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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章 如何像安娜一樣,“愛”上顧為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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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先要把這幅畫——‘臨摹’一遍。”奧勒說道,“不用去畫,而是去看,睜大你們的眼睛,屏住呼吸,一個一個筆觸的去看。”

  奧勒的目光落向買手組的同事。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是失敗者。”

  他說。

  “我知道薩拉不喜歡你,把你們從原本的部門里趕了出來。她認為你們是沒有價值的人,你們是Lo色r,是廢物。”

  奧勒盯著那個買手組的負責人。

  對方皺著眉頭,似乎正在強行忍受著這些話語。

  “覺得羞辱哈?”

  奧勒走了過去,他用手指點著對方的胸膛,激將似的說道。

  “來,你難道能夠忍受這一切么,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去告訴我,你認為自己失敗了么?”

  “沒有!先生。我會證明這一點的。”他昂起下巴,像一位憤怒的士兵那樣答道。

  “不,你就是失敗了。”

  奧勒嗤笑了一聲,輕蔑的說道:“不承認事實那就太可笑了,如果沒有失敗,為什么現在坐在藝術總監辦公室里的不是你?嗯哼?為什么整個歐洲的家們還沒有跑過來,去舔你的腳趾?嗯哼?不喜歡這些話,嗯哼,薩拉女士聽到不喜歡話,人家轉身就走,她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會給我。而你不行,你還要坐在這里,聽下去,聽著這些把你的尊嚴砸的一無是處的話語,嗯哼?”

  年輕人每說一句話,都用嗓子眼發出一聲鼻音。

  他每嗯哼一聲,桌子對面的那個男人的頭就低垂一分,直到最后,他已經從剛剛的那個憤怒的士兵變成了佝僂著頭的中年人。

  “其他的所有人,之所以坐在這里,聽我說話,是因為他們選擇了我所提供的工作。只有你,你今天還坐在這里,是因為你根本沒有選擇。”

  “看到其他同事看到你的眼神了么?那是看著失敗者的眼神。你是這個屋子里唯一的那個失敗者,對吧?”

  “你怎么能不承認已經發生的事情呢。”

  “證明你沒有失敗,我搞不懂,你到底怎么能證明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存在呢?顛倒黑白?這是顧為經才有的能力,抱歉,你沒有。”

  “你為什么還要坐在這里?先生。”

  中年人似是哭了。

  他終于無法忍耐這一切,站起來,默默的把桌子上的東西裝進文件夾。

  場內的其他同事噤若寒蟬,他們完全沒有料到,之前表現的那么和藹熱乎的小克魯格先生,今天來到這里,竟然用羞辱的手段,毫不留情的開除了他們之中的一個人。

  對于沒有能力的人,他們心中也未必有太多同情,頂多算是一點點的唇亡齒寒而已。

  “嘿。”

  奧勒似乎還嫌自己剛剛打臉打的不得勁,他伸出手去抓對方的肩膀。

  “夠了——”

  中年人也是有脾氣的,他原本在《油畫》雜志里也是受人尊敬的人物,他揮起手來,抬手就想打開這個討厭的家伙。

  恰待抬起手來。

  又想起這是本管《油畫》雜志的大董事,銀行家克魯格先生的螟蛉之……呃,親生兒子克衙內。

  中年人的萬般無奈涌上心頭,一時之間,便壓過了心間的怒火。

  手自軟了。

  小克魯格先生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手,七年的自律和健身明顯產生了很好的效果,他曾經在伊蓮娜家族的地板上和歐洲的艷星撕頭發,揪耳朵,撕扯的難解難分。

  現在。

  他的手卻像是鐵鉗,牢牢鉗的這個中年人動彈不得。

  小克魯格先生盯著對方的眼睛,自顧自的,高高的伸出了手。

  “唉!不至于——”

  羞辱就夠了哈,扇大嘴巴子就真的太過分了,人家會反過來起訴你!盡管競爭和淘汰十分的嚴苛,大律師對于新人的隱性霸凌也許是歐洲頂尖律所的傳統項目,可旁邊的法律顧問還是覺得這一幕有點過火了。

  真當人家是個小透明了?對方愿意忍受這樣的羞辱,還是看在小克魯格先生他爹份上的。

  他在心間暗罵這種富二代紈绔公子真是不懂事,出于職業本能,站起來想要阻攔。

  但奧勒的手還是落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

  中年人下意識的向后躲,閉上了眼睛。

  沒有清脆的巴掌聲。

  奧勒左手拉住了對方的手腕,右手用力,把這只身體略胖,體型比他足足大上一圈的虛弱的老白男,像是抱一只大橘貓一樣,抱進了自己的胸膛里。

  他……

  竟然給了對方一個男人之間的擁抱。

  旁邊的同事們呆住了,起身想要去拉架的法律顧問呆住了,甚至被抱住的老白男自己,面對這個出乎意料的展開……他也不明所以的呆住了。

  “我懂你的感受,朋友。”

  “無力,羞恥,屈辱。”

  他拍拍對方扭動著的后背:“我懂。”

  “你不是這個屋子里唯一的那個失敗了的人。”

  奧勒輕聲說道。

  “我也是。我也在屬于自己的領域里,輸的一敗涂地。”

  他平靜的話語蘊含著奇特的力量,也像是安撫一只大橘貓一樣,擼著他的后背,懷里的老白男漸漸地不再胡亂扭動。

  奧勒想著他從屬于他的伊蓮娜莊園里被狼狽趕走的那一天,想著過去七年的日日夜夜,想著溪水邊,安娜的頭發在風中微微飄揚。

  “我的兄弟。”

  “那些話不止是說給你聽的,那些話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我曾感受過你所感受到的一切,我知道被人狠狠打倒在地上的感受。”

  “我們失敗了么?當然,這是事實。我們沒有辦法去證明一件客觀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發生。”

  “我們都失去了那些本該屬于我們自己的一切。”

  “但我們可以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失敗者。我們輸掉了游戲,但我們不是Lo色r。”奧勒的聲音刻骨平靜,那是一塊皺皺巴巴的料子被失敗,被焦慮,被無力感如垂錘般日日夜夜錘打了一千遍之后,才能有的平靜。

  “我的父親常說。Lo色是一種結果,Lo色r是一種狀態。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下一次可以贏回來,但Lo色r永遠會輸。”

  “沒關系,我今天講這些話就是為了告訴屋子里的所有人,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全部都輸了游戲。”

  “我也想告訴眾人,你不是一個沒有血性的男人,你不是一個懦夫,你不是沒有選擇的人。就在剛剛,你選擇想要轉身離開,你不想承受這一切,這讓你失去了尊嚴。這是比失去金錢更大的屈辱。”

  奧勒放在男人背后的手握的很緊,像是攥住了年少時手心里的那顆冰涼卵石。

  他可以選擇離開。

  他可以不忍受這一切,他可以去環游世界,他可以開著敞篷跑車載著大妞,漫無目的在法國的黃金海岸邊飛馳。

  他有選擇醉生夢死的權力,可他留了下來,留在了《油畫》雜志社,受人議論也受人恥笑。

  這樣的生活他過了七年,過的奧勒都要問自己——這是為了什么呀?我為什么要留下來,我為什么要忍受這樣的生活。

  “但是你還是會選擇留下來。因為我請求你留下來。”

  奧勒說道。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你留下來。因為你要咬著牙,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失敗者,所以你要留下來。”

  “我要告訴這間房間里的所有人。”

  奧勒掃視著辦公室里的所有同事,用拳頭狠狠的扣響了買手組負責人的胸膛。

  他扣的那么用力,幾乎可以說是錘打。

  可中年人站的筆直,胸膛繃的緊緊的承受住了這一切,他一言不發,卻比剛剛一開始的模樣更像是一位真正的戰士。

  “他。”

  奧勒用手指指著對方的胸口。

  “他不是因為被人像喪家之犬一樣趕走,因為沒有選擇才留下來的。他是因為選擇了要捍衛自己的一切,才留下來的。他不是因為沒有尊嚴,才留下來的。他是因為選擇了尊嚴,才留下來的。”

  “他可以轉身離開。”

  “他選擇了留下,他和你們一樣,都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從今以后,我不希望在這個辦公室里,我不希望在我們的團隊里,聽到任何人去嘲笑他。”

  “我絕不允許你們去侮辱這樣的一個人!”

  過去的這段時間,這位中年人的日子很不好過,而奧勒·克魯格先生無疑曾經聽到過那些傳聞。

  奧勒走過去,拉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如果有任何人不同意這一點,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類似的傳聞,那么,我會直接去請你們離開。”

  房間里靜悄悄的。

  小克魯格先生的眼神快速的掃過了亨特·布爾。他真的有點擔心,對方會在這種時刻給他搗亂,若是他真的這么做了。

  那么很抱歉。

  奧勒沒的選,那說明他根本沒有辦法駕馭對方,甚至沒有辦法進行基礎的溝通,他只能去足夠禮貌但也足夠堅絕的請對方離開,即便那是“貓王”布爾。

  對于亨特·布爾,他忍耐上限很高很高,他可以把他當成一尊“大菩薩”供著,他可以專程飛去巴黎只為了給他買一頂帽子。他可以容忍對方教自己火車應該是怎么“叫”的。

  但奧勒不能容忍亨特·布爾是房間里的定時炸彈。

  炸彈是用來殺傷敵人,要是時不時自己炸一下,那奧勒還是最好躲遠點,就算那是原子彈。從功利的角度來說,亨特·布爾已經用一根畫筆戳破了顧為經藝術性的神話,而剩下的事情嘛——

  對于奧勒來說。

  這種老瘋子還真未必有那個在《油畫》雜志工作多年,經驗資深,且對他忠心耿耿的買手組負責人重要。

  他固然失敗了,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走。

  但說實話,輸也看輸給誰,他畢竟也是有望當上《油畫》的藝術總監的人,輸給薩拉這樣的人一點也不丟人。換成安娜,不照樣被薩拉噴的狗血淋頭嘛。

  很好。

  沒有人出聲。

  連亨特·布爾都沒有在哪里作妖,只是睜著大眼睛,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一幕。

  奧勒走了回來,走到買手組的負責人身前,這一次,對方的眼睛紅紅的,真的有幾分士為知己者死的意味在其中了。

  “剛剛的那些畫,你都看到了?”

  小克魯格先生問道。

  “是的,先生。”中年人說道。

  “你知道要怎么做,對吧?”小克魯格先生繼續問道。

  “是的,先生。”男人答的斬釘截鐵,“我很清楚。”

  “很好。”小克魯格先生點點頭,“顧為經是畫家,而你是專業人士,知道應該怎么去分析一幅畫,知道應該怎么去欣賞一幅畫,怎么去毀滅一幅畫。怎么把子彈打進對方的腦袋,我沒有辦法教你們怎么去看一幅畫,這是你的本職工作。我這樣外行人的指手畫腳,對于您這樣的專家來說,無異于是一種侮辱。”

  奧勒輕聲說道。

  “但我能給你兩樣東西。”

  “第一,是一項建議——藝術賞析上的建議。”奧勒說道,“這個建議不是來自于我的,而是來自我的……來自安娜·伊蓮娜小姐的。”

  他說。

  “我的建議您當成狗屎忘掉就好了,但安娜·伊蓮娜小姐的建議,你必須要聽。”他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哂笑,“因為她是成功者,她是你們這個行業最成功的人之一,她曾是《油畫》的藝術總監。《油畫》是這個行業里最專業的雜志。后來,眾所周知,她又成為了顧為經的經紀人,而顧為經又是過去二十年間,所出現的最為成功的畫家。”

  “他不是一個好打敗的對手。”

  “想要打敗他,你就要聽聽安娜是怎么說,怎么做。”

  奧勒深深的吸氣。

  “我不會建議你怎么做,但我會告訴你安娜是怎么做的……我們……我們曾經一起長大。”

  男人做在了椅子上,眼神盯著天花板。

  “我請求你——”

  “不要恨顧為經,在最開始,你要……去,發自內心的愛他。”

  “小時候,教母會給我們講藝術的移情。”

  (回家之后先寫一章出來,這一更是補昨天的,還會有二更,如果太晚的話,那么就會放在明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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