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凌晨,就在慕尼黑奧運會行將結束之際,5名恐怖分子潛入奧運村以色列選手下榻的賓館,當場槍殺1名摔跤教練和1名舉重選手,并把其余9名運動員和2名安保人員扣為人質。
隨后,恐怖分子發表聲明,要求以色列政府釋放被其抓捕的256名巴解組織成員,以此來換取人質的自由,但遭到后者的拒絕……”
聽著收音機里傳出來的新聞,顧青宇的眉頭緊鎖著,他可以想象得到,今天的保安局大樓里面的反恐警戒等級,肯定是最高的紅色警戒。
心思這么想著,顧青宇驅車來到了保安局,做為保安局的探員,他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在這里的工作——他是在讀大學時被招聘的,大學畢業后,在軍事基地接受了長達半年的訓練,然后才成為保安局特工。
大抵上,保安局的特工都是這樣的出身,除了早期的探員,對于顧青宇來說,他之所以選擇這份工作,是因為——它足夠的神秘。
果然不出所料——今天是最高的紅色警戒。
在顧青宇走出電梯的時候,看到走廊里秘書和探員們來回走動著,所有人的神情都顯得非常嚴肅。
“怎么樣?我們的人沒有事吧!”
“應該沒有,代表處已經把衛隊派到了慕尼黑。”
同事一邊說,一邊行色匆匆的向前走著:
“可是,局里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那些家伙的腦子不正常。”
說著話他們就進入了辦公室,前腳剛進辦公室,顧青宇就看到頭隔著玻璃窗手指著他,示意他進去。
進入辦公室,不等顧青宇說話,周景然就頭也不抬說道:
“你大學時學的是阿拉伯語是吧!”
“是的,頭。”
點了點頭,翻看著文件的周景然說道:
“你準備一下,拿好護照,和我一起去黎巴嫩。”
“什么?”
顧青宇顯然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任務。
“要,要帶槍嗎?”
“當然要帶!”
“什么時候出發?”
“現在!”
現在有去黎巴嫩的飛機嗎?
顯然,他們是不需要乘商務航班的,幾十分鐘后,一架“環球快車”就從軍方的機場起飛了。
雖然環球快車的銷量一直不比不上灣流,但是緊急情況下,它一直都是官方和企業的首選。
飛機里,除了周景然和顧青宇之外,還有十二名“黑騎士”,他們同樣的全副武裝力,因為保安局在黎巴嫩沒有執法權,所以……就由雇傭兵出面吧。
在當地發生交火事件,那都是雇傭兵干的,與保安局無關。
這是靈活操作。
“頭,我們到那是干什么?”
直到飛機起飛差不多半個小時后,顧青宇才有機會開口詢問。
“和PLO會面。”
“PLO!我們不已經打擊過他們了嗎?”
顧青宇詫異道:
“現在還要去見他?”
“他們仍然頑強的存在著!”
周景然接著說道:
“劫機事件后,PLO遭遇沉重打擊后,其狼狽地逃出約旦,并前往黎巴嫩避難。雖然SEA的軍事打擊停止了,但為徹底消除這個心腹大患,以色列采取各種報復手段,頻繁攻擊巴解組織在黎巴嫩南部的軍事基地,導致后者損失極其慘重。
因為西方各國支持約旦軍隊掃蕩PLO、默許以色列進攻黎巴嫩南部,因而對它們恨入骨髓,準備在歐美國家制造恐怖襲擊,以恐嚇它們停止對約旦、以色列的支持。這當然也包括我們!”
周景然加重了語氣,其實相比于美英等國,SEA才是真正的下狠手,在劫機事件發生后的一年之中,調查部對涉及劫機的恐怖分子以及其幕后黑手,進行了全球追殺,那怕是那些涉及提供資金的人都沒有放過。
所以,SEA可以說得上是惡名在外。
“這次PLO將恐怖襲擊的地點,選在第20屆夏季奧運會的舉辦地德國慕尼黑。
就是為了報復西方,之所以選擇奧運會是因為它是全世界矚目的賽事,而且慕尼黑為了體現“歡樂與和平”的精神。
所以,在整個奧運村不設路障、不安裝監控設施、不配備警力,而負責安保工作的人員,也不許可佩戴槍支。選擇如此重要且不設防的城市作案,對恐怖分子來講實在是再好不過。”
隨后,周景然忍不住吐槽道:
“他媽的,那些德國佬,真是一群蠢貨!”
他這么一說不當時,倒讓后排坐著的魯道夫一陣尷尬,他是德裔。不過也就是笑了笑,畢竟,德國方面在這件事上干的確實非常蠢。
“那么,我們到那里,是為了……”
“去警告他們,如果他們敢對我們動手,我們的反擊是他們承受不了的。”
很快,環球快車就降落在了黎巴嫩貝魯特,作為法國曾經的殖民地,這里被稱為“小巴黎”,與中東很多國家不同的是,黎巴嫩作為中東地區罕見的以基督教為主要信仰的國家,其基督徒比例曾高達總人口的70。
這種人口結構使得基督徒在政治領域占據絕對優勢,而這一切,直到巴勒斯坦難民群體大規模涌入,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現在基督徒僅僅只占人口比例不到50。
而在劫機事件后,又有數十萬巴勒斯坦難民的涌入,黎巴嫩境內的巴勒斯坦難民總數已超過100萬人。
雖然現在難民給這個國家帶來了動蕩,但是得益于過去多年的發,此時的黎巴嫩仍然是中東最富庶的國家之一。
然而在這種表面繁榮的背后,由于大量難民涌入造成的宗教對立日益激化。
不過周景然他們并不關心這一點,在驅車離開黎巴嫩軍方的機場后,三輛陸虎汽車就直接駛入了貝魯特。
看著車窗外的城市,映入眼簾的是林立的高樓、道路寬敞的現代化景象。周景然說道:
“沒想到這里挺繁華的。”
“頭,這里可是東方小巴黎,過去的二十年,黎巴嫩憑借服務業與金融業實現了經濟騰飛,可以說得上是中東最富庶的國家之一。”
顧青宇想了一下,又補充道:
“可能是因為他們和其它的中東人不一樣吧!”
這才是最大的區別,離開了石油,那些人壓根就沒有搞好過經濟,至于發展,也是無從談起。
很快,車隊就進入城區,在城區里,除了穿西裝的本地人,還有很多頭戴黑白格圍巾穿著長袍,外罩西裝的阿拉伯人,他們大都是難民。
看著車窗外的難民,周景然的眉頭微鎖,然后說道:
“這些人……能禍害約旦,也能禍害這里,如果他們不解決這些人,這里早晚會出亂子的!”
在劫機事件發生后,周景然對PLO進行過研究,尤其是對其在約旦所做所為進行過研究,也明白為什么約旦會站在SEA一邊,對其發動進攻,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停止。
說白了,就是那些派別武裝并不僅僅是反以,在反不動以的情況下,他們會先反庇護他們國家,“鳩占鵲巢”才是他們的想法。
“這是必然的,第一次中東戰爭,約40萬難民選擇北上前往黎巴嫩,而當時這里的總人口僅為130萬左右,原本占據優勢地位的基督人口,變成了劣勢,十幾年前,基督徒的比例已從建國初期的50驟降至30.4……”
因為大學時選修了阿拉伯語的關系,對中東各個國家,顧青宇都有一定的了解,聽著他的分析,代表處派來聯絡員張晨東則點頭說道:
“顧探員很了解這里嘛,因為人口比例增加了,所以現在那些人正在要求更多的權力,想要打破基督徒控制國家權力的現實,未來這種權力爭斗只會越來越激烈。”
“我大學時修的是阿拉伯語,研究過這個國家,畢竟是中東唯一的基督教國家。”
顧青宇解釋道:
“在黎巴嫩獨立后,其重要政府職位均按照各教派人口比例進行安排他們的憲法也明確規定了這種基于教派平衡的政治架構。
馬龍派基督徒擔任總統和武裝部隊司令職務,遜尼派作為第二大宗教群體獲得總理職位。
議會領導權歸屬什葉派,而德魯茲教徒出任武裝部隊參謀長。東正教徒則占據副議長和副總理職位。
在議會席位分配方面,基督徒與穆斯林保持6:5的比例,這種制度安排確保了基督徒在國家政治體系中占據主導地位。”
“可是后來一百多萬難民的涌入改變了一切,尤其是四八年難民的涌入,他們直接搖身一變,成了黎巴嫩人,那些就開始索要更多權力了。”
張晨東指著車窗外,說道:
“你看,現在我們快抵達難民營了,這里黎巴嫩官方完全沒有任何控制權,街頭上也都是PLO的武裝人員。”
果然,往車窗外看去街道上的行人已經變了模樣,到處都是抱著AK47的武裝人員。甚至就連同旗幟也變成了巴勒斯坦國旗。
“他們正在慶祝慕尼黑的襲擊。”
接著他又強調道:
“每一次,當他們發動成功的襲擊之后,都會舉行慶祝活動。”
“客大欺主啊!”
感慨一聲,周景然將目光收回,問道:
“一會我和誰見面?他能夠做主嗎?”
“他不一定能做主,但是卻可以把你的話,帶給他們。”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張晨東,回頭看著周景然,有些好奇的說道:
“說實話,在接到國內的指示時,我很好奇,為什么是你們來這里發出警告,按道理來說,應該通過外交渠道。”
應該是通過駐貝魯特代表處和他們進行接觸,然后發出警告才對。
“因為……”
周景然想了一下,然后說道:
“我們代表另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