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華盛頓，已經進入了冬天，盡管雪還要再等到12月，但瑟瑟的寒風，卻顯出了冬天的寒意。
依如往日，湯姆驅車來到了白宮，下車的時候，他的手里端著一杯咖啡，在過去的幾年中，瑞幸以及這種紙杯咖啡在美國時興了起來，就像麥當勞、肯德雞一樣，甚至成為了美國的象征。
作為白宮的職業官僚，湯姆從艾森豪威爾時代就在白宮工作，從不曾因為白宮主人的更迭而有過改變，哪怕就是總統，也需要這些職業官僚提供職業建議。
這邊剛進入白宮，湯姆就問道：
“唐納德何寧來了嗎？”
唐納德何寧是總統的科學顧問，主持總統科學委員會，也就是PSAC。
“他已經在路上了，預計在9點15分抵達白宮。”
“好的，把這個消息告訴瓊斯。”
瓊斯是白宮辦公廳主任詹姆斯·羅伯特·瓊斯，他們都是總統的核心，跟隨總統進步，但是湯姆……他是白宮坐地戶。
很快，湯姆·史密斯這位歷經三位總統的白宮辦公廳的副主任，就領著唐納德何寧一同進入了橢圓型辦公室。
“唐納德，我讓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咨詢一下。”
一見到唐納德，約翰遜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們獲得了一個消息，SEA今年增加了50的軍事預算，差不多是30億美元的規模，在五角大樓表示關切之后，他們透露了具體的開支情況，我們發現一個讓人很好奇的地方。”
約翰遜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國防部長羅伯特·麥克納馬拉，說道：
“羅伯特，你介紹一下情況。”
“好的，總統先生。”
羅伯特·麥克納馬拉仔細的解釋起來，曾經作為過福特公司總裁的他，解釋起軍事預算的分配，簡直不要太輕松：
“……從軍事預算分配上來看，比于去年他們用于軍備等方面的預算增加不超過10，基本上可以視為正常性的增加，但是他們在科研經費上卻增加了超過15億美元。
他們的軍費支出中有超過1/3的開支是用于各種科學研究。雖然從數額上來說只有30億美元。
但是對于他們而言仍然是極其可觀的。他們的軍費總開支也就80億美元。”
聽著羅伯特的解釋，唐納德問道。
“那么你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呢？”
“我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讓他們把1/3以上的軍費都用于科研。”
約翰遜看著自己的科學顧問說道。
“這是一件很讓人費解的事情。”
面對總統的詢問，唐納德回答道。
“確實很讓人費解，但是放在他們的身上這件事兒是可以理解的。”
唐納德之前曾是肯尼迪總統當政期間PSAC的成員，現在同樣還是委員會的負責人。
“他們用20年的時間從一片空白成為西方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靠的是什么？靠的從來都不是廉價的勞動力，靠的是科技。
在過去的二十年中，他們靠著晶體管，集成電路以及新型的家用電器。成功的實現了經濟上的突破。可以非常肯定的說。赤道奇跡的基礎是科學。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樂意。就說才樂此不疲的加大在科技研究上的投入。”
唐納德的觀點讓麥克納馬拉深以為然的贊同道。
“確實如此，還有他們在航空領域上所取得的突破，他們第一個推出噴氣式客機，在我們的波音公司，道格拉斯公司還在那里爭論不已的時候，他們的白天鵝就已經飛遍了世界。
而且在戰爭之中，他們也采用了很多極其先進的技術。戰斧式導彈，電視制導滑翔炸彈，包括現在的全球定位系統。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們在過去的20年前不斷的投入所取得的突破。”
表示贊同的時候，麥克納馬拉又說道：
“但是他們現在在科研上的投入比例之高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這也正是我們好奇的原因。”
“不需要好奇，這恰恰就是所有人的特點，也就是路徑依賴而已，就像蘇聯人用坦克打敗了納粹。
然后他們就把大量的軍費應用在了坦克上。
這就像我們去追求空中優勢一樣，我們在空中力量上的投入也是極其龐大的，本質上這一切都是路徑依賴。”
接著唐納德又補充道：
“他們是因為過去的成功，所以有了現在的路徑依賴，但是這種依賴能夠帶來多少回報呢？
我個人認為回報率是非常低的，而且風險很大。畢竟，他們把大量的資金應用在了研究領域，這也意味著他們在生產領域的投入遠遠比不上研究。
部長先生，您曾經做過福特公司的總裁，如果福特公司把他們30利潤，都用于研究的話，那么公司可以持續運營下去嗎？”
作為總統顧問的唐納德，雖然并不反對科學研究，但是他他會從經濟上去核算一些研究，就像他曾由于經濟成本巨大，以總統科學顧問委員會的名義建議肯尼迪放棄登月。
“確實，沒有任何一家企業會這么干，因為，研究費用應該和生產設備更新成正比，而他們這么干的話……”
麥克納馬拉看著總統說道。
“顯然然是不可能持續的，也許會在未來的五到十年內就會出現問題，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經濟以及其他的各個方面。”
“我也這么認為，總統先生。”
在唐納德表示贊同之后，約翰遜總統說道：
“那么我們應該怎么辦呢？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他們，畢竟他們是我們的盟友。”
“總統先生，我并不認為我們應該這么做。”
一旁的國務卿迪克說道：
“雖然他們是我們的盟友，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在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我們的競爭對手。事實上在很多領域他們都對我們形成了競爭，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他們走上這條歪路。反倒有益于我們之間的友誼。畢竟，我們不可能永遠無視競爭對手的存在。”
麥克納馬拉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的，總統先生，國務卿先生說的非常對。他們的經濟已經高速增長了整整20年，在這種情況下，遭受一定的打擊，也不是一件壞事兒。”
梭哈是一種智慧！
這種智慧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站在歷史巨人的肩膀上，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領域內選擇梭哈。
以傳統的目光來看，sea確實是在梭哈科技。
但是，有誰敢這樣梭哈呢？
甚至是不顧一切的，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犧牲了軍備建設。
就這樣他們討論過來，討論過去得出一個結論——sea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而且他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他們肯定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在討論完這個問題之后，唐納德看著約翰遜總統說道。
“總統先生，其實相比于他們，我覺得現在白宮應該關心另外一件事兒。”
“另外一件事？”
約翰遜總統看著面前的這位科學顧問有些好奇的問道：
“什么事？”
“月球！”
看著總統先生，唐納德這位曾經反對過登月計劃的首席科學顧問，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們都知道幾個月前，蘇聯人已經完成了他們的登月計劃中最重要的幾個試驗環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在最近發射火箭前往月球。”
唐納德鄭重其事的提醒道：
“盡管我并不知道俄國人會在什么時候發射他們的登月火箭，實現登月目標。但是總統先生，我相信他們會在最近實現這個任務目標。”
其實，之所以成立總統科學顧問委員會，就是因為俄國人發射的人造衛星給西方世界帶來的沖擊，為了更好的推動科技的發展，才成立了這個由專門人士組成的科學顧問委員會。
在過去的十年里，委員會推動美國科學研究上做出了不少貢獻，現在唐納德之所以會提到蘇聯人的登月計劃，是因為——美國的進度是落后于俄國人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俄國人搶在美國之前發射了登月火箭，并且完成了登月任務。
那么，對于美國人的沖擊甚至不亞于當年俄國人發射的那枚人造衛星。
到時候肯定是又一個“斯普特尼克時刻”，在這種情況下，白宮肯定會受到外界的指責，而他這位總統科學顧問自然也會受到外界的刁難。
所以他就必須要提醒總統，提醒他現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這種提醒也可以讓他擺脫一些責任，在未來面對外界的刁難時，他可以推脫一下——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去提醒了總統，但是肯尼迪發射中心那邊不爭氣。
在這種情況下，我這個科學顧問又有什么用處？
“是的。”
聽著唐納德的提醒，約翰遜總統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這件事兒確實非常重要，我會派人和馮布勞恩進行對接，督促他們盡快的實現這一任務目標，搶在俄國人之前把我們的人送上月球。”
最后他們又討論起了俄國人，討論起了俄國人的登月計劃。至于sea直接被他們拋之于腦后了，畢竟，那邊正在干著蠢事，他們很快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相比之下俄國人的登月計劃才是最具威脅性的，或許登月計劃并不能把俄國的核武器扔到美國的頭上，但是美國輸掉這場競賽的話，那么，會給美國的士氣民心帶來極其嚴重的打擊。
所以無論如何美國一定要贏得這場競賽，尤其是對于約翰遜總統來說，更是如此，他不希望把登上月球的榮耀讓給俄國人或者他的繼任者。
“總統先生，再過幾天就是俄國人的革命節，按照他們的傳統，他們肯定會爭取在這樣的節日到來之前發射登月飛船如果可以發射的話，此作為給節日獻禮，”
一旁的麥克納馬拉說道。
“為了弄清楚他們不是做好了準備我認為我們應該用偵察衛星對他們的火箭發射場進行一次偵查。這樣的話至少我們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聽到他的建議后，約翰遜立即表示了贊同：
“羅伯特，我們確實應該這么干，想清楚俄國人會不會發射他們的登月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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