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位者,李毅安幾乎很少關注案件,但是今天看到報紙上的這個案件時,他的眉頭還是皺成了一團。
那個什么所謂的“動物解放陣線”,居然把手伸到SEA了!
在另一個時代,這個組織可是和基地組織一樣榜上有名的恐怖組織。
人家的是保護動物,他們是直接襲擊人類,甚至安放炸彈。
他幾乎下意識說道:
“他媽的是一群白癡嗎?”
之所以會如此惱火,倒不是因為案件本身,而是因為地檢起訴的罪名——非法闖入、涉嫌縱火、盜竊和惡意損害公共財產被逮捕。
至于協助他的那幾名國內的幫手,也都是類似的罪名起訴。
雖然對于案件并不太了解,可是只需要看到一下報紙上的介紹,基本上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次恐怖襲擊。
而且在李毅安看來,這樣的恐怖襲擊,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加以阻止,那么就會引起連鎖反應,會有更多的組織來到這里發動襲擊。
“這些家伙,居然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普通犯罪,還是恐怖襲擊,簡直是白學法律了……”
不等李毅安把話說完,正在用著早餐的瑪格麗特則說道:
“親愛的,詹姆斯一世時,曾經有人建議一些案件由國王親自審理。對此大法官愛德華·科克反駁:審判工作有專業的特殊性,國王不能勝任;法律高于王權;根據英格蘭的傳統,國王不能夠干涉法庭的審理案件。同時科克大法官提出了:陛下應當受制于法律。”
瑪格麗特喝了一口橙汁,頭也不抬的說道:
“對此,詹姆斯國王自然壞了情緒,責問道:如此則國王豈不也被置于法律之下了嗎?爾等的主張應當以叛逆罪論處!
柯克法官作了如下回答:布拉克頓有句至理名言:“國王貴居萬民之上,卻應該受制于上帝和法律。”
說罷,她用餐布拭了一下嘴角,看著李毅安反問道:
“我的陛下,你覺得呢?”
眉頭微微一皺,李毅安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即便是國王也不應該干涉司法。
李毅安擺了一下手,然后說嘟嚷道:
“我倒想要好好的看看,他們能弄出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說罷,李毅安就滿面怒氣的咬了一口包子,豫味的牛肉包子,多汁且帶著濃郁的花椒味,味道非常不錯。
看著報紙上新聞,仍然顯得很糟心。
對這些家伙,不應該重拳出擊嗎?盡管心里這么想著,但是他卻沒有出手干預。
作為檢察官的李淼,在見到宋耀祖的時候,因為是老熟人,他直接了當的說道:
“宋律師,你是他們的代理律師?”
“法庭指派。”
宋耀祖將公文包放下,笑道:
“總是要履行義務的,我聽說這次是你親自負責,我有些想不明白,這樣的小案子,怎么值得你親自出場。”
“小案子?”
將筆放下,李淼看著宋耀祖說道:
“這是小案子嗎?”
“只是一些犯了癔癥的年青人犯了錯而已!”
在宋耀祖看來,這是不值一提的。,
“犯錯?”
李淼冷哼一聲,說道:
“我們必須要弄清楚一點,動物解放陣線是一個極端動物保護組織,他們在歐美各國進行數十起針對動物實驗室、動物屠宰場的縱火和爆炸事件,為了動物權利,他們距殺人也只剩一步之遙。”
早就看過資料的宋耀祖,說道:
“不是沒死人嘛!這樣,為了避免讓大家麻煩,我會勸說我的當事人認罪,非法闖入3個月,盜竊5個月,縱火2年,損害公共財產2年,一共四年零8個月,兩年后可以假釋。
其它從犯,可以按主犯一半量刑,怎么樣,這樣一來,大家都能省掉不少事。”
這樣的控辯交易很正常,在證據確鑿的案子中,律師都會勸說當事人認罪,與檢察官協商量刑,而檢察官也不排斥這樣的交易,因為這可以節省大量的公共資源。
就在宋耀祖以為志在必得時,李淼卻冷笑道:
“你做夢,非法闖入20年,盜竊20年,縱火40年,損害公共財產20年!合并后……不多,也就100年而已!”
瞬間,宋耀祖的眼睛睜大,他失聲說道:
“李檢,你瘋了,這就是一次普通的縱火案而已,而且沒有人員傷亡!”
“普通!”
李淼說道:
“你看到的普通的案件,我看到的卻是危險——這些動物保護組織的經費主要通過私人募捐獲得,這也使得他們只能通過頻繁地制造事端,才能引起全社會的注意,才能不斷獲取援助。
這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組織把手伸到我們這里,如果我們不能阻止他們,那么,以后就會前赴后繼有更多的組織來到我們這里,進行各種各樣的破壞行動,以保護動物的名義,也會以此為名義,進行其它的活動,宋律師!”
盯著宋耀祖,李淼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
“他們并不是什么愛心人士,他們是恐怖分子,是雜碎,而我的責任,就是把他們送進監獄,讓他們爛死在監獄之中,我不僅會把他們釘死在監獄里,而且還會把他們全都送進地獄島!”
瞬間,辦公室里的溫度低了幾度,宋耀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當然不知道,當年讀法律的時候,他曾經聽過閣下的授課,在非常清楚有一些人的破壞力的,所以,才需要從源頭上扼殺,也就是通過重罰,讓他們不敢再把手伸到這里。
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這個機會,他又怎么能不放手任性一次。
“他,他們中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已經十七歲了,可以作為成年人起訴!”
在SEA,雖然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力度非常大,但是同樣,法律對未成年人也有嚴格的約束,未成年人犯嚴重罪行確實可能按成年人標準受審,但具體要看情況。
所以,在這里“他還是個孩子”并不是他們的護身符,甚至有時候,他們的監護人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長安地方法院,是一棟帶著第三時期建筑特色的建筑,古典且權威,這是SEA官廳建筑的特點,畢竟,建筑師大都來自德國。
在法院內,盡管羅賓·韋伯不斷的為自己辯解著,但是他的辯解在法律的面前卻顯得蒼白無力。
“這些動物從未被正當地擁有過!他們被奴役,被虐待……”
他站在被告席上,手指攥緊了木欄,指節發白,像是演講似的說道:
“我們不是盜竊,是解放!不是縱火,是摧毀集中營!“
陪審團里的十二名陪審員,大都沒有多少反應,即便是唯一一位養寵物的——養了一只鸚鵡,也是無動于衷。第三排那位戴珍珠項鏈的婦人,甚至在聽到“獼猴被縫雙眼”的證詞時皺起眉——但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厭惡。
終于,通過長達五天的審理,兩次出庭之后,陪審團做出了裁決。
“本庭宣判——”
法官的槌聲像斷頭臺的鍘刀落下了,隨后他宣判。
“主犯羅賓·韋伯非法闖入罪,20年;盜竊罪,20年;縱火罪,40年;損害公共財產罪,20年。合并執行,100年刑期。刑滿后驅逐出境……”
驅逐出境?
把骨灰倒到海里嗎?
而羅賓的同伙們——四名本地的青年,還有那個17歲的少年馬杰宇——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
“一百年?”
羅賓的眼鏡滑到鼻尖,瞳孔在鏡片后劇烈震顫,他激動的大聲叫喊:
“你們瘋了!這是謀殺!”
他轉向陪審團,聲音撕裂道:
“你們和那些實驗室的屠夫有什么區別?”
法警的手像鐵鉗般扣住他的肩膀,至于其它人都驚恐的哭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自己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這么慘重的代價。
檢察官李淼一邊整理著文件,一邊抬頭看著法官,建議道:
“鑒于他們的罪行惡劣,檢方要求將主犯與關押在地獄島特別監區。”
在提出這一建議時,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
“地獄島?”
馬杰宇這下終于崩潰了,他激動的哭喊道:
“那地方連海風都能殺人!”
哪怕羅賓并不是sEA人,他同樣也知道地獄島。
地獄島,曾經無數次出現在電影和漫畫之中。無論是在電影還是在漫畫中,那里都充斥著窮兇極惡的罪犯,關押著無數因觸犯“46號”令的罪犯。
在電影中,地獄島就是人間地獄。
激動之余羅賓撲向欄桿,大聲呼喊道:
“你們才是罪犯!資本家的走狗!劊子手!”
然后整個人已經崩潰了,他又苦苦的哀求。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是美國人,我是美國人,求求你們放過我。”
在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痛哭流涕起來。在這個時候他真的后悔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只是放了一把火就把自己送到了地獄島!
而且要在那里待上100年,他相信自己可能連一年都活不下來。
沒人回應他。
至于其他的同伙這會兒也同樣在那里放聲大哭。
他們的父母同樣在那兒嚎哭,誰能夠想到他們居然會被送到地獄島,而且刑期會如此之重。
“他還是個孩子啊,還有沒有天理!”
一個母親在那里看著自己的孩子激動的哭喊著。
在他們被送上囚車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理會這些人的哭喊。
這個世界人們總需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