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知所有噩夢,跟橡皮泥一樣直接捏到了一起?
有趣。
面對魔女描述的情況,付前一方面不難想象,另一方面表示也堪稱奇觀。
早在上次群星彼岸大鬧一場后,他就有所預料隨著律法的崩潰,前面因萊爾汀重現聚集而來的噩夢們,不可能不受影響。
現在驗證了這一點同時,看上去果然是一切回不到從前。
明明重現的萊爾汀已經變成了一幅畫,聚集而來的噩夢少了這個核心,居然還是凝而未散,轉而變成一個特殊的整體。
形勢似乎一下熱鬧起來了,而它們之間結合的方式,不得不說也很讓人好奇。
當然最重要的,為探索提供了便利。
魔女的意思還是很容易理解的。
按照之前任務里的了解,這些噩夢的源頭大都跟這個世界的上位者們有關,類似針對當年律法屏障的的打孔器。
但凡能堅持到現在的,里面多少是有些超凡殘留。
此刻一下結合到一起,這些力量大概率交織蔓延。
以至于如果哪個里面真有暗月的痕跡,這么一來很有可能在其它地方也將會有所體現。
就像各種口味的飲料混合到一起,只需要嘗一口,就能知道里面有沒有有糖可樂。
“原來如此,那我們出發吧。”
心念及此,付前也是當即贊同了出去轉轉的計劃。
“好。”
雖然提出這個計劃的魔女,下一刻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一路帶著他向院內走去。
“噩夢間并不是直接地圖拼到一起?”
行動看著很是奇怪,但付前作為曾經的夢境主宰,或許現在感知有失,但這方面的見識卻還在,知道夢境有太多反直覺的地方。
跟著一路走進那個同樣陰暗的院落里,往四周打量間,他也是隨口確認。
“沒錯,找不到正確的通道,就算一直往同一個方向走也是沒用的。”
魔女說話間隨意揮了揮手。
“當然對于我們來說,只要愿意還是可以嘗試強行操作的,畢竟支撐它的力量是有極限的,但那樣一來夢的穩定性就會受到影響了。”
卻見隨著她的動作,陰影深處三條察覺到動靜湊上來的惡犬,飛快地又退了回去,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確實沒這個必要。”
一邊同意這個說法,付前甚至不忘關注了一下三條狗身上大同小異的花色。
并非因為屬于同一品種,這份相似其實另有原因——火。
三條狗或黃或棕各有不同,但身上道道黑色斑痕并不是長出來的異色毛,而是被燒焦的結果。
并且是來自于體內的火。
沸血癥。
之前給同一條褲子俱樂部的人,造成巨大折磨的病征,看上去并不只針對人類。
從狗嘴邊的痕跡看,怕不是吃了什么東西也被感染,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特別的焦糊味。
“很特殊的疫病,那些被卷入這個夢境的意志,會遭受相當的痛苦折磨。”
而順著他的目光,魔女很自然地點評一句。
“胯下癢俱樂部,我是這么稱呼他們的。”
付前一時不免回憶起故人。
“考慮到他們被卷入的方式,我想對這種痛苦應該多少還是有點兒覺悟的。”
他說的自然就是那十二個人湊錢買下一條褲子的特殊愛好者團體。
一條用某個病人的皮制成的褲子。
“另外他們遭受的這份折磨,應該就是這個噩夢的存在基礎了?”
而對于這個地方的由來,上次造訪時付前已經是有所猜測,也是順便跟魔女確認。
“沒錯,如果消滅掉疫病,這個噩夢也會跟著消失。”
魔女示意猜測正確,說話間已經是停在了一輛黑色馬車前。
一邊人的痛苦,是另一邊人存在的理由嗎?
付前心中感嘆一聲,對魔女似乎要乘坐交通工具的行為毫不奇怪——通往其它噩夢的正確方法,還有什么比坐馬車出門更合理的?
甚至上次任務時教團的人都介紹過,這輛馬車真的可以從外面送病人進來。
打量著前面兩匹依舊安安靜靜,只聞鼻息的馬,付前一步跨了上去。
甚至還是冷藏馬車呢。
雖然從外面看有點兒形似棺材,但內部設施還是一應俱全的。
唯一的問題跟外面相比,馬車內部很有點兒涼爽。
從頭到尾整個車廂,竟是全部均勻覆蓋了一層白霜,像極了冷藏運輸車。
當然對付前來說,卻是知道這充滿古典與現代碰撞感的一幕,其實出自魔女之手,而并非病人需要冷藏。
或許無意輕易破壞夢境的穩定,但先一步上來的后者,還是不介意對內飾稍作裝修,才肯在位置上坐下來。
而隨著付前也跟著坐下,無需什么動作馬車門已經是自動關上,接著動起來從院子一邊的側門駛出去。
“所以你目前這個狀態的尊名是什么?”
而雖然確實是一頭扎入迷霧,但馬車行進間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出路面的顛簸,乃至是加速與轉向,仿佛真的行走在某條大道上。
當然了,這些僅僅是找對了正路的附帶效果。
在付前看來如果直接走出門,大概率找不到這條路。
而傾聽著行進的聲音,坐在旁邊的魔女也是充分利用時間,跟他確認起更多情況。
“棄獄之王。”
對于這樣的望聞問切,付前自然是坦誠相待。
“也沒聽過,不過你剛才調整血肉的時候,觀感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樣了,回去后你是通過什么方式達成當前狀態的?跟提到的暗月有關嗎?”
而魔女的反應是凝眉搖頭,表示同樣查無此神。
“確實有關,最早之所以會跟目前這種形態達成聯系,是因為晉升二階的時候,我選擇披上了棄獄之王的神皮。”
付前指著自己身上,知無不言。
“從目前了解的情況,有理由相信祂在長夜里受到了包括暗月在內的圍攻,所以最終才隕落。
“在一位老友的幫助下,我成功再次體驗到了當年的經歷——然后這次祂們輸了,而我把那張皮補充得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