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紛擾,對于年青人來說,他們的眼中的世界卻是截然不同。
在他們看來,這個世界或許更加的美好。
“哎,這里和我們過去看到的真的不一樣啊,”
行走在街頭,盡管街頭上隨處可見的海報和廣播,提醒著人們這片土地不同于其它任何地方,但是對于愛德華一行人來說,他們更多的是好奇。
在過去的半個月中,他們去過很多地方,去過西湖,去過黃山,一路上所看到的稻田是一片豐收的景象,他們看到了壯麗的山川,在揚子江中,看到往來的帆船時,雖然他們驚訝于怎么還有帆船的同時,卻又沉浸于這種白帆點點的美景。
對于這些年青人來說,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們來的時候甚至曾擔心過能不能吃飽飯,但是在酒店里美味且豐富的食物,完全打消了他們的疑惑。
這里又怎會遭受饑饉的威脅呢?
火車每過一站,愛德華都跑下去買點東西。在火車站,他看不到有些報紙上提到的挨餓乞討的人。而他在港島、韓國以及日本旅行的時候,到處都是乞丐,
在這里,人們看起來好像是幸福的。
九月十二日,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此行的終點站,春城,住進了友誼飯店。
房間寬敞,地板亮潔,又有陽臺,不僅有空調,冷熱水也是二十四小時供應,如果不是房間的陣設有些過時,愛德華他們甚至覺得這里和SEA的酒店相比,也沒有什么區別。
只是沒有彩電,沒有種類繁多的電視節目。
雖然有電視,但只有一個臺,播放的也都是新聞,而且只在晚上播放幾個小時。
把東西安頓好,洗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后,愛德華就和朋友們一起到樓下餐廳吃飯,飯菜的味道很好。
飽餐以后,通過旅行社的接待員購得了市區游覽圖,然后一行人就沿著人民大街漫步。
寬敞的街道上,汽車也很多,許多都是卡車,卡車上裝滿了貨物,聽說是為了預防蘇修入侵,春城很多機關、學校都在南遷,他們在途徑南方的時候,那里正在大興土木,城外到處都是工地。據當地人的說法,那里將會成為大后方,就像抗戰時一樣。
原本,在來到春城之前,他還以為這里會不會是人心惶惶的,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一切對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影響,這里的人們依然過著他們的生。
大街上的的路人不少,還有一些人在大樹下納涼,人真是密密麻麻的,他們就那樣騎著自行車或者在人行道行走,在他們經過的時候,總會有人打量著他們。
和穗城以及其他地方一樣,這里的街頭到處都是賣冰棍兒的國營代銷點,經營代銷點的也都是街道安排的無業婦女。
所以他們一路上都能不斷地啃冰棍,一邊欣賞著街道兩側與長安截然不同的建筑,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們沒有什么遺憾,因為現在是夏天,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在這里欣賞到北國風光萬里雪飄的模樣。
不過能夠來到這片神奇的土地,本身就已經很神奇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強求其他呢?
有時他們也會被人包圍著,詢問他們是從什么地方的來,這些戴著紅袖章的人都十分警惕,但在從旅行社的陪同人員那里,得知他們是外國友人時,態度立即變得友好起來。
現在他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人陪同著,旅行社的陪同人員可以幫助他們做很多事情。
有時候有人騎車從他們的身邊經過時,甚至會親切地喊出:
“喂!外國佬!”
面對他們的喊聲,愛德華也常常回喊道:
“喂!小心點騎車,看著前面!”
一群外國人居然會說流利的普通話,這著實驚呆了不少人,以至于有些人會特意詢問他們是不是僑民。
不過,在看到陪同人員之后,他們還是匆匆的離開了。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他們卻在路上的國營商店里買了不少蘋果、桃子之類的水果,回到賓館里享用。
當天晚上,自然少不了又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依然是廉價的,只花了幾十元。
次日,清晨,在酒店吃過早飯,一行人便乘兩輛出租車——這里的出租車,看起來居然像是大眾,這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從接待員那里得知,這是蘇聯制造的拉達轎車,是蘇聯制造的最好的汽車。
“好像是引進的我們的技術生產的汽車。”
漢克的隨口一句話,讓接待員一愣,驚訝道:
“蘇聯要引進你們的技術?”
漢克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這么驚訝:
“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只,只是沒想到。”
接待員有些不可思議的搖頭嘀咕著。
“蘇修居然從他們那引進技術……”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城市東北角的人民公園,然后雇了一條小船去游湖。在船上操作的是一位婦女。她的丈夫在別的機關工作,通過聊天知道,他們兩人收入差不多有一百元,兩個孩子都入學讀書,婆婆在家管理,他們每月都可以儲蓄一些錢。
“別看我年青,可是我已經在北湖劃了十年的船了,經常接待外賓,但是卻從來沒見過,普通話說的這么好的外賓。”
婦女一邊劃船,一邊打量著這一船外賓。他們有的人是歐洲人相貌,有的看樣子就是自己人,有的瞧著既像自己人又像外國人。
而且都能說一嘴流利的普通話,這可真奇了怪了。
SEA那邊難道也說一樣的話?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她也沒有多問。
愛德華顯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而是向她討教應該如何游覽這座城市,她不厭其詳地告訴他們,應該去什么地方。
在愛德華和朋友們一起上岸游玩時,她就坐在船上織毛線。
當他們泛舟湖中時,愛德華他們也忍不住扒著船邊玩水,而看著周圍美麗的景色,他們真的有一種“身在舟中便是仙”的感覺。
周圍的風景是如此的美麗,與SEA的熱帶風景是截然不同的美。
在湖上蕩漾了兩小時,愛德華的確有滿足至極的感覺。這種感覺截然不同于其它的地方,甚至有種心神交流的感覺。
最后劃船的那位婦女送他們到了岸邊,指點了他們到春城飯店吃飯。這個飯店雖然有名,但是仍然很樸實。方桌,圓凳,客人擁擠,幾乎是座無虛席。
雖然客人很多,但是在旅行社接待員的幫助下,他們還是得到了一間包間,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是為重要客人預留的房間,作為外賓的他們當然也就是重要的客人了。
春城飯店的菜量很大,一行十人飽食一頓后,飯菜還剩下了不少。
飯后,他們又去附近的公園游玩。在公園附近的一個小亭,亭中很多人閑坐。旁邊有一個年輕男子,他穿著短褲,旁邊放著一部腳踏車,正專心一意畫水彩畫。
半個多月的旅行,讓愛德華感到有些疲憊,于是就挑了個無人的長椅坐下來休息,并盤算著應該接下來到什么地方去游玩。
下一站去哪?
是繼續旅行,還是乘飛機返回港島?
這里好像有直達港島的飛機。
與SEA不同,春城的夏天空氣清爽宜人,涼風拂面,讓人很輕松的就進入了夢鄉。等到猛然驚醒時,發現朋友們這會都不知道去那里去了,只有孫晨東站在畫家身側,他同樣喜歡畫畫。于是愛德華也走了過去。
此時,他們正在那里閑聊,當他得知他們來自SEA,也告訴他在SEA生活的情況時,愛德華發現他對SEA是極其陌生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他們只是知道,SEA是美國的走狗,打手,總是欺凌弱小國家。
似乎這就是他們對SEA的了解的。至于什么衛星了,載人飛船以及登月,完全是一頭霧水的模樣,甚至覺得他們是在吹牛。
“這怎么可能?您們肯定是在吹牛吧。”
面對這樣的結果,愛德華不禁有些迷惑。這有什么好吹牛的呢?
難道是對方滿臉的肯定,讓他的心底充滿了疑惑,為什么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次日,一大清早,就在愛德華他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他們卻被急促敲門聲給驚醒了,打開門,是酒店的服務員。他有些緊張的說道:
“快,你們快走,樓下很多人都在找你們,……”
漢克疑惑道:
“什么?有人找我們?找我們干什么?”
“要把你們帶到體育場去開會,哎,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們真是美國的狗腿子,今天欺負這個國家,明天欺負那個國家的,好好的,非去打人家利比亞干啥,現在都是要把你們拖到體育場……”
在服務員的督促下,一行人匆匆收拾起了行李,那邊還不等他們收拾好行李,一陣陣口號聲就傳了過來,眾人甚至都來不及收拾行李,就朝著消防通道跑去,等到他們逃出酒店,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迎頭碰見一陣陣人潮,人們喊著口號,似乎都和利比亞有關。
這是怎么回事?
還不等他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邊突然有人喊道:
“那些SEA特務在哪呢?他們一群人跑不遠!”
接下來是什么?
一路狂奔……
“我們去哪?”
“去機場,快,去機場……”
一眾慌不擇路逆著人潮跑了起來,這一瞬間,他們終于明白,什么叫落荒而逃了。
逃……
從小到大,愛德華從來都沒有這么狼狽過,如果不是運動鞋的鞋帶系的緊,估計這里早就甩掉了。
“我說,這,這是怎么回事啊?”
“誰他媽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孫晨東罵了句,然后又看著周圍,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們要不要換身衣服?和他們穿一樣的衣服?”
一樣的衣服?
“對,對……”
還好,他們在其它地方游玩的時候,出于好奇買了當地的衣服,很快,他們就換上同樣的衣服,不過漢克和埃里希卻有些麻煩,他們都是歐裔,至于愛德華雖然有些麻煩,但問題不大,他雖然是混血兒,但相貌更接近亞裔。
看著穿著件寬大的花格襯衫的丁佩云,愛德華說道:
“佩云,你應扎個大辮子。”
丁佩云點了點頭,連忙弄起了麻花辮。
害怕引起別人注意的他們,甚至連背包都扔了,只是把護照和鈔票揣在口袋里。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巷子,就在這里,那邊就來了一陣烏央央的人潮,涌動的人潮傳來震耳欲聾的口號,是支持利比亞的口號。
當然還少不了還有對SEA的指責,看著這一幕,他們都被驚的面色煞白,就在他們想要躲避時,那邊有人指著他們喊道:
“快看,這里有幾位國際友人,同志一起來吧……”
就這樣,他們被拉進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