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獎杯陳列室外的走廊,針尖的鋒芒試圖洞穿那些堪比鋼鐵的織物。
藍白相間的輝紋,隨著裙甲的擺動、騎士的奔跑,被透射過玻璃幕墻的陽光,反射出一片如同海洋的澄澈藍光。
倘若忽略掉情況的緊急,少女行動時優美的姿態,一定會吸引到學園里許多學生的目光吧。
不過,現在原本可能的欽慕之心,都在那一聲聲“嫌犯”、一道道“犯罪”的聲音里,化作了另一種情感。
那便是對于抓住那名綁架了阿爾托莉雅老師、試圖偷走獎杯的罪犯的渴望。
“嫌犯目前位于C區東一十三廊道、第五——”
“嘭!”干脆利落地將面前這位學生擊倒在地。
阿爾托莉雅目光在這昏迷學生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那正顯示著通訊畫面的手表表盤,讓她的臉色又一次微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快了。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情況會突然變成,自己獨自一個人在學園里被圍困。
“時間發生了倒流……然后是愛麗也因此倒著走出去……”
將劍尖抵在地面上,Saber喘息了一瞬,同時腦海里試圖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問題的根源一定在于時間。
但之后時間應該是開始跳躍了,根據當時第一個發現自己的學生的話語,今天又應該是“第三天”才對。
碧綠的瞳孔里充斥著迷茫和不解,此刻,阿爾托莉雅便有些懷念自己的圓桌騎士團了。
如果交給高文或者阿格規文來判斷和解釋,自己應該能很容易擺脫這種誤解的局面。
顯然,由于有劍鞘的保護,Saber并沒有受到時間線的影響。
遙遠的理想鄉能夠無視所有的物理干擾、平行世界的干擾,為這個世界上所知的最強守護。
甚至,如果由阿爾托莉雅自己親自來使用,就像傳說一樣,持有著劍鞘的王直至永恒都常勝不敗。
但顯然,劍鞘可以說是最強的防護,但卻無法帶來智慧。
就像在傳說中,梅林因為王選擇了劍而非鞘嘆息。
只是被分享了一縷劍鞘的余光的阿爾托莉雅,能夠在剛剛那幾名偵探的圍追下,成功避免那“麻醉”的命運。
甚至,能成功地逃到教學樓這一處還算偏僻的一角,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只要能解釋清楚……”
阿爾托莉雅還沒有放棄向前來追捕自己的學生,解釋明白自己并沒有偷走圣杯企圖的想法。
“該可惡……現在能得到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Saber開始回憶——
她試圖從那轉折點之前發生的事情里,找到一些導致現狀的蛛絲馬跡。
即將來到“第三天”的三十分鐘之前——
“這些偵探設備,真的像標牌上寫的這么強大嗎?”
雖然是一身便裝,但在這位擁有著一頭如同琺瑯銀絲般長發的少女身上,卻如同一位童話里被皇后趕到森林里的公主。
這位公主就在如同樹林般陳列的、一眼看不到盡頭的玻璃森林里穿行,眼睛里就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對著周圍的陳飾、墻上的掛畫,以及那些防彈玻璃的展品,愛麗絲菲爾心中充滿了對于見到新奇事物的喜悅。
是的,雖然說是獎杯陳列室,但直到肯尼斯將兩人領進那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門后,二人才發現——
一年級學部大樓的第三層,這個呈“U”型大樓的第三層的一邊,竟然全是用來放置“獎杯”的地方。
畢竟對于偵探來說,最重要的獎杯,除了各種報道的剪報之外,就是那些除了證物外,有紀念意義的物品了。
“Saber你看,這上面說這個足球,能在一瞬間,膨脹到大概一棟屋子那樣大。”
看著面前那個小小的足球,愛麗絲菲爾有些難以置信。
她小聲念出一旁寫在金屬展牌上的簡介。
“通過將落下懸崖的卡車,恰到好處利用膨脹足球,從崖底完好無損地彈至山崖上的公路上。”
“唔,”愛麗絲菲爾用食指點了點嘴唇,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聽起來有些危險呢?”
然后是一柄能夠——
“在列車爆炸案里,通過在電路訊號發出后的瞬間,從遠處射出,并將信號截斷的寶劍?”
一個大大的問號在愛麗絲菲爾頭頂浮現。
如果她記得不錯,切嗣給自己的百科書上寫過,在電纜里,電信號傳導速度應該是……光速,對吧?
看著那柄看起來像是古董劍一樣的寶劍,愛麗絲菲爾覺得,哪怕是用音速這樣做,這柄叫“決斷之刃”的寶劍,說不定都會斷掉。
而除了這些沒有寫名字,卻放在看起來最顯眼地方的“紀念品”,其他一些寫有名字的展品,就看起來正常多了。
大都是一些炸彈、槍支、刀具,以及一些看起來像是收繳的毒藥之類的東西。
愛麗絲菲爾蹲在一個較小的展臺面前,還沒有開口再次念出上面的文字就被Saber打斷。
“愛麗,你應該還沒忘記我們來到這里的目的吧?”
阿爾托莉雅的目光在那一堆紅白相間的藥丸上掃過,像捉住貪玩的孩子一樣,拉起愛麗絲菲爾的手。
對于有時喜歡會展現出如孩童般稚氣的愛麗,Saber有些無奈。
“韋伯和Rider在離開后,可是和我們發了消息的。”
Saber示意愛麗絲菲爾也要注意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她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嚴肅。
“愛麗,我們的時間很緊迫,除了拍攝和記錄通往圣杯的路線、它的位置,還有驗證Lancer的御主,是否在對我們說謊。”
然后Saber猶豫了一下。
“愛麗,你確定你能知道圣杯是不是真的嗎?”
“如果做不到,我們可以按照韋伯說的,先去校史館和圖書館去尋找一些……”
在Saber看來,愛麗絲菲爾此前從未告訴自己“見過”圣杯這件事。
只有見到過圣杯,才能分辨出它的真偽不是嗎?
愛麗絲菲爾因為Saber這樣無謂的擔憂輕笑起來。
她頓了頓了,似乎在想應該怎么解釋。
那雙誠懇的、紅寶石般的眼睛,當時就和另一雙綠松石般的瞳孔相對。
“說起來,Saber,我還沒有和你說過愛因茲貝倫家的事情呢。”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她的確是在愛因茲貝倫家的城堡里被召喚出來的,但由于切嗣對自己的不信任和防備,當時自己更像是城堡里的一團空氣。
愛麗絲菲爾幽幽開口:“Saber,圣杯戰爭其實已經舉行了三屆了,這一次,是第四次。”
阿爾托莉雅有些驚訝,“這么說,豈不是前三屆都有人成功許愿了?”
緊接著,她立刻意識到愛麗絲菲爾的意思。
“上一次是愛因茲貝倫家贏了?!!”
看到Saber臉上第一次露出顯而易見的詫異,愛麗絲菲爾“撲哧”一聲笑了。
“恰恰相反呢,Saber。”
“你知道嗎?我在問了大爺爺后,一直覺得那上面說不定有什么詛咒呢!”
愛麗絲菲爾頓了頓,直接說出答案:“前面三次都因為各種原因失敗了,上一次,雖然爭奪了勝者,而在最后圣杯卻被人破壞了。”
“至于愛因茲貝倫家,其實在切嗣來之前,每一次都差不多是最早淘汰的呢。”
Saber明白愛麗的意思了,“所以因為這一點,愛因茲貝倫家才記下來了圣杯的樣子嗎?”
愛麗絲菲爾沒有直接回答Saber的問題。
她悄悄別過頭去,然后拉長了聲音。
“所以Saber——你覺得圣杯會是什么樣子呢?”
而不待Saber回答,她就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一樣,興奮地補充道:“對了!Saber,說不定你會認得它的樣子呢!”
看到Saber有些疑惑,愛麗絲菲爾開口解釋:“畢竟你不是曾經派出騎士去尋找圣杯嗎?”
“不,很抱歉。”阿爾托莉雅腦海里回憶起那位被稱為“完美的騎士”的少年,“愛麗,我并沒有真正見到圣杯的樣子。”
實際上,根據《亞瑟王傳說》的記載,亞瑟王其實是勸阻眾騎士前往尋找圣杯的一員。
而事情也正是如此,完美的騎士沒有許下任何愿望而歸天,但為了尋找圣杯,圓桌騎士卻因此而折損了一半以上。
如果說蘭斯洛特的和桂妮薇爾的事件,導致圓桌騎士團瀕臨崩潰。
那么,真正讓那些強大的騎士們數量下降,讓那些領主們心懷不軌的根源,也許正是……
Saber頓了頓,將腦海里關于圣杯的那些不好的念頭撇去。
“雖然蘭斯洛特卿曾經談及過這一點,但他的形容……我不確定能否用來進行判斷。”
“是嗎?剛好我有辦法來判斷它的真假。”愛麗絲菲爾點點頭,牽起Saber的手,“那我們就一起去看——”
事情正是從這里變得不對的。
因為從那一刻開始,愛麗絲菲爾就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變得有些沉默。
然后,就像不久前韋伯所見證的那樣,周圍的時間開始倒退,萬事萬物向著相反的方向前進——除了Saber自己。
“愛麗?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劍鞘在這逆轉的時間洪流里開始起作用。
對于阿爾托莉雅來說,她就仿佛時間長河里的一塊礁石。
但在那個時候,Saber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獎杯陳列室只有她和愛麗絲菲爾兩個人。
除了那些隨著反向流動氣流而回卷的塵埃,一直在燈光下明亮的房間,似乎從宇宙誕生以來就沒有發生過變化。
剛剛被牽起的手又被放下。Saber剛回過頭,就發現愛麗以越來越快地速度向著門口退去。
窈窕的人影,在那些如同墓碑般林立的玻璃展柱中,仿佛從無數個時空里,折射出無數道身影。
“愛麗絲菲爾——!”
那種古怪地、倒著行走般的姿態,讓Saber第一時間先拔出了劍。
然后,她才意識到愛麗應該是陷入了敵人的控制。
但正是這下意識地舉動和誤判,讓Saber錯失了和愛麗絲菲爾一同“離去”的機會。
如果說韋伯的舉動,是在突然逆流的河流里,同樣謹慎地逆著擺動“魚尾”。
那么本就處于劍鞘保護情況下的Saber,便是在這逆向的時間流里,做出了推動自己時間正向流動的舉動。
這意味著時間的流速差,遠不止兩倍。
而她立刻去追趕“愛麗絲菲爾”的行為,更是讓她永遠達不成目的。
隨著“第三天”的到來,阿爾托莉雅就像是在名為“前天”的鏡子里,追逐一道幻影。
Saber越是拼命地試圖趕上愛麗絲菲爾,她就在越以一種更快的速度遠離她。
即便空間上的距離看起來近在咫尺,但是此刻兩人已經不在同一處“時間線”了。
這就像最開始故事時間線所做的那樣——
在循環里,反演的時間線與“案件”里的正向時間流不沖突,時間同時向前又向后。
沒有經歷過本宇宙的循環,一般人很難理解這種無邏輯而又矛盾的事項。
因此,當阿爾托莉雅追到陳列室的大門。
拉開它的瞬間,手中持有的寶劍便對上了——
“第三天”里負責為“三強爭霸賽”進行準備的一名學生。
身為第一學部風紀委員,青木厚也對于前往陳列室確保“獎杯”這件事,抱有很大的期望。
在“前天”,怪盜基德曾經在對學園下了預告函。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偏偏這次將目標選在了一個“破杯子”上,但這件事立刻成為了學園里的熱差。
大家一致覺得,那份有各大偵探事務所公布出來的謎底,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錯。
每一個偵探,哪怕是見習偵探,都無疑有著強烈的質疑精神。
因此,不論是為了證明幾大事務所的錯誤。
或者,抓住怪盜基德!
雖然這是從來沒有達成過的偉業,但初生牛犢不怕虎。
陳列室只有一條通向外部的走廊,而且周圍都是大片的玻璃幕墻,無處藏身。
即便怪盜基德設法破墻而出,呈“U”字形的大樓,也絕不是容易逃脫的地方。
試圖翻閱是絕不可能的事情——這是一年級學部的教學大樓,每一層里都全是偵探。
而從出入口溜走同樣艱難,因為二年級和三年級學區,分別就在學園西部的入口,以及東部的正門。
從北邊逃走和從南邊逃走完全不可能。
一個是需要身份檢查的、通往海濱公園的橋梁,另一邊則是大片的運動空地以及訓練設施。
甚至各個樓頂都架設好了布網炮,而中央服務中心的直升機、滑翔機乃至各類小型飛機都已經待命。
學園的諸位學生少有地聯合起來,互相通氣,并且布置下了天羅地網。
只要基德來犯,必叫他大敗而歸!
然后他們就被放了鴿子。
“兩條河流的倒影在鏡中交匯,
魔術師自前日之岸踏浪而來。
晨曦與暮色同輝的剎那,
騎士取走那沉眠于泥土下的黃金。
——怪盜基德。”
嘴里又念叨了一遍基德預告函里的內容,青木厚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畢竟,“前天”雖然還有兩天才來,但那畢竟已經是兩天前了不是嗎?
“既然基德當時都沒有來,怎么會在今天——”
接下來的一幕就讓這位見習偵探感到瞠目結舌。
他可是從監控室里過來的!
就在幾分鐘前,獎杯陳列室里理應一個人也沒有!
更何況,即便大部分學生都放棄了,認為這是某個模仿怪盜之人想要引起注意的把戲。
但,就像自己仍然被派來確認一樣。
無論如何,“三強爭霸賽”開始在即,每天確認獎杯的情況仍然是日常工作。
此時此刻,那架在脖子上的劍鋒,那冰涼金屬貼附到脖子上的感覺。
作為一名武偵,被人欺負到頭上還了得!
手腕一抖,一枚麻醉針便如同子彈一樣射出。
同時手表的表盤,順勢對向阿爾托莉雅的眼睛,同時立刻閃起閃光彈一樣的白光!
雖說武偵這一職業,是被間桐家費盡心思確立下來的。
但真正讓人心服口服的第一人,可是那位被稱為京極真的高手!
別說此刻阿爾托莉雅并未動用全力。
即便她以英靈之姿,在不用寶具的情況下全力揮劍,青木厚也仍有三分之一的把握,只留下一只胳膊撤離。
很可惜的是,他面對的敵人并非是普通人。
對于一般的英靈來說,攻擊的能力顯然要遠大于其防御,而持有劍鞘的Saber,顯然是反了過來。
閃光燈的光亮只是讓她下意識地瞇起眼睛,但她手中的騎士劍仍然確實移動了——
那來自偵探手表的麻醉針,就于騎士劍的劍面相撞,然后彈飛開來。
阿爾托莉雅的直感告訴她,如果自己被那個東西命中,會非常危險。
“等等,你也許誤會了什么——”
在這個時候,她仍試著解釋,“我是被肯尼斯派來,和愛麗絲菲爾一起參觀……”
而這句解釋顯然讓眼下的情況,變得更加復雜。
“果然是基德!”青木厚也順勢下蹲,就要去摸跑鞋的開關。
“這是發生在‘前天’的事情!給我——”
話音未落,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是讓青木確認了這一點。
只見仍站在陳列室門內的Saber身上,一道閃光同樣亮過。
然后,一套防護與美觀兼具的裙甲,出現在她的身上。
“等等……我沒有惡意,我這是……”
Saber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魔術不是都已經失效了嗎?!
與此同時,借著“晨曦與暮色同輝的剎那”。
正遠在間桐宅開會的梅林,在心中默默地為王說了一聲“抱歉”。
反正,自己以前也捉弄過王許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基德的易容術!”
顯然,解釋是行不通了。
聽到面前這名學生的喊聲,Saber迅捷地邁出房門,就要擊暈這名學生,然后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正是這“邁出房門”的舉動,讓Saber同樣邁入了這倒淌的時間之河。
兩邊的時間同步了。
緊隨而來的則是——
“她在這里!”
人群奔動的陣勢,以及整齊有序的指揮聲,從遠處傳來。
“交替射擊,目標身上有盔甲,對著裸露的皮膚!”
“在C區第三到第十廊道布置布網槍和陷阱!”
Saber便在這些學生的阻攔下突進。
被設置了更大速度的麻醉針,與裙甲相撞。
甚至試圖從一些更加隱秘的角度,通過墻壁或者天花板的反射來命中“基德”。
可惜,那身為米花町偵探學園劍道部特邀顧問的天賦,不敗常勝之王仍在發揮效果。
除了揮舞劍鋒,喝退面前的一批試圖擊倒自己的學生外。
那同樣格擋的臂甲或者騎士劍的劍格,就同樣將一些麻醉針,反射過去。
讓那些追索她蹤跡的人群里,留下幾個昏睡的身影。
“嘭——!”
銀色的肩甲和臂肘,順勢將試圖從窗戶外順著索降突襲的學生,一擊擂倒。
而扭轉過來,挑起的劍鋒,立刻割斷那余下的繩纜。
但學生太多了,甚至在其中一個學生喊出——
“那是阿爾托莉雅老師的樣子!怪盜基德綁架了她!”
而在喊出這句話后,各個學生好像為了表現自己一樣,群情激憤地試圖向自己沖鋒。
阿爾托莉雅用余光看了一眼那被一個足球擊破的一排鋼化玻璃幕墻。
僅僅是掀起的氣浪,一整排的玻璃幕墻全部被震碎了。
實話實說,Saber之前之所以沒有下死手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她并沒有從面前的這些學生身上,感到殺意和威脅。
因此,剛剛那一擊也是自己直到現在,唯一一次閃躲的攻擊。
“躲開!我用了增強腳力鞋!”
當時,Saber只聽見后方傳來某個聽起來像是更年長一些的高年級學生的聲音。
面前一大堆學生立刻如同遭遇了炮擊,如同士兵臥倒一般的倒下。
然后——
寒毛直立,背脊發寒。
Saber立刻在直感的提醒下同樣臥倒,而一頭扎好的金發,甚至是還算厚重的裙甲都被那一陣氣浪給掀起。
再然后,就是那些順著破碎的玻璃幕墻,向下延伸的繩纜索降試圖突襲的學生。
好在借著剛剛那奔襲的足球,阿爾托莉雅找準了一個空隙進行突圍。
那些群情激憤的學生,反而不如一開始給她帶來的壓力更大。
——他們上頭了。
現在,看著這處偏僻走廊里的被自己擊倒的學生。
阿爾托莉雅讓自己喘息的同時,開始思考起如何……
“——誰?!”
令她意外的是,眼前是一個此前曾經見過的身影。
“阿爾托莉雅老師,我是來幫助你的!”
后藤昭佑從腰間摸出一個像是信號源的東西。
“我暫時黑入了風紀委員的指揮系統,剛剛索降看到你的時候,我認出來你不是基德了。”
阿爾托莉雅臉上的警惕神色,一點也都沒有消退。
“這是肯尼斯做的嗎?告訴我,愛麗絲菲爾被你們藏到哪里去了。”
不得不說,不論是出于想要博取好感的舉動。
還是說,出于不能讓人平白被誣陷的想法。
后藤昭佑立刻做出了自己此刻認為最好的判斷。
“我們可以交換手表。”
“中央服務區停車場,有一輛不記名車輛,而愛麗絲菲爾老師離開學校后,應該是去了城堡區。”
“我會幫你引開追兵,然后找機會,和你會合。”
看著那塊從手腕上摘下來的手表,從走廊的另一邊拋來。
阿爾托莉雅猶豫了一瞬,還是接住了它。
不過,她仍然沒有摘下自己的手表。
于是,少女越過自己,向著走道的另一邊奔去。
后藤昭佑兩肩一下子耷拉下來。
“好吧……不論怎么說,身為偵探,總要幫助無辜者吧。”
但后藤昭佑內心很清楚。
或者說,他心中隱約有一些預感——
這也許是……也許是他最后一次見到這位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