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墮落。
不僅出口就是正義感十足,甚至出手都是這種審判庭風范,那一刻眼前的畸形天使,身形似乎在變得更加偉岸。
也是律法相關的上位者?審判長?
付前一時回想起前段時間的重要研究課題。
造型跟那棵黃金樹可是完全不像,不知道彼此間是什么關系。
同時能力表現形式也有些許不同,相對于建立法則更偏向審判定罪的感覺。
以至于剛才直接喊出聲來那種中二行為,似乎也一下變得合理。
不宣判,怎么能讓人伏罪呢?
總而言之作惡多端的自己,似乎終于要被繩之以法。
并且跟最早時在西原遇到的惡兆可不一樣,背后很可能是真正的律法核心支撐的,處理起來不容易——很不錯。
面對略顯棘手的情況,那一刻付前卻是不能再滿意。
還有什么比在一個新課題里,偶然發現能對曾經的課題做進一步深化更讓人欣慰的?
這才叫摸獎嘛。
對于自己的厭世體質以及重制版律令,當時推測過想要進一步驗證性質,可能需要遇到正版才行。
結果竟是在這樣特別的一個地方遇到了,何其稍縱即逝的研究機會。
“可以申請再審嗎?”
沒有浪費,付前當即就問了個問題。
毫無疑問,申請被駁回了。
明明是合情合理的要求,那一刻看上去竟是直接被無視。
“審判長”不僅完全沒有多說一個字的樣子,甚至按在地上的爪子都沒多動一下。
在付前看來傳達出的態度明顯堅決,那就是絕不做多余的事情,一切為了當前謬誤的存續。
只能說不愧是上位者級別選手,頭腦清晰,執行力很強。
去而復返針對且只針對自己的最大威脅,二話不說就展現偉力放逐,讓自己不能打擾這地方的寧靜。
至于爭取來的時間當然也不會閑著,卻見包括按在眼前的那只在內,所有爪子都動了起來,瘋狂撕扯著巨大雙翼。
沒錯,就像殺雞的時候拔毛。
前面描述過翅膀上搖曳的仿佛不是長羽,而是片片猙獰血肉,這一點也因此再得到體現。
撕扯下紛紛掉落,質感十足同時,還有更多在蜷曲閃避,仿佛腐爛物里成片奔逃的蛆。
至于為什么看得這么清楚?
前面提到過此刻的狀態,就像是被迫進入的鮮血征伐。
互動或許不可以,走走看看都不行了?
付前這會兒甚至已經繞著走了半圈,來到了審判長背后。
對方對此的反應是毫不在意,甚至連轉過身來戒備都沒有,真真正正的無視姿態,拒絕付前對局面造成任何影響。
此外除了這種純粹視覺上的觀感,從周圍的變化里也能看出端倪。
這一片區域可都是經過“血臉”腐蝕的,本來就頗具癲狂主義氣息。
這會兒審判長的舉動下,甚至被進一步激發出了應激反應。
破碎,腐敗,鳴叫……甚至是五顏六色的光輝轉換,一眼望去仿佛化作了這個建筑內生的膿瘡,并有炫彩大蛆落在上面。
審判長狀態堪憂啊,感覺都不是普通墮落可以形容了。
作為親臨一線的觀察者,付前對于光怪陸離的一幕自然是嘖嘖稱奇,完全沒有強調其中也有自己一份功勞。
不管臺詞還是手段,都是妥妥世間正義的感覺,結果最終落了這么個形象,反差未免有點兒太大了。
當然了,蝕刻之智里的東西未必那么可信,但別忘了跟這位相關的驚悚形象,目前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了。
兩相印證之下,似乎至少證明祂跟這地方關系匪淺。
莫非還真的是“正義審判長因為墮落所以從天空墜落,生生砸出了一個灰燼海”這樣的經典劇情?
老實說總覺得太戲劇性了一點兒。
但無論如何看得出來,審判長自己還是想要竭力擺脫這種狀態的,即使只是短暫存在的虛幻里。
眨眼之間,翅膀上的腐敗物真的被薅掉了不少,露出下面的骨架——好像看著有點兒眼熟?
雖然撕扯得變形且只能通過影子來辨識,那一刻付前還是被勾起了不算久遠的回憶。
這掉毛后的造型……還真的是牢天使長的侍奉對象嗎?
付前一般還是比較包容的,凡是長翅膀的都不介意歸類到天使一系。
以至于整個超凡生涯里,各種類型的已經見過不少。
而其中接觸最多的,莫過于起源于廢土天使地牢的那一支了。
鏡子,羽毛,季亦成化作的肥天使,現身上京的牢天使長……
總之共同特點就是崇尚脫毛,把這種內外污穢去除,升華成更純凈的存在。
而審判長的翅膀不僅撕扯掉腐敗物后的造型像,甚至這么看這種自我凈化的行為都像了。
雖然狀態實在太有反差感。
一步步自我純凈的天使序列,結果最頂端的上位者掉進了糞坑?
如果是真的,長夜實在害人不淺。
關鍵現在看上去確實像是真的,除了前面兩個理由,別忘了還有一個證據,那就是san值消除之術。
早在前面遭受這種不講道理的攻擊時,付前就想到了那些老朋友。
雖然單從表現形式上講,明顯更接近于在黃金樹那邊遇到的“循者”。
正是這份矛盾讓付前沒有急著下判斷,結果現在看來居然可以消除?
天使神路的頂端,是掌控另類律法之力的審判者。
甚至從這一點似乎也能夠解釋,為什么天使這一系的攻擊,會附帶那種特殊的凈化效果,對外鄉人特攻了。
律法這種編織世界規則的存在,對于外來者大概率天然排斥。
真不錯,感覺又學到了不少。
雖然被無視,但一路觀察下來,付前還是滿意地吸了口氣。
就是對于眼前這個研究機構來說,情況好像不太友好。
固然沒有像之前一樣,在自己的摧殘下搖搖欲墜,但審判長閣下撕扯下來的腐敗物,正在快速向四周蔓延。
很明顯對祂來說,要的也只是最大限度開發這地方的價值,除此之外心無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