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說的累積,付前當然知道不是自己穿越到此的副作用,一直在增長的噩夢回廊指數。
對于自己二人來說,那個已經是老生常談了。
而前面一次的成功經驗外加此刻的上位者之尊,明顯讓她并不是很擔心那個。
累積來自于這個噩夢,時間不多了指的也是。
“時間到了會是什么結果?”
已經是真的走到前面開路,下一刻付前隨口確認。
“失血。”
而走在身后坐鎮的教宗果然明鏡高懸,沒有猶豫地道出一個具體但獵奇的詞。
“并且不單指具體的血,就算你是個石頭人,某些自我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會噴灑出去,最終身體出現難以逆轉的改變。”
有趣的變化。
“但在蓄積到那一刻之前不會有任何影響?”
付前想象著那樣的場面,隨口確認。
“目前看上去是的,可以把它當做陷入噩夢的深度,這是這個地方的本質屬性,而不同的人陷入效率不一樣。”
魔女確認了他的猜測。
“合理,可惜本來可以讓霞女士多瞻仰一下我暗月之輝的。”
付前一時感嘆。
“她確實撐不了太久,所以先送她回去比較好,現在的問題是這地方也撐不了太久。”
閑聊間兩人已經是來到了之前看到的那條通道旁,魔女邊說邊隨意打量。
“闖入的所有人都會受到影響,但目標是我們的情況下,對它的負荷太大了。”
之所以說時間不多,其實并不是擔憂自己會失血,而是擔憂頂著壓力給自己兩人加狀態的噩夢先頂不住。
所以在那之前珍惜時間,多轉轉看看。
魔女語氣雖溫和,但其中內容細思卻是霸道以極。
不過對付前來說,這樣的發展卻是再正常不過。
規則之力確實好用,但想制定規則又豈是那么簡單的?
“放心,有我第一使徒在,它就是想崩潰也沒那么容易。”
通道內部還算圓潤,就是能看到路線有點兒曲折,此外里面也是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石碑。
尺寸的話常理來說已經算寬敞了,但如果是之前霞女士那位工友,進入的時候怕是還要稍微調整一下姿勢。
而一邊繼續開路,付前一邊也是冷冷一笑,絕不肯辱沒暗夜教派之氣勢。
“你覺得它們原本是什么?”
并不只是嘴上說說,一臉倨傲間繞過一堆石碑,付前甚至是伸出手臂,讓魔女扶著走過。
“目前還不確定,我傾向于并不是闖入的受害者,而是本就屬于噩夢的一部分,就和背石碑的那個一樣,這地方活躍的東西不少。
“這也是我為什么好奇,它們原本渴望的是什么。”
而魔女真就十分配合地手按在上面,路過時注視著石碑上的花紋。
“合理,霞降臨到另一個上面,進而就跟噩夢融合得這么好,一定程度也能證明這一點。”
付前明顯同意這個猜測,以及這里活躍的東西很多的說法——
走在這條曲折通道里,幾乎是轉過第一個彎瞬間,他就順手拍飛了一蓬沙子。
沒錯,確實是這種江湖人士都不齒的偷襲方式,甚至還是紅色的沙子,附帶了一定視覺沖擊。
不過付前依舊沒有太計較,因為講道理的話,這偷襲看上去不是故意的。
那是一個碩大的圓筒狀身軀,似乎被自己兩個人的腳步驚擾到,猛地轉過來沖著這邊。
而紅色沙子直接源于它的身上。
均勻鋪展,就像是一條透明的蟲子在沙灘上打滾一圈后的效果,身體輪廓甚至需要粘上的這些東西來凸顯。
而雖然粗糙,但付前依舊能借此斷定,一只碩大腦袋已經是對準了這邊,甚至花瓣般緩緩張開。
噗——
這次主觀意圖就很重了。
僅僅凝聚了一瞬,那已經完全綻放的腦袋,已經是直接撲了過來,把付前的上半身直接吞進去。
奇妙的視覺體驗。
能有這樣的戰果,當然是付前原地不動配合的原因。
而他獲得的回饋,就是可以從內部向外觀察。
依舊是幽靈般沒有形體,甚至沒有物理上的觸感。
唯有通過外表的那一層紅沙,能夠知道對方還在兇猛撕咬。
但這并不意味著沒有影響,在付前的判斷里,霞女士要是迎頭挨上這么一口,大概率“失血”會直接爆發。
不僅如此,這個時候幽靈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它固然不會真咬斷你,你想打斷它貌似也不容易,畢竟除了沙子什么都碰不到——付前也沒準備碰。
下一刻稍顯單調的視野里,道道金芒轟然爆發,眨眼間填補了空白。
而金色源頭赫然就是他身上。
密密麻麻,身體所有被吞下部分的表面,全都刺出了這種華麗又猙獰的兇物。
而絕不止是視覺效果,雖然“幽靈蟲”的本體依舊不可見,但體表紅沙卻是瞬間出現了反應。
顫栗,扭曲,交迭……從各種挑戰想象力的掙扎里,很能感受到本體在遭受的摧殘。
并非簡單的切割,而是徹底泯滅本質。
這樣一幕持續了幾秒鐘后,掙扎就徹底停止。
紅沙仿佛失去支撐,無力地漫天灑落,當然依舊沒有落到魔女身上一點。
“很特別的火,這是棄獄之王的力量?”
全程未上前一步任由付前表演,而此刻魔女終于開口。
并非浪費時間,騎士前面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會在探索過程里盡量展現自我。
而連續兩次出手下,她儼然對這種傷害方式很感興趣。
“是,代表了意志和自我的湮滅,上任棄獄之王曾經用它清除了信仰者的自我,只留下對祂的虔誠和畏懼。”
付前右手掌心朝上,做了個跟魔女前面一樣的動作。
不過這次并非承接什么東西,而是幾十上百根金色弧光尖刺,一起匯聚成一朵凝固的火焰。
甚至下一刻隨著尖刺的伸展變化,火焰真的“燃燒”起來。
“在達成比暴君還暴君的狀態后,我補全了這份力量,但卻連它的外觀都變得有點兒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