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說,交給我們好了。」
  不出所料,小枝本來有些黯然的眼神瞬間一亮。
  可能無意中捅了簍子,能有彌補的機會自然是求之不得。
  當然了,她并不認為元首席會真的為這種事為難自己,但是僅僅出于尊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補償也是應該的。
  「需要到什么程度?」
  中年人看起來也頗為珍惜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不用太麻煩,確保他沒法繼續跟著我就行了。」
  付前態度卻是頗為寬容。
  「我不想因為任何事情影響到此次行動。」
  「明白了。」
  中年人一臉了然的點點頭,轉頭跟小枝交流了一個眼神。
  下一刻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起身,走向了灰帽兄的位置。
  后者毫無疑問一直在注視著這邊,所以幾乎是瞬間警覺。
  然而他的戰斗狀態,在小枝女士亮了下某個奇形徽章后就頃刻瓦解。
  跟想象中一樣,連沖突都不會有。
  作為旁觀者,付前在旁邊默默點頭。
  雖然灰帽兄實力應該不弱于任何一人,但在付前看來,這場架根本打不起來。
  只要這兩位亮了身份,就是給灰帽兄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會動手的。
  這就是執夜人的牌面。
  而經過短暫的交流后,三人一起站起來,離開了這節車廂。
  自始至終,灰帽兄的姿態都是無比恭謹,連跑路的嘗試都沒有。
  而似乎是考慮到付前低調的作風,兩位執夜人明顯沒有想著再來打擾他。
  直到列車在目的地停靠,三人都沒有回來。
  雖然距離不算特別遠,但下車時也已經是入夜。
  故地重游,鑒于蜂猴市的規模,付前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一個個熟悉的場景。
  元珊的情報沒錯,看上去還真是一片平靜祥和。
  唯一有一點有些奇怪。
  眼見已經是月黑風高,大街上居然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游蕩。
  按照上次任務中的見聞,蜂猴市白天好像都沒這么熱鬧。
  付前一邊感慨一邊回憶,直奔博物館方向而去。
  對現在的他來說,想讓他感覺到困還是很難的。
  天晚了絲毫不影響行動,甚至還省了票錢。
  很快博物館熟悉的外形就出現在眼前。
  而付前不出意外的注意到,這里居然也有人沒睡。
  漆黑一片的博物館里,這會兒居然是站著一個人。
  而付前輕松就認出來,這就是上次來的時候那位工作人員,最后自己把臉撕爛那位。
  而雖說這位眼睛正瞪大望著門口方向,但想瞞過一個普通人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不過付前想了想,卻是沒有掩飾動作,直接把虛掩的門推開一道走了進去。
  「你買票了嗎?」
  果不其然,這位并沒有處于無意識狀態。
  而幾乎是付前進門瞬間,他就開口問道。
  「沒有。」
  付前則是非常誠實的回應,并很期待這位的反應。
  「很好,不過博物館所有地方都有監控。」
  這位工作人員臉上露出清晰的笑容,往旁邊讓了一下。
  雖然毫無邏輯,但這話似曾相識!
  付前心中暗道。
  之前做任務的時候,這位就這么提醒自己跟沈圓來著。
  很明顯,雖然不是在夢游,但此刻這位目前腦袋也是相當不清醒。
  那場特殊噩夢的后遺癥嗎?
  付前想起外面那一群游蕩的仁兄。
  看起噩夢即便散去,但還是給這些人造成了一定精神影響的。
  思索間付前從工作人員身旁走過,卻見后者已經不再關注自己,而是在揉搓著右邊的臉,同時自言自語。
  「有點癢。」
  這位揉眼的力道是如此之大,甚至已經能看到鮮血滲出。
  好吧,這精神影響好像滲透到了。
  付前搖搖頭,徑直從這位身旁路過。
  很快他找到了樓梯下方,記憶中的位置。
  而一只腳踏上去的瞬間,付前就確認自己的記憶沒錯,腳下果然有異常。
  蹲下來,付前在腳下敲了敲,接著稍稍用力。
  隨著一陣沉悶的碎裂聲,其中一塊地磚被直接扯了起來。
  一條似曾相識的黑色通道,出現在了腳下。
  看來得再下去一趟了。
  付前搖搖頭,沒有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而本來應該看著他的工作人員,這會兒依舊在抓撓著自己右邊臉頰,此刻已經是殷紅一片。
  好像是空的?
  沒走兩步,付前就意識到什么。
  通道內壁跟記憶中沒什么兩樣,依舊是那種黑色條石,上面帶有奇特的花紋。
  但跟上次不一樣,這會兒付前可以是全實力狀態,輕易就能感知到,周圍是真正的一片死寂。
  伸手在墻上摸了摸,果然沒有任何不可見的蟲子存在。
  所以這里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廢棄地下工程?
  任務里那些只是幻覺?
  付前皺著眉頭。
  合情合理的解釋,但并不是他想要的。
  很快他就到達了通道的底部,
  看著跟上次一樣,依舊是空無一物的空間,付前陷入沉思。
  其實沒有那些蟲子,并不是很讓他意外。
  按照兩次進入噩夢回廊的經驗,組成這個詭異存在的,似乎有截然不同的好幾種力量,類似于說客兄指給自己的那幾扇門。
  而蟲子所代表的,很可能就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類力量。
  這會兒噩夢褪去,與回廊相關的力量不復存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付前這次過來,想看的恰恰不是這些,而是為什么。
  為什么那些蟲子會聚集在這個地方?
  這里為什么被封閉?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這才是他關心的問題。
  當然目前看來,自己似乎并不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從任何角度看,這里都是空無一物,看不出半點異常。
  很好!
  陷此絕境,付前只是默默點評一句。
  下一刻他手伸入口袋,摸出了一本破舊的筆記外加一只筆。
  明確的,無可辯駁的絕境,不用一下這個實在太浪費了!
我正身處一個挖掘場里  翻到空白處,付前提筆寫下第一句。
  等了片刻發現字跡并沒有消失,付前滿意的在下面繼續加了一句。
挖掘場里引發異象的東西已經被取走  然而如同有一個虛空的橡皮擦,寫完之后不過幾秒鐘,這行字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