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戶川柯南的本質，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覺得困擾。
但——
這不正是他難以言說的力量的證明嗎？
就比如梅林和寶石翁所感知到的那樣。
在柯南寶具施展的剎那，他們就立刻意識到了那個聯盟，的確擁有非同尋常的實力。
或者說，那份“實力”背后的東西。
就比如——
“遙遠的理想鄉，竟然沒有效果嗎？”
在次元之裂隙中，梅林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按理而言，有劍鞘守護的王，不可能遭受攻擊，甚至連失敗的可能性，都應當被徹底排除才對……”
他停頓片刻，眼中浮現一絲疑惑。
“此外，澤爾里奇，我暫時失去了和劍鞘的聯系。”
而還沒等蒼崎青子對于梅林的話有什么反應。
寶石翁的語氣里，已經帶上了一絲少見的驚嘆。
“如果不是真實發生，我真的很難相信，居然有單個個體的存在，能夠做到英靈座的程度。”
“那樣的英靈靈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在澤爾里奇看來，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甚至違背常理的事情。
作為第二魔法的持有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實際上，真正決定英靈強弱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他們現界時，所分配到的靈基。
拿吉爾伽美什來說，他的確很強大，這點毋庸置疑。
但如果他現界時的靈基強度不夠。
甚至，不足以讓他的面板上，帶有王之寶庫這個寶具呢？
要知道，英靈的職階限制本就苛刻——
以Archer職階現界，往往難以完全攜帶刀劍類的寶具；
而以Saber職階現界，同樣不容易保留結界、法術類的寶具。
而這種種限制，歸根結底是因為圣杯戰爭，終究是“英靈召喚”這一大魔術的降級版本。
在通常情況下，沒有冠位靈基加持的英靈，能帶上的寶具，極限也就是對城寶具或對軍寶具。
不然，Rider的王之軍勢里的士兵，要是能使用寶具……
Archer與他的勝負的確還很難說。
要知道，作為亞歷山大大帝、伊斯坎達爾的臣子，哪一個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例如托勒密一世——埃及托勒密王朝的開創者，生前被尊為“法老”，是太陽神阿蒙在世間的化身。
他甚至因為阻止了羅得島的淪陷，擁有“救主”這樣的神圣尊號。
還有持有石中劍的卡幸達，或者受到太陽神阿波羅祝福的塞琉古一世……
這些人物，單拎出來都足以成為獨立的英靈。
甚至不乏一些也許在能力上勝過Rider的英靈。
只能說，伊斯坎達爾被列為西方歷史上四大軍事統帥之首，不是沒有緣由的。
作為統一希臘、征服埃及、滅亡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王者，征服王的名號絕不是所謂的謙辭。
這可是一個西起希臘和馬其頓，東到印度河流域，南臨尼羅河第一瀑布，北至錫爾河的龐大帝國。
此外，伊斯坎達爾活動的時期，還是公元前356至公元前323年。
這個時候東方正值戰國七雄爭鋒，耶穌都還沒有誕生，大不列顛的凱爾特人更是還處于部落時期呢！
換句話說，他所處的年代——神代都還沒有結束。
因此，不論是依照“傳說度”，還是依照“越古老越神秘”的準則——
伊斯坎達爾的實力理應更為可怕。
所以，如果非要有個合理解釋的話，那也只有靈基的問題了。
定是那菜鳥魔術師韋伯，拖累了亞歷山大大帝的威名口牙！
而寶石翁覺得疑惑的問題，就在這里。
不論投入多少魔力、花費多少魔力來召喚，靈基的規模總有一個上限。
換句話說，能夠容納的“情報量”絕對有限。
他實在難以相信——
竟然有人在圣杯戰爭這樣降格過的英靈靈基中，塞入一整個宇宙的龐大情報量。
雖然重塑一個宇宙，對于此刻的寶石翁并非難事。
甚至，若要同時拿出幾個宇宙作為“素材”也不覺得棘手——
就像澤爾里奇用另一個宇宙的情報，對這個宇宙進行了短暫的“收束”進行偽裝一樣。
凡是在枝干戰爭里存續到如今的強者。
如果手中沒有幾個固定的宇宙扇區作為地盤，現在估計都不好意思“出門”。
但即便如此，一些型月宇宙的基本法，還是要遵循的。
就比如說，偉大·梅林的確能夠強行將“幻術”的概念，無限外延。
甚至，在維持一種特殊狀態下，他可以依托這一點變得強大非凡，甚至和第二魔法使短暫地分庭抗禮。
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違逆最根本的邏輯。
比如——
指著數字“二”，說它比數字“一”小。
或者，由“一”衍生出“二”，而不是得到更多的“一”。
這一點，無論是梅林還是澤爾里奇，便怎樣也做不到了。
先不提這看起來更像是第一魔法的領域。
單單是宇宙的限制，或者說迦勒底的限制，便讓這不可能。
如今型月宇宙的強者，無疑無疑正處于持續衰減的趨勢。
——這也許正是達芬奇選擇旁觀的原因之一。
具體的情況，說起來復雜而又冗長，也許得好幾萬字都寫不下。
簡短的講，正是那段漫長的枝干戰爭里，極為重要的幾個節點之一。
畢竟那個時候，所謂的“反抗戰線”還能夠把“反抗”兩個字去掉。
眾多強者一定程度上，曾合力起來，決定先擊敗迦勒底，再重新選定一個并非第一枝條為中心的核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個時候的達芬奇可還沒有自閉。
考慮到當時這個目標的“正義性”，這位留守總控室的英靈，當時在一定程度上默許了這一點。
至于后面所引發的巨大災難，以及各行其是、分道揚鑣后的漠視乃至敵對，那已是另一段后話。
而那些后話里，有一點尤其重要——
英靈座的上限，被迦勒底徹底鎖了。
自此之后，那種無數英靈強者蜂擁而入、爭相向英靈座反向傳輸自身數據、乃至覆蓋本體。
從而批量鑄造出，舉手投足便能撼動宇宙、再造乾坤的強者時代，一去不復返。
那個橫置于英靈座之上的情報修復機制，對每一次英靈現界都設下了限制。
任何超出歷史慣性的情報，都難以泄露。
甚至，通常情況下都會立刻被“覆蓋掉”。
而最為直接的后果便是——
迦勒底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出手，便直接抹掉了當時“戰線”上，百分之九十的強者數量。
自此，根源管理結構·迦勒底的威名，徹底成為無法回避的存在。
自此，所謂的“戰線”，前面不得不加上“抵抗”兩個字。
而自那以后，型月宇宙里的英靈強者，除了寥寥幾個例外，通常便僅剩下最初進過總控室的那一批英靈了。
在寶石翁簡單交代了始末之后，身為第五魔法使的蒼崎青子忍不住插話。
雖然能夠“時間旅行”的她，對于這些隱秘也有些了解。
但終歸在第三枝干被發現時，距離那些“沒有記錄”的歷史，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個千年了。
因此，這些細節，她還是第一次聽聞。
紅發少女微微瞇起眼，好奇地追問道：
“所以……那家伙，根本不是英靈？”
“倒也不是。”
澤爾里奇瞥了眼梅林，示意他配合，免得說漏了什么。
“蒼崎，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讓高文送過來了那個叫做‘卡俄斯’的機器，對吧？”
“這應該是利用了特異點、異聞帶技術，以及利用虛數魔術等技術，構建出來的一個宇宙。”
梅林點點頭，示意寶石翁說得一點不錯。
“更重要的是，那個英靈借用了‘異宇宙’這樣一個概念。”
“而且，身為第五魔法使，你應該清楚這一點——當星球走向死亡，鋼之大地是不可避免的終局。”
“而那個聯盟巧妙地利用了這幾點，通過非常精妙的編織和排列，將一個‘完全不存在魔術’的發展宇宙的可能性，實體化了。”
“而且，恰恰是英靈的身份，幫助了他們完成這一點。”
不過眾所周知，型月宇宙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以及抓住各種意外的掙扎。
否則，達芬奇現在也不用面對那些問題頭疼了。
即便有情報修復機制，型月宇宙里仍時不時會出現“強大英靈”。
而原因之一就是——
英靈座的強度，反而因此而被推高了。
作為具有“唯一性質”、沒有“自我意識”的事物，英靈座無疑是使用起來最好用的工具。
只要有新的宇宙分支，就一定會有英靈座在那個宇宙顯現。
但是，如果你反過來思考呢？
所謂的“牢牢約束英靈的強度”，即利用原本英靈座上的描述，將任何不符合“描述”的英靈的狀態，重新覆蓋掉。
也就是說——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你依舊能夠成功地將自己的信息上傳到英靈座。
那么，即便你的英靈面板上的描述技能再離譜，英靈座也一定會幫你“完成現象”。
加上還有那些具有肉體的“意外”——
沒上英靈座的存在，還是具有更多的“可能性”的。
此外，在“規則”還未被完善前，許多英靈成為強者后，第一舉動便是讓自己復活。
不過，這也是柯南之前說“必須把英靈座拉到聯盟的戰線上”的原因。
只要得到了根源的支援，別說你在英靈面板上寫上“塑造一個宇宙”了。
哪怕寫上塑造千八百個宇宙——如今的英靈座也會照單全收。
當然，至于你該怎么避開那些迦勒底塑造出來的重重限制和約束，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反正有CYZ效應的幫助，柯南做到這一點，一點不難。
“這也是我們的一個好機會。”寶石翁開口道。
“一個不存在任何魔術乃至魔法的宇宙，哪怕只是內部而非表象，也足以瞞過很多東西了。”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道：“尤其是在依托了如今的英靈座的前提下。”
“的確。”梅林知道澤爾里奇話語里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神情第一次顯得有些鄭重。
“在這個框架里，我們能夠瞞過迦勒底，與那個聯盟正面接觸。”
不論是對那個聯盟有進一步的了解，還是與其交流、甚至是求援……
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梅林的意思是，真正意義上的機會。
于是，兩人便商討起來進入那個世界的方法。
“劍鞘能夠隔絕直達第六次元的通訊，只要我暫時利用使自己升到更高一級別的次元的幻術，進去不算太難。”
“但是——”梅林頓了頓，像是異常苦惱地抬起頭，“那個分支宇宙的圣杯戰爭怎么辦？”
“如果我進去的話，那個宇宙的梅林沒有維持就會消失了。”
關于那個幫助叫做“長谷川月亮”的人，從圣杯戰爭里脫離出來，可是兩人一早就說好了的計劃。
“唉——”寶石翁也裝作苦惱的嘆息一聲。
原本朝氣十足的白色頭發，故意耷拉下來，整個人仿佛突然老了幾十歲，變得滄桑而疲憊。
“可是我必須要維持每一個枝條的世界線收束，不然被發現的話，哪怕是第三枝條也會被波及。”
“更何況，我已經對蒼崎魔法使做過承諾……”
“夠了夠了！我懂了！我會幫你們的！”
現在，蒼崎青子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兩個老狐貍要把自己拉上賊船了。
什么英靈座、什么迦勒底、什么維持“世界線收束”……
這兩個可惡的家伙，這是在點自己呢！
想著既然來都來了，這位干事情就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干個徹底的、“永遠的十六歲”的少女，勉強答應下來。
她跺了跺腳，一臉不耐煩地開口：“說吧，要我幫忙做什么。”
“先說好，不論是參加那個什么圣杯戰爭，還是進入那個世界，這兩點想都別想。”
面前的兩個狡詐的魔術師，則相視一笑。
澤爾里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得一臉“慈祥”。
“放心，哪怕第五魔法使你想要參與，我和梅林也一定會竭力勸阻的。”
“沒錯沒錯。”梅林立刻笑瞇瞇地接話。
“畢竟這么……‘好用’的——”他裝作咬到舌頭一樣停住話頭，“咳，我是說這么重要的身份，要是弄丟了，可就麻煩大了。
“蒼崎小姐，你只需要把我和寶石老頭，狠狠地丟到宇宙的盡頭就可以了哦！”
梅林特意比了個“遠投”的動作，語氣輕快“”
“想來，一定可以狠狠出一趟MagicGunner的怒——噗呃！”
話沒說完，一股壓迫感就從少女身上爆發出來。
這位格斗能力杰出的魔法使，眉頭一挑，緊接著將雙手合成花萼狀，放在腰間。
一股肉眼可見的青色光球在掌心匯聚，并以驚人的速度膨脹。
眼看著這個光球逐漸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龐大，梅林立刻咽了一口唾沫。
“呃，青子小姐，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給我去死吧！梅林！”
帶著這樣怒氣，被挑釁的蒼崎青子怒喝出聲。
她就學著漫畫上看到的姿勢，帶著可怕的氣勢發出光波：
“卡——美——哈——美——哈——！！！”
于是，在名為“梅林必須死”的強大攻擊下，無邊無際的青之魔法覆蓋了整個裂隙。
而被擊中的兩人都沒有做出抵抗的動作，他們立刻就消失了“一瞬間”。
第五魔法使可沒有慣著這兩個老家伙，她特意沖著兩個人的面龐打去的。
“哼，讓你們敢在我面前裝老狐貍。”
聯盟所在的型月宇宙的終結之日。
在兩道臉上帶著紅印的人影顯現的第一秒。
由于時間緊迫，梅林便立刻先一步開口：“澤爾里奇，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對吧？！”
“那個被聯盟塑造出來的宇宙，的的確確使用了那個力量。”
“我不會認錯，你也絕對不會認錯——那個力量的性質，的確就和總控室里的那個東西看起來一模一樣。”
寶石翁也一臉凝重，他緩緩點頭。
“這樣一來，那個聯盟能來到我們這個宇宙的原因，也能對的上了。”
“他們的確有破限之力。”他頓了頓，繼續道，“甚至，從他們毫不猶豫地使用來看，他們一定有制造，或者更好地利用它的方法。”
此時此刻，名為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的存在，其可能性就第一次隨著對第二魔法強行地反向運用，而出現了逸散。
而在那股強制、不講常理的力量下——
那被澤爾里奇所深深掩藏的，那被型月宇宙的強者稱為“破限之力”的力量，便于此處顯露一角。
早在蒼崎青子到來前，兩位真正的強者已經完成了計劃的商談。
所謂“借英靈座之力、靠虛數魔術構建宇宙”，不過是對外宣稱，用于哄騙那位不知內情的魔法使的幌子。
如果能單單依靠“技術”就能完成宇宙的建設，尤其是“被承認”的宇宙的構建。
要是那么簡單，枝干戰爭根本不會打起來。
真正知道內情的，只有那些曾經進入過總控室的人們。
一切的關鍵，僅僅在于一個事實：
他們曾進入過總控室。
一句當初藤丸立香所告知的，關于破限之力的只言片語。
他們離開時附著的那些“絲縷”才是成為“強者”的關鍵。
那些以為是利用了英靈座在得以解脫的家伙，實際上利用的，不過是經過達芬奇用破限之力，增強過的英靈座罷了。
真正導致枝干戰爭的導火索，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那便是突破一切規則的根基。
“放心吧！大家！我找到拯救我們宇宙的方法啦！”
當初，那個孩子就萬分喜悅地，向大家分享這樣一個消息。
那個孩子便與每一個朋友，每一個迦勒底的英靈擁抱著告別。
“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給大家帶來拯救的方法的！”
那個曾予以大家鼓舞和信心的擁抱，似乎還在身上留有溫暖的余溫。
花之幻術師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即便立香就在下一刻歸來，大家……也回不去了啊。
回憶起自己帶著王離開的心愿，梅林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一股相同分量的破限之力，于其名為“幻術”的能力上被分潤出來。
“澤爾里奇，我不需要你為此付出什么。”
寶石翁很清楚，這是梅林告訴自己再次拒絕加入計劃的態度。
但他也沒收回那份寶貴的、用一點就少一點的珍貴資源。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將這份力量，放進我留在遠坂宅的箱子里吧。”
于此同時，在現實的冬木市的隔壁小鎮。
遠坂凜正在媽媽家，也就是禪城家面對著作業本發呆。
這個年幼的孩子心里很清楚——
父親此刻正在參加一場“七位魔術師的戰爭”。
而從自己和媽媽提前重新搬回禪城家這邊的屋子來看，那應該是一場很危險的戰爭吧。
遠坂凜知道，如今冬木市的夜晚里，也許到處充斥著能夠危害他人生命的怪異。
“要是能幫上爸爸就好了……”
她小小的臉龐微微鼓起，寫滿了不甘與無奈。
可惜，在媽媽的命令下，自己這幾天連打個電話和爸爸聊天也不行。
可愛的小臉變得有些沮喪，眼睛的余光，不自覺地時不時飄向那個電話機。
“現在媽媽出去了，要不要偷偷給爸爸打一個電話呢？”
遠坂凜小聲嘀咕，有些糾結的這樣想著。
而在她咬著嘴唇，最后還是決定當一個“乖孩子”的時候——
“叮鈴鈴……”
電話鈴響起了。
她立刻跳下沙發，并以極快地速度搬來小凳子放在桌子下方，然后抓起話筒。
一定要是爸爸打來的電話啊！
這樣祈禱著，遠坂凜接起電話。
“這里是遠坂凜——！”
脆生生的童音，迎來的是電話的對面有些蒼老的聲音。
就像枝干戰爭最開始的目的一樣——
寶石翁同樣有必須要堅守的……原則。
這位自我定位是從地球這所學校畢業的老校友，其底線便是——
維持地球這所學校不崩塌毀滅。
因此，在梅林消失在面前后，他立刻抓住了這最后的空檔，撥出了這一通電話。
寶石翁清楚自己此舉有蒙騙孩子的嫌疑，但他就毫不猶豫地，誘導年幼的遠坂凜做出行動。
這一刻，他需要遠坂凜做出一個決定。
“凜，你想不想救你爸爸啊？”
——他需要遠坂凜幫歷史慣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