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法陣重新塑造，甚至塑造的更多。
血神被壓制。
但在壓制過程徹底完成之前，它甚至給烏斯蘭們和綠皮們賜福，讓它們殺戮恐虐惡魔殺的更快，或是能給終焉法陣增強殺戮之力，只因為他們表現的有勇氣。
奸奇還是在看著，除了它的笑聲，什么屬于它的都沒傳到兩方魔域里。
“看看你，你們。”秦夏雙掌合十，額頭青筋暴起，盡全力維持終焉的運作，“你們只是一群概念，權能，思想，精神……的集合體，你們甚至連唇亡齒寒都不知道，你們甚至會給敵人賜福。”
混沌諸神的本質再一次被秦夏揭穿。
扭曲，極端的情感和精神混合體。
恐虐不問顱骨出處，它當然也不問英勇行為出自誰身。
包括恐虐在內的諸神，其行為完全受神格對應的概念影響，就像混沌催生的神格的玩偶。
“你到底是無心殺戮這一神格，還是一個因極其英勇而首眷顧的現實生靈？”秦夏接著說，“是神格塑造了你，還是你塑造了神格？”
秦夏知道這個問題不會得到回答，但他還是問了。
因為哲學思辨就和靈能法術一樣，對恐虐有壞處，所以他就做。
“太……”血神震顫著，軀體隨魔域一起被扭曲和瓦解，“太英勇了！”
秦夏忽然感覺到無心殺戮神格正在向自己傾斜。
血神恐虐的力量正在流逝，而自己的力量在增強。
勝利的天秤將會傾斜向哪邊已經非常明顯。
對付亞空間，混沌，惡魔，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強大，而是找對方法。
秦夏知道自己無需跟恐虐血戰到大道磨滅，便可將其弒殺。
“你終有一日會成為新的恐虐。”血神說，“甚至是我和我兄弟姐妹們的集合體。”
“神格帶來的扭曲和極端可無法影響我。”秦夏回應。
“但你的力量會滲入現實，只要你進入現實，你的力量就會影響現實。”
“那我就永遠不進入現實，一直在亞空間待著。”
秦夏還真是這么打算的。
在之前機械性的獲取終焉之力時，他曾考慮過自己如果真成了混沌神力的集合體，屆時該怎么辦。
就像在原初宇宙里塑造出了333星系和諸多跟3有關的痕跡一樣，力量會滲入現實，因為亞空間的力量來源于思想，而思想只要大腦不停止運作便會存在。
到時候就真不回現實了。
永遠待在亞空間。
利用諸神的力量對抗諸神就該有這個覺悟——秦夏在和笑神結束談話，捧著四重試煉之書踏上返程之路時就已有預料。
“你就甘愿犧牲自己？”
此時傳進秦夏腦海中的聲音不是來自于血神，而是來自于奸奇。
正在看熱鬧的奸奇忽然冷不丁提出這么個問題。
或許是為了看到更多變化，或許就是為了弄點詭計……
“我其實不是那么有神性的人。”
秦夏說。
“但我現在的問題就是：當一個集體里只有其中某個個體能站出來做點什么的時候，那是做還是不做。”
“答案是還得做。”
“畢竟沒別的辦法了。”
“但必須是情愿的情況下，在進行過一番思考，主動選擇的情況下。”
“我就是那個必須得做點什么，然后覺得自己也可以這么做的個體。”
“就算我最后因為把神格融于一體而無法返回現實，就算往最壞考慮……我在亞空間里也對現實有害，甚至比你們這些分散的神更有害，沒關系……能終結我的就在色孽魔域那。”
說到這，秦夏低下頭沉思一番。
再抬起頭時，神情忽然狠厲，語氣忽然激昂。
“他媽的混沌！”
“最后我大不了跟你們一塊爆了！”
血神魔域在話語中逐漸被扭曲成無法描述的形態。
終焉瓦解著恐虐。
就連無心殺戮這一神格都開始選擇更強的登神之人。
混沌就和其衍生出的諸神一樣，極端到只看夠不夠極端，而不區分敵我。
當戰場上廝殺的恐虐魔軍都開始逐漸消散，甚至是轉化到剛才和它們血戰的陣營里，開始殺戮曾經的同僚，血神便已迎來被弒殺之刻。
秦夏又耗了一會，直到恐虐魔域都開始消失。
血神也再無蹤跡。
天空中咆哮怒吼和慘叫的冰冷太陽逐漸息聲。
守望者們握持著具象化的同時，抬起頭看向前方，兜帽下那一團虛無黑影甚至都能被解讀出驚訝與喜悅。
最后一個被擊倒的恐虐惡魔忽然化作一道白光加入秦夏塑造的魔軍里。
血神被徹底終結。
一切仿佛靜止了。
古薩屏息凝神，拎著戰斧。
烏斯蘭們停止呼吸，瞳孔震顫。
最終是奸奇的狂笑聲打破了這一瞬間的靜止。
“我們弒殺了一個神明！”
烏斯蘭舉起手臂，和身旁烏斯蘭擁抱。
古薩體型膨脹到神君泰坦的一半還多，高舉同樣膨脹的戰斧，發出慶賀聲：“WAAAAAAAAAAAGH！！！！！”
秦夏舉起長槍和天狼星之劍，席卷整個亞空間表層和深層的波動因他這一動作而擴散出去。
突然，一發炮彈飛射過來打破這一歡慶氛圍。
是薩魯姆。
這位大魔正手持火炮。
“反抗……”薩魯姆發出一陣呢喃，“反抗！”
秦夏忽然意識到，薩魯姆是恐虐惡魔時會反抗恐虐，那么它現在是自己某項權能的惡魔，那么它當然也會反抗自己。
一頭曾屬于恐虐的大魔上去一斧頭劈斷薩魯姆頭顱，將其送到亞空間某處重生。
在此時此刻，兩種惡魔陣營對調了。
“還有一場戰斗得打。”秦夏打開一條通往色孽魔域的傳送門。
但在烏斯蘭們要進入其中時，秦夏抬手制止：“做的夠多了，烏斯蘭，烏斯蘭們。”
烏斯蘭們猶豫片刻，默默點頭。
秦夏步入傳送門之內，傳送往色孽魔域。
等到出了傳送門他忽然發現這里的戰斗已經結束。
色孽魔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以太構成的半現實。
這意味著此處的因果事件發生速率和恐虐那邊的戰場不同，這里可能已經過去很久了。
鑄造者拄著劍，目送那些靈魂們離開，轉頭看向秦夏：“解決了？”
秦夏點頭。
鑄造者走到一具尸體上，用劍將尸體的脊骨剖出來。
秦夏赫然發現那竟然是色孽的尸體。
這混沌之神竟然被打到實體化。
“你打算用色孽脊椎做什么？”
“做一把武器。”
“還有這用途？”
秦夏轉念一想，恐虐雖然徹底湮滅，但神明的死亡已經留下痕跡，也可以從恐虐的尸體上提取點東西。
于是他便想辦法將神明死亡痕跡提取出來。
那是恐虐的頭顱。
“我還需要點時間準備，然后我們就能進行下一步。”鑄造者拎起頭顱，微笑一下，打開傳送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