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10月并不是雨季,但是雨水相比于往常還是多了起來。
看著窗外的雨和城市,周景然駕駛著汽車穿過了南北軸心大街,即將駛入朱雀大街。
在路口,一個騎摩托的警察比著手勢攔下了車流,然后示意讓一群穿著雨衣的小學生通過。
大眾車的雨刷隨著鼓點來回擺動,仿佛樂隊的指揮。透過的擋風玻璃可以看到孩子們正在人行道上手拉著手通過那里。
周景然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SEA,如果有特權的話,只有這些孩子們才有……”
在SEA對兒童的保護可謂無微不至的,這里把孩子視為“社會的共同責任”,也正因如此,他們才享有一些潛在的特權,就像現在,即便是不是綠燈,警察看到一群孩子等待過路口,也會主動攔下車流,讓孩子們先通過。
對于此,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孩子們通過路口后,他們又轉過來向讓路人們鞠了一躬,表示感謝后,那些小朋友們才半走半跑地奔向了遠處的博物館,他們應該是到那里參觀的。
等到孩子們離開了之后,巡警吹了聲哨子,用戴白手套的手示意車輛可以繼續前進。
在大街路口右轉,幾分鐘后就到了保安局大樓。
保安局大樓帶著濃濃的帝國時代建造風格,這是德裔建筑工程師設計的大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巨大且丑陋,至少在有些人看來就是如此。
其實,拋開窗戶來說,就是比較標準的火柴盒而已……
走過武裝衛兵的崗哨,周景然進入大廈的入口,在大門里邊的堂廳,有一塊告示板,標出今天的反恐警戒等級。一共有四個等級——四級藍色、三級黃色、二級橙色和一級紅色。
今天,像往年的的這個時候不太一樣——今天是最高的紅色警戒。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軍方在利比亞的行動,鑒于行軍在中東以及巴基斯坦甚至亞齊等國家都遭到了普遍的反對與抗議,所以,保安局提高了反恐警戒等級。
而相應的街頭的憲兵也多了起來,這是為了防止恐怖襲擊。向門衛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后。周景然發現今天比往常都要繁忙。
每當警戒等級提高到紅色的時候,都是這樣。
大堂里,女秘書抱著文件盒穿梭來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篤直響。空氣里散發著一絲香味的味道,穿著白襯衫黑裙制服的女秘書從來都是這棟大樓里最靚麗的風景,制服的誘惑在她們的身上盡顯無疑。
或許這也是在這里工作的福利之一了,
也有一些同事在小聲討論案件,在大堂的遠端的墻上的懸掛著保安局的徽章,銅質的盾牌徽章綴帶上書寫“SEA之盾”。
保安局從來都不是劍,但他是SEA的盾牌,他存在的意志就是保護,保護這里免遭外部的侵蝕或者襲擊。
這種侵蝕是多方面的,既然有間諜的滲透也有思想的滲透,這些都是保安局需要加以阻攔的。
而襲擊,往往就是恐怖襲擊了。一直以來,sEA都是恐怖襲擊的受害方,也正因如此才會制定4級警戒標準。
而這也決定了保安局的任務性質,它負責處理恐怖主義、顛覆、間諜、不同政見者、以及其他“高度危害國家安全”的案子。而這也使得一般情況下,普通的刑事案件甚至于一些尸體都不會驚動他們,除非死者是恐怖分子或者叛國者,或者他國的間諜。
總之,保安局是一個不同于警察,也不同于調查部的地方。
這里是特殊的,是一個守護的盾牌!
“我們就是帝國之盾。”
周景然在心里默默的言語著,然后他走出了電梯,步入走廊之后,走廊兩側幾十扇毛玻璃門沿走廊一字排開。
這里便是特工們的辦公室。有些門半開著,里面傳出敲打電腦鍵盤的劈啪聲,或是電話鈴聲。
“彈壓民眾自由的暴力指揮中樞。”
周景然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句話,這是兩年前,他在港島的一篇報紙上看到的內容,那個時候,保安局與港警有一定的合作,因此也被指責為帝國主義的幫兇。
真是一個笑話。
嘀咕了一句,他推開一扇門,大辦公室里有二十多張桌子,每張桌子都坐著一名特工,他們都在翻看著報告。
繼續向里走去,離辦公室還有幾米的時候,一名女秘書抱著文件迎了過來,說道:
“頭。”
作為第二反恐小組負責人的周景然,他不僅有單獨的辦公室,還有女助理,不過與普通的制服助理不同,凱麗腰間帶著保安局徽章和手槍,在保安局的400多名女雇員中,只有不到100名女特工,而這些人中,只有不到50個人有出外勤的許可。
凱麗就是其中之一,身高足有180的她,看起來更像是超模,而不是女特工。
“凱麗,今天有什么事情嗎?”
周景然一邊走一邊問道。
“和昨天一樣,風平浪靜。不過,我們收到了一些外部的安全警報,有一些極端分子,可能會襲擊在當地旅游的SEA公民。”
進入辦公室,扭亮電燈。他的辦公室看上去像一個黑沉沉的櫥柜,一間牢房。一扇很小的窗戶面對保安局大廈空洞洞的內院,窗外的景色是水泥地和磚墻。
一面墻被打造成書柜,書柜里放滿了各種檔案盒,寬大的辦公桌上放著一臺電子計算機,還有一堆文件。
凌亂!
這是辦公室里最大的特征,而一旁的白板上,則貼著很多照片和線索,那是東京代表處恐怖襲擊資料——直到現在,東京代表處恐怖襲擊仍然有一些未解的疑點。
雖然他們逮捕了一些涉及其中的家伙,但是幕后的真兇仍然逍遙法外。
也正因如此,直到現在,周景然仍然在調查著這個案件。
“發出安全警告就行。”
將外套掛在衣架上,周景然走到辦公桌后,這時凱麗又匯報道:
“頭,吳副局長讓你上午10點50分到他的辦公室。”
一直以來,周景然都希望自己可以天天以這樣的節奏開始一天的工作。
因為他所處的工作是不同的,如果緊張起來,那就意味著會出事。
這也是他希望自己天天摸魚劃水的原因,可這不過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上午10點47分,周景然走到了常務副局長吳德坤的辦公室,在辦公室門外,秘書張潔云沖著他展顏一笑,低聲說道:
“你來的剛剛好,一會進去注意一點,頭的心情不太好。”
“謝謝你,張秘書。”
表示感謝后,周景然就走進了辦公室,前腳剛進辦公室,吳德坤就說道:
“要出大事了。”
“什么?”
周景然的話音剛落,吳德坤就說道:
“你看一下這份報告。”
從頭的手里接過報告,只是簡單的看了一下報告,周景然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團。
看完報告之后,他看著局長說道。
“這……情報準確嗎?”
吳德坤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這份情報是經過調查部和我們在海外的特工反復驗證過的,現在我們已經非常榮幸的名列三大撒旦之一了。”
在說到榮幸的時候,吳德坤的語氣中全是調侃。
“對于中東的那些家伙來說,頭號撒旦是以色列。然后是美國。現在又多了一個我們甚至他們認為我們比美國還要邪惡。”
在說話的時候,吳德坤的表情變得越發的嚴肅起來。
“他們認為我們肢解了沙特,玷污了那片土地,我們干涉了伊拉克的歌名,現在又干涉了利比亞的歌名,而且我們還在掠奪著他們的石油。
從海灣到科威特,從科威特到伊拉克,從伊拉克到利比亞,我們在竭盡全力的掠奪著他們的財富。
嗯,政治上的干預,財富上的掠奪,所以,在我們已經成為了整個中東世界的敵人。”
在說話的時候,吳德坤從桌子上的煙盒中取出兩根香煙,寄了一支給周景然,然后自己又點著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和吳德坤眉頭緊鎖道。
“所以他們計劃向我們發動恐怖襲擊,作為對我們的報復。而這種襲擊,很有可能將是空前……或者說,很有可能是前所未有的規模。”
盡管目前還沒有這個方面的具體情報,但是從職業的敏感性來說,吳德坤相信,這一次,那些人發動恐怖襲擊,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襲擊,他們很有可能會發動大規模的,旨在給SEA帶來深刻教訓的襲擊。
那么,他們會在什么地方發動襲擊呢?
是本土?還是像上一次,對駐東京代表處一樣,襲擊代表處呢?
這一切,吳德坤無從得知,但想到這,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
“該死的那些家伙瘋了不成?”
周景然眉頭緊鎖道。
“他們就不知道我們從來都是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嗎?就不害怕我們的報復嗎?”
搖了搖頭,吳德坤說道。
“他們壓根兒就不在乎這些,你永遠不要指望和瘋子去談論道理和風險,那些家伙從來都是不可理喻的。他們不會在意我們會不會報復,他們只在意一點就是……如何宣泄他們對我們的敵意!”
說罷,吳德坤盯著周景然說道。
“所以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們都會保持紅色警戒狀態,而且我們不知道那些家伙就是躲在陰影里的毒蛇,我們并不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候,什么地點向我們發動恐怖襲擊,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
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遠處往來的車流,吳德坤說道。
“這一次,我們所要面對的恐怕將是,前所未有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