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之城。
馬格努斯們棲身的金字塔內,秦夏坐在角落里思索著在自己第一個宇宙里經歷的事情。
而其他人則是圍繞著寫有五重試煉道途的書本,研究著。
在秦夏完成了一步終焉試煉后,那五重試煉最后一項產生變化。
唯有終焉。
仍舊沒有任何解釋說明,也沒有故事。
但這一項試煉之后要做的事情已經非常明顯,那就是終焉,帶去一次又一次終焉,為現實宇宙或者是亞空間的某片區域。
馬格努斯們開始討論其他試煉。
接著話題又忽然偏轉到秦夏現在的力量上。
“他現在究竟有多強大?在一道終焉試煉完成之后?”
“他摧毀了那個編號為好幾個3的現實宇宙……雖然這其中有那現實宇宙已經千瘡百孔,靈能攻擊將呈千萬倍奏效的緣故……但……”
“總的來說,比坐上黃金王座或是晉升為黑王之前的帝皇更加強大。”
“我也這么認為。”
在探討完秦夏當今的靈能力量水平后,馬格努斯們又把話題拉回到試煉之上。
討論出一個差不多的結果后,一位馬格努斯來到秦夏跟前,靠著墻緩緩坐在他身旁。
“為自己熟知的一切帶去終焉的感覺不好受?”
聽到馬格努斯的疑問,秦夏只是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沒什么不好受的,那個現實宇宙對我而言非常陌生,我所認識的就只有白色傷疤戰團的人,僅此而已。”
“那你終結了他們。”
“我本可以帶他們走,或者讓他們跟你們走,結果他們拒絕了你也拒絕了我,這是他們自己固執選擇的終焉。”
“你能這么想就好……每個人都是有獨立意識的個體,有些時候我們認為一種選擇對他們而言更好,他們自己卻不一定這么認為。”
秦夏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接著發出一聲無奈嘆息。
金字塔內,兩人所處的角落陷入沉默。
大廳中則仍然是一番熱鬧討論之景象。
“五重試煉中的這一項試煉你一直沒有頭緒,對吧?”馬格努斯忽然打開五重試煉,指向頁面上的一行字。
苛己執著:所求不過登峰造極。
秦夏認為這是色孽試煉,因為色孽就是極端的追求,登峰造極,吃喝玩樂這種事都要登峰造極。
而他之所以沒有頭緒,是因為不知道該怎么做。
吃喝玩樂上的登峰造極,難不成還能比古代靈族或者帝國某些官僚登峰造極?
技藝上的登峰造極……靈能這方面帝皇研究的更加深入徹底,而科學技術他則不可能比象限更加登峰造極。
“其實你已經做了一件登峰造極之事。”馬格努斯將五重試煉還給秦夏,掛在他腰間,“那就是改變和拯救。”
秦夏默默聽著。
“你改變了原初宇宙里一個物種的命運,你改變了原體和帝皇的命運,你影響了無數人,無數生靈,你扭轉了一場巨大劫難,這不正是你所大步暢行的拯救改變之路?”馬格努斯說,“而在這條路上,還有誰能夠比你更登峰造極?”
“鑄造者也改變了一個宇宙的命運。”
“是的,但他與靈能絕緣。”
“可是如果我已經在拯救改變之路上登峰造極,那我該怎么牽引這股概念?在哪個地點去進行儀式?”
“去鑄造者的宇宙,在泰倫戰爭中為那里的人類提供幫助,扭轉戰爭局勢。”
馬格努斯給予秦夏非常明確的指引。
秦夏既沒答應也沒反對,陷入沉思之中。
另一個原初宇宙,鑄造者的宇宙。
泰倫危機這件事,先前在參觀無限之城議會時就已經知曉了。
秦夏心中有個疑問,難道鑄造者對自己原本宇宙里發生的事情無動于衷不聞不問?
如果不是,那這件事就輪不到自己去搞定。
“鑄造者……”秦夏實在忍不住詢問,“他是個很冷酷的人么?一個純粹的君主?馬基雅維利主義者什么的?”
“為什么這么問?”馬格努斯很驚訝。
于是秦夏便把自己會這么問的原因說了:鑄造者是否對其宇宙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否則怎么會有泰倫危機留給自己解決。
“當然不,他不聞不問的原因是對那個宇宙里的事情感到十拿九穩。”馬格努斯微笑著搖頭,“他曾建立起一個星神國度,那星神國度是他的王牌,所以……他沒有必要為了消滅危機而回去。”
秦夏連連點頭,一副:當我沒問的表情。
“但你有必要去一趟,因為你要完成試煉。”馬格努斯起身,在前面帶路。
秦夏與馬格努斯一起走過馬格努斯們的中間,來到金字塔外。
一個佩圖拉博正在金字塔外等待著。
在見到秦夏后,那佩圖拉博將一個看起來像是書籍封面的容器遞給秦夏:“這是我們和馬格努斯們一起塑造的。”
秦夏接過,下意識用這容器包裹試煉之書,接著向馬格努斯投去疑惑目光。
“這東西是一種靈能造物,其上封印著我和其他馬格努斯畢生成果,那就是一種無時無刻不在生效的儀式。”馬格努斯解釋道,“只要你帶著這個東西,那么只要到了正確時機,儀式效果就會激活,而無需你專門布置儀式。”
“全自動儀式進行器?”秦夏撫摸容器,對馬格努斯們的智慧感到驚嘆。
當然,佩圖拉博們的努力也不可忽視。
“如果你早就能意識到你在拯救和轉變之路已經登峰造極,那么你就會制造儀式并完成那‘苛己執著’這項試煉。”馬格努斯說,“但是沒關系,只要你在做一件對現實宇宙有好影響的事情,你還是能靠我送給你的禮物完成試煉。”
“去吧。”
“請前往鑄造者的宇宙,你也該在那宇宙里探析鑄造者的過往。”
秦夏聽著馬格努斯所說的話語,慢慢后退著,打開一條通往其他宇宙的傳送路徑。
在進入風雪的最后一秒,秦夏聽見馬格努斯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畢竟你們是要并肩作戰的,知根知底才好。”
陰雨連綿。
代號不知為何為44的兩個原初宇宙之一,在一座名為涅克羅蒙達的巢都世界里,從亞空間穿透帷幕的傳送門驟然開啟。
巢都城市最惡劣的底巢中,身披黑袍的秦夏最先走出風雪。
而后,安格隆竟然也從風雪中走了出來。
原體同樣身穿黑袍。
秦夏本打算直接來到這一宇宙,但想了想,考慮到這是一次旅游度假形式的“多元宇宙冒險”,所以自然不能把安格隆忘記。
“科摩羅那邊的爛事很多吧?移居網道也很麻煩吧?正好,休息一下。”
“等我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會把你們送回原宇宙那個離開時的時間節點,相當于你們一秒鐘都沒消失,絕對不耽誤事情。”
安格隆滿心歡喜的擁抱養父,然后好奇打量四周。
涅克羅蒙達。
原體聽養父提及過這座巢都——它是人類帝國最惡劣的巢都世界,生存環境殘酷到令人發指。
而秦夏也講過:在成為白疤戰團的學徒后,他曾經被前輩們帶到這個地方執行任務,即便以一個戰團學徒的外人視角看待,這里也毫無疑問是個地獄。
“父親,它跟你印象中相差多少?這個宇宙的涅克羅蒙達。”安格隆掃視四周后發問。
“沒什么變化……”秦夏很是詫異。
天空中下著酸雨——這是巢都排水管道流淌往更底層的液體,從太高處落下來所以就成了雨點。
人們戴著呼吸器,艱難掙扎。
躺在一個個廢棄的窩棚里。
茍延殘喘。
靠出賣尊嚴,生命,甚至血親和兄弟,來換取一絲活到明天的機會。
這里沒有任何變化。
秦夏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或者是鑄造者的原初宇宙尚且沒有對涅克羅蒙達進行改造。
他帶著原體和迷茫,在街道上行走,踩著酸雨來到街道邊緣,忽然被一道透明墻壁攔住去路。
秦夏停住腳步用靈能視野觀察,愣了一下。
只見整個涅克羅蒙達環境惡劣的地帶都被一種透明能量包裹,能量仿佛是天堂和地獄的分界線,將外界那充滿光明未來風格的世界和巢都荒廢陰森的世界割開。
“這就是古代時期的涅克羅蒙達。”
“如你們所見,這是一個殘酷的地方。”
一名講解員領著一群孩童走到秦夏和安格隆面前,隔著透明玻璃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這里的人往往衣不蔽體,只能穿袍子。”
“惡劣環境引發的變異也十分常見。”講解員走到安格隆跟前,指著他,“所以我們經常能看見這種身高在三米以上的變異人。”
講解員和孩童們完全沒注意到秦夏和安格隆等人的眼神。
直到身穿動力甲的安保人員走來,在透明墻壁上割開一條分界線:“他們可不是表演用的生物機器人,這幾個人是誤入進來的。”
秦夏和安格隆從地獄般的巢都環境里走出。
路過那群孩童時,秦夏眼神復雜的看著講解員,也沒說什么,緩緩走過。
安格隆則是打量著四周。
“你們是什么來路?”安保人員走過來。
“我們是誤入進來的,巢都居民。”秦夏回頭言說,眼中閃爍靈能光澤。
安保人員被靈能控制,立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