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個戰團與我沒有傳承關系。”
秦夏示意眾人起來。
無畏站起，當沉睡于戰棺之中的卡瑪斯看到了位于白騎士之主身后的自己，年輕時的自己，他瞬間明白了一切。
“大叛亂后您的白騎士被分散開，其中最精銳的成為惡魔審判庭的核心成員，另一部分分散成各個戰團。”
“我們在銀河中作戰，去那些普通戰士無法涉足之處與惡魔廝殺。”
卡瑪斯在戰棺中說。
秦夏看向約拿。
這位戰團長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顯得很別扭。
“看來你是個需要更多鍛煉的新領袖。”秦夏主動開口，“戰團長大人。”
“他只有十六歲。算上凡人時期的經歷……”卡瑪斯替約拿解釋，“他能成為戰團長是因為他同輩的白騎士已經犧牲的只剩他了，而他又是整個戰團靈能天賦最穩定和最強的。”
“我會監督和鍛煉他。”無畏抬起手，用盾牌從后面撞了一下約拿的后背。
秦夏從約拿身上收回目光，注視著卡瑪斯繼續問：“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不是經歷了大叛亂的白騎士之主。一萬年前發生了什么？”
卡瑪斯立刻講述起一萬多年前的事情。
就像他在清醒時，會對每一個加入白騎士戰團的小輩講的那樣。
一萬年前發生了大叛亂。
卡瑪斯當時正在執行外勤任務，因此并不是跟在原體和白騎士之主身邊見證了整個叛亂的過程和大局，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時間都是在一個又一個星球上對付叛軍。
因此對大叛亂的細節和詳細經過并不是很了解。
但有一次，卡瑪斯在亞空間風暴里幫助一艘艦船去泰拉，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得以接觸大叛亂事件核心參與者的機會。
那艘船里有帝皇的永生者好友歐爾佩松，千子軍團重要人物阿里曼，吞世者前雷霆戰士成員哈爾，以及努凱里亞前吞城者成員奧諾·瑪默斯。
卡瑪斯只是聽歐爾佩松抱怨過“帝皇建立的網道根本就不可靠，它遲早還是會出問題，而帝皇也知道這一點。那該死的暴君或許會用別的方式確保網道還能正常運作。”
之后叛軍在網道里跳幫艦船，卡瑪斯就跟這些人失聯了。
“網道計劃成功。”秦夏長舒一口氣。這是一個好消息。
卡瑪斯繼續講述。
作為大叛亂事件的微觀層面參與者，一個星際戰士是根本不知道都有誰叛亂了的。
這個問題在秦夏記憶中的大叛亂里也發生過，甚至帝皇和馬卡多都得東猜西猜到底都有誰叛亂了。
卡瑪斯在想辦法回智庫部隊時遭遇了一些人和事，并在這個過程里親眼確認了諸多叛亂者。
懷言者。
死亡守衛。
午夜領主。
千子。
這四個就是卡瑪斯親眼確定過的叛亂軍團。
“我只親眼看到莫塔里安和洛嘉這兩個原體和自己的叛徒軍團并肩作戰。”卡瑪斯說到這里特意提醒一下，“當我趕到諾斯特拉莫，試圖從那里的網道入口趕往努凱里亞時，我看到科茲在諾斯特拉莫上屠殺自己的叛徒子嗣。”
“而馬格努斯，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我當年和歐爾佩松等人接觸時，和阿里曼一起帶領忠誠派千子對付叛徒千子，而阿里曼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原體究竟是何種狀況，否則他就不會去泰拉了。”
當卡瑪斯談至此處，他和周圍一切屬于40k年代的人和物都消失了好一段時間。
秦夏耐心等待，直到片刻后他們回來，才能聽卡瑪斯繼續講大叛亂的事情。
“鋼鐵勇士那個時候在做什么？你壓根沒碰見過半個鋼鐵勇士？”秦夏問。
“在我進入諾斯特拉莫網道入口前往努凱里亞，在穿過大奧特拉瑪網道時碰見了丹提歐克。”卡瑪斯回憶著那遙遠的過往，“我幫他守了一下位于五百世界的大型靈能設施，那東西叫什么我忘了……”
“總之，丹提歐克當時說自己的原體在支援努凱里亞，而不是聽從帝皇的命令去和多恩一起守護泰拉。”
“要不是丹提歐克說這事，我都不能確定多恩是忠誠派，因為我親眼看到有帝皇之拳的叛徒在進攻五百世界。”
“丹提歐克跟我說，他的原體這么做的原因是……帝皇命令佩圖拉博拆除他重新建設的新奧林匹亞，在那里修滿各種防御工事戰爭設施，用來應對從恐懼之眼里出現的威脅。”
聽到這，秦夏皺眉。
真不愧是帝皇。
“至于努凱里亞遭受了何種攻擊，我并不清楚。”卡瑪斯敲了敲戰棺，“從奧特拉瑪去努凱里亞的網道被摧毀了，我的艦船只能冒險進行亞空間航行，被風暴送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而后泰豐斯跳幫到我的艦船上。”
“我擊退了泰豐斯，但也受了重傷。”
“當時我的艦船里還有一位瘋癲的導師，就是我們當年救了的兩個灰騎士，那位導師給我施加靈能法術，把我的靈魂永遠錨定在戰棺里，好讓我的靈魂不會和軀體一起被瘟疫吞噬。”
“再之后，您來了。”
卡瑪斯終于提及秦夏。
“當時亞空間風暴已經停歇，您帶著白騎士號來找我，幫我修復了艦船引擎，然后讓我去土星。”
“您甚至把白騎士號留了下來。”
“當時您說您有必須要做的事情，然后就離開了，具體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您身邊有著各種各樣的人。”
“靈族先知，那個返祖巨獸，還有鐵人……什么樣的人都有。”
秦夏邊聽邊想。
估計是卡瑪斯沒能守住白騎士號，導致白騎士號被惡魔審判庭帶走。
先前的推論其實也沒有錯。
如果當時去找卡瑪斯的自己是在大叛亂后才去的，那么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自己當然會選擇在土星組建類似灰騎士的部隊。
“安格隆呢？”秦夏問出最為關心的事情，“你是否知道他現在何處？”
卡瑪斯以一個小人物的視角經歷了大叛亂，他所知道的信息極其有限。
壓根沒去成努凱里亞，也沒去泰拉的卡瑪斯大概率不會知道原體的經歷和結局，但秦夏還是希望他能知道。
哪怕概率渺茫。
“原體和攝政王一個待在泰拉，一個待在大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組建的極限星區。”一名白騎士戰團成員上前一步說，“我前些日子才去努凱里亞見過基因之祖！”
當這名戰士說出這些時，周圍的環境多次變化。
秦夏看到這些穿越到30k的一切人和物出現又消失……
最終他們還是穩定了幾秒，卡瑪斯得以重復那名戰士的話語，讓秦夏知道安格隆在一萬年后怎么樣了。
顯然，科茲的預言并非不可改變。
安格隆不是死在了紫色的劍下，而是在這個年代好好的活著。
秦夏也就放心了。
“我得去摧毀瘟疫之心。”秦夏環顧四周，“我也不知道那鬼東西到底有什么能耐，但看這里的環境……我估計是有時間方面的能力。”
“是的，白騎士之主。我們得在過去和未來一起摧毀瘟疫之心。”卡瑪斯說，“我們正是接到原體的命令才趕來這里，您當年去摧毀瘟疫之心的行動并未能讓這遠古邪惡神器毀滅。”
“你們有什么手段？”
“靈能炸彈，您當年留下的那枚。”
“還沒用掉呢？我從萊恩手里順過來的鬼東西成傳家寶了這是？”
周圍的一切再次消失了一陣子。
秦夏示意瓦瑞斯去部署可以摧毀瘟疫之心的武器。
他確實沒打算用靈能炸彈，因為名為康的袍子小人手里有為此次行動準備的專用武器。
那武器是古圣造物。
瓦瑞斯行禮離開，帶領一部分智庫傳送到地下，去部署古代炸彈。
片刻后，消失的一切又重新出現。
瘟疫之心似乎察覺到自己即將被毀滅，這里的時間越發混亂。
秦夏甚至看到過去和未來的時間線正在逐漸剝離。
時間亂流在烏索爾里呼嘯著，形成一道道細密線條，分割秦夏看到的一切。
“撤離烏索爾人！”卡瑪斯向約拿咆哮下令。
看得出來，這位智庫部隊里的老好人在一萬年后脾氣變得沒那么好了。
白騎士戰團撤離烏索爾人的方式不是使用戰艦，而是直接使用網道。
在布滿外露線纜的大門型造物里，金色光芒不穩定的波動著，已經集結起來的當地人排隊進入大門內。
“這一次于過去和未來同時動手，應該能摧毀瘟疫之心了。”秦夏一邊說，一邊從腰間解下一枚裝飾品。
那裝飾品是努凱里亞古代奴隸主使用的裝飾品。
當年秦夏與瘋王塔爾克合作，去殺死角斗場負責人和塔爾克的叔叔時，從后者身上得到了這裝飾品。
它意味著在整場努凱里亞起義戰爭里第一個死去的奴隸主。
“抽空回一趟努凱里亞。”秦夏將裝飾品掛在卡瑪斯的劍柄上，“不要告訴他交給你這東西的人是一萬年前的秦夏。”
無畏戰棺上的縫隙對著秦夏。
卡瑪斯顯然在思索。
“我不知道一萬年后我有怎樣的命運，我甚至不確定一萬年后自己還會不會活著。”
“把這東西交給安格隆，哪怕我無法在一萬年后幫到他什么，哪怕這東西只能讓他知道自己養父還活著……把它交給他。”
說到最后，秦夏近乎哽咽。
他真想去瞅瞅一萬年后的安格隆，但估計瘟疫之心無法在恐懼之眼外起到作用，其他人跨越一萬年去現實結構穩定的地方，大概會出現那兩位灰騎士一樣的狀況。
“使命必達。”卡瑪斯緩慢地抵胸行禮。
秦夏說完了所有要說的，看著周圍越發混亂和不穩定的時間態勢，示意卡瑪斯離開烏索爾。
其他人都進入網道了，但卡瑪斯還停留在原地。
“吾主。”
戰棺里響起聲音。
“在我當年見到歐爾佩松他們時，帝皇曾借歐爾佩松之口告訴我一句話，并讓我在許多年后第二次傳達給您。”
“未來終為變數，切勿盲信，致二次犯錯。”
卡瑪斯說完這話便和其他來自40K的人和物消失不見。
智庫們面面相覷，都覺得一萬年后的卡瑪斯沒把帝皇的警告說完就消失了。
但秦夏很確定，那就是帝皇的全話，甚至帝皇原話可能只有“未來終為變數切勿盲信”這一句，這風格……帝皇含量高的嚴重溢出。
“我們走。”秦夏開啟傳送門，帶著眾人離開荒無一物的烏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