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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被帶走的伊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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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童話中被女巫困在城堡中的公主渴望城堡外的世界,穿著一套典雅的藍色禮服的少女站在窗邊。

  柔順的金發被藍色的絲帶扎好,讓這位看著有些纖細的少女透露出一種英氣。

  冬日的冷光透過窗戶,雪后世界的潔白就讓這位王者看起來高潔而不可侵犯。

  現在,Saber那雙如碧湖般澄澈的瞳孔,就盯著遠處森林的入口。

  那里,一對父女歡快地在雪地里嬉戲,玩著一種叫做“找核桃芽”的游戲。

  甚至,那樣溫馨的情景就如同正常的父女一般。

  Saber能看到伊莉雅坐在御主的肩頭,看著那銀色的長發搖晃著、反射出晶瑩的歡樂,甚至能隱約聽到那個孩子興奮的聲音。

  愛麗絲菲爾推開門走進來。

  她剛剛去吩咐城堡內的女仆,為她們準備前往那個極東之地的服飾了。

  Saber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了來者的氣息。

  頭上象征著王的榮耀的呆毛動了動,但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就任由著愛麗絲菲爾走到自己的身邊。

  那張美麗到像是人偶的臉龐上,紅寶石一樣的美麗瞳孔順著Saber的視線望去。

  一種幸福而溫柔的笑意在愛麗絲菲爾臉上綻放,她看向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苦惱的少女,輕聲開口。

  “Saber,切嗣現在的樣子,很讓你意外嗎?”

  對于阿爾托莉雅來說,她和自己御主的不和,簡直從自己剛剛現世就清晰無比地呈現出來了。

  那個男人從未和自己說過一句話,甚至自己主動地開口詢問也視如空氣般的不作理會。

  Saber的聲音中稍稍浮現出一種輕微的不滿和抱怨。

  “如果說那是切嗣本來的面目,那看來是我讓我的御主相當地不快了。”

  那位銀發的少女已經走向房間中央的茶桌,Saber的話就讓愛麗絲菲爾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Saber不滿的語氣加重了一些:“愛麗絲菲爾,再怎么說也不該嘲笑我吧!”

  “抱歉,我在想,你是不是還在介意被召喚出來時的事。”

  實際上,這一點便讓當時用那遺失的劍鞘,用那名為遙遠的理想鄉的概念武裝,召喚出亞瑟·潘德拉貢的切嗣和愛麗絲菲爾感到詫異。

  著名的騎士之王,竟然是一位看起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

  但她手握的那柄作為亞瑟王象征,閃耀著光輝的,最為強大、最為尊貴的圣劍,卻無比堅實地證實了她的身份。

  愛麗絲菲爾解釋道:“畢竟Saber你的傳說實在是太出名了,和我們熟知的亞瑟王的印象……有些不一樣。”

  而她的解釋則讓Saber的眉頭皺起,她低聲道:“所以,切嗣是因為我是女性,所以認為我沒有資格——”

  “怎么會呢?”愛麗絲菲爾微微搖頭,“我想,他是在生氣吧?”

  “生氣?”Saber不理解愛麗絲菲爾的意思。

  “嗯,畢竟那個時代的人,把王的責任,推給了一個孩子不是嗎?”

  愛麗絲菲爾的推斷無疑是正確的。

  當衛宮切嗣看到看到傳說中的亞瑟王竟然是一個小姑娘時,他就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與自己的從者合不來了。

  實際上,這個正義的伙伴便對這種“眾人之惡”感到痛恨甚至憤恨——這也是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希望,寄托于虛無縹緲的“圣杯”的原因。

  衛宮切嗣內心真正想要的達到的,大概應該是某個“根除此世之惡”這樣一個概念的愿望。

  而這種眾人對于少女的“惡行”,這種時代本身的罪惡,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忽視。

  就像這個男人甚至希望自己能成為沒有情感的機器一樣。

  倘若衛宮切嗣真的是一個以“爭奪圣杯”為最終目標的機器,他反而會接納,甚至利用自己的“愿望”來脅迫這名少女也說不定。

  但正是因為這個男人抱著那樣從未改變的幼稚想法,抱著那種也許能稱得上“正義”的理念。

  衛宮切嗣拒絕了那樣的做法。

  就像他在心中的感嘆:“自己退步了。”

  整整九年的時間,不,整整九年的家人陪伴讓他那顆堅定的內心變得柔軟起來了。

  或者說,這個男人也許至始至終都只是強撐著,如同強行挽留一抹將要消散的青煙,讓那樣可怕的理想,不從自己日常的歲月中消失殆盡。

  “這只是多余的感慨。”

  雖然這樣一個答案有些出乎Saber的意料,甚至她一開始就沉默地低下頭。

  但很快那抹同樣的堅持就重新在眼眸中閃動。

  “他無權非議我的時代,和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的決定。”

  “所以他才什么也不說,選擇保持沉默。”

  愛麗絲菲爾的回答,就讓Saber一時語塞。

  這樣的沉默過了一會才被Saber重新開口打破:

  “你和切嗣的愿望,是希望利用圣杯的力量拯救世界,對吧?”

  “嗯,”愛麗絲菲爾點點頭,“雖然我只是鸚鵡學舌地跟著他。”

  “我認為你和切嗣的目標很正確。”

  Saber眼神中少有地出現了一抹對于自己御主的贊同——也許這才是她對于切嗣的態度,至始至終都只是不滿而非憤恨的緣故。

  “這是一條值得自豪和驕傲的道路。”

  Saber頓了頓,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對于圣杯的憧憬,以及談及她回應召喚來此的真實目的。

  “其實……我寄托在圣杯上的愿望也是一樣。”

  因為最后圓桌騎士的內亂而使國家滅亡,阿爾托莉雅深信自己不適合當王。

  她想要挽救不列顛滅亡的宿命。

  換句話說,這位理想之王,想要使用圣杯的力量否定自己被選為王的歷史。

  而遠在森林之中的,那場關于尋找“胡桃芽”的游戲已然結束。

  在切嗣那指鹿為馬,將水胡桃芽指認為胡桃芽的作弊行為被發現后——

  比賽最后由可愛的伊莉雅獲勝!

  她戴著那頂紫色的絨毛帽子,騎在切嗣的肩頭,語氣里充滿了天真和好奇。

  “那下次比賽,就等切嗣從日本回來之后了喔?”

  那種活潑的、歡樂的、開心的語氣,就在雪后的森林,隨著切嗣踩著雪層的嘎吱聲響起。

  “那——切嗣什么時候回來呢?”

  切嗣就同樣埋著頭,他的目光在伊莉雅問出那個問題后陡然變得無神,雪層反映的太陽光芒,讓這個男人好像什么都看不見了。

  “切嗣?”

  切嗣感覺到女兒將下巴輕輕頂在了自己頭頂,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天真,就催促自己的父親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切嗣的頸椎卻仿佛一下子被壓斷了。

  他的頭顱垂得更低,甚至,伊莉雅那輕盈的身體便壓得他的身體,壓得他的心靈喘不過氣來。

  “爸爸……大概兩個星期就會回來吧。”

  “那媽媽呢?”

  腳步聲停下來了,周圍的白雪如同晶瑩的鹽層。

  冥冥之中,某道聲音仿佛在告訴這貪念索多瑪城的罪人、義人。

  “不要回頭看,也不要在平原任何地方站住;要逃往山中,免得被掃除凈盡。”

  但切嗣就在這鹽層中,如同鹽柱般地站立。

  “媽媽她……我想伊莉雅要耐心地等一段時間了。”

  悲痛萬分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切嗣的心情。

  這位“羅得”是多么希望逃往“瑣珥山地”的是自己的妻子啊!

  但他卻偏偏要看著自己的愛人,在那索多瑪的天火中化為鹽柱!

  “嗯!”女兒的發絲隨著她乖巧地點頭掃過切嗣的面龐。

  “昨天晚上睡覺前,媽媽說今后就算無法和伊莉雅再見,也會一直待在伊莉雅身邊,不會讓伊莉雅寂寞的。”

  孩童的心智,尚不能理解所謂的“無法再見”具備著多么沉重的含義。

  少女仰起頭,看向遠處白雪覆蓋的城堡。

  就像是相信童話故事里那些人物的真實不需,語氣活潑而又認真。

  “所以!伊莉雅以后也會一直和母親大人在一起!”

  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那天真的話語了。

  切嗣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近乎跪倒著,將伊莉雅從肩頭放下來。

  少女雀躍的身影,和喜悅的神情在看到切嗣的目光時停住了。

  “切嗣?”

  切嗣垂下的頭輕輕抬起,現在這個男人現在到底心里抱有著一個怎樣的情緒呢?

  在那一抹短暫的、可以被稱得上是哀傷的笑容后,切嗣緊緊地摟住了女兒。

  “伊莉雅,你能做到耐心地等爸爸回來嗎?就算是孤單或者寂寞也能忍耐嗎?”

  “嗯!”

  “那爸爸也向你保證,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

  顯然,伊莉雅等不到父親的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的理由,似乎與她將會因種種痛苦的原因與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分離不同。

  因為眾所周知,對于緊急情況,聯盟一向都會準備足夠的預案。

  而在不確定剪定事項會在何時發生的情況下,每一條線索、每一種可能,都要進行充分地挖掘。

  就比如衛宮切嗣的女兒,伊莉雅絲菲爾。

  又或者,被稱為小圣杯的事物。

  實際上,與簡單地招募外來魔術師參加第四次圣杯戰爭不同。

  未來的第五次圣杯戰爭,才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最后一次、也是傾盡所有的嘗試。

  這一點,從伊莉雅那不同尋常的誕生方式便可以看出來。

  她是唯一一個存在母體的圣杯,也應該是愛因茲貝倫家族制造的最后一個圣杯。

  這位人工生命體,是在愛麗絲菲爾的體里的那一刻,就開始進行“魔術處理”的。

  伊莉雅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被限定了用途。

  她的肉體已經可以說是魔術回路的結晶,而發育大約會在九歲時就停止。

  而這,只是因為其功能就是為了完成愛因茲貝倫家重現第三法的夙愿。

  因此,伊莉雅關于壽命、生長、生育部分的功能,對于不需要下一個小圣杯的愛因茲貝倫家族并沒有意義。

  實際上,這一點也許很少有人知道。

  哈伊德,這位愛因茲貝倫家族第八代族長,其實是通過魔偶技術延續了兩個世紀的人工智能。

  在被下達了“復現第三法”的任務后,在漫長的歲月里,他曾經的人格已經不復存在了。

  因此,隨著人偶的本質浮現,他實際上變為了以無法進步為代價,得以永遠持續運作的人造系統。

  而無法進步,就意味著技術永遠得不到改進。

  因此,對于哈伊德來說,如果在未來,也就是第五次圣杯戰爭,作為愛因茲貝倫最高水準的人造人依莉雅也依舊失敗。

  那么,這個認為“任務不可完成”的人偶,將會選擇放棄大圣杯,將自己的電源關閉。

  而對于聯盟來說——

  一個以“靈魂物質化”、以“完成第三法”為最終追求的、只會計算得失的人工智能系統。

  想要說服它,實在是太容易做到了。

  同時,考慮到第五次圣杯戰爭極有可能不會發生,以及伊莉雅這一個體本身對于解析圣杯的重要性。

  在確認了魔導書的系統能夠正常運作,且不會導致歷史慣性或者殼立即做出反應后。

  柯南立刻安排手下的一名新招募的“魔術師”前往德國。

  實際上,找到那名叫做哈迪斯·雷蒙德的魔術師,還花了柯南好幾分鐘。

  至于原因嘛……那倒是非常簡單。

  主要是在冬木市里可以稱得上“正義”,或者說,起碼符合偵探心意、沒有作惡、不會貪圖這股力量的魔術師……

  嗯,實在是屈指可數。

  當然,這也意味著對于滿足條件者的招募,甚至比韋伯還要順利許多倍。

  這個從未在時鐘塔留學、家族魔術傳承不到三代的散修魔術師,在那本他認為是真理之書的書頁翻動的瞬間,便恭敬地伏首致禮。

  看著那新浮現的書頁,雷蒙德恭敬地用指尖在胸口穩穩畫下一道象征著無限的莫比烏斯環,眼中流露出一種冷靜至極的、近乎狂熱的信仰光芒。

  “是……我將遵從根源的指示。”

  ——雖然他顯然誤解了什么東西,但從結果來看,他完成的還不錯。

  因為在除了雨生龍之介之外的所有人,都召喚出英靈后的第二日。

  在切嗣、愛麗絲菲爾以及Saber乘車從愛因茲貝倫的城堡離開、前往市區的幾分鐘后。

  他就帶著聯盟的誠意,來到了那座將城堡保護起來的結界前。

  “馮·愛因茲貝倫家族……試圖復現第三法的失敗造物。”

  低聲呢喃著那真理所告知他的信息,雷蒙德便將面前的阻攔視若無物地走進。

  而在他跨入結界的第三個小時又三十三分鐘。

  一個眼神懵懂、帶著雪白長發的孩子——伊莉雅斯菲爾,就被雷蒙德牽著手,從城堡大門中緩緩走出。

  隨著魔導書上金色的光輝閃動,RSI掩蔽擬態和地脈共鳴·符印躍座兩個術式發動。

  隨著在早已設置好的錨點通過虛數空間給出具體的坐標信息。

  下一秒,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就在城堡門口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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