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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殺大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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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暮,履任新職務的衛固也接受趙基的邀請。

  中軍營區附近有一處新建的莊園,趙基在這里接待衛固。

  席間沒有其他人,趙基與衛固圍坐在火爐前涮羊肉火鍋吃。

  衛固神情拘謹,趙基正講述虎賁創建初期的一些美好記憶時,見衛固端著碗只是一副聆聽的模樣。

  于是趙基從鴛鴦鍋中撈肉片給衛固,衛固更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雙手端起菜碟來接。

  見此,趙基就說:“河東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家之事,鄉里人亦有傳言。我也不求對錯與否,但有一件事情仲堅兄要明白。”

  衛固不敢去展開河東之事這個話題,夾起羊肉片蘸著芝麻醬,就問:“公上所言,乃系何事?”

  他是河東籍貫,現在自然是河東公國的臣民,是河東郡公趙基的臣民。

  身為人臣,儒家忠君大義之下,他就該為主君趙基事業的壯大而努力。

  河東之亂的因素太多了,也有一個因素就是一些人不適應、抵觸彼此身份的變化。

  此前都是漢室之臣,只是大家的職務有高低之別,但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了漢室社稷的太平盛世而奮斗。

  河東郡公國的建立,意味著河東虎賁身份發生了集體滑落,從趙大司馬的創業伙伴,變成了趙太師、河東公的臣民。

  反正衛氏因金庫一事名聲已經臭了,幾代人努力都很難修復。

  唯有開辟新朝,衛氏家族才能重新開始。

  衛固對于河東公國的建立,自然是支持、樂于看到的。

  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享受這種與趙太師、公上拼桌就餐的待遇,所以詢問之際,姿態放的很低。

  “這怎么說呢……”

  趙基伸手從冰水木盆里端起他的水晶杯,里面是暗紅色的葡萄酒,他抓杯搖了搖,將酒杯放在鼻下淺嗅一口。

  又小抿一口,吞咽后才說:“在我有記憶以來,想吃肉就兩種辦法,一種是自己去狩獵,設陷阱抓捕也行。還有一種是吃尸體,死掉的人或走獸飛禽,身上都有肉。”

  說著正色去看衛固:“應征虎賁時,家里給了我一雙宰殺的鴨子,此前是不會有這樣好事的。我也不喜歡這樣子,當日宿夜時就拿出來與眾人吃了。應征虎賁后,仲堅兄出金在絳邑購買羊,這羊我吃的很舒服。”

  “公上神射當世無雙,臣不過是應景之舉,不敢居功。”

  衛固說著俯身,姿態放的很低。

  趙基見狀笑了笑:“不管仲堅兄怎么想,那夜的羊湯也格外暖身。現在河東生變,我希望仲堅兄能管好營內事務。”

  “此分內之責,公上安心。”

  衛固放下筷子,也拿起金酒杯,雙手托舉低頭看杯中的葡萄酒,隨即仰頭一飲而盡,姿態果決,仿佛就是喝毒酒也會這么干脆、爽利。

  “嗯,別委屈他們。”

  趙基見他這拘束模樣,也就沒了繼續吃飯的心情,就又說:“廷尉府不日將有判決,也會遣人來此詢問口供,仲堅兄督促營中吏士配合廷尉府。”

  “喏。”

  衛固再拜,趙基卻拿著水晶杯站了起來:“我還有其他公務,仲堅兄自便。”

  “是,公上慢走。”

  衛固起身要送,趙基卻抬手搭在他肩上輕拍:“車船勞頓,仲堅兄不必起身,用餐后好好休息。”

  “臣奉命。”

  衛固只能停步,站在原地拱手長拜,仿佛一個數字‘7’,見他這樣的守禮,趙基更感無趣。

  禮儀是拘束,是尊卑地位的體現,其實也是一種對守禮者的保護。

  而守禮,就是懂分寸,會維持彼此的距離,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尺度下。

  趙基一時半會不清楚這是衛固的矜持、驕傲與謹慎,還是故意做出一副不肯獻媚、親近的姿態。

  但這不重要,只是一個人吃飯很沒意思,正好衛固來了,喊過來算是招待,也算找個飯搭子。

  身邊的親兵也是一茬新人換舊人,每一輪新的親兵,都是層層選拔而來的。

  越是新來的親兵,越是趙基地位拔高之時。

  因距離保持神秘,也因趙基的戰績與傳說讓新來的親兵們格外拘束、謹慎。

  能通過一層層的選拔,這些親兵勇悍、忠誠之余,已將那些性格粗獷、行舉輕率放蕩的給剔除了。

  又有老兵充當的什伍長壓著,新來的親兵自然被管的死死的……仿佛傀儡一樣。

  其實等這些新兵升到什伍長以后,也會嚴格管理分到他們手里的新兵。

  說是新兵,只是針對于親兵這個身份來說,這些是新選拔來的親兵,依舊是各軍的勇悍老兵。

  親兵本身就是快速晉升通道,什伍長自然不想在這個期間生出什么波折。

  一般來說,親兵伍長期滿后下放就是隊官,什長下放就是百人督。

  只有那些功勛卓著、勇悍異常或掌握特殊技巧、天賦的什長,才能晉升為親兵隊官。

  趙基的親兵百人將外放,起步就是營督。

  就是犯錯被貶出去,也會當營司馬。

  親兵群體也變得這樣拘謹,已經沒了當初那樣與趙基同鍋灶吃飯的習俗。

  不過日常生活中能保持這份拘謹,到了戰爭時期,一切都會簡化……相較于現在平陽大營里的孤獨生活,趙基反倒懷念戰場。

  飽餐之后,趙基返回自己的營房,輪值的溫恢捧著一份書信站在房檐下:“太師,太傅公文。”

  “嗯。”

  趙基伸手拿起,扯開信封,抽出信紙閱讀:“文曼你猜猜,祖父信中說了什么?”

  “臣不敢。”

  “祖父問了一個殺雞儆猴,殺猴儆雞的問題。”

  趙基沒興趣保留這份信去當什么歷史的見證,說話間來到火爐邊,將信紙、信封一起丟入火爐中。

  燃燒的光亮照紅他的臉:“其實吧,謀反也就那么回事。自雒陽政變以來,天下各處人心思亂,謀反者比比皆是。例如李郭二賊的部伍,我迫降后,真按國法來算,這些人就該碎尸萬段。”

  趙基回頭看溫恢:“可也有不同,這是在我治下陰謀造反。此前我返回平陽大營前就通告軍中,主動認罪者免死,反應者甚少。不得已我才升麾聚將,當面告知,這才有十數人認罪。”

  “我與這些人有言在先,他們既然信任我,那就不能殺。余下的……自將軍以下,副隊官以上,務必嚴懲。”

  溫恢耐心聆聽,也算是聽懂了趙基的意思。

  想要從輕處理涉及到的普通軍士,那就必須將軍吏階層盡數處死。

  處死這些能聚合軍士為軍隊的軍吏,那普通軍士就不需要那么嚴防死守。

  也只有先嚴懲軍吏,再削、降軍士的軍爵,這些人才不會生出怨恨,反而會生出慶幸,并進行配合。

  殺人、剝奪財富資源,要一步步的來。

  真正能免死的軍吏,其實不到五十個,其他只要知情不報,哪怕拒絕對方的拉攏,只要你不上報揭發,那……就是死罪。

  依照性質不同,家人遭受不同輕重的懲罰。

  趙彥也是在問這個問題,趙基多少有些無奈。

  老爺子連怎么殺人的方法都在慢慢的教,好像自己真不會殺人一樣。

  沒辦法,老爺子眼里的殺人,跟自己眼里的殺人,是不同的殺人方式。

  自己是殺死外部敵人,獲取敵人死后爆出的資源。

  老爺子就比較文雅,殺死內部敵人后,從尸體上回收資源,進行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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