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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撲進媽媽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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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愛麗絲菲爾嗎?

  切嗣能遠遠地看到那個煢煢孑立、孤單無助的身影向自己跑來。

  即便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但那焦急的姿態、對女兒的呼喚,讓他的內心感到恍惚。

  剛剛的呼喚是多么急切而又擔憂,顫抖的聲音似乎是在說自己與孩子分別了很久很久。

  無端由的,切嗣能理解這種漫長的分別。

  周身是晃動的時間。

  隨著那個女人的奔跑,那份越發急切的情感,越發激動的心相,都在振顫著這座城市的另一半。

  灼熱的天空開始下雪。

  雪花或者灰燼的顏色,和愛麗絲菲爾在追逐那份拯救伊莉雅的路途上,所造成的死亡的顏色一樣。

  但在切嗣看來,這更像是盂蘭盆節里燒燼的祭紙、灰黑色的余灰。

  自己真的能說服她嗎?

  此時此刻,看著那些周圍變幻的光景,切嗣對此已經沒有了任何信心。

  她的目的和曾經的自己、現在的自己一樣堅定。

  而自然而然地,這份堅定所造成的毀滅也更加的堅決。

  即便知道眼前這個愛麗,并非自己的那一個愛麗絲菲爾。

  但此刻黑愛麗所表現出來的母愛,仍然讓切嗣于內心生出一種同情。

  如果自己將聯盟能做到的事情托盤而出……

  緊接著,切嗣立刻在心中否決了這種軟弱的念頭。

  一開始就將談判的底線給出,實在是最為愚蠢的想法。

  看著周圍宛如生靈涂炭的場景,切嗣心中那份對于愛麗絲菲爾的情感,似乎在升起的一瞬間開始消退。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某個聲音,自己的聲音在心中對切嗣說。

  即便愛麗的行為——

  “切嗣,雖然我并不支持這種觀點。”

  ZC01最后的囑托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但這確實是事實。不論是愛麗絲菲爾還是間桐櫻,她們造成的傷亡,不到那些為了追求其他事物的‘強者’萬一。”

  “對于圣杯的追求,在此前的確是枝干戰爭中,絕無完成可能的事項。”

  “根據梅林的記憶來看,僅僅只是追逐復活伊莉雅,或者得到衛宮士郎的愛的間桐櫻,她們的危害性實在是很小。”

  這也是柯南在林升的竭力勸說下,底線稍稍松動的原因。

  也許黑櫻在諸多“強者”里還有一點名聲——

  但那也是因為她的偏執、以及那片怨念之海難以消除。

  而黑愛麗呢?

  在此前梅林甚至從未聽說過她。

  死亡,這個沉重的詞匯,在型月宇宙中,在枝干戰爭里實在是一件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了。

  甚至,如果將偉大·梅林最瘋狂的時期所造成的死亡,和如今的愛麗絲菲爾相比。

  如果不是這個夢魘殺進的是星之內海,殺掉的大都是妖精或者神靈,也因此并不在聯盟或者江戶川柯南的統計中。

  梅林造成的死亡要多得多。

  而相較于黑櫻還需要緩慢地、利用黑泥的特性來完成轉化,那些“強者”對于枝干的利用效率要高得多。

  用梅林的話說就是:“為了確保大多數‘強者’來自原本主要的枝干。”

  “在迦勒底尚未完成情報修復機制的那段時期,一些由‘強者’完成的剪枝不僅是一個宇宙一個宇宙,甚至有時會出現一片扇區一片扇區的回收。”

  “呼——”切嗣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不住地想那些冷酷的描述,令自己的人設對自己的影響變得稍稍和緩一些。

  但即便如此,某種寒流仍然更加堅實地從他的靈魂深處吹來,令那片原本猶豫的心潮大海,凍結得如同一片明鏡。

  那顆熾熱的心冷卻下來了。

  即便帶來和平的愿望,實現起來要比過去要難得多。

  但是衛宮切嗣的內心,很快便將那份和圣杯有關的心愿,從心底翻出。

  聯盟在這一點上并沒有隱瞞——

  畢竟,任何人都會對為何一個宇宙的圣杯能影響整個型月宇宙而有所疑慮。

  “但如果排除掉其他的主枝,只留下和四戰、或者五戰有關的歷史慣性的話。”

  似乎有另一個人再次加入對自己的勸說,ZC01的又一道聲音在切嗣耳邊響起。

  “這將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圣杯,一個能滿足任何愿望的許愿機。”

  “宇宙數量的多寡在這里沒有意義,切嗣。”

  “只要圣杯的人設欽定它能對世界的表側做出任何修改,圣杯儀式的完成的確能打開通往根源的孔洞。”

  “任何愿望都會實現——以惡意的方式。”

  切嗣不知道,為何自己僅僅聽過一遍,如此之多的信息卻被自己全然記住。

  他甚至感到有些痛苦——得到了選擇的痛苦。

  在過去,衛宮切嗣從來不追求事物是否有某種真理或者答案。

  他只是發誓,一定要盡可能地多救一些人,僅此而已。

  正因如此,他拯救的生命不分貴賤,任何理由和背景,都不影響他做出犧牲“較少一方”的抉擇。

  但現在他做不到這一點了。

  CYZ聯盟的理念在許多方面,都和這個走了極端的男人截然不同。

  比如,也許在過程上會有所隱瞞,甚至會對最糟糕的選擇主動做出預備計劃。

  但就像林升一直以來所說的——他絕對會給每一個人選擇的機會,并告知他們最想要知道的、不想被隱瞞的真實。

  好比他即便知曉紅子可能無法接受,但卻仍因為她“想要知曉”而告訴了她答案一樣。

  自己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答案呢?

  切嗣不由得微微低頭,他的余光掃向自己的懷間。

  那柄有著胡桃木握把,被改造后的湯姆森競爭者插在隨手可拔的位置。

  此刻,黝黑的槍管內閃爍著起源彈的光澤。

  自己一直以來拯救多數的愿景,究竟是為了什么?

  也許是身為大人的切嗣,步伐要比伊莉雅大得多。

  也許是因為伊莉雅擔心說服不了愛麗絲菲爾。

  伊莉雅原本是被步伐堅定的切嗣牽著向前走。

  但如今,只是短短幾個呼吸,情況就變成伊莉雅拉著切嗣向愛麗絲菲爾跑去了。

  伊莉雅知曉一旁的切嗣正在這種難抉的矛盾里掙扎。

  對于這位心思細膩的小圣杯而言,切嗣的情緒完全被放在了明面上——

  他在重新化作一臺冰冷的機器,以及放棄夙愿、和自己的愿望和解的道路之間徘徊。

  伊莉雅不想去想,這是否是因為如今時間的變動導致的。

  這個孩子和過去相比無疑成長了許多。

  但她仍然難以將切嗣的變動,填入聯盟給出的那些冷冰冰的算法中,確認此刻到底是人設在影響父親,又或者是歷史慣性在影響父親。

  “反正,只要最后將切嗣和愛麗絲菲爾都救下來的話!”

  “只要將爸爸和媽媽都救下來,后面的事情就交給長官們去煩惱吧!”

  帶著這樣的期盼想著,伊莉雅拉著一旁的父親跑向愛麗絲菲爾。

  于是,那道櫻粉色的身影,便和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相逢了。

  “伊莉雅!”愛麗絲菲爾這樣說著。

  眼淚到底是什么時候盈滿眼眶的,她已經不想去思考了。

  她臉上仍然掛著笑意,沖著伊莉雅張開雙臂,想要將她擁到懷抱里。

  但切嗣的舉動,立刻給她澆了一盆涼水。

  女兒是想跑過來的——

  不論伊莉雅到底想不想這樣做,黑愛麗都這樣做出解讀,她不能接受其他的答案。

  在她看來,那正緊緊攥著的兩只手,切嗣拉住跑在前面的伊莉雅,強硬地將伊莉雅推到自己的另一邊。

  這一舉動立刻讓伊莉雅也冷靜了下來。

  聯盟對于伊莉雅和衛宮切嗣一定要結伴而行,判斷的很準確。

  即便伊莉雅再怎樣想用愛麗絲菲爾的形象來掩飾,再怎樣想忽略那些被切嗣收入眼中的異常。

  此刻她都做不到了。

  甚至,只是切嗣的手掌緊了一瞬,隨后便反過來是伊莉雅緊緊地拉住切嗣的手。

  伊莉雅心中不由得升起疑惑——

  這……真的是媽媽嗎?

  那份惡意的魔性,此刻在那份對自己的渴望下充分的彰顯出來。

  這種對于女兒的愛意,已經極端為了黑色——

  那雙似乎在融化的雙臂,身邊隱約起伏的黑色地面,都在愛麗絲菲爾激動的心情下化作實質。

  全然不需要那些英靈的靈魂。

  在過去的歲月里,不論是哪一種職介——為了成功完成自己,名為愛麗絲菲爾的黑圣杯中早已盛滿了數不盡的靈魂。

  某種璀璨的金光,便試圖從那具“遺體”里迸射出來。

  無可匹敵。

  此刻的愛麗絲菲爾便沒有任何“強者”能匹敵。

  龐大的魔力在一家人的周圍匯聚,隨著數不盡的術式,隨著愛麗絲菲爾的心相扭曲著整個固有結界本身。

  一個宇宙就要誕生了。

  那將是一個母親傾注了對孩子無盡的愛意,對于幸福的無邊的渴望的宇宙。

  如今,這個脆弱的、虛幻的、不真實的宇宙便被愛麗絲菲爾盛在那個萬能之釜中。

  只要有人能捧起它。

  在這具將要被黑泥吞沒,被火焰焚盡的遺骸里,一個被整個型月宇宙所承認的宇宙會由此誕生。

  那份由三條枝干構成的儀式便會完成。

  即便燃盡整個殼,它都會試圖滿足捧起圣杯的人,心中的愿望。

  但是,代價是什么呢?

  歷史慣性里的某一幕,如今似乎在熠熠生輝。

  如同噴泉一般托舉這個宇宙,把它的光輝錨定在不可動搖地位的,將是那些黑色爛泥一樣的事物。

  那無邊無際、無限無垠的黑色泥流,此刻便從愛麗絲菲爾,從那份容器里溢出。

  “我……我這是……”

  這個陷入偏執的女人、母親,如今仿佛步入了更深一步的瘋狂。

  如同第一次認識到自己一般,愛麗絲菲爾怔怔地看著從那些手臂的縫隙和裂痕里滲出的事物。

  紅寶石般的眼眸中充滿了茫然與恐懼,她絕望地看著那些如此陌生的惡意、罪惡,一滴一滴地落入地面,融化自己周身的一切。

  切嗣已經將右手伸入了懷里。

  他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情況比聯盟預料的還要糟糕上無數倍——

  這樣程度的“此世之惡”,不,那絕不能稱為“此世之惡”。

  那股溢出的污穢,是僅對于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愛意、執念所構成的邪物。

  即便是聯盟檔案里那些被冠以“獸”名、象征著“人類惡”的存在。

  它們所能做得最大的惡事,也比不上那個杯子里所盛的事物分毫。

  切嗣只是望向那個宇宙一眼,就從愛麗絲菲爾原本打算“說服”自己的“言語”中,找到了絕無挽回可能的結果——

  那是人設對于人設的深切愛意。

  不在意任何“外物”,不渴望任何“他者”。

  其余的一切生靈,所有的星球、宇宙甚至存在,都只是名為愛麗絲菲爾這個存在的——

  “人物”的“背景”。

  如果那樣的宇宙實現,整個世界會是什么樣子?

  切嗣甚至不覺得那個時候還會有“世界”這種概念存在。

  也許到時候存在的,只會是一張照片,一副圖畫,一句文字。

  一張存有幸福而美滿的一家人的照片;一副繪有伊莉雅、自己和愛麗三個人的油畫。

  甚至只是一句“最后,愛麗絲菲爾找到了她的孩子”。

  這種最為極端的愿望,甚至讓切嗣感到不寒而栗。

  這絕不是自己想要的和平,也不是愛麗想要的和平,切嗣堅信這一點。

  他不知道這個愛麗絲菲爾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會有這樣極端的想法。

  在這樣的愿望襯托下,甚至原本圣杯殺死其他所有人的愿望,看起來都能接受了。

  于是——

  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瞬間。

  就在那柄裝載有起源彈的子彈,將要隔著外套粉碎那個圣杯的那一個瞬間。

  “伊莉雅——!!!”切嗣的吼聲響起。

  這一幕發生的是如此的突然,連愛麗絲菲爾和切嗣都全然沒有料到。

  伊莉雅突然松開了緊握著切嗣的手。

  她沒有任何猶豫。

  臉上帶著一種傷心的擔憂。

  這個孩子只是高高躍起,撲進了正在因為恐懼而發抖的愛麗絲菲爾懷里。

  伊莉雅就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緊緊地摟住母親,將臉頰埋在她的胸口。

  “你在哭什么呢?媽媽。”她這樣說。

  整個世界涌動的黑暗,在那一刻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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