元以內,靠母親每月1000元退休金維持生計。

  這部16分鐘的反戰題材短片,最終耗時3年8個月完成,他也得以暫時放空一下自己,去看一看世界頂尖的夢工廠的《功夫熊貓》。

  影院燈光亮起時,他仍呆坐在座位上,片尾字幕滾動著夢工廠金光閃閃的logo。

  銀幕上阿寶憨態可掬的形象還在眼前晃動,可他的指甲已經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

  洗手間的水龍頭開到最大,他捧著冷水狠狠搓了把臉,鏡子里映出一張憔悴的臉——

  眼袋青黑,胡茬凌亂,和《功夫熊貓》里那些毛發豐盈、肌肉飽滿的角色比起來,自己活像一株脫水蔬菜。

  技術差距太大了。。。

  玉林小區的出租屋里,泡面碗堆在電腦旁散發著油膩的氣味。

  年輕的夢想家機械地點開盜版軟件里《打,打個大西瓜》的工程文件,16分鐘短片的每一幀都刻著三年多的血汗。

  可此刻那些粗糙的建模和生硬的轉場突然變得刺眼,和《功夫熊貓》里行云流水的太極場景相比,自己用盜版軟件硬摳出來的戰爭場面,簡直像孩童的蠟筆畫。

  楊宇頹然地倒在吱呀的椅子上,鼠標卻鬼使神差點開了問界八周年慶典的直播回放。

  屏幕里工體的金色浪潮撲面而來,青年導演的聲音像一柄錘子敲在耳膜上:

  “是五千年文明長河,給了我們取之不盡的敘事母題!”

  “俯身觸摸這片熱土,就能從每粒沙中看見史詩!”

  一連串慷慨激昂的敘事和演說,叫他聽得喉頭發緊,忍不住抬頭看著墻上貼著的《哪吒鬧海》海報。

  這部1979年魔都美術制片廠的杰作,曾是他學動畫的啟蒙。

  此刻電腦里問界員工山呼“征服世界”的聲浪,與記憶中哪吒剔骨還父的吶喊詭異地重疊在一起。

  楊宇只覺得此刻心旌神搖,顫抖著開問界控股的官方網站,找到泛亞電影學院的,里面有院長路寬的公開招生郵箱。

  他不知道動畫電影算不算在這一屆報名的范疇里,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地開始鍵入自己激蕩的心緒:

  路導,你好!我是蓉城的一名普通動畫愛好者,也是業余動畫導演,更是你的一名普通粉絲!我叫楊宇。

  也許是覺得自己一個做動畫導演的,不應該這么嚴肅。

  而這封希望渺茫的自薦信,似乎也應該有些特別,才能叫這位大導演記得住自己。

  沉吟了兩秒,楊宇刪掉了自己的本名,決定用自己一個比較活潑的外號——

  我叫餃子。

  華娛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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