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是命運吧。
也許每個人在這里,都要經歷如此的抉擇——
是放任歷史慣性前進,還是試著螳臂當車一樣,試著攔下它呢?
即便是江戶川柯南,即便是整個聯盟,也無法回避這個問題。
天文臺的地下深處。
現在,那已然被“圍壁”遮蔽的實驗室。
內部又被那些密密麻麻的,也許有用、也許無用的魔術術式與結界,包圍了一層又一層。
銀灰色的地面上,那些火焰、沙塵或者流水留下的痕跡,響應著那些空中不斷響起的“回路斷裂”、“轉化失敗”的警報聲。
面對著那些一次又一次地失敗的數據,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
柯南緊皺著眉頭,發出一聲有些無奈地嘆息:
“想要單純依靠小源,來構建與世界脫離的世界卵……果然,還是不行啊。”
那些由各類痕跡所包圍的實驗室中央,是一座由充沛的地脈所供能的魔力容器。
——以及被拘束固定在其中的一具魔術師的殘體。
那看起來像是一具并非人形的人形。
肩背與脊椎扭曲著,密密麻麻的魔術回路宛如菌絲般瘋長出來,如同爬山虎一樣吸附在玻璃管壁,甚至滲透進外層的防護膜上。
當然,古怪的是,那膨脹而扭曲的身體上,仍然有一顆似乎不受影響的頭顱。
那個魔術師甚至還清醒著,就帶著一種探究的神色,在那個如同玻璃罩的球型頭盔下,記錄著自己的變化。
但他的眉頭也是皺起的,甚至就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驚訝。
看著這一幕也許能夠算上“悲慘”的畫面,柯南眼底再次浮現出一種極度復雜的神情。
這一次的實驗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而按理來說,這應該會成功才對。
柯南揮了揮手,記錄器自動根據他的想法,調出TDD中的記錄界面——
根據TDD里記錄的信息,還有那些被捕獲的魔術師“告訴”聯盟的魔術資料。
“人的肉體,理論上天生就是與世界分離的象征。”
但為什么,這種對于“分離”的延續反而失敗了呢?
而且是又一次。
而相較于使用固有結界這種,讓使用者用內心想要再現的景象,去侵蝕世界本身……
這種分離,明顯應該更加柔和而且持久才對。
但事實是,看著操作臺上的數據總結,柯南的語氣,就有些低沉:
“結果居然……連維持一秒鐘都做不到嗎?”
柯南原本的想法是——
試圖將整個冬木市,至少是聯盟核心基地的區域,賦予某種‘肉體性’。
或者說,像魔術回路那樣的‘自我結構’。
他想要以此,通過一種另類的方式,來達成塑造出一種固有的世界卵。
而因為這種“肉體”,已經在某種意義上脫離了“世界”,依靠小源來自給自足的緣故。
如果“世界”真要對這個宇宙,或者說對冬木市本身實施剪定。
那么,它必須面對的,將不再是一段“歷史片段”,而是得先摧毀一個具有“實體”的物質才能做到。
這有點類似一種另類的“特異點”或者“異聞帶”的產生,但其內核完全不一樣。
“特異點”是人為擾動造成的歷史偏差。
“異聞帶”是剪定之后,仍然掙扎存活的,錯誤發展、錯誤繁榮的殘渣。
而聯盟所塑造的“肉體”,是主動構建的分離個體,是聯盟這邊先主動斷絕與世界聯系的結界。
某種意義上,這更像是彷徨海存在的方式。
而由于這種自主“剪切”的方式,使其本身已經不存在于未來的系譜之中——自然也就無法對“未來的時間線”造成任何影響了。
這也就間接保證了聯盟的安全了。
畢竟眾所周知——
剪定的世界,其實只是星球的表側,是一面貼附在地殼之上的織物而已。
實際上,這個計劃是在柯南發現這個宇宙的“不對勁”的時候開始準備的。
在執行層大廳高處通透的玻璃穹頂下,潔白的光亮映照出柯南與長谷川月亮的身影。
柯南便讓TDD投影出一片藍色的光幕,然后在中央展開成一個三層套迭的蛋型模型。
“舉一個形象一點的例子的話……”
柯南指了指那外層的蛋殼,對身旁的長谷川月亮說道:
“月亮,你應該知道,這個宇宙的世界,或者說,人類、靈長類所生存的世界,就是一層系在地殼上的織物。”
投影中,那層“蛋殼”開始旋轉、放大,呈現出帶有文明痕跡與地脈節點的模擬圖層。
“這就是表側了。而如果往下,就會從世界的表側來到里側,對吧?”
柯南頓了頓,留給長谷川一定時間理解。
現在,投影的蛋殼層逐步變得透明化,緊接著,視角如同俯沖一般落到最內層。
那里是星之內海,星球的核心。
在長谷川月亮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后。
柯南繼續往下說:
“那么,按照正常的邏輯來推論——”
“不同的宇宙,既然每個星球都存在一個表側的話,那么就應該存在一個對應的里側,對不對?”
長谷川月亮繼續點頭,但柯南卻緊接著一字一頓地否定這個推論。
“但這個結論是錯的,在型月宇宙中,這個模型不正確。”
雖然柯南一直不理解這個宇宙這樣做的邏輯,但它確實就存在在那里。
“星球的里側,也就是星之內海,就像世界的外側一樣,同樣只有一個。”
“很奇怪對吧。”
柯南將那個蛋殼模型復制成一連串的,排列成如同分叉樹一樣的世界模型。
“如果拿雞蛋做比喻,那就是雖然你能找到無數的蛋殼和蛋清。但整個世界上所有的雞蛋,共用一個蛋黃。”
望著那層層嵌套的模型,柯南眼神里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他真的很不喜歡這種結構。
“甚至,星球之所以會‘主動’否定其他世界線的情況,就是因為它能夠容納的情報量是有限的。”
柯南用手指輕輕點了那些分叉樹中,較為偏遠,延伸的較為緩慢的世界線。
那些“雞蛋”就啪嗒一下,如同泡沫般碎掉。
“這就是剪定事項——”
“而根據資料來看,這僅僅是以地球的文明程度為標準計算,平行世界只要以此增加一百年,這個太陽系可能就會因為無法承載而開始崩解。”
“以現在地球文明的尺度增加一百年?”
長谷川月亮有些驚訝。
“這個宇宙的太陽系,居然……這么脆弱嗎?”
“正是如此,”柯南的語氣平靜,“它就是這么脆弱,因此也才會出現剪定事項了。”
“所以,它必須不斷地修正、清理、‘剪除’那些被判定為‘不再需要’的世界線。”
“大概,每一百年就會進行一次吧。”
柯南頓了頓,“而圣杯戰爭剛好是1994年,這也是為什么我說剪定事項很可能已經開始的原因。”
長谷川月亮沉默片刻,視線落在旋轉的三重模型上。
那些藍色的光暈,讓月亮的面龐顯得柔和,卻又隱隱帶著一種憂郁與壓抑。
長谷川月亮張了張口,終于,還是問出那個在她心底盤旋已久的問題。
“那么,判斷的標準是什么呢?”
她就用擔憂的語氣,提出自己這個疑惑。
“畢竟,我們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未來可能的剪定事項。”
“如果敵人是某個能夠操作,或者影響這一機制的存在,那么去往平行宇宙,恐怕也同樣會迎來剪定吧?”
柯南的表情嚴肅了一瞬。
“當然存在一個標準,而且是一個很明確的標準。”
他緩緩開口,“這個標準就是——是否能在下一個時代中正常經營且維持至少一百年。”
長谷川月亮微微睜大雙眼,她猛地抬起頭,像是抓住了什么破綻。
“那豈不是……我們也可以輕易做到嗎?”
她的語氣里透著一絲興奮。
“聯盟不是也能制造一個不會被剪定的世界嗎?像是一個……永恒的主基地?”
那帶著試探與期待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她沒有迎來想要的答案。
柯南轉過身,背對著投影中那層層旋轉的世界模型,目光灼灼地盯著長谷川月亮的眼睛。
“月亮,你仔細想一想。”
“如果我們決定維持一個被‘剪定’的世界,對于聯盟來說意義是什么?”
長谷川月亮怔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不確定。
“呃……一個不會被外界干涉的據點?就像循環那樣?”
柯南搖了搖頭。
“聯盟可不是什么冤大頭,月亮,這意味著我們要為一整個宇宙供能。”
長谷川月亮立刻注意到,柯南說得是宇宙,而不是“宇宙”。
一瞬間,一股冰冷的預感沿著她的脊背滑落。
她迅速反應過來,低聲驚呼:“是因為世界的里側的原因?!”
柯南點點頭,他的目光現在更加深沉了。
“你應該還記得我剛剛提過的那一點——在型月宇宙中,無論表側分裂出多少平行世界,所有的‘地球’都只有一個里側。”
柯南伸手指向模型中心那象征星之內海的光核。
他的語氣,就讓大廳的空間都仿佛變得凝重起來。
“換句話說——不論你制造多少世界線,它們最終都連向同一個‘底部’,同一個結構,同一個方向。”
“雖然星之內海因為星球夢境的不同而具有多個‘側面’,但它們的物理坐標是重迭的,在任何世界線中,它始終只存在于那個唯一的位置。”
這位偵探垂下眼眸——
拯救一個宇宙,聯盟確實不難做到。
但如果真正要做到這一點,你其實需要拯救的,是一個在誕生之初就被設定好的,一個世界觀群系宇宙本身呢?
柯南吐出一口略帶疲憊的氣息。
“所以,如果我們想要強行延續一個被剪定的宇宙,在沒有空想樹的設定的幫助下,很有可能要面對的事實就是——”
“我們需要給一個可以無限分裂的無限平行宇宙的無數世界線進行供能……”
柯南看著那雙同樣暗淡下來的眸子。
“月亮,你覺得這可能嗎?”
長谷川月亮,便以沉默回應這個問題。
沒有什么東西能做到。
因為——那需要對抗殼的機制。
事實上,柯南并沒有將所有推論都說出口。
還有一些更加殘酷的真相,他選擇暫時擱置在心中。
比如,星球對于延續的渴望,目前看來,與本宇宙的時間線的動機沒有什么不同。
也就是說,即便聯盟顯然做不到這一點。
只要哪怕表現出一點類似的傾向,或者最為輕微的行動。
那也明顯不會妨礙到蓋亞、阿賴耶或者人理,把聯盟當成一個較大的“血包”來用。
這簡直就像是有人試圖獻血來挽救一條生命,醫院卻以他可以救另外十個人,而把他“抽死”了一樣。
對于沒有道德觀念的宇宙來說,“以怨報德”太正常了。
但也正因如此。
這個“宇宙”的表側與里側,并不對稱的古怪結構,反倒給了聯盟一個機會。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當初設計躍座終端時,柯南真正想實現的目標。
否則單純地為了簡單地移動方面,而花費那么多CYZ效應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真正的用途,是在于——
以躍座終端鉆穿星球表層,接近里側,找到那些在內外兩側的“溝通途徑”。
柯南將如今和天文臺連接的聯盟基地底座投影出來,看著那個宏偉壯觀的構造,輕輕開口:
“如果……我們最后還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歷史慣性使圣杯被破壞這件事情發生,并且世界線還是被剪定……”
柯南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長谷川月亮已經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了。
有些時候,懂得放棄是必須的。
畢竟,從幕后之人的行動來看,也許早在聯盟行動之前,他或者他們,便已經將一切埋伏設下、等待多時。
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最危險的做法,就是沖動地踩下那些可能是陷阱的東西。
而考慮到資料里提到關于虛數領域、星之內海等方面的細節。
那么接下來聯盟要做的,就是一路往下鉆就好了。
躍座終端,那一根中子物質構成、表面幾乎沒有反光的“中軸吸管”——它的投影此刻便像一根細長的探針,或者沉默的尖鉆一樣,漂浮在空中。
“誰說穿越平行世界需要第二法了?”
柯南嘴角微微上揚,難得地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
看我用“鉆頭”鉆到隔壁去!
將手指點在模型中“星球表層”與“星球里側”之間的結構層上。
柯南將那些“夾層”放大,讓其中隱約可見一些,將上下兩層聯系起來的“蟲洞”。
靈脈流向圖與結構應力圖被同時展開,閃爍的光點代表著星球內部的魔力節點、地脈交匯……
那些不斷自地幔附近,自地殼邊緣向著躍座墜落的數據……
便如同蓋亞在向聯盟公開展示自己!
此時此刻,蓋亞就如同在聯盟面前赤身裸體一樣口牙!
“除了截取靈脈以外。”
柯南的聲音穿透光幕回蕩在整個空間。
“我已經讓TDD操控終端啟動底部的‘視界探針’,正在根據靈脈流向和地殼的斷點,嘗試尋找潛在的連接點。”
虛擬投影中,那根原本筆直豎立、象征“躍座終端”的裝置,便隨著柯南的聲音發生奇異的變化。
那根細線一樣的存在,竟然輕盈地,視若無物地“彎曲”。
不,與其說是躍座終端在彎曲——
更應該是躍座周圍的時空,因為那束由折迭的“引力”編織而成的“漩渦之柱”,主動地向上面“墜落”吧。
星球,蓋亞就因為另外的物質對于自己的掠奪而流血。
那些象征著大源,象征著星球本身生命力的魔力節點,就隨著終端附近那些有不存在的虛數之壁以及CYZ效應的隔絕下,永遠的脫落。
“而且,我認為,我們甚至未必需要挖得那么深。”
眼神落在那些淺層交錯的魔力脈絡上,柯南繼續開口:
“畢竟,像是妖精鄉之類的很多地方,都能聯通或者觀測到其他的‘世界’。”
“而如果最后拿不到圣杯,前往根源失敗的話,我們就看看能不能先換個其他宇宙,嘗試前往世界的外側好了。”
柯南沉吟片刻,補充道:
“或者,也可以試著嘗試在星之內海旁邊試著掛靠一個領域——”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了。”
除非真到了萬劫不復的時刻。
否則,柯南是絕不想讓自己還有長谷川月亮,真正意義上地陷入世界的里側的。
他的想法是,簡單地利用虛數魔術,嘗試讓聯盟以“存在也不存在”的方式,短暫地掠過那里。
畢竟無論如何——
星之內海只是星球靈魂的記憶領域,是被淘汰者,失去未來者的居所。
是星球的夢境而已。
柯南看向長谷川月亮,他讓面前的投影,顯現出從哈伊德那里獲得,關于他幾個世紀的技術研究的全程。
失敗、失敗、失敗……
所有的歷史與經歷,都沒有顯示出它的成功。
甚至僅有的幾次發現和改進,也不過是因為外面的技術被傳播進來,讓哈伊德進行了“組合”而已。
柯南解釋道:“就像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偶技術,那個運行了幾個世紀的“哈伊德”,永遠不能做出技術的革新一樣。”
“進入世界的里側,就等于承認我們已被定義為過去,是星球記憶的碎片。”
“而被歸類為‘記憶’,就意味著喪失了繼續進化與變革的可能性了。”
顯然,所謂的“掛靠”在世界的里側,不像說得那樣容易和輕松。
柯南頓了頓,“如果那真的發生,可能未來我們對于任何突發情況的處理,都需要強行調用CYZ效應來應對了。”
“而那樣的話——”
柯南抬頭目光望向那個蛋形模型,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我們很可能會出現必須徹底地轉成型月宇宙的形式,用CYZ效應,來放大這個宇宙的技術的可能。”
“——也就是,只能等待聯盟的救援了。”
當然,即使是這種最壞的情況,顯然也比隨著宇宙被剪定而徹底消失好得多。
“而且嘛……”
柯南聲音一頓,仿佛忽然想起某人似的,輕聲補充道,“就算沉入星之內海也不一定徹底沒希望。”
畢竟,以梅林那個家伙的例子來看。
離開星之內海,前往表側的可能性雖然渺茫,但還是有的。
總之,在“未言勝,先言敗”的理念下。
鉆穿世界·一號,也就是躍座終端誕生了。
而也許這就是柯南與數字3之間,不可割舍的緣分吧。
這個對于蓋亞的算計,簡直可以說一箭三雕:
第一,試探了阿賴耶、蓋亞以及幕后之人絕非一心同體;
第二,在傳送功能之余,對于世界的里側進行先期的初步偵察;
然后是最后,也是最為淺顯以及表面的作用。
畢竟——
開動這樣一艘在不同宇宙之間“鉆行”的船,總得花費能源吧!
如果最后既無法從圣杯戰爭里解析出第三法,也不能從伊莉雅身上,解析出第三法的部分,也就是天之衣的應用。
那在沒有永動的能源的前提下,從蓋亞身上取走那些魔力充沛的靈脈,顯然也是一個額外的選擇。
既然這個宇宙最后極有可能被剪定。
咳咳,那就在那之前多“偷”一點能源好啦!
“而且,相較于直接將CYZ效應當作能源來使用,使用時間線的特質來錨定一個輸出恒定的能量源,更加節約一些。”
也許,這就是這個宇宙一開始就盯上長谷川月亮的原因。
以時間線的特質,不論是永恒,還是無限,都太過容易得到了。
還記得曾經阿笠博士的地下室,是使用了怎樣的能源在為循環之門供能嗎?
一顆被“固定”在爆發階段的核彈,對吧?
雖然相較于循環里那些神奇的因果聯系——比如三選一邏輯。
這一點,聽起來挺平平無奇的。
但如果仔細想一想,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因為——
一個“固定”在某個時間節點的物品,為何其仍然會對其他流動的時間線,造成影響呢?
時究部的解釋是:
“時間線就是擁有往下流淌的本能。”
“本宇宙的每個事物,都擁有屬于自己的時間線。”
發現了吧,如果沒有名偵探柯南的推動,也許那個宇宙萬事萬物的因果聯系,從一開始就是分離或者混亂的也說不定。
而在使用了CYZ效應的情況下。
你甚至可以嘗試將一件事的發展邏輯,或者說因果關系獨立、循環、切割……怎么樣都好。
——這種間接的節約方法,已經是柯南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而如果在這樣的轉換情況下,我們在這個方案里,還是用完了CYZ效應而無法成功……”
“那也只能說是命運了。”
當然,這種現實甚至比這個不理想的計劃更加冰冷。
雖然絕大部分的外在條件,能源、動力系統等等一切都很容易地準備完善。
但是最為關鍵的,用作掩飾的“假身份證”、“軀體”,也就是將基地視作一個小源的方法,卻沒有找到。
就像柯南的感嘆一樣。
33個素體,對于其魔術回路的增值,屬性變更、形態擴充都失敗了。
而最關鍵的是,造成這樣的結果的原因,實在是太多了。
不論是“人形態問題”、“需要靈魂”、“需要起源”;
還是“也許這些魔術師的人設不包含這種可能性”;
又或者“也許虛數屬性只能由寫明的那些人獲得”……
總之,面對著那些將培養倉,因為自身屬性轉化為各種純粹的五大元素的魔術師——柯南只能揮揮手,將他們的時間線恢復正常。
不像哈迪斯·雷蒙德直接獲得了魔導書以及加入聯盟的資格。
這些不慎“落入”陷坑的魔術師,在聽完雷蒙德的敘述,以及意識到自己自己確實曾接觸過根源的邊緣,卻又被硬生生拖回現實后。
如果讓長谷川月亮評價——他們可比雷蒙德瘋的太多了。
也許,這就是蓋亞與阿賴耶會“討厭”魔術師群體的真正原因吧。
這33個人,顯然毫無怨言地,加入到了聯盟這一邊。
甚至,在一切恢復正常后——
“我很抱歉,我們這次一還是沒能承受住‘虛數屬性’的轉化。”
這是一個皮膚有些蒼白的男子。他穿著仍保有時鐘塔風格的短披風,胸前別著一枚銀白色的家徽,就眼神冷靜,語氣也冷靜地開口。
“但是目前來看,這個過程已經很接近了。”
——布萊德利·梅亞斯提亞。
他正是時鐘塔安插在冬木市的一名觀察人員兼善后人員。
這個來自時鐘塔·考古學科的Miasteia家族,血統稀薄、資質平庸。
而他選擇前往冬木的原因也很簡單。
在學術上,作為對于“神秘事物”研究的派系成員,圣杯,即使可能只是仿制品,也是絕不能忽視的遺物。
而在現實上,一筆由時鐘塔資助的任務經費,正好足以覆蓋他那日漸緊張的研究預算。
因此,雖然大部分人都對于這個“仿制的圣杯”、極東之地不起眼的“魔術儀式”嗤之以鼻。
但在那位赫赫有名的肯尼斯·埃爾梅羅,親自決定參與之后——
這個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的家伙,就抱著“萬一能發現什么”,以及“順帶接一筆來自時鐘塔的外快”的想法,來到了冬木市。
實際上,如果不是為了防止讓蓋亞或者阿賴耶得知消息。
這些沒有魔導書遮掩的人員,不被允許向外傳出消息和外出的話——
“請允許我帶著整個Miasteia家族,一起歸入聯盟旗下。”
當時負責通訊記錄的雷蒙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布萊德利的理由非常有說服力。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這個直接接觸根源的機會,絕對不能讓其他派系和家族知道……”
甚至現在,不論是為了獲得他們認為的根源之書,還是證明自己有成為這個天際之上(CYZ)聯盟的一員的資格。
他就提出更大膽的試驗方案:
“根據我在失去意識前對于自己魔術回路的觀察,也許是不存在屬性,以及實驗室本身對于‘世界’的隔絕,讓這種物質的象征失去了控制。”
“我建議,在下一次實驗,將根源所持有的自動解析的傾向性,進行一定的抑制。”
然后,回應也隨即而來。
這群魔術師就狂熱地看到根源,也就是TDD冰冷地回復他們:
建議已接受。
補充條件已列入考慮范圍。
當然,對于柯南來說,他已經認定這條路走不通了。
他已經告知TDD在之后的實驗里,削減對于使用“小源法”來生成類似固有結界的預算。
畢竟,如果說現在這種實驗,還能算得上一種可逆的,對于這些魔術師過去犯下罪行的懲罰的話。
在接下來,就必須涉及到到靈子結構,也就是靈魂本身不可逆的研究領域了。
甚至,如果這個宇宙的虛數屬性,現在只能由間桐櫻、雷夫、埃里希三人來獲得。
那么試圖批量制造與轉化的這種魔術回路的方法,就行不通了。
也就是說,這條路走下去,很可能會出現,必須以間桐櫻作為躍座的“肉體”的情況。
還有對于小圣杯等方面的解析。
這個方案最后極有可能會殺死間桐櫻、伊莉雅斯菲爾、愛麗絲菲爾。
因此,即使不提柯南本人,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殺人行為”。
不論是出于對于人設,還是對殼的機制的“尊重”——
這條路,目前看起來很難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