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軍趕到之后,他們注意到的并不僅僅只有戰場上遍地的尸體,還有那個拿著照相機在戰場上不斷拍照的記者。
戰場上女記者是非常罕見的,應該說是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況且還是一個美女記者。
于是乎這位美女記者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人們總是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投向她。
畢竟,在戰場上這樣的玫瑰是罕見的。
終于,在部隊距離雅加達還有不到70公里,在地面作戰進行第七天的時候,李詩婷被憲兵押上了車。
因為“非法采訪”。
這倒不是官邸的干預,甚至直到現在,李毅安也好,赫本也罷,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前線。
而且也不是李奕軒打了小報告。
而是因為一個女記者出現在戰場上,實在是太顯眼了,尤其是一場戰斗之后,在報告中有其它部隊提到了這位出現在戰場上女記者。
先是第五機動旅,然后是前方司令部,再然后,就是憲兵直接了。
人直接被憲兵押了上車,在離開的時候,李詩婷有些無奈的看著大哥,在臨別前請大哥多多保重之后,就隨同憲兵上了車。
在憲兵的押解下,李詩婷被送到了附近的機場,一路平安,然后就乘軍用運輸機返回了本土。
接下來的一切就再簡單不過了。
憲兵調查人員先對李詩婷的身份進行調查,雖然調查后,發現她的身份很特殊,特殊到就連同司令部也被驚動了。
赫本雖然不是夫人,但眾所周知,她……是其中的一位夫人!
也就是說,她是閣下的女兒。
盡管如此,憲兵還是沒收了她的膠卷,并且告訴她——所有的照片需要通過審核后,才能發還給她。
等到李詩婷走出憲兵司令部大樓時,已經有人在那里等著她了。只要看他們的穿著就知道是特勤局的特工。
“小姐,閣下和夫人在官邸等著你。”
幾十分鐘后,在李詩婷來到官邸后,就看到了客廳擠著一群人,父親媽媽、阿姨還有兄弟姐妹們,烏央央的都站那。
這邊她前腳剛進門,那邊勞特蕾阿姨就走過去,拉著她,一邊查看,一邊問道:
“阿婷,你沒事吧,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跑到戰場上去了……”
“就是啊,你就是想去,去后方的醫院也行……”
一時間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關心,面對家人們的關心,在感動之余,李詩婷反復告訴他們,自己很安全,沒有受一點傷。
等到最后,又特意強調道:
“大哥也很好,很安全。我拍了不少照片,等回頭他們還給我后,我再把照片拿給大家。”
聽著女兒這么說,李毅安只是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仔細的用目光檢查了一圈后,才說道:
“安全回家就好,下次不要這樣做了,你媽媽都快嚇死了。”
“嗯,嗯。”
面對家人的關心,李詩婷能做的就是點頭稱是,至于,赫本甚至在握著女兒的手時,手依然在顫抖。
無如如何,她都沒想到女兒居然去了戰場。
接下來是什么?
當然還是家人們的關心了。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中,最后,人們還是把話題聊到了李奕軒的身上,不僅兄弟姐妹們關心大哥,而且長輩們也關心,瑪格麗特更是不例外,至于李毅安同樣也是如此。
“……大哥在戰場上的表現出色極了,是我見過的最帥的軍官,”
對于戰場上的兇險,李詩婷連提都不提,更多的是在夸著大哥如何臨危不亂,如何指揮部隊,甚至如何的英俊瀟灑,似乎戰場就是一個耍帥的地方。
聽著女兒的描述,李毅安只是笑著,偶爾的看著女兒時,在兩人目光交匯時,他知道女兒為什么會這么說,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
直到兩人進入書房的時候,看著父親投來的眼光,李詩婷的眼眶一熱,哭了出來:
“爸……”然后就撲入他的懷里,而李毅安則輕輕的拍著女兒的后背,安慰著她。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
“好了,說給爸爸聽聽吧。”
“嗯。”
就這樣,在書房里,父女兩人聊了起來,沒有歡聲笑語,只有戰場上最真實的一面。
在女兒的講述著她在戰場上的經歷時,李毅安只是默不作聲的聽著,聽著她的講述。
聽著兒女們在戰場上的經歷,他的內心是緊張的。聽著女兒擔心著大哥的安全,李毅安好一會才說道:
“不用擔心,很快,很快那里的戰斗就結束了。很快,他就可以回來了。”
“真的嗎?”
李詩婷問道:
“嗯,雅加達最近就會發生一些變化。”
提到變化時,李毅安的目光一斂,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有時候,事情總會有些出人意料。
世事無常,有時候,意外總是會發生的,對于張昆來說,最大的意外是什么?
是接到老長官的電話。
聽著電話那一頭的話語,他整個人都有點發懵,以至于在掛上電話的時候,目光中仍然是盡是驚愕。
“那,那位小姐是,是閣下女兒!”
說罷,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從抽屜中拿出一份報告,報告是另一位部隊長書寫。
“……據第三排戰士稱,那位女記者是第三排排長李奕軒的妹妹。”
看著報告,張昆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兒,總長很直接的告訴他,李詩婷是閣下與赫本夫人的女兒。
那么李奕軒呢?
想到曾經見過一面的青年軍官,張昆的表情變得有點兒復雜了。
嘴上罵道:
“該死的,你可真是豬腦子!”
李奕軒!
不就是大公子嗎?
雖然從三歲之后,大公子的照片就沒有再出現于報紙上,而且也沒有出現在公共場所。
但是名字沒改啊!
可問題是,誰他媽的會相信,大公子會在自己部隊里。
這是事實,沒有人會因為李奕軒的名字,把他和閣下聯系在一起,畢竟,這事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大公子始終和普通人一樣長大,讀書,求學,從軍。甚至還上了戰場。
這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終于,他站了起來。
“備車!”
走出房間時,張昆像想到什么樣似的,對參謀長說道:
“參謀長,三參的徐國立在哪?”
“在作戰室。”
“讓人喊他過來,和我出去一趟。”
很快,徐國立一頭霧水的坐上了旅長的車,一上車,張昆就問道:
“徐參謀,你對李奕軒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
徐國立先是一愣,然后問道:
“他犯了什么事?長官,在戰場上,難免會有一些意外,尤其是前線指揮官,他們可能會犯下一些錯誤,但只要不涉及到自己人就好……”
張昆的眉頭一皺,說道:
“我想知道你了解多少,別瞎扯沒用的。”
了解多少?
面對長官的問題,徐國立連忙回答起來,還好他們還很熟悉,聽著他的介紹,張昆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瞧著旅長的表情,徐國立心里不禁敲起鼓來。
好家伙,奕軒啊,奕軒,你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啊?
居然讓旅長惱成這個模樣。
難不成殺俘了?
不對啊,那小子不像這樣的人啊,況且,就是真干了,旅長也會護短的。
難不成是對那個女人用強了?
也不對啊,那小子的模樣,不被女人對他用強都是老天保佑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汽車終于來到了第二營的營地,直接停到了第三排駐地,旅長的到來,讓營連長們嚇了一跳,畢竟,這里距離前線只有幾公里。
還不等他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聽到消息——旅長去了一連三排。
“那小子肯定是惹上大事了!”營長趙承遠連忙趕了過去,在帳篷外看到了徐國立。
“徐參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反正長官很生氣。事很嚴重!”
徐國立的回答,讓趙承遠一愣,看著帳篷說道:
“不就是一個記者嗎?又不是間諜……”
看著站在面前的李奕軒,張昆的心情是復雜的,出身盟軍特遣隊的他曾在巴斯托涅戰斗過,是閣下麾下的老兵。
可是居然沒有認出閣下的兒子,實在是……不可原諒!
現在應該怎么辦?
想到閣下千方百計隱瞞公子的身份,現在看著面前這個軍靴、褲子上滿是泥巴,甚至就連手臂上還纏著繃帶的公子,張昆似乎明白了閣下的用心良苦。
想到這,張昆猛的用力一拍行軍桌,說道:
“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是誰給你的膽子!”
帳篷外的人也嚇了一跳,至于李奕軒即有些吃驚,但也覺得理所當然。
“居然敢把來歷不明的女人收留在軍中,要是敵諜的話,你擔當得起嗎?”
“退一萬步,那怕不是敵諜,平民在戰場上受傷了,你又如何擔擋?如何向她的父母交待!”
怒氣沖沖的在帳篷里走了兩步,張昆盯著李奕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隨后,他又盯著李奕軒說道:
“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沒有,長官。”
確實沒有,自己確實違反了軍法。
“沒有就好,”
張昆點了點頭,對外喊道:
“來人,先把他關起來,我會通知軍法室,依軍法處置!”
這邊他的話音剛落,帳篷外的趙承遠就連忙跑進來,說道:
“長官,雖然李準尉是犯了錯,但是……”
不等他說完,張昆就厲聲說道:
“趙承遠,我看你的部下出問題,都是被你慣出來的,你也一樣,你們全營就地整訓,松松垮垮的成什么提統。”
說罷,張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眾人。至于徐國立,看著被憲兵押走的李奕軒,連忙上前說道:
“奕軒你放心,我和軍法室的程室長是好朋友,我一定會去拜托他幫忙的。”
李奕軒點了點頭,感激道:
“謝謝你,旅長說的對,我確實應該受到懲罰。”
看著被押走的李奕軒,徐國立的心里直犯嘀咕。
多大點事啊!
真是的,難不成還真的要鬧上軍事法庭?
軍事法庭是不用上的,但是禁閉肯定是要關的,就這樣,李奕軒被關了禁閉,至于張昆,在坐上車后,則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默默的看著窗外。
無論對錯,有些事情,他總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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