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圣母心泛濫的人有很多。
就像現在,此時此刻。
SEA駐巴黎代表處門外,就聚集著一群圣母心泛濫的人——一群白人,他們年歲各異,但看得出來,他們大都接受過高等教育。
人們在那里舉著牌子要求SEA釋放“黑一月事件”中的恐怖分子,指責SEA設立黑獄,將他們投進黑獄之中。
“真是的個笑話。”
站在窗邊,看著電視里傳出來的新聞,維德爾冷笑道:
“他們不去指責恐怖分子對我們的襲擊,反而指責我們的反擊,不去關心受害者,反倒去同情施暴者!”
“就是一群白癡而已,對了!”
侯宇南拿出一份文件,說道:
“我們已確認了一個目標。”
說話的時候,他從文件中拿出一張照片,說道:
“薩米爾,一個法國銀行家,阿爾及利亞裔法國人,他表面上是一名銀行家,但實際上,他的銀行一直參與向多個恐怖組織提供資金保障,為他們設立賬戶,利用復雜的金融交易進行資金轉移,其中,而在那些恐怖分子實施“黑一月襲擊”行動時所使用的資金就是由其提供的服務……”
看著照片上衣冠楚楚的銀行家,維德爾問道:
“他知道嗎?”
“他很清楚!”
侯宇南說道: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點——那些資金是流向恐怖組織的。”
維德爾點了點頭,說道:
“這也就足夠了!”
隨后,他就在那里翻看著這位銀行家的資料,并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家人。
就像承諾的那樣,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齊齊整整。
“我覺得的最好的時機,是他兒子的生日宴會,到時候,不僅他們一家人都會出現在那里,包括他的家族也會在那里,整整齊齊一家人多好。”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維德爾的語氣平靜,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畢竟,他們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責任——就是要讓那些恐怖分子感受到真正的恐懼。
“嗯……”
侯宇南想了一會說道:
“如果是宴會的話,可能會有一些服務員以及外人。”
維德爾說的是“不可避免的附帶傷害”。
既然不可避免,那也就無需避免了。
沉默片刻,侯宇南說道:
“行動吧!”
就這樣,在這一天,“滔天之怒行動”展開了。
一次暗殺行動需要動用十幾名專業的特工,而實施“滔天之怒行動”的特工,既有九頭蛇,也有調查局,他們就像是一塊硬幣的兩個面,看似獨立,可實則一體。
四月里的一天,兩名手持意大利護照的游客通過海關走出了馬賽機場,很快,他們就乘車進入了安全屋。
當天晚上,一輛印有“卡勒斯餐廳”的五菱面包車駛出了安全屋。
駕駛著汽車的男人顯得很平靜,偶爾的他會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馬賽,城市場的燈火在夜色中閃爍。
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美好。
汽車就這樣疾速行駛著,在接近目標時,吉安娜壓低聲音說道:
“監視組最新報告——目標確認在別墅內。”
任何一次暗殺行動,都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不是想動手就動手的。
首先他們會分成各司其職的四個小組。
首先是監視組。這個小組通常有六到八名成員,是人數最多的一個小組,他們要執行的任務也最為復雜。他們要按照暗殺清單上的名字找到目標的藏身之處,然后對其進行長時間的跟蹤和監視。他們要記錄目標的日常行動規律,并對其進行分析,最后對暗殺的地點和方式給出建議。
監視組也是第一個進入“現場”的小組。
而侯南宇帶來文件就是監視組遞交的報告,現在監視組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偽裝組負責了。
這個小組通常有兩名成員。他們負責為所有參與暗殺的隊員提供虛假身份、安全的住處、無法追蹤到來源的車輛。
與此同時,通訊組也需要就位,由兩名通訊專家組成。他們負責為隊員提供各種安全的通訊工具。
最后一個小組是殺手組,通常也有兩名成員。很顯然,他們承擔著最大的風險。所以殺手們往往在最后時刻才會入境目標國,完成擊殺之后就迅速出境。
而為了以防萬一,通常還會再多安排一個備用的殺手組待命。
而盧卡他們就是殺手組,他們最后進場的小組。
作為九頭蛇的“黑手”,盧卡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他只是默默的點了點。
他知道接下來的任務是什么,也知道會帶有一些“不可避免的附帶傷害”。
但,這就是他的任務。
“記住,”
頭兒在任務簡報上的話回響在耳邊,
“這不是暗殺,這是戰爭。他們將我們的平民當作目標時,戰爭的規則就發生了改變。”
“緊張嗎?”盧卡突然問道,眼睛仍盯著前方的路。
吉安娜的愣了一下。
“每次任務都緊張。”她平靜地回答,
“但這次尤其如此。五十公斤……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盧卡沒有回答。他當然知道。
五十公斤的高能炸要在封閉空間內引爆,不會留下任何幸存者。
但是,正像頭說的那樣——需要讓他們的死法帶有一定的戲劇性,否則不足以對其他恐怖分子產生威懾力。
車子駛入通往別墅的私家道路。遠處,別墅的燈光透過樹影閃爍,中東音樂的節奏隱約可聞。
盧卡將車停在距離別墅一百米的樹蔭下,關閉引擎。兩人對視一眼,他們都穿著餐廳的制服。
在這里,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直到他們推著餐車從后門進入時,才有管家模樣的人看了一眼餐車,說道:
“是卡勒斯餐廳過來的嗎?你們比預定時間晚了。”
盧卡攤開手,做出無奈的表情。
“直接把餐點送到宴會上,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別墅比遠看更為龐大,雖然從外表上看起來是法式的建筑,但隱約的一些細節還帶著北非風格,很快,宴會的聲音就傳來了——笑聲、交談聲,還有節奏鮮明的土耳其風格的音樂。
“雷鳥,我們已進入。”
吉安娜對著隱藏的麥克風低語。
耳機中傳來沙沙的回應:
“確認。目標仍在主廳,東側沙發區!”
盧卡推著餐車,繼續前行,而吉安娜就跟在他的身邊,餐車下面里面藏著他們的“禮物“。
一個裝有50公斤高能炸要的遙控炸彈。
轉過拐角,宴會廳的壯觀景象展現在眼前——至少五十名衣著華麗的男女在那里隨著音樂中扭動著身體,周圍還有一些正交談的人們。
空氣中彌漫著歡快氣味。
盧卡的目光迅速鎖定東側沙發區——薩米爾。
那位銀行家正滿面笑容的與親人們聊著天,他的兒子也站在一旁,今天他才是主角。
“確認主要目標視覺接觸。”
盧卡低聲對著麥克風說道。
“準備撤離!”
雖然在撤離時,聽到一些童真的笑聲,但是盧卡仍然強迫自己保持平靜的表情,然后緩步向出口移動。
很快,他們就回到廚房。
“走吧,”
盧卡大聲說,聲音平穩得不可思議,
“我們還得趕回店里。”
管事甚至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忙于指揮廚師們準備下一輪餐點。
兩人就這樣快步走向后門,然后,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向面包車,隨后他們就像計劃中的那樣,開始撤離現場。
兩人沉默地上了車。盧卡啟動引擎,緩緩駛向大門。貨車駛出別墅區,在距離200米的位置。
“已經進入安全距離!”
吉安娜冷靜的說道。
盧卡將車停在路邊的隱蔽處,這里能清晰看到別墅的全貌。兩人下車,從后備箱取出望遠鏡和通訊設備,與監視組建立最后聯系。
“確認目標仍在原位?”
盧卡問道,聲音顯得非常平靜,這只是一次任務而已。
監視組的回應道:
“確認,目標仍在原位。”
盧卡的視線穿過望遠鏡,固定在目標的身上——那個男人現在站在宴會廳中央,舉杯向眾人致辭,臉上洋溢著作為父親滿意的笑容。
可是這個笑容的背后,到底隱藏著多少罪惡?
盧卡并不清楚,他的視線沒有離開望遠鏡,他看著目標開環大笑著摟住身旁的婦人,看著與賓客們一同舉起裝著飲料的杯子,
然后,他按下了啟爆器。
瞬間,世界在那一刻變成了白色。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整棟別墅幾乎都被夷為了平地……
十幾分鐘后,在馬賽城外的這棟別墅處,閃爍的警燈幾乎映亮了夜空,在消防員從廢墟中將一具具沒有氣息的尸體抬出來的時候,記者們則把照相機、攝像機對準了現場。
現場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爆炸的沖擊不會幾乎將整個別墅夷為平地,為了能夠把那些尸體弄出來,警方甚至不得不喊來挖掘機將建筑的廢墟挖走。但是很多事情都和廢墟粘在一起。
“警官,警官,聽說這一次大爆炸是嗎?”
面對記者的提問,衣袖上帶著警察紅袖標識的警官搖頭說道:
“現在我們還不清楚,等到完成勘察后,會有官方回復。”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次大爆炸,因為有幾輛汽車甚至被爆炸的沖擊波掀到十幾米之外。
如此劇烈的爆炸,完全超出他們的想象,不過,所有人的心里都很好奇——為什么會有人把炸彈扔在銀行家的家里!
一時間,全法國的銀行家無不是人心惶惶,因為,他們真的害怕,這是一次針對銀行家的襲擊。
畢竟,眾所周知,銀行家都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