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什么古怪?”碧星統領眼珠一轉,反而質問幾人,“我就是晚上困倦,想來鎮上休息休息,你們一上來就動手,是何道理?”
“哎?”繡娘聞言一愣,不禁有些傻眼。
剛才碧星統領從水中現身想要進鎮,自己下意識的認為他就是兇手,沒說幾句話便動起了手,還真沒確定對方就是這些日子殺害鎮民的妖怪。
難道是個誤會?
不過看到碧星統領閃爍的眼神,繡娘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幾乎是明擺著的事,只不過是對方此時被制住后的狡辯而已。
“你們可是靈法院的人?”碧星統領問道,“我知道靈法院最重規矩,其實我也是靈君,雖然在碧昂宮做事,但從未傷人性命,咱們之間當是有什么誤會,幾位快快將我放開再說。
對了,幾位來此可有要事?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在下也能招來朋友同好,可以相助幾位!”
碧星統領說自己是靈君,顧昭和衍松道長都笑了。
這個世界的妖精鬼怪看不到煞氣,但他們卻有五雷令和雷種在身,感應的清清楚楚,碧星統領神魂帶煞,而且煞氣極重。
顧昭右手一捏,法力順著一條看不見的線被傳進了碧星統領體內,火罩法威力增強,開始灼燒他的血肉筋骨。
“呃呃呃……”
碧星統領兩眼充血,嘶聲痛呼,但聲音卻猶如蚊蠅,聽之不聞。1
灼燒片刻,顧昭稍微放松,再次問道,“碧昂宮在搞什么古怪?”
碧星統領喘了口氣,還在試圖狡辯,“真的沒有什么古怪,敢問幾位如何才能相信!”
顧昭呵斥道,“安林鎮光是昨夜就死了兩百多人,不是你還能有誰?”1
碧星統領失聲叫道,“哪有那么多!”
話一說完,碧星統領就看到顧昭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立刻閉嘴。
顧昭伸出食指,一抹火星突然在他指尖燃燒,碧星統領只感覺自己體內的火網微微跳動,和對方指尖之火隱隱相合。
“秘密是別人的,命是自己的。”顧昭淡淡的道。
碧星統領不由眼前一亮,“你能饒我性命?”
顧昭一臉誠懇,“如果罪魁禍首不是你,那我就不殺你。”4
但你只要殺了一個人,你就是罪魁禍首之一啊 “好!我說!”碧星統領果斷點頭,“老祖道行止步于五百年不得寸進,壽數已經不多,于是決定血祭三十年前大鬧五河縣的老鰲元珠,助自己破境。”
碧星統領雖然有數十年道行,但卻并不是有著堅定信仰的戰士,在被顧昭的火罩法折磨之后,果斷出賣了碧昂老祖。
碧昂老祖也是龜鰲成妖,雖然天賦不高,壽命倒是悠長,也將道行磨到了四百多年。
但他此時壽數將盡,若不能再進一步,便要身死道消。
三十年前萬靈江南好幾座州府動亂,五河縣內也有一只老鰲掀起無邊血海,最后被玄威神教全力鎮壓,正好被碧昂老祖得了元珠。
三十年來,碧昂老祖一直在吸收這枚元珠,可惜事倍功半,如今壽數將近,于是決定利用血祭奮力一搏。
“為了將這枚元珠融合入體,老祖已經閉關潛修,但每日都需要大量鮮血。”
碧星統領道,“前面三十天每天都需要百人之血,之后還需要三十對童男童女的純元之血,便可成功。”
衍松道長聽著也不由呲牙,“三千多人?”
“數量對不上!”顧昭眼神一瞇,“動手的不只是安林鎮,還有其他地方?”
碧星統領點點頭,“老祖對外宣稱是要過三百歲大壽,派出我等在五河縣周邊村鎮動手,每村每鎮殺人不多,便鬧不出多大動靜,也不會引起金風教的警惕。”
常平府四大勢力,金風教、三絕山、碧昂宮、石王洞,其中以金風教最強,碧昂宮最弱。
但碧昂老祖乃是龜鰲成妖,只要在水下作戰便擁有主場之利,金風神王也難得將他拿下,便默認了碧昂宮的地位。
“為什么要在五河縣?”衍松道長問道,“碧昂宮不是在常平府附近嗎?”
“老祖沒在碧昂宮閉關,五河縣昌水水下有一塊陰陽交融之地,正好適合血祭元珠。”碧星統領毫無隱瞞,“我們每日都將收集到的人血給他送去。”
顧昭立刻問道,“你若是今天沒送去,他會如何?”
碧星統領微微一愣,“不知道,老祖沒說。”
說到這里,碧星統領也緊張起來,“我知道的都說了,還請幾位快點將我放開,我要順著昌水去白石府,再也不回來了。”
顧昭點點頭,“最后一個問題,那處陰陽交融之地在哪兒?”
“就在五河縣東北二十里處,昌水在那里有一個成月牙形的回環,陰陽交融之地就在水下三十丈處。”碧星統領急匆匆的道。2
“好!”顧昭起身,說到做到,揮手散去火罩法,也解開了碧星統領身上的禁制。
碧星統領松了口氣,身子一滑就到了客棧外面,腳下飛掠之間就到了安曲河畔。
但他還沒入水,就發現身前突然多了一人,看身形衣著正是剛剛和顧昭在一起的老者,只不過此時臉上卻覆了一層紅色面具。
“你們不講信譽!”碧星統領目眥欲裂。
“掌門說了他不殺你,自然不會殺你,他甚至還解開了你身上的禁制,可以說不僅做到了自己的承諾,甚至還超額完成了。”
衍松道長嘿嘿笑道,“但是你身上這么重的煞氣,我若讓你走了,道心可是不得安穩啊!”1
下一刻,衍松道長嘬口成哨,輕輕一吹,狂風烈火便從他口中吹出,倏忽化為龍卷將碧星統領籠罩在內。
“碧昂老祖不到五百年修為,還不在碧昂宮,而是在五河縣祭煉老鰲元珠,跟在他身邊的人手應該不多。”
“那個屠夫和雨妃的煞氣都被消化了,我這些日子修煉的效率很高。”
“血祭需要三十多天,此時進行到差不多一半,按照常理來說,血祭過程不能被打斷,否則不是前功盡棄,就是元氣大傷。”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衍松道長問道,“要不要干一票?”2
“那就干一票!”顧昭摩挲著下巴,期待的道,“我準備的那些符箓,終于能派上用場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