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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4章 智利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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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圣地亞哥  清晨,激烈的槍聲撕裂了城市的寧靜。

  坦克的履帶碾過圣地亞哥的街道,士兵的皮靴踏碎議會大廈前的石階。戰斗機呼嘯著掠過拉莫內達宮的上空,投下的不是炸彈,而是傳單——傳單上書寫著簡單的文字。

  阿連德已經不再是合法總統!

  軍隊是在維護智利現發!

  這是軍變嗎?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絕對不是,畢竟,軍隊是應該國會的要求維護先發的,而且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阿連德已經不再是總統了,而是占據著總統府的家伙。

  所以,說到底是不是軍變——至少這一天,絕對不是!

  當然,以后就不好說了。

  此時在總統府前,軍隊的坦克正在通過廣播,向里面發出最后通牒——“阿連德,立即投降。”

  但薩爾瓦多·阿連德沒有回答,至于他的那些部下們,直接用槍聲做回答。

  雖然,在幾個小時之前,蘇聯大使表示阿連德可以乘坐飛機前往蘇聯或者古巴,其實,那怕就是蘇聯人也知道,這家伙已經玩不轉了,以至于一直放著一架圖114在機場里等著,只要他同意流亡,就立即帶著他和他的朋友們離開這里。

  但是卻遭到了阿連德的拒絕,當然拒絕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此時仍然自稱智利總統的阿連德站在總統府的窗前,手里緊握著那把鍍金的AK47——這是菲德爾·卡斯特羅送給他的禮物,槍托上刻著“為了革命的友誼”。

  現在,這把槍成了他最后的武器。

  “總統,現在我們還有機會離開這里,在機場還有蘇聯人的飛機,我們只需要……”

  面對部下的勸說,阿連德直截了當的拒絕道:

  “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智利的,任由那些該死的軍人奪走我們的國家,這是我們的國家!”

  窗外,軍隊的機槍已經架設完畢,軍人們的鋼盔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坦克已經把總統府給包圍了。

  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

  與此同時,在圣地亞哥阿連德的那些同志們——無論是發動核動力印鈔機的財政部長。還是推動激進變革的人們,他們都紛紛趕往機場乘坐蘇聯人為他們準備的那架飛機。

  阿連德政府完蛋了。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這也是為什么,蘇聯會在機場給他準備一架飛機的原因。

  而此時,身處拉莫內達宮的阿連德對于這一切是一無所知的,但是現在他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在他的身邊除了一些衛兵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難道我就是這樣被拋棄了嗎?智利人為什么背叛我們的事業……他們不懂,他們一點都不懂……”

  就這樣在心里自言自語著詛咒著那些人的短視。阿連德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煙霧在肺里盤旋,像是他即將散盡的政治生命。

  雪茄是卡斯特羅贈送的。和他手里的步槍一樣。

  “總統先生,”

  他的最后一名警衛聲音顫抖,說道:

  “我們頂不住了,投降吧……”

  阿連德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撫摸著槍身。

  “不,”他低聲說道:

  “我不會活著走出這里。我不會屈辱的活著,任由那些蒼蠅踐踏我的聲譽,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捍衛這一切。”

  與此同時,在圣地亞哥最豪華的卡雷拉酒店里,水晶吊燈的光芒照亮了香檳的泡沫。

  一場熱情的舞會正在這里進行著。

  曾經穿著花格襯衫拜訪皮諾切特的杰森,此刻穿著一身筆挺西裝,舉杯微笑。

  “為了智利的新生!”

  “為了智利的新生!”

  政客、商人、軍官們高聲應和,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樂隊演奏著歡快的爵士樂,女人們穿著昂貴的晚禮服,在音樂的伴奏下旋轉、歡笑。

  偶爾的他們可以聽到從外面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而這一切并沒有讓他們感覺到恐懼,反而讓他們端起了酒杯,再一次為之慶祝著。

  慶祝著這槍聲爆炸聲。

  在他們看來這真是智利的新生。

  “阿連德完了,”

  一位大腹便便的礦業巨頭咧嘴笑道:

  “明天銅礦就會重新回到我們手里。”

  “還有銀行、土地、工廠……”

  另一個人補充,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萬歲,皮諾切特將軍!”

  又一次他們舉起酒杯為那位陸軍上將舉杯歡呼。

  他們是在歡呼著國家迎來新生。現發得到捍衛嗎?

  當然不是。

  他們所歡呼的不過只是阿連德被推翻以及阿連德所執行的那些該死的政策被廢除。

  至于他們也將重新擁有曾經所擁有的一切。

  這才是他們為之歡呼的目的。

  杰森輕輕搖晃著酒杯,目光投向窗外。遠處,拉莫內達宮的方向,濃煙滾滾升起。

  他知道,阿連德正在那里死去。

  但他只是微笑,然后在朋友們的歡呼聲中一飲而盡。

  至于明天會發生什么并不重要了。

  他很清楚。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智利將會為他今天的選擇而付出代價,這種代價是什么呢?

  是一個燦爛的未來嗎?

  商人從來不關心這些商人所關心的無非只是商業上的利益而已。

  槍聲停歇時,智利在這一天迎來了她的新生。

  皮諾切特的軍隊控制了電臺,廣播里傳來莊嚴的宣告:

  “智利武裝部隊宣布,占據拉莫內達宮拒絕離開的非法總統薩爾瓦多·阿連德已經終結。”

  酒店里的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

  而在拉莫內達宮的一個房間內,一具尸體躺在地上,一把鍍金的AK47靜靜躺在地上,槍管還殘留著余溫。

  它的主人再也不會拿起它了。

  這一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智利確實迎來了她的新生。

  當皮諾切特向拉莫內達宮發起進攻的時候,在圣地亞哥的各國大使館,他們同樣也在關注著這場軍事政變。

  與美國人在那里拍手歡呼不同的是,在sEA代表處,代表處的情報人員們只是如實的將這一切匯報給了國內。

  “……這是一次順應民意的政變,軍隊通過軍事政變推翻了非法的總統,但是智利未來的發展方向尚不明確。”

  外交人員所發回的電報是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情感的,當然,這才是最真實的一面,畢竟外交人員基本上不可能會對另一個國家產生什么樣的情感。

  幾十分鐘后,這份報告被送到了官邸,送到了李毅安的面前。

  看著這份報告,李毅安的深情是嚴肅的。

  曾幾何時,他看過一些關于阿連德的文章,似乎所有人都在為其而惋惜。

  一度,他自己同樣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在過去的三年之中,他親眼目睹了發生在智利的現狀,簡直是讓他目瞪口呆。

  “真的是又菜又無能啊。”

  在發出這聲感慨之后,李毅安這在那里翻看著皮切諾特的報告。

  在另一個世界,關于皮切諾特的梗有很多,比如說他的直升機。

  在報告之中,外交部門指出了幾個可能會取代阿連德成為新一屆政府領導人的人選。

  看著那些政客的名單,李毅安搖了搖頭,然后自言自語道。

  “他是不會讓直升機有白燒的。”

  搖頭感慨之余,李毅安非常清楚接下來在圣地亞哥會發生什么?

  皮諾切特會掌握權力。他的軍隊會把很多左翼逮捕關進監獄,事實上監獄里是關不下的,他會把他們關到體育場之中,然后,皮大帥的直升機就會出現。

  應該說在接下來的幾年之中,皮大帥的直升機都會接連不斷的在智利各地飛行。

  最后直升機是停在了火山口還是大海上,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飛機的油沒有白燒。

  皮諾切特會在未來的十幾年里一直作為智利的統治者,就是那個國家也正是在他的統治下自力將會迎來戰后最迅猛的經濟發展。

  在短短的十幾年里,智利的經濟將會得到跳躍式的進步,整個國家也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在那十幾年里,皮大帥也是毀譽參半的,一方面,美國對他的指責是越來越多——皮大帥與美國的關系一直都不好。實際上皮諾切特軍政府上臺之后基本上延續了以往的銅礦國有化政策,當然,沒有使用阿連德那種拍腦袋式的國有化,而是更接近于佛雷總統時期的贖買外資多元化策略,實際上智利銅礦的國有化進程恰恰是在皮諾切特治下達到了高峰——后來銅礦國有化作為智利長期施行的一項基本國策,被軍政府正式寫入現發。

  而另一方面,國內反對派對他的反對也從來沒有停止過。皮諾切特任內對智利左壬進行大規模的迫害、逮捕和屠殺,用直升機把人從大海上丟下去,從火山口丟下去,這都成了一個出名的梗了,軍政府實施長期戒嚴,在軍變結束的敵短兩年里共逮捕了超過4萬人。

  美國對此極其不滿,距離政變發生還不到一個月,華盛頓就召開例行會議,基辛格向美洲事務助理國務卿約翰·庫比西詢問智利現狀,庫比西表示“根據美國的調查結果,軍政府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未經任何法律程序已殺死超過2700人,且只對外公布了284人”且提到了直升機丟人問題,此事引發美國政界嘩然。

  明年,在福特接替因水門事件而下臺的尼克松就任美國總統后,立即開始著手整治智利軍政府,當年8月,基辛格發表《關于國際法和任全的聲明》,宣布對任全情況惡劣的國家將不給予或者削減援助,這一后來被美國經常拿來干涉他國內政的聲明最初其實是針對智利的。

  有時候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在阿連德瞎折騰的時候,華盛頓的態度就是——只要你賠償我的損失,那么,一切都可以談,美元大大的有。可到了皮諾切特那,卻又變成了另一個態度,甚至直接完全切斷了對智利援助。

  “這個世界啊……真的很扯淡啊!”

  在感慨之余,李毅安的內心卻是歡快的,并不因為兒子很安全,而且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在美國“幫助下”,智利會陷入一段困難時期。

  而那個時候,就是SEA出面的時候!

  “其實,有時候,這個世界還挺抽象的……”

李毅安之所以會這么感慨,是因為——那位后世被各種緬懷的阿連德,事實上是在民怨沸騰中被合法推翻的,而推翻這一切的軍隊,最后掌握了權力,建立了軍政府,但隨后呢  國家經濟迎來了十幾年的快速騰飛,皮諾切特雖然兇殘狠毒,但搞經濟屬實有一手,有點像樸正雄和全日海,他基本上延續了智利以往的切香腸式銅礦國有化政策,繼承了佛雷時期的改革成果并進一步推進,同時他下令把泛濫的鈔票拉到垃圾填埋場一把火點了。

  但是在另一方面,皮諾切特軍政府在國內遭受的反對也是普遍的,這或許,就是那片土地最神奇的地方。

  或許,并不是每一個地方,都適合天降猛男吧!

  “好吧,無論如何,在接下來,就是在南美撕開了一個口子了……”

  接下來的十幾年里,皮諾切特的武裝政變的行為導致他在國內外的處境十分孤立,形象惡劣,這甚至使得其執政期間從未正式訪問過任何國家,他只是以度假形式或商談軍工貿易為由,對一些國家進行過“私人訪問”。

  等到他離開之后……嗯,阿連德的銅像被樹立在了總統府前,至于智利的經濟……持續下滑。

  或許,并不是每一個地方,都適合天降猛男吧!

  當然,李毅安并不關心這一切,他所關心的事情非常簡單,就是在智利受到孤立的時候,如何對智利發揮影響力,通過與智利等國的合作,在南美——也就是美國的后院撕開一個口子。

  回憶,或者說,展望著未來的時候,李毅安的不禁自言自語道:

  “有時候,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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