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載著星際戰士和裝甲部隊的空投艙砸進星球上最古老和龐大的城市之中。
在城市最中心區域,星際戰士們殺死自己見到的一切士兵,然后建立起防御陣地。
虛空盾在虛空盾的內部生成,只不過是小型的,只是用于保護下面作戰的鋼鐵勇士和吞世者第十八連戰士。
經驗豐富的鋼鐵勇士在戰爭鐵匠的指揮下攻擊城市中的交通路線,直接切斷戰爭鐵匠們看一眼就知道架設在何處的城墻防御支援路線,以及那些可能會被用來當做防御戰補給儲存處的建筑。
攻擊不只是來源于天空,還來源于海面。
鋼鐵勇士和凡人部隊在帶著虛空盾的大型坦克掩護下接近灘頭,星際戰士們直接無視了那些鐵絲網之類的障礙物,交替掩護著在火力網中沖鋒,清理一個個小型火力點。
泰坦也被部署下來,將那些大型炮塔全部拔除。
第四軍團以極其驚人的效率進行著登陸戰。
一座又一座城市的防御被瓦解,城市被攻陷,虛空盾被搶奪。
這還是在佩圖拉博補充了一個決不允許破壞虛空盾的新命令的情況下,鋼鐵勇士們在遭受限制的情況下的進攻效率。
當戰爭幾乎快要結束了的時候,鋼鐵之主還是在策劃將對叛亂的恐懼和悔恨烙印在當地人靈魂深處的方案。
這方案無非是屠戮,以及散播恐懼。
這可能會讓別人覺得第四軍團和另外某個喜歡在黑暗中出沒,和原體一樣喜歡刺殺的軍團差不多,但實際上差不多的只是手段。
無論如何,想要讓叛亂者被再次征服,散播恐懼和殺戮不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但一定最簡單高效,只是會留下一些隱患……
“我們應該殺死一些人,但不應該屠戮。”馬戈仍然不厭其煩的對著佩圖拉博勸說,“處決各個城邦的統治者,讓戰爭影響盡可能不擴大……如果我的原體在這他就會這么做。”
“第十二軍團也不是什么善類。”佩圖拉博抬頭說,“你們是冰冷的殺戮機器,還記得你們還叫戰爭之犬的時候嗎?你一個十二軍團的人有什么資格說這些?”
“戰爭之犬時期的十八連就拒絕屠戮。”馬戈語氣堅定,“在我的管控下第十八連從未殺死過任何平民,哪怕是戰爭之犬時期,因為我認為那是不榮耀的!全副武裝的超人戰士像個土匪一樣去殺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絕對可恥!”
佩圖拉博想要辯駁,但話到嘴邊才想起來馬戈這人確實是不一樣。
雖然也是重刑犯出身,但……這家伙以前伺候過一個主人,他的主人是泰拉某個繁榮城邦的軍事貴族。
榮耀,秩序……這些不實用的東西就是他們這種人會去追求的。
“閉嘴。”佩圖拉博低下頭,“如果你還想留著自己的牙齒和舌頭。”
鋼鐵之主繼續策劃。
馬戈繼續勸說。
等到佩圖拉博下令部下將馬戈扔出獵犬之牙號戰術室,他的策劃也正好完成了。
首先就是對這個星球上的人進行有序且不混亂的抽簽式殺戮。
然后是審問那些在殺戮中活下來的人,誰主張開戰。
再然后就把所有主張開戰者和士兵處決。
摧毀或奪取當地人生產虛空盾的能力,焚燒他們最古老的城市,然后將這一段歷史記錄下來。
至于重壓之下的反抗……當佩圖拉博得知努凱里亞人都能被殺到當萬年的奴隸時,他就更加確信不可能有任何存在自我意識的智慧生物會不恐懼這套絕罰。
“丹提歐克,讓他滾進來。”佩圖拉博對身邊人下令。
很快丹提歐克就被帶了進來。
佩圖拉博看著自己的子嗣,他想起來安格隆曾說過丹提歐克有多么心如鋼鐵,并且有多么心懷正義。
正因如此,才是最好。
“把虛空盾收繳上來,放在鐵血號里。”佩圖拉博命令道,“然后等十二軍團艦隊到來之后交給他們,我們還得繼續順路同行。”
丹提歐克行禮。
“然后把這個方案執行下去。”佩圖拉博冷笑著伸出手拿起自己寫在數據板上的鎮壓方案,“對于屈服者,我會給予幫助,對于反叛者,我會給予殘酷的絕罰。這個方案屬于后者。”
但是這時鋼鐵之主卻遲疑了。
安格隆仿佛站在一旁看著他……佩圖拉博有這種感覺,但他知道這只是錯覺。
安格隆可不是帝皇,頂多也就讀附近人的內心,還不至于能看到這么遠的地方。
所以準確的說,并不是安格隆在看著佩圖拉博,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你真是無可救藥。”安格隆說,“佩圖拉博。”
“他們是反叛者!”
佩圖拉博說。
“如果他們愿意屈服,或者至少不是殺死努凱里亞派去的管理者,而是把那些人送出來,這顆星球都不會迎來我給他們安排的命運。”
“他們理應被如此對待。”
“否則沒有任何人會贊成你的統治……你憑什么統治他們?安格隆?就憑你是原體?在他們眼里你只是一個外星怪胎,你需要用別的東西征服和統治他們!”
“我在幫你。”
在鋼鐵之主的感知中,那個看著他的安格隆聽后也給予了回應。
“你憑什么幫我?你有什么資格?”
“你有讀心的能力,你能分辨出哪些是叛亂者,哪些是被裹挾的?除了屠戮之外你還能做什么?”
“殺,殺,殺,還是殺,對你的子嗣,你的敵人,你除了發泄你的冰冷刻薄之外再無其他做法,在防御戰上你是我的老師,但在管理和統治上,你就像一個高騎士。”
“提醒一下。在努凱里亞上,高騎士這個詞是對一個統治者最惡劣的侮辱,其中蘊含的各種侮辱和咒罵的含義我都懶得解釋。”
安格隆的反駁聽起來非常刻薄。
這并不是安格隆會有的說話風格。
所以仿佛幻聽一樣聽到這些之后,佩圖拉博意識到自己是在跟自己交談和辯論。
因為這種刻薄和冰冷就是他佩圖拉博自己的毛病——佩圖拉博自己都能意識到自己有這個問題。
在清醒的認知和不清醒的做法之間徘徊,在善或惡之間選擇或……
“原體?”丹提歐克出聲提醒。
佩圖拉博被拉回到思慮之外的現實。
“這關我什么事?”佩圖拉博莫名其妙的說。 丹提歐克皺眉。
“安格隆擅長感知人心,他知道誰恨他誰敵視他。”
“好,很好,那就讓他自己處理這些爛攤子。”
“哪天他毫不穩固的統治出現問題,那些根本不畏懼恩榮只畏懼殺戮的人揭竿而起,他會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并且這個錯誤犯了多長時間。”
佩圖拉博一邊說一邊來回踱步,又將寫有懲戒方案的數據板一掌拍碎。
丹提歐克還站在原地。
鋼鐵之主憤怒吼道:“去執行我的命令!把那些該死的虛空盾從那些該死的人的手里搶走,帶回來!”
鐵血號。
佩圖拉博穿著寬松長袍,在幾個子嗣的注目禮中走進廊道拐角,進入一個房間。
房間的門是黑色合金制造的,風格和廊道一樣冰冷。
但房間內卻是一個相對而言比較“溫馨”的地方,或許和堅毅決心號的房間比起來像監獄……但凡事總是得對比著看待的。
卡莉豐坐在化妝臺前,從鏡子中看到進入房間的弟弟:“戰爭結束了?還是你不想給那些不待見你的人作戰了?”
卡莉豐并不知道軍團的情況,她只看到包括馬戈在內的十八連吞世者戰士對待自己的弟弟并不友善,并不像是歡迎援軍那樣歡迎他。
“軍團之間的事情你懂什么。”佩圖拉博走到房間的舷窗前負手而立。
鋼鐵之主沉默一會,抬起手點在呈現出星辰景象的舷窗表面,然后舷窗變化成墻壁,又變化成金屬構成的城市一樣的景觀。
這所謂的舷窗只是一種仿真投影設備,這個房間甚至不在左右兩舷,怎么可能有窗戶。
現在這設備顯示的,是房間外面,鐵血號上層甲板機庫的景象。
“我發現……”
佩圖拉博突兀且遲緩的開口。
“心如鋼鐵,這是我對我的軍團和戰士們的要求,我自認自己做到了我要求的那樣。”
“但是后來我發現,不只是那些廢物們做不到,我自己好像也越來越做不到了……曾經我能做到的。”
卡莉豐聽到這些話,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鏡子中站在弦窗前的弟弟,但她并不能聽懂這是什么意思。
軍團的事情她是一點不知道,她只是在看到鋼鐵勇士們那一張張并無惡意的臭臉之后,疑惑這幫人怎么跟自己印象里的弟弟一點都不像,卻還以“子嗣”自居。
但也正是卡莉豐暫時的不了解,佩圖拉博才能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想要讓我如同鋼鐵一般冰冷和頑強,這樣我就能完成一個個我父親交代給我的任務。完美的完成。”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做不到了。”
又繼續聽到這,卡莉豐疑惑問道:“父親什么時候給你安排任務了?”
“我說的是帝皇,不是你的父親我的養父。”佩圖拉博皺眉道。
卡莉豐點了點頭,拿起化妝筆熟練的勾勒睫毛:“哦哦,你繼續說。”
佩圖拉博沉默一下,接著說:“我感覺我銹蝕了。”
“你能理解什么是銹蝕嗎?就是一塊金屬因為風吹雨打了太久,然后就生銹,這塊金屬就相當于完了,再也不能使用了。”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塊銹蝕的金屬。”
“不過讓我銹蝕的不是風吹雨打,而是我那個可怕的兄弟完全不講規則的力量。在他面前我根本沒有秘密可言,當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想法都能被挖掘出來曬在太陽下的時候……”
“太可怕了。”
佩圖拉博說到這,就已經說完了所有想說的話。
他也不想讓卡莉豐能夠理解自己說的話。
而對于安格隆的評價……佩圖拉博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么評價,他覺得安格隆可怕,危險,這是發自內心的,但又實在沒有辦法把安格隆當成敵人,所以就無法得出一個評價。
卡莉豐同樣不是很清楚安格隆和佩圖拉博之間經歷了什么。
只是在聽到那番關于銹蝕,關于金屬,鋼鐵……之類的理論之后。
卡莉豐緩緩轉過頭看著佩圖拉博,表情復雜的說:“你是一個活人,一個活人為什么要追求變成一塊金屬?我能理解你的意思,知道你說的金屬是一種品格……但你是一個人,首先你是一個人類,有情緒思想和自我,怎么可能變成一塊金屬呢?”
說完,卡莉豐拍了拍身前的金屬桌子:“一個人就不該追求變成這種東西。對鋼鐵的堅毅和冰冷品質的追求永遠只能是追求,只是不切實際的自我要求。”
聞言,佩圖拉博有些恍惚。
卡莉豐的話讓他陷入沉思。
他曾經也這樣質疑過自己,質疑自己的想法是否不切實際,對于子嗣們的要求異想天開,無法實現?
但他曾經只是習慣性的自我質疑,而不是真的認為這種想法有道理。
可是如今,佩圖拉博卻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有一點贊同姐姐說的話。
佩圖拉博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點問題,又覺得自己沒有問題,最終將這種質疑歸結到安格隆的身上。
他懷疑安格隆的能力就是有洗腦功效,但他又覺得自己的懷疑毫無依據,只是無能的如謊言一般的自我保護。
最終,佩圖拉博再次開口:“可是我已經不能放棄我追求的和建立的,我不能朝令夕改,無論我怎么想,我的軍團和我自己都只能按照我原來的設想發展下去了。”
卡莉豐聳了聳肩。
佩圖拉博走出房間,對著外面的子嗣命令道。
“讓丹提歐克把虛空盾送到獵犬之牙號上去,我們即刻離開,不在這里等待十二軍團艦隊同行了。”
“分道揚鑣。”
這幾天請假睡了一天一夜,然后助眠的藥物也停了,休息足了。然后最關鍵的是有朋友提醒我,我干啥都沒動力可能跟戒碳水有關。于是我把之前戒掉的碳水又吃回來了,吃了三頓炒飯,發現精神頭好太多了,也不干啥都沒力氣和興趣了。我從小就是碳水神選,吃排骨沒有米飯都難受那種,所以前一陣就想著戒了,現在想想還真是從那時候起就難受起來了……我是真沒想到這人的精神還能因為戒了碳水就萎靡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