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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處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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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處世之道  九月十九日,殿后的趙基中軍登船,正式撤離關東大地。

  甘寧的臨時旗艦之上,趙基望著兩岸風光,心情也輕松下來。

  他坐在太師椅,雙手搭在扶手上,實在是不想起身。

  這一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是封印在座椅之上的帝皇。

  也好像屁股下面是火山口,必須堵著,不能動。

  就這樣懶洋洋坐著,單純欣賞兩岸景色。

  沒有什么志得意滿,也沒有偷雞成功的竊喜,此刻更多的是一種釋然、放松。

  甚至,他都沒有思念晉陽的女眷。

  “大司馬,是否入雒陽祭拜先帝?”

  一同觀賞景色的趙戩突然提議,趙基側目去看:“不提著袁逆首級,我有何面目祭拜先帝?”

  趙戩微微欠身說:“大司馬出兵討逆,過雒陽時不曾拜謁帝陵。朝野頗有誹議,今雖未能畢功于一役,卻也大破賊臣,宣揚朝廷威德。以仆觀之,大司馬宜祭拜先帝,陳表功勛。”

  “我有功于社稷,率先挺身而起,首倡討袁護國,怎么還有人誹議?”

  趙基笑吟吟詢問,又說:“此事我會詳細調查,征其子弟、親族入伍。來日討賊,編為前隊,以為社稷效力。”

  趙戩聞言也只是笑了笑,就說:“就恐彼輩不肯從戎討逆,卻腹謗心誹。”

  “我堂堂大丈夫何懼彼輩當面誹議,又何必擔憂他們心中誹謗?”

  趙基展露笑容:“總不能稍有風言風語,就剖腹勘驗其心肝。此事到此為止,我只想與全軍吏士早日撤回,以省民力。”

  趙戩見此也就不再規勸,雖然祭拜靈帝不會改變什么東西,只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但堵不堵嘴,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

  用半個月的時間肅清了河內東六縣,已超標立威。

  下次再出征關東,只要趙基還是朝廷認可的大司馬,那大軍行進之處,附近各縣、豪強就得想辦法通報異常軍情。

  如果裝糊涂,就別怪趙基騰出手盡數株連,遷往西州為奴。

  船隊側帆借力,前后各船間距有序,平穩推進。

  甘寧猶豫再三,還是上前拱手,昂首請命:“大司馬,末將聽聞袁本初駐屯黎陽觀望我軍。末將斗膽,欲率本部順流而下,于黎陽外奏鳴金鼓,展示我軍聲威。”

  一時間,眾人側目過來。

  “待到孟津,興霸所部更換嶄新軍服,匯合管承所部,這樣聲勢也雄烈一些。不過興霸也要克制脾氣,我恐路途遙遠,不便支援。”

  趙基笑著應下,甘寧所部剛轉投來時,趙基就補發了嶄新軍服。

  那是夏裝,現在要配發的是冬季軍服。

  四月發夏裝,十月發冬裝。

  想要軍隊維持榮譽感,那就要給他們穿鮮艷、體面的衣物。

  甘寧聞言,單膝跪地拱手:“謝大司馬成全!”

  他也聽明白了,如果交戰被圍,趙基只是不便救援,不是不救。

  趙基只是笑了笑,側頭看岸邊景色:“須讓袁本初知曉水軍厲害,他才能慎重對待,不至于倉促落敗。孫策驍猛不亞于我,也得讓他吃些苦頭。否則一朝得志,實難制衡。”

  讓狗餓著,才是處世之道。

  盟友?

  自己現在已經沒有盟友了,如果還心存僥幸,肯定會栽個大跟頭。

  趙基擺手示意,邊上關尚見了上前將甘寧攙扶而起。

  甘寧起身后再拱手,回到隊列中,站在李應、韓述、魏興三人之后。

  撤軍后,大量的運船、走舸小船都是要運到弘農陜津一帶。

  舟船丟到雒陽一帶,只會被呂布順手征走。

  至于甘寧會不會投靠袁紹?

  甘寧所部前后虜獲那么人口,軍功都沒有核算……甘寧就是想投靠袁紹,他麾下眼巴巴等著酬功、升官的吏士可不會同意。

  片刻,趙基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屬吏見到后,不敢再低聲討論什么,紛紛退入船艙。

  甲板上只留下新舊虎賁郎,持戟而立。

  趙基也沒有久睡,前后也就一個半時辰,睡到午間陽光最烈時。

  雖然睡的很短,但整個人氣色大好,這段時間積累的倦怠幾乎一掃而空。

  揉了揉眼睛,他看著右手掌心,兩個技能圖標交替閃爍。

  又看著遙遠的西方偏北,此刻已經可以看到那些山嶺輪廓。

  他也沒想到這次能虜獲二十余萬人口,最開始出發的那些人口已經快走出軹關陘。

  軹關陘不算漫長,可天氣越來越冷,山路中氣候多變。

  僅僅是這場遷徙,折損、淘汰、逃亡的即便沒有萬人規模,也能有個七八千。

  幾十條人命,在現在這種層次的碰撞中,連一點水都沒有。

  可不遷走他們,他們留在各方夾縫之間,又能活幾天?

  在他看來,這個問題不需要疑惑,可很多人死前所怨恨的依舊是自己這個大司馬。

  好在怨氣這種東西即便再積聚,也不會化為實質,不會滋生怨靈鬼怪之類。

  但仇恨是客觀存在的,所以官奴就是官奴,不能隨意提拔,安置在自己身邊、親屬身邊。

  否則真就應了那句‘千夫所指無病而死’。

  簡單思索了并給這次中原所擄的官奴判了政治死刑后,趙基靜靜佇望遙遠的西邊。

  自己的官職必須調整一下,想要壓制、蠶食馬騰、韓遂,就不能繼續用并州牧這個兼職。

  以這個作為次級主頭銜,會引發涼州豪強的本能抵觸。

  并州牧這個職務要交出來,暫時領涼州牧,這樣就能拉攏涼州人孤立馬騰、韓遂。

  涼州人、關中人就沒有不恨馬騰韓遂的,可利益交織,自己若不給活路,這些人依舊有合流的可能性。

  并州牧也不能交給外人,可以交給老爺子持有。

  而司隸校尉一職,交給外姓人實在是有些不安全。

  司隸校尉具有治理、影響司州各郡的名義,最關鍵的是司隸校尉名下的都官從事,是收拾百官的利器。

  如果把司隸校尉這個官職拆開,就等于北直隸總督兼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如果拆到現代官職,那更是一大串。

  時代越往后,官職、權力分割的越細碎;真有一個人將權力碎片拼出一個完整的司隸校尉,那簡直無人可擋。

  趙斂、趙垣的面容浮現在面前,趙基神情沉肅,很是不情愿。

  至于老大趙堅,直接被趙基否決,讓老大繼續在虎步軍底層廝混,這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

  畢竟懷有愉悅的心情,才能保持孜孜不倦的斗志,這可是創業的基礎。

  所以老大很重要,他當大頭兵,自己就會本能的舒爽。

  否則沒了這份快樂,還會有各種不自在。

  很想讓老二來當這個司隸校尉,可老二不過是陳王國的左將軍,陳國雖然開始復建,但這個左將軍已經沒有意義了。

  平級調動,自己也就安排老二當個中郎將,或名號校尉。

  司隸校尉看著是校尉,卻不是老二應該染指的。

  就連趙斂也不行,雖然時時刻刻從自己這里汲取威望,但真的不能做司隸校尉。

  從不懷疑老趙的狠厲,去當司隸校尉,必然能發揮‘臥虎’應有的威懾力。

  可扶上去簡單,想要再調整可就難了。

  老趙一旦得意,再跟朝中公卿稱兄道弟、相識恨晚,那難受的就是自己。

  必須壓制老趙,不然自己會很被動。

  權力面前,正值中年的老趙堪稱年富力強,得到司隸校尉后必然滋生更加旺盛的斗志,整個人會煥然一新。

  與外人斗,已經夠累了。

  趙基可不想把家里再弄的亂糟糟,讓老趙去當郡守,當個小土皇帝就行了。

  沒必要去賭老趙得到大權后的變形、異化,讓他扮演現在的角色就很好。

  所以老爺子的司隸校尉還是不要動,不動就不會有額外的麻煩。

  就老爺子這樣的高齡,已經對權力有了抵抗力。

  自己以大司馬領涼州牧后,并州牧這個官位應該銷毀,選一個合適的人來擔任并州刺史。

  要么,自己從并州牧變為涼州牧,并州依舊以治中從事孫資領州部。

  州部又不負責具體政事,不過是大司馬幕府與下面郡縣之間的軍政公文轉發機構,起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州牧征辟的官位,也起一個培養官吏的蓄水池作用。

  不能期望老爺子能像趙岐那樣活到九十歲,所以要抓緊時間落實‘治中從事’這個認知。

  以后舍棄、不主動宣稱涼州牧一職,大司馬幕府下以并州、涼州、司州的三州治中從事領州部,虛化州部職能,只負責公文傳達。

  大司馬幕府之下,對接各郡,增強整體掌握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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