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躍出海平線,清晨曙光剛剛降臨長安時,這座城市還沒有從夜里蘇醒。此時,絕大多數人都在夢鄉之中。
盡管在SEA沒有加班的習慣,但是仍然有不少機構有夜班,尤其是一些特殊機構,比如警察、醫院等機構。
當然調查局也是其中之一。
清晨的調查局靜悄悄的。只有一些值班人員在那里值班,再過幾個小時,里就會恢復往常的熱鬧。
而此時這里是寂靜無聲的。
安鴻濤將網球砸向對面的墻壁,在它彈回來時穩穩接住,然后再次拋出。墻壁上已經形成了一片有些明顯的痕跡——一個又一個灰跡,那是他一年來無數次重復這個動作留下的印記。
對他來說,可是他每天晚上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
“第二百三十二夜……”
安鴻濤自言自語,接住彈回的網球,
“還是沒有一通該死的電話。”
緊急聯系室——情報局最無聊的崗位之一。一張金屬辦公桌,兩部紅色電話機,一個記錄本,還有四面光禿禿的混凝土墻壁。
的工作就是在這里等待著電話鈴聲的響起。電話只在發生緊急事件的時候才會響起,所以,從理論上來說,這部電話最好永遠都不要響起來。
安鴻濤看了看手表——凌晨5:17。還有四個小時四十三分鐘才能交班。
就是說直到現在他一共只是上了不到4個小時的班——真是無聊透頂。
但是這份工作所需要的就是耐心。
就在這時,其中的一部電話突然響起。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里炸開,安鴻濤手一抖,網球擦過他的指尖落在地上。他的心臟猛地一跳,腎上腺素瞬間涌入血管。
一年了,這是第一次有電話打進來。
安鴻濤深吸一口氣,拿起聽筒:
“緊急聯系室。”
“代號'夜鶯'請確認身份。”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聲音,
“好的。”
安鴻濤的手微微發抖,但專業訓練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請上報密碼。”
很快對著手冊核對了密碼之后,安洪濤接著說道。
“發生了什么事兒?”
“YC407航班在印度洋上空遭到劫持,目前已經調整航向,向中東方向飛去。”
他翻開記錄本,記下詳細信息:
“收到,YC407航班在印度洋上空劫持。目前已經調整航向,向中東方向飛去。”
隨后,電話突然掛斷,只留下單調的忙音。
安鴻濤盯著記錄本上的信息,眉頭緊鎖。
“奇怪……劫機事件……過去還沒有發生過。”
安鴻濤喃喃自語,正準備拿起內部電話向上級匯報,電話又一次突然響起。
這次他接得更快:
“緊急聯系室,特工安鴻濤。“
“代號'烏鴉'確認,航班DL417確認被劫持。”
這次是一個低沉的男聲,
“當前已經調整航向,向中東方向飛去……”
又是一架飛機遭到了劫持。
安鴻濤迅速記錄,這時他已經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了。他的后頸汗毛豎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蔓延。
不到一分鐘,第一部電話再次響起。然后是第二部。電話一個接一個,安鴻濤的手幾乎來不及記錄。
“代號'知更鳥',航班1776被劫持.“
“代號'麻雀',航班289確認異常“
“代號'鷹',航班451駕駛員失去控制.“
短短幾分鐘內,五架飛機。五通電話。
安鴻濤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濕,手中的鋼筆在紙上留下顫抖的痕跡。
“我的老天爺,這.這是怎么回事?”
安鴻濤低聲驚呼,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五架商業航班同時被劫持?這簡直聞所未聞!
他抓起內部電話,手指顫抖地撥通了值班主管的號碼。三聲鈴響后,一個睡意朦朧的聲音傳來:
“霍蘭德。“
“長官,我是緊急聯系室的安鴻濤。”
安鴻濤努力控制聲音的顫抖,
“剛剛接到五個獨立來源報告,五架商業航班被劫持!”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后霍蘭德的聲音完全清醒了:
“什么重復一遍?五架?是說有五架飛機,是我們的飛機遭到了劫持,是嗎?”
“是的,長官!所有報告都在過去十分鐘內收到。”
安鴻濤快速翻閱記錄本,一邊報告一邊說道。
“而且他們都是朝著中東方向飛行。”
“待在原地,我馬上過去。”
霍蘭德掛斷了電話。
安鴻濤放下電話,再次檢查著剛剛收到的那些信息,直覺告訴他,今天出大事兒了。
他著面前的記錄本,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5架飛機遭受劫持,意味著有上千名原本準備回家過年的sEA公民被恐怖分子所挾持。
安鴻濤的胃部一陣緊縮。作為情報局特工,他經手過各種緊急情況,但如此大規模的劫機事件……這簡直像是噩夢中的場景。
門被猛地推開,霍蘭德主管大步走進來,臉色凝重:
“給我看記錄。”
安鴻濤遞上記錄本,同時又特意指出:
“長官,那些飛機上可能有上千名游客被挾持,現在正是春運的時候,每架飛機里都坐滿了人。”
“五架?同時?”
霍蘭德翻閱記錄,眉頭越皺越緊,
“這不合常理除非是協同行動。是這樣,也就是說有一個恐怖組織在同一天內向我們發起了襲擊!”
這聽起來確實有些扯淡,他們怎么能夠同時劫持這么多飛機呢?
安鴻濤咽了口唾沫:
“頭,其實,你知道的,這一丁點都不困難,我們都知道,別說是春運的時候,就是平常的時候,機場的安檢也都是漏洞百出的,他們只是讓你打開行李箱看一下而已。”
安鴻濤雖然沒有出過外勤,但是在特工培訓學校工作的時候,他曾在課堂上了解過機場安檢——因為在最近十年,歐美各國劫機事件頻發,所以,他們也有過專門的研究。
相關部門也曾研究過如何加強機場的安檢,但事實上,他們能做的不多,事實上,所有的手提行李必須通過安檢——目視,還是十幾年前的事,15年前,美國聯合航空629航班,一架DC6飛機,從丹佛機場起飛后11分鐘,在空中化作了一團火球,后來飛機殘骸中有很多炸藥的殘留物,并且能夠初步判定爆炸發生在飛機尾部的行李艙。
而原因就是有人為了騙保,為了天價的保費和母親的遺產,23歲的杰克·格拉漢姆不惜弒母,甚至搭上了另外43條鮮活的生命 兩年后,格拉漢姆被處以死刑。
從此以后,所有的手提行李也必須通過安檢。
但這種安檢就是讓乘客打開行李箱,簡單的目視檢查一下,然后就放行了,而無論是在行李箱的夾層或者物體內部都可以攜帶炸彈或者其它武器。
“況且,這些飛機最初都是從外國機場起飛的,外國機場的安檢更松懈,平常就是檢查的扒拉一下行李,在春運的時候,可能連看都不看。”
安鴻濤說的是事實,雖然SEA的機場里有嚴格的安檢制度,但并不意味著能夠干涉到外國的機場。所以,現在全世界的機場安檢都是形同虛設,這也是為什么在另一時空,在這個十年中,上百架飛機先后遭到劫持的原因,甚至可以說,如果哪天沒有飛機被劫持,都可能不太正常了。
即便是一次又一次劫機,使得機場安檢逐漸升級,甚至引入了X光檢測行李,但是依舊充滿了很多漏洞,直到九零年代,劫機事件依然頻頻發生。
霍蘭德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恐怖分子是從其它國家機場上的飛機,然后他們可能是在海灣機場匯合,如果是在機場中轉,沒有離開的話,并不需要二次安檢,對,一定是這樣。”
分析著恐怖分子的行動路線,霍蘭德的眉頭一揚,說道:
“也就是說,這肯定是一次大規模的恐怖襲擊了!”
“是的,頭,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霍蘭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內部電話:
“給我接保安最高緊急專線……是的,代碼紅色。同時通知航空管理局,我們需要立即核實這些航班的真實狀態,他們是從什么樣地方起飛的,飛機上的乘客名單,我們需要這些資料。”
放下電話后,霍蘭德轉向安鴻濤:
“安特工,從現在開始,你記錄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是關鍵情報。保持警惕,準備接收更多信息。”
安鴻濤點點頭,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蔓延。五架飛機。按平均載客量計算,那是上千條生命。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協同恐怖襲擊……后果不堪設想。
第一部紅色電話再次響起。安鴻濤和霍蘭德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安鴻濤接起電話:
“緊急聯系室。”
“新增航班512確認被劫持。”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
“這是第六架……”
安鴻濤放下電話,聲音嘶啞,又有一架飛機被劫持了!
“長官,情況正在惡化,我們的飛機現在變成了一個個飛行的靶子,他們正在支劫持我們的飛機,一架接一架。”
霍蘭德的臉色變得蒼白,說道:
“我的上帝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哪怕是作為情報主管的霍蘭德這會兒也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怖襲擊給驚呆了。
在同一時刻,有六架飛機遭到恐怖分子的挾持,上千名乘客淪為人質。
這種事情是前所未有的。
他還從來沒有接觸過效率如此之高的恐怖襲擊。
辦公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安鴻濤感到一陣眩暈,他從未想過自己平凡的值班夜班會變成國家危機的第一線。
“繼續接聽電話,記錄一切信息。”
霍蘭德命令道,同時拿起另一部電話,然后撥通了一個號碼。
“頭,是我——我們剛剛收到消息,有6架飛機遭到了恐怖分子劫持,基本上已經確認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恐怖襲擊。
是的,消息已經確認了,航空管理局那邊也確認了飛機的線索,他們目前都在調整航線,向著中東地區飛行。
是的,他們是飛向了中東地區。
對,我希望能夠立即執行緊急預案,立即啟動國家緊急響應協議。”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道:
“好的,立即按計劃實施緊急響應協議,我這就去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